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怪誕合影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神的過往

看著一臉興奮地舔著貓薄荷，不能自己白貓，上野覺怎么也沒辦法把它和山上的那個龐大的貓神給聯(lián)系起來。

突然，上野覺想起來之前看見的一個細(xì)節(jié)。

在剛剛進入天神的小道位置的時候，在道路旁邊立著的神像面前，似乎的確擺著貓薄荷充當(dāng)祭品來著。

上野覺用十分奇怪的表情看向了這只白貓。

“白川，這只貓，是你養(yǎng)的寵物嗎？”

他指了指這只白貓，朝著白川千尋問道。

“不.....不是。”白川千尋臉色露出了十分尷尬的表情，連忙走過去，一只手把那只白貓?zhí)崃似饋怼?p/> “上野覺來了。”

她把嘴巴湊到了白貓的耳朵旁邊說道。

這只白貓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一下子從那宛若癮君子一般沉迷貓薄荷不能自拔的貓咪，一下子就變成了擁有莊重氣息、顯頗有威嚴(yán)的樣子。

上野覺愣了愣。

這種吸貓薄荷的貓，還真是天神山的天神啊？

看著上野覺錯愕的表情，那只白貓似乎有些不滿。

接著，空氣隱隱出現(xiàn)了些許波動，白貓的身體開始膨脹。

一個縮小版的人形天神出現(xiàn)在了這個房間里。

就在對方出現(xiàn)的一瞬間，上野覺就感覺到對方的氣息虛弱了好多，就仿佛是受了不輕的傷一般。

“你好，人類。”

對方開口，那熟悉的陰陽不分的聲音傳入了上野覺的耳朵里。

“你好。”

這個時候白川千尋暫時離開了這里，似乎是去旁邊拿什么東西。

這個房間里就暫時只剩下了上野覺和這個所謂的天神。

“請你告訴我真相。”

上野覺開門見山地說道，對方又不是人類，轉(zhuǎn)彎抹角地試探是沒有什么意義的。

“真相，很多。是山？是我？是千尋？”

和山上一樣，天神他說話很不利索。而且奇怪的語式更是加大了理解的難度。

“所有。”上野覺回復(fù)得很干凈利落道。

這個時候，白川千尋也回來了。她的手里提著一壺茶水，輕輕地給上野覺倒上。

“上野君，請用。”

“謝謝。”

這個時候，天神把目光看向了白川千尋。

“白川，你來告訴他，過往。”

正在倒茶的白川千尋身子一顫，手上的茶壺一抖，差點就把茶水倒在了桌子上。

“我？可是......我不擅長講故事啊。”

不知道為什么，天神看向白川千尋的目光，隱隱透露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更不適合。”

白川千尋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天神那特殊的說話方式，尋常人真的很難去理解。

“白川你也知道它的來歷嗎？”

上野覺對著白川千尋問道，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天神的過往必定是一件漫長的故事，按照對方一字一字地說完，恐怕沒有什么耐心是很難聽得下去的。

上野覺原本以為白川千尋只是了解一部分內(nèi)幕和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是他沒想到，天神竟然會讓白川千尋來代為他述說。

這也就意味著，白川千尋和天神的關(guān)系真的很不一般。

“是，在我小時候，天神他曾經(jīng)給我講過他的故事。”

小時候？

上野覺表情微變，不過他并沒有打斷白川千尋。

白川千尋也緩緩坐下，跪坐在地上，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

“那請你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吧。”

白川千尋點了點頭。

她溫柔的聲音漸漸開始述說起一個遙遠(yuǎn)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大概在平安時代中期，天神在這里誕生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是一種野獸，還是一種妖怪，或者真的是一個神明。總而言之，天神從一開始，直到現(xiàn)在，它也沒有離開過天神山。”

“當(dāng)然，那是這里還不叫天神山，這里也沒有什么城鎮(zhèn)，有的只有幾個分散的村落。”

“天神山的環(huán)境很惡劣，在這里，人們的目的只是活下去而已。倘若老天爺憐憫，冬季沒有那么寒冷，降雪不多，人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活過下一年；可若是天降雪災(zāi)，這里的冬天自然是一片狼藉，缺少糧食，人們很難熬過一個寒冬。”

“天神出生不久，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有著奇特的力量，可以消除怨氣，為人們除靈，甚至可以在天空中借著陽光顯現(xiàn)自己。”

“在幾次不小心被人類看見自己之后，人們就開始傳言，在這個雪山之上，居住著一位神明。”

“人們開始信仰他，把他奉為天神，認(rèn)為他可以庇護天神山的百姓。人們把珍貴的食物供奉在山頂?shù)奶烊坏钠降厣希藗儼殉林氐氖窠?jīng)過千辛萬苦地運到山腰，人們會在節(jié)日的時候為了他而載歌載舞。”

“他很奇怪，為什么人類會這樣做。他畢竟不是人類，不能理解人類的這些行為。不過，即便不理解，他仍然感受到了人們的善，人們對他的友好，人們對他的期望。”

“所以，他也樂得成為人們的神明。他為人們除去意外的怨靈，為人們驅(qū)趕山上的野獸，為人們在蟲豸的手中保護下糧食。當(dāng)人們祭拜他的時候，他偷偷地笑著，當(dāng)人們舉辦祭奠，他也化身貓咪，和人們一同歡樂。”

“更巧的是，在他顯現(xiàn)的那幾年的冬天，每年都沒有出現(xiàn)暴雪，讓莊稼一片興榮。”

“可是，沒過幾年，天神山就出現(xiàn)了在災(zāi)難，人們也做出了拋棄家里的小兒子，來斷尾求生的行為。他就躲在山上，看著悲哀絕望的父母帶著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一步步地走上山頂，帶到山上，那是曾經(jīng)給他擺上祭品的地方。

那些父母安慰自己，自己的孩子，是送給了神明。被神明帶走的孩子，可以逃脫這個讓人絕望的寒冬。

只是，天神他明白，在冬季，連野獸都會絕跡的天神山，只有他一個生物存在。

天神山上并沒有其它的神明。

他就是唯一一個，被人們稱為神的生物。

他帶不走人們的孩子，也無法給他們帶來平安。

他看見，在父母悲傷欲絕的哭聲里，被遺棄的孩子從疑惑到害怕。從茫然的疑惑，到絕望的悲鳴，到最后在雪地里的掙扎。

他感覺到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