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杠精 第325章 捷報進長安李淵論功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李大德還不知他在東南的布置很快就要開花結(jié)果，給他帶回一大波桃子。

講真，就目前三個方向的布置，他最不在意的便是東南。

四方勢力爭鋒，無論誰輸誰贏，對目下的李唐而言都是計劃外的事。他只是隨便倒個亂，想借機坑下老衛(wèi)頭這個包身工而已。

有了這個前提，他穩(wěn)坐贏家寶座之余，心思也就放在了別處，比如說最先傳來的西南捷報。

七月二十一，蘇烈進兵宋城的前兩天。

一大早，長安金光門外便排滿了等待入城的百姓。有些是趕早去西市占位置的農(nóng)人，還有些是借道突厥東來的胡商，帶著大批的貨物，等待進城與主家交割。

不時有相熟的在人群中打著招呼，隨口閑聊之余，免不了的要提及眼下正處長安西北焦灼的戰(zhàn)事。

這幾乎算是整個李唐都在關(guān)注的事了。畢竟誰都知道，這一仗的成敗直接關(guān)乎關(guān)中的安危。要是李世民未能平定薛舉，待后者掃平北地，下一步便是陳兵關(guān)中了。

“放心吧，不是有屈突大將軍前去支援了嗎？去年三川那邊的亂軍便是屈突大將軍平定的，有他在，這次也一定能打贏！”

“俺聽說啊，那薛舉本是河?xùn)|人士，是薛氏大房的本支。眼下薛氏不入朝，是不是和此時有關(guān)？”

“慎言！咱只談?wù)搼?zhàn)事，你這話被人聽到，要吃官司的！”

城頭之下亂哄哄的，隨著人群越聚越多，倒好似茶話會現(xiàn)場。甚至于還有人向城上的士兵打聽，詢問有沒有啥新消息。

便在此時，西北面馬蹄聲起，一位背擎唐旗，帽插紅羽的信使打馬而來，遠遠便高呼：

“捷報！西北大捷！秦王盡滅偽秦騎兵，速速開城！”

“什么！”

“俺沒聽錯吧？是捷報？”

“肯定是了，你看他背的匣子！”

人群先是安靜了一瞬，隨即便更猛烈的討論開來。同時外圍的人們急忙讓開道路，免得被不知減速的奔馬給撞死。

守城的士兵見對方那裝束，知道是六百里加急，都沒請示上官便喝令開城。

信使果然沒減速，城門只開了一道兩尺寬的間隙便打馬沖過，同時吼聲還在繼續(xù)傳來：

“捷報！西北大捷！”

“秦王盡滅偽秦騎兵！”

“我軍大勝！”

未及過午，長安城便轟動了。

無論是平康坊的樓子還是各坊的茶肆酒樓俱都人滿為患，尤其是東、西兩市，茶棚下的人都擠不開，條凳恨不能擺到坊街上去。

人們臉上都掛著激動，就唐軍這一次的大勝高談闊論。要是有人帶著宮里傳來的小道消息出現(xiàn)，都不用付茶錢，瞬間就會成為座上客，被人們包圍起來。

若在以前，這種殲敵五千的戰(zhàn)績是很難在這種常住人口過十萬的大城里掀起波瀾的。

好歹也是京畿之地，天子腳下，老百姓閑聊的都是“國家大事”，才沒興趣研究去取一場局部戰(zhàn)斗的成敗。

但有淺水原慘敗在前，尤其是那薛舉竟敢以四萬唐軍尸骨筑京觀，震懾到了長安百姓之余，也激起了人們對于西秦殘暴的印象，先入為主的不想這等人入主關(guān)中。

所以就和李世民想的一般，這一封捷報安的可不僅僅是老李的心，更使朝堂安穩(wěn)，民心俱都振奮起來。

據(jù)說李淵看到捷報內(nèi)容后，大笑三聲，高呼“壯哉吾兒”。群臣也一個個喜笑顏開，直呼“陛下更壯”，多虧陛下運籌帷幄，才為秦王創(chuàng)造了此等良機云云。

于是老李就更開心了，仗還沒打完呢，就先排起了這一波的功臣。

李世民在奏表里把這一戰(zhàn)的前因后果都寫的很清楚，無論是打配合的屈突通和李靖亦或戴罪立功的劉文靜等人，都給了很客觀的評價。

當(dāng)然了，最重要的，還是某三弟對他的“點撥”以及他和李建成送去的那三千騎兵的巨大作用。

于是乎，李大德得到的消息，其實是和老李的賞賜一道來的。

“封我為河?xùn)|道行臺尚書令？神經(jīng)病吧？”

四天后，大明前殿的明堂上，某杠精一句話就叫親來傳旨的蕭瑀表情僵在了臉上。

這熊孩子，咋說話呢！

“三郎！你隨某來！”

無視堂下一群眼巴巴看著的文吏書記，后者故作埋怨的拉過某杠精，剛轉(zhuǎn)過堂后偏殿，就迫不及待的解釋起來。

有些話老李不好明著說，才叫他這個做表姑父的來傳旨，為的就是要讓這杠精感受到他爸爸的拳拳愛子之心。

這一波論功封賞，得益最大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李大德。

所謂“行臺”，其實是北魏在各主要地區(qū)設(shè)立的可代行尚書省職權(quán)的機構(gòu)，類似于“先斬后奏”的特區(qū)。而“行臺尚書令”，自然就是這特區(qū)的最高行政長官。

