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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之下 第八百八十八章 意志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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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或許覺得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這并非謊言,因為我就是親身經(jīng)歷者——”公輸風深吸口氣,將那段經(jīng)歷緩緩道出,“永定城的秩序并沒有復刻到其他地方來,這些臨時接管統(tǒng)治職權(quán)的樞密府絲毫不比過去的官府衙門好上多少,甚至更加混亂,
也更為殘暴。因為對于那些人來說,啟國是徹徹底底的異國,是用來滿足自己欲望的好機會,而且不必擔心受到任何監(jiān)管或彈劾。”
楚璞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話語卻堵在了喉嚨里。
把逃難者當做商品劫掠、售賣?
在郊野上追殺那些不愿為奴的普通百姓?
樞密府的方士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不……她確實知道,樞密府中有種氛圍,
便是只有感氣者才稱得上同類。如果向上追溯,
可以一直溯源到永朝時期,
盡管歷代七星都做過努力,試圖消弭這種割裂情緒,但就算是七星使內(nèi)部,也沒能達成完全統(tǒng)一。
畢竟覺醒感氣能力后,就等于擁有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方士和普通人之間又怎么可能擁有真正的平等?
這也使得楚璞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因為她以前從未細想過這個問題,方術(shù)就是一切,其他東西都不重要。。但現(xiàn)在想來,沒有了永定樞密府的約束,這些方士會做什么或許都不算意外。
“那這里所有的人……都是柳州的起義軍?”
“大人!”
“他們只是——”
楚璞抬起手,示意侍衛(wèi)安靜,雙眼直視對方。
公輸風蹲下身,撫平石碑下方的積雪,
“不,他們來自五湖四海。而繼承了公孫姑娘的意志,
領(lǐng)導他們站出來反抗欺壓的,
正是我的弟弟公輸瑾。”
柳州的這支部隊最終沒有逃過樞密府的圍剿。
他直到現(xiàn)在都記得清清楚楚,渾身是傷的公輸瑾帶著已無氣息的起義軍領(lǐng)袖來到申州時的情景。這支僅存百余人的“軍隊”很快登上申金周報的首頁,并在金霞引起了地震般的反響。
可以說這一事件扭轉(zhuǎn)了高層的決策。
也正是從這一刻起,金霞城開始由守轉(zhuǎn)攻,不光為起義者提供糧食和武器,還會派出前頭部隊協(xié)助他們行動。
公輸瑾接受了陛下的嘉獎,但謝絕成為金霞軍的將領(lǐng),用他的話來說,他沒有指揮戰(zhàn)斗的天賦,除開會一點點機關(guān)術(shù)外,還是更適合待在鄉(xiāng)野之間,為那些遭受暴行的人伸張正義。
在陛下尚未一統(tǒng)啟國之前,公輸瑾一直活躍在各州境內(nèi),而當啟國一統(tǒng)后,他直接去了其他王國。
可以說,他成為了陛下展開進軍計劃的引路人。
“您之前說,不明白公輸望大人為何要那么做,我想我也許知道答案。”公輸風凝視著石碑道。
“是什么?”楚璞忍不住問道。
“我曾收到過一根手杖,那是她從不離身的東西。我當時并不清楚,為什么望大人要把手杖千里迢迢送給我,卻又不附帶任何書信。現(xiàn)在我算是明白了……她想把家族的希望寄托在我和公輸瑾身上。”
“公輸家會把背叛者選為繼承之人?”侍衛(wèi)質(zhì)疑道。
“你們還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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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嗎?”公輸風轉(zhuǎn)過頭,“在奶奶眼里,樞密府幾年前就已經(jīng)顯露敗象,不可能在戰(zhàn)爭中贏過金霞城了!”
“你這家伙——”
他站起身,聲音越發(fā)洪亮,“難道不是么?事實證明,奶奶的眼光是正確的。楚大人,你也有這樣的預感,沒錯吧!七星樞密府口口聲聲說統(tǒng)合六國,創(chuàng)立方士引領(lǐng)的新時代,但到頭來,如今的六國依舊是六國,除開資源勉強能統(tǒng)一調(diào)配以外,還有哪里是一個王國的影子?你們真的會把啟國百姓當成徐國人來看待,會把啟國方士視作永定府出身的感氣者來相處么?”
眾人一時間啞然。
“你們或許會狡辯,融合需要時間,可在金霞城,他們卻將妖都一并包容其中,更別提那些來自非申州的逃難者了。就連統(tǒng)合的包容度上,陛下和夏大人都要遠遠強過七星,七星又怎么可能贏得過天啟軍?”
公輸風頓了頓,“所以不管您問我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不后悔這一選擇。或者說我慶幸自己沒有成為樞密府的幫兇!”
他還有一句更嚴厲的話沒有說出來。
公輸望恐怕也是意識到了這點,才決定自盡來保護家族。此舉既是給七星府一個交代,也是為公輸家其他人謀一條生路。在她看來,哪怕是家族分裂、一蹶不振,那也比繼續(xù)替樞密府打造戰(zhàn)爭機械,最后遭到徹底清算要好。
話到這個份上,拉攏顯然已無可能。
楚璞只覺得嘴唇冰涼,仿佛雪花凍結(jié)了她的言辭。緘默片刻后,她扭頭朝墓地外走去。
次日,玉衡使找上了彥月。
不過后者比公輸風難見得多,手下的人又是遞交使者書函,又是私底下好話說盡,才約到了下午兩刻鐘的會面時間。
這讓楚璞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剛走進會客廳,彥月便直截了當?shù)溃坝惺裁词纶s緊說,我晚點還要趕去柳州一趟,沒法在上元城久留。”
此話可謂相當不客氣,甚至有些失禮了。
何況大雪封路的季節(jié)還要離城遠行,這借口實在敷衍了點。
侍衛(wèi)各個怒意滿滿,楚璞卻知道現(xiàn)在不是發(fā)難的時候,她將來意簡單述說了一遍,還順帶談到了彥家和樞密府悠遠的關(guān)系。
但沒想到彥月把桌子一敲,滿臉譏諷道,“這份關(guān)系就是拿彥家人來威脅我,讓我暗中對付夏凡?也得虧我那時候天真的以為,七星使大人是為了避免邪祟禍害人間,才讓我故意接近金霞的。”
說到這個,彥月便氣不打一處來。
那時她確實以為夏凡是個荒淫無道之徒,和公主攪合在一起必然會在世間掀起災禍,因此借著寧千世邀請的機會來到金霞,替七星樞密府打聽情報也是自愿之舉。沒想到隨著逐漸了解事情真相,她向上面提出質(zhì)疑時,上面卻開始用彥家人來威脅她,讓她提供機造局的機關(guān)內(nèi)情,以及用最擅長的醫(yī)術(shù)偷偷向金霞高層施毒。
這把彥月的認知震了個粉碎!
畢竟在她二十多年的認知里,樞密府著實是個更先進開明的政體,比朝堂優(yōu)秀得多。
此封密信一送來,彥月感到自己的世界都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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