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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造沙盤世界 第二百二十六章 都出來見見吧
來了?
隨著近侍的話語落下,夭夭頓時收回目光,抬手壓向河中的鬼鮫,河水殷紅,那智慧底下的妖獸頓時安靜了下來。
鎖鏈咔嚓一聲斷裂,這頭深黑色的妖獸便昏昏沉沉沿著渾水所在的方向游去。
另外一側(cè),林拓一行人這時候也已經(jīng)出城,沿著渾水河道岸邊,向這邊奔行,同時細(xì)心感應(yīng)妖獸的氣息。
雖然組了隊,但雙方畢竟認(rèn)識還短,彼此還是拉開了一段距離,林拓與花溪一起,禪宗三人一起。
禪宗這邊,兩名十幾歲的和尚直到這時候才低聲問道:
“師父,他們真的行么?”
此前花溪說她還有個師兄,且衙門公人也證實了兩人此前斬殺了六品境的邪修,代果僧這才跑了過來。
可也沒想到,所謂的師兄也只是個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
只是也不好露出嫌棄的神情。
此前代果僧與林拓交談的時候,風(fēng)齋、火齋兩個小和尚就一直憋著,原想著師父會找個理由推辭掉,卻沒想最后真的與對方一同行動。
這時候,終于憋不住,問了出來。
代果僧背負(fù)沉重禪杖,步履如飛,聞言沉吟了下,道:
“你們是覺得他們兩人太年輕,自稱的修為有夸大的成分?”
火齋點了點頭:“他們和我們年紀(jì)都差不多,我和師兄也才七品……”
旁邊的風(fēng)齋則是好奇道:“師父看出什么了?”
代果僧微笑道:
“沒有動手,為師確乎無法判斷他二人的實力,但僅以其展露出的元氣波動看,的確有五品、六品的等階……
當(dāng)然,元氣波動也未必準(zhǔn),可你們仔細(xì)思考下,倘若兩人這年紀(jì)真有這般修為,該是如何?”
火齋撓撓頭,看向風(fēng)齋,后者沉吟了下道:
“這般年紀(jì)就有五品,就算放在天道宗這等大派也絕對是極優(yōu)秀的弟子……不可能籍籍無名。
倘若如他們所說,是來自大周,無論是欽天道院還是一些大族子弟也都不可能跑到南域單獨行動……
而且他們又是出現(xiàn)在涼城……
師父是覺得,他們兩人或許是化形妖族?”
代果僧滿意笑道:
“不錯。尤其是那少年待人接物成熟至極全然沒有少年佯裝老成的別扭,又與大族子弟氣質(zhì)迥異怕也真是自妖都而來的妖族?!?p/>
聽到這話,兩個小和尚神情變了變望向那邊的眼神也警惕了不少代果僧卻是并不在意。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代果僧神情一變,猛然望向前方腳步停下手中沉重的禪杖轟然落地:
“止步!”
隨著他開口,眾人便也都停了下來,風(fēng)齋、火齋兩個小和尚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遠(yuǎn)處的林拓和花溪臉色便都古怪了起來。
“轟隆隆……”
兩人只見綿長的渾水盡頭,驀然掀起風(fēng)浪一頭青黑色的妖獸正瘋狂地朝這邊游來,速度極快且不住發(fā)出怒吼。
氣息極為不穩(wěn)。
“是鬼鮫!”代果僧開口道,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驚愕“難道是它感應(yīng)到了我們,主動殺了過來?”
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答案可這妖獸雖神智不清可總也不至于瘋狂到這種地步。
“不對!它受傷了!”
隨著鬼鮫接近這下眾人都發(fā)現(xiàn)了異常,那龐大鬼鮫游動間,渾身竟溢出團(tuán)團(tuán)鮮血,幾乎將周遭的河水染紅!
儼然是重傷狀態(tài)!
不是舊傷!
是新傷!
難道是有其余修士在追殺這頭鬼鮫?
禪宗的三名僧人不由得生起這個念頭來,可為何又看不到“追兵”?
“不管了!我們合力將它攔下,決不能放任其離開!”來不及多想,代果僧周身元氣涌動,手中禪杖豁然爆發(fā)光芒,兩個小和尚也拔出兵器。
倒是林拓與花溪,這時候站在那,竟是連劍都沒有拔出。
看的三名僧人大皺眉頭,便是連代果僧都有些懷疑,是否自己做錯了判斷,對方并非是強(qiáng)大妖族,而真的只是兩個偷跑出來學(xué)人闖蕩的年輕修士。
“林施主!你……”
代果僧不由開口,然而下一秒發(fā)生的一幕卻是令他這句話陡然中斷。
只見那頭鬼鮫游到近前,突然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轟然自渾水中一躍而起,身上還拖著一條鎖鏈。
仍在半空,渾身便爆裂開大片缺口,鮮血噴灑,半顆頭顱自動碎裂!
旋即那龐大的尸體直挺挺地墜落在林拓與花溪身前的空地上。
穩(wěn)!準(zhǔn)!狠!