長安朝堂最近正琢磨著重新劃分擬定天下各州道府臺的范圍，李唐的河?xùn)|道，其實就是大隋的山西道包含上洛的一部分地區(qū)。而且怎么看，都像是某杠精撒釘子的范圍。

不過某黑心趙王本來就有“并州大都督”的職銜，乍一看，和這行臺尚書令的職能重復(fù)了。但也正因這樣，李淵這一份旨意才沒在朝中引起什么反彈。

能看明白其中深意的都是自家心腹，不會亂嚼舌頭。而看不懂的那些，也只覺得左右李玄霸都是山西道的扛把子，再怎么加前綴職權(quán)也不會變多，隨老李高興吧！

可這些人卻是忽略了，這個“行臺”的前綴對李大德本人意義或許不大，但對他手下這幫人，區(qū)別可就大了。

要知道，行臺尚書令下可置仆射及左、右丞諸員，位同中央。

也就是說，在李大德手下如果當(dāng)上了“行臺尚書左仆射”，就等同于一只腳已經(jīng)跨進了長安的尚書省，有點兒“副尚書左仆射”的味道。

“這……”

叫蕭瑀這么一解釋，李大德好像明白點兒了。

“陛下言說，你在晉陽的舉措甚為重要，尤其是與關(guān)外世家的聯(lián)絡(luò)，非心腹不可。但此事不好宣諸紙筆，才借此論功之機許你開府建牙，也好叫你可以提拔那些得力的俊杰，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為你效力！”

蕭瑀笑瞇瞇的拍著他的肩膀，溫言道：“行臺尚書省不比都督府，所俱職銜皆與長安位同。有了這些職位，便是那些游移不定的世家子弟也難免動心，你正好借此收為己用！”

說白了，老李這是怕他兒子手里的米不夠撒，攏不住關(guān)外那群禽，咳……所以便又給他抓了一把。

“嘖，這事兒整的……”

李大德心說我這邊的人都是找大哥二哥借的，用完了還得給人還回去呢。老頭子這一手，不是擺明了叫我跟大哥二哥搶人么。

又或者，是想讓我先替他倆調(diào)教一下？

一想到將來兩人的心腹手下都是一個部門出來的“同事”，大家施政理念相同，看法一致，那還鬧個毛的玄武門之變？

“就這么定了！”

某杠精一拍手，隨即拉住蕭瑀的胳膊，樂呵呵道：“姑父別忙著走，留下住幾天，小侄帶你參觀一下咱們晉陽的景點！”

“景點？”

這貨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蕭瑀一愣，正待問時，后方腳步聲響，扭頭就見一熟人自后殿推開擋路的守衛(wèi)，吹著胡子快步奔來。

“衛(wèi)大將軍，在下有禮了！”

一見這位大前輩出現(xiàn)，蕭瑀急忙整了整袖子，拱手彎下腰去。

可黑著臉奔來的衛(wèi)玄卻是理都沒理，而是把一塊錦布丟到某杠精的臉上，怒氣沖沖道：“真是豈有此理！此事，你須給老夫一個解釋！”

“解釋？解釋什么？”

后者一臉茫然，待抬手拿過那塊錦布，展開看時，卻是急忙咬住舌頭才沒笑出聲來。

這是張文潛轉(zhuǎn)呈來的百騎司在洛陽的情報，言說了東南的變故以及楊侗針對而來的布置。

這些人眼下還不清楚自家在這其中的作用，只當(dāng)軍情傳遞。可看在衛(wèi)玄眼里，就很是扎心了。

本來是隱秘布置，此前就連真正進兵的那些義軍勢力都打著為老楊報仇的旗號，只字未提有關(guān)蕭皇后的事。

可現(xiàn)在呢，整個東南到處都有人在傳蕭皇后被人劫走一事，甚至于越傳越亂。這個說蕭皇后在宋城，那個說蕭皇后正在北上，已落入李密之手，還有人說蕭皇后其實已經(jīng)回洛陽了。

但無論哪一個，都與老衛(wèi)頭最開始的計劃南轅北轍。

后者那叫一個氣啊，這有消息還不如沒有呢。

不過別人瞧的都是熱鬧，他在品了一會兒后，卻覺得這種渾水摸魚的做法有些眼熟，瞬間就把某杠精列為了頭號懷疑對象。

瞧著老衛(wèi)的表情，李大德死死的繃著臉，不斷提醒自己不能笑，千萬不能笑。

事情終于開始指向他想要的那個結(jié)果了，而最妙的是，蕭皇后的親弟弟也來了。

把內(nèi)心的情緒壓下，待做了個深呼吸，某杠精便把錦布往蕭瑀的手里一拍，裝作一副著急的姿態(tài)驚慌道：“哎呀，可該如何是好！舅母可能會有危險！”

“舅母？”

衛(wèi)玄當(dāng)即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