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革命 254爆頭

太陽很大。

海風(fēng)將羅伊斯柔軟的褐色頭發(fā)吹得往后飄起。

飛魚號在海上依舊擁有無與倫比的速度，哪怕是現(xiàn)在，這艘武裝商船也依舊是海船里的速度之王。

他抓起一個銀酒壺，往嘴里猛灌。

烈酒入喉，更顯苦澀。

羅伊斯忍不住一腳踢翻旁邊的橡木桶：“他媽的，他媽的，為什么！”

看著木桶在甲板上咕嚕咕嚕來回滾動，他又嘆了口氣，將桶子立起來放在船舷邊，用纜繩系好。

現(xiàn)在離開了港口，無處停靠，船上的所有東西都得省著用，因?yàn)楦静恢老乱粋€補(bǔ)給點(diǎn)在哪。

他回頭望去，甲板上空蕩蕩的，昔日的好兄弟們?nèi)巳ゴ铡?p/> 再也聽不到大家各種阿基坦笑話，薩克森葷段子，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僅僅抓住了羅伊斯的心臟。

他對著狂風(fēng)大吼：“老子，羅伊斯·霍爾就在這里！有本事來海上和我飆一飆！”

“不是想要老子人頭嗎！”

“來啊，只要你們這群該死的能夠跟上我的速度，能夠在海上贏了我！老子人頭送上！”

“堂堂正正，只要能跟上我的船！”

羅伊斯跳上船只前方的撞角，回頭望去。

那些武裝船和偽裝的漁船都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這已經(jīng)是遭到的第十五次突襲了。

一切的開始，都是從打劫了那艘笨重的貨船開始。

那是一艘非常普通的三桅桿商船，被飛魚號的撞角逼停后，船長非常緊張，說不要傷害船上人，他們愿意支付金幣。

羅伊斯一如既往點(diǎn)到即止：“放心，我羅伊斯從不在海上殺人。如果必須通過殺人才能得到金幣，那也太業(yè)余和沒有技術(shù)性了。”

照例，他按照人頭要了500金幣人頭過路費(fèi)，并且告訴船長，沿著那一條海路走不回再遇到海盜。

然后在貨艙里隨便拿了一件貨物作為戰(zhàn)利品。

這是羅伊斯的一種習(xí)慣，表示他象征性地打劫了，之前被阿基坦和薩克森都定為海盜，海盜不拿一點(diǎn)東西走，怎么叫海盜呢？

對羅伊斯來說，這是兩回事。

過路費(fèi)是他的技術(shù)酬勞，通過不斷在海面飆船，他掌握了海上大量的航路現(xiàn)狀，洞察每一批海盜出沒的區(qū)域。這是為了避免商隊(duì)和商船有更大的損失，拿一筆向?qū)зM(fèi)，再正常不過。

每次得到酬勞后拿走一件戰(zhàn)利品作為，是因?yàn)榧热槐欢ㄐ詾楹１I，既然是海盜，還是要有點(diǎn)海盜的模樣。

這回他拿走的是一桶白蠟。

白蠟是由白蠟蟲在女貞樹上分泌出來的，用作照明和制作銅鐵器，在海上更是重要，能夠潤滑各種船只零件、防止皮膚皸裂，還能避免傷口潰爛。

羅伊斯取回這一桶白蠟，照例將里面的蠟倒入船只上重新裝配。

結(jié)果從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陶罐。

那陶罐里面裝滿細(xì)沙，沙子里有一枚橢圓形的干癟果核，有點(diǎn)像大號杏仁。

讓羅伊斯在意的是那個陶罐，罐子表面有一個奇特的雕刻圖案：

一只張開雙翼的黑鷹，鷹頭上戴了一頂鑲嵌琥珀的王冠。

這是薩克森王國的標(biāo)志——而且是王室象征。

王冠象征著智慧，琥珀寓意為“求知意志的精髓”。

羅伊斯立刻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這枚干果肯定是王室某個成員偷偷用商船運(yùn)回薩克森王國的重要貨物，被自己碰巧給劫了。

這可要人命了！

以前都是些小打小鬧，但真正奪了王國統(tǒng)治者的東西，羅伊斯還是非常緊張慌亂。

很快他就在港口遭到了刺殺，在酒館里，他才喝了一杯酒，就差點(diǎn)被一個半大小子用匕首捅了。

羅伊斯才脫離酒館，又遇到幾艘漁船，一入夜這幾艘船就一下子竄過來，試圖點(diǎn)了飛魚船，要不是羅伊斯發(fā)現(xiàn)得快，就著了他們的道兒。

接下來他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懸賞，行蹤被人出3萬巴斯金幣購買，能抓到更是懸賞5萬金幣。