“轟……”
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響散去,周圍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三名禪宗修士瞪大眼睛,茫然地看著這一幕,只覺這是平生從未見過的奇景。
自己一行人準(zhǔn)備去獵殺的鬼鮫竟自己飛奔了過來,然后當(dāng)場“自殺”,連尸體都給送到了岸上。
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這……”
“師父……”
一時間,三人手中的武器\b放下也不是,舉著也不是,只覺有種一拳打到空氣里的郁悶。
然而相比他們,那兩個疑似“妖族”的少年少女的反應(yīng)卻未免太過平淡。
是的,平淡!
就仿佛,他們對這一幕早有預(yù)料一般!
那名少女眉眼微微挑起,似乎對這詭異的一幕并不如何驚詫。
而那名叫做林拓的少年臉上更是顯露出一絲不滿與厭倦……
是的!
厭倦!
再聯(lián)想到鬼鮫死亡的位置……代果僧心中甚至生出了一個荒誕的猜測:
“莫非……方才他二人不曾拔劍,就是預(yù)料到了這點?他們早就知曉,鬼鮫會死在自己身前?”
倘若林拓知曉這名禪宗長老的想法,也許會失笑。
實際上,他與花溪雖然的確對鬼鮫重傷奔來有一定的免疫力,但倒也沒想到,這次會這般直接……
不拔劍,一來是林拓覺得代果僧這樣的強(qiáng)者在前頭,自己甚至沒必要出手,二來,他也想確認(rèn)下,如果自己不做抵擋,這頭妖獸會跑掉還是怎么。
而結(jié)果則比他預(yù)想中更夸張。
林拓沉默了下,覺得不能放任情況繼續(xù)惡化下去了。
他擔(dān)心倘若自己再無反應(yīng),明日睡醒一睜眼,就會發(fā)現(xiàn)屋子里堆滿了銀錢、丹藥、法器甚至別的什么……
自己的紅塵歷練不能讓這幫人給毀了!
想到這,他將目光從死去的鬼鮫身上移開,望向渾濁的河水,輕聲道:
“連裝都不屑于裝了么……”
林拓表情復(fù)雜,輕輕嘆了口氣,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滿:
“昨天好歹還有戰(zhàn)斗的機(jī)會……雖然沒什么實際意義就是了,今日干脆直接死在了我面前……有點過分了啊你們。”
他的聲音清朗,不低,并非喃喃,也不高,因為他相信藏在暗中的護(hù)道人肯定可以聽到。
然而這一幕落在其余人眼中卻顯得頗為詭異。
花溪還好。
而禪宗的三人則徹底陷入了迷茫中,不清楚這個叫做林拓的少年究竟在與誰對話。
四周安靜異常,只有河水緩緩平復(fù)的聲音作響。
山風(fēng)吹得河畔草木輕輕擺動,那覆蓋在渾河上的淡淡霧靄則有了些許波動的跡象。
林拓沒有去看某個點,因為他也不清楚對方藏在何處,他只是用一種全然已經(jīng)看破一切的神態(tài),繼續(xù)說道:
“我知道你們在聽,原本我并不打算這么早與你們相見,可現(xiàn)在,只好提前了?!?p/>
頓了頓,林拓微微將聲音拔高了些許,淡淡道:“都出來見見吧?!?p/>
而隨著話音落下。
前方遠(yuǎn)處的空氣中,陡然逸散出一絲元氣波動。
兩道利用妖法掩藏了行蹤的身影驀然顯露出來,穿著明黃華服的夭夭一臉尷尬地,帶著身旁還攥著半截鎖鏈的近侍小心翼翼朝岸邊飛過來,口中道:
“四代妖族領(lǐng)袖夭夭見過?!?p/>
隨著他話音落下,在林拓身后,空氣也劇烈波動起來。
一道無形的帷幕撕開,寬衣大袖,仙風(fēng)道骨的裴溟領(lǐng)著一眾長老同樣臉色尷尬地飛來,還在半空便拱手道:
“天道宗現(xiàn)任宗主裴溟見過?!?p/>
說話間,兩人更是隔空互相狠狠瞪了一眼。
后者責(zé)怪前者手段太直接,惹得使者弟子不喜。
前者嗔怪后者起了壞頭。
也就在這時候,兩人突然神情微變,同時仰頭看向眾人頭頂,道:
“誰?!”
呼呵聲中,高空某處空氣微微扭曲,一道穿著文士長袍,頭頂一只高高頭冠,白發(fā)梳的一絲不茍,面容儒雅英俊的老人徐徐顯露身形,高聲拜道:
“大周朝欽天道院院長王煜見過公子!”
夭夭與裴溟都是一怔,心想這貨什么時候來得?
飄在半空的王煜也很無奈,自己剛急匆匆自北方趕來不久,本想著暗中觀察下,卻竟如此被揪了出來,當(dāng)真是無語至極。
然而就在三位大陸至強(qiáng)者紛紛現(xiàn)身之際。
無人在意到。
湖畔站在地上的禪宗三人早已是呆立當(dāng)場,定定地望著林拓那張平靜而稚嫩的臉孔,大腦因震驚而一片空白。
風(fēng)齋屏住了呼吸。
火齋險些一屁股跌足在地。
禪宗長老代果僧手中的禪杖一個不穩(wěn)倒在地上,撞在石頭上,發(fā)出一聲鳴響,卻也是渾然不顧。
只是愕然望著林拓、花溪,以及三方足以主宰天元大陸的勢力齊聚怔然失語。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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