羅伊斯有一天睡著，突然覺得不對勁，爬起來，聽到甲板上有人低聲說著什么。

他們在討論怎么分賞金的事。

昔日海盜兄弟，在金幣面前交情一文不值。

羅伊斯讓飛魚船沉入海里，將這些忘恩負(fù)義之輩全部拋入海里，而后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一艘船，回到了人生的原點(diǎn)。

接下來是不斷逃竄。

海洋很大，但為了金幣的人會瘋狂，那些原本就和羅伊斯有宿怨的海盜團(tuán)也加入圍剿他的行動。

飛魚號不停不歇在海上已經(jīng)飛馳了十二天，被撞過，被巫術(shù)火炮炸過，被弓弩射過，被火燒，被巫師用巫術(shù)掀起的風(fēng)暴和海嘯沖擊過。

羅伊斯從未覺得這么疲勞過。

那是一種沒有盡頭，看不到出路的逃亡無望感。

這更加激起他內(nèi)心的叛逆和強(qiáng)烈傲氣，要我屈服？不可能？

有本事，在這里跟上飛魚的速度，抓住我！抓不住，老子就是人毀船亡，都不會把東西給你們！

羅伊斯看著自己左臂，大臂上紋著一頭虎頭魚尾的怪物。

不少水手海盜都有紋身的傳統(tǒng)，這和船只安裝船首像是一回事，海上風(fēng)浪莫測，需要得到一些信仰圖騰的庇佑。海上人都信這些。

可沒有人知道，羅伊斯手臂上這頭怪物，是真的。

這也是飛魚號最大的隱秘。

羅伊斯將銀酒壺里的酒喝光，他突然覺得哪里好像不太對勁……

他扭過頭，發(fā)現(xiàn)后面一只弩機(jī)瞄準(zhǔn)他的腦袋，拿弩機(jī)的是一個蒙面黑衣人，另外三名黑衣人手持劍盾，將他堵在了船頭。

“停船，舉起手。不然，死。”

對方聲音冷靜純熟。

羅伊斯手指才動了動，咻的一聲，一根弩箭擦著他臉頰飛過，刮出一道血痕。

這些混蛋……是專業(yè)殺手。

他不敢動彈分毫，任憑自己被黑衣人綁住手。

“你們是怎么上來的？”

“標(biāo)槍和繩子，以及訓(xùn)練有素的海獸。”一名看起來像是首領(lǐng)的黑衣人說：“別掙扎，我們也是受人所托，相信我，我也不想送一具尸體回去。那樣價格就會打個折扣了。”

羅伊斯心里無比懊悔，還是太大意了。

堂堂正正海上狂飆他不怕任何挑戰(zhàn)，可要說起無限制捕獵，這些專業(yè)殺手組織有太多的辦法。

“東西在哪？”黑衣人首領(lǐng)問。

“什么東西？”

羅伊斯話才落下，胸口被刺了一刀，鮮血流了出來。

黑衣人反手握住一根還染著血的短匕首：“東西在哪？”

羅伊斯咬牙不吭聲。

“羅伊斯，現(xiàn)在不是你過去的比速度游戲，我再問一次，東西在哪。你不回答，我挖你一只眼，再塞一粒石頭進(jìn)去。”

黑衣人言語平靜，將匕首停在他眼球上方。

羅伊斯繃緊嘴唇，梗著脖子。

“很遺憾，只能我們自己動手了……”

黑衣人靠近的匕首突然停住，一團(tuán)陰云落在了穿上，他仰起頭。

羅伊斯也想仰起頭，只聽到砰的一聲。

鮮血濺在他臉頰和嘴唇上，還有溫?zé)岬挠|覺。

黑衣人首領(lǐng)的尸體仰面倒地，匕首滑落，腦袋被徹底打爆成碎片，濺射一地鮮血和各種粘稠物。

地面黑衣人們頓時舉起手里弓弩，指向天上。

羅伊斯瞇起眼，努力想要看清天空中是什么東西。

他看到一頭巨人懸浮在空中，仿佛來自神國的使者，巨人罩住了整個船只，擋住了后面的陽光。

連續(xù)三聲骨頭崩碎炸裂的聲音，地面上三名黑衣人都被爆了頭。

羅伊斯半張臉都被濺滿血點(diǎn)，另一半臉上都是茫然。

難道是死靈神降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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