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之人宗門徒 第二十二章 陋習(xí)出于無奈

無塵子帶著少司命終究還是離開了桂林，從監(jiān)御史祿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大部分來百越的弟子幾乎全都是已經(jīng)沒了。

僅存剩下的也都是徹底的混入了百越之中，成為各個部落首屈一指的人物。

“如果沒有秦軍南下，他們或許都會在這里安家落戶了吧！”無塵子看著少司命說道。

時間太久了，這些弟子出來，大多都在當(dāng)?shù)爻杉伊I(yè)了，至于第五天人道令，他們也都沒有忘記，只是手上掌握的東西，要做的宏大藍(lán)圖，卻是需要一個強(qiáng)大的政權(quán)才能真正的完成。

“他們是間者，也是百越人了！”看著少司命眨眼，無塵子也知道她想說什么。

這些弟子對百越來說，其實(shí)就是秦國的間者，但是他們做的一切卻又都是為了百越，否則那些死去的弟子也不會那么容易被百越民眾當(dāng)成土地山神來祭拜。

“民眾其實(shí)很傻，但是也很聰明，他們能判斷出來什么人對他們好，什么人對他們惡。”無塵子繼續(xù)說道。

“其實(shí)真正反抗中原的并不是百越最廣大的民眾，民眾需要的只是一個能活下去，能活的更好的環(huán)境，真正反抗的其實(shí)只不過是那些部落首領(lǐng)們。”無塵子說道。

讓民眾造反，其實(shí)很難很難，只要為政者不是徹底讓民眾活不下去，他們很難被煽動著造反。

即便是漢末，黃巾煽動反叛，被裹挾的百姓其實(shí)也只是想讓洛陽的皇者看到他們發(fā)聲，看到民間疾苦，漢室正統(tǒng)也一直是存在民心之中。

“不管是我，還是秦王政都知道大秦萬年只是一個美好的期冀，我們要做的只不過是結(jié)束這個時代的混亂，為盛世奠定基礎(chǔ)，讓民眾樹下華夏的信念。”無塵子說著，然后牽著龍馬繼續(xù)前行，朝閩越方向往回趕。

只是路過湘水之時，無塵子和少司命卻停下了腳步，因?yàn)檠矍暗拇迩f太荒涼了，整個村子一片安靜，家家戶戶掛起了白綾，貼滿了黃符。

“發(fā)生了什么？”無塵子疑惑地看向少司命，少司命同樣是疑惑的看著無塵子。

“客人趕緊離開吧，寧可在野外過夜，也不要入村！”一個村民來到村口看著無塵子和少司命說道。

“老丈人，你們村子是怎么了？”無塵子開口問道。

老丈沉默了一會兒才擺了擺手道：“趕緊離開吧！”卻是不愿意多說，顯然是擔(dān)心無塵子和少司命會惹禍上身。

“啊！”一聲凄厲的叫喊聲從村中傳出，即使是村口都能聽到。

老丈聽到聲音看了無塵子和少司命一眼，急忙道：“客人趕緊離開吧，繞開村子，離得越遠(yuǎn)越好！”說完就朝村子中跑去。

無塵子和少司命對視一眼，皺了皺眉，然后跟著老丈一起趕往村中。

老丈跑到村中聲音傳出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無塵子和少司命也跟了進(jìn)來，嘆了口氣道：“唉，客人怎能如此好奇呢，趕緊離開吧！”

無塵子卻沒有說話，看向人群中的空地上，一個青年倒在了地上，脖子大動脈上卻是有著兩個牙洞，渾身僵直慘白，卻是沒有一點(diǎn)鮮血流出。

“巫術(shù)！”無塵子看向少司命目光一凝說道。

他們來百越也有一年了，但是巫術(shù)一般都是掌握在部落祭司手中，而且跟他們想的不同的是，百越的巫術(shù)并不是都是害人的，更多的是幫助民眾們更好的生活。

如驅(qū)尸魔的驅(qū)尸術(shù)，在百越也不是用來召喚出尸體作戰(zhàn)，而是因?yàn)槁淙~歸根，百越民眾意外身死或是客死異鄉(xiāng)，就需要驅(qū)尸人來幫著將尸體送回家鄉(xiāng)安葬，同時也是防止尸體腐爛發(fā)生瘟疫。

“蝠血術(shù)！”無塵子皺眉道。

蝠血術(shù)是隱蝠修煉的功法，就是出自百越南疆，但是同樣也是百越禁止修行的邪術(shù)，因?yàn)轵鹧g(shù)以人血為食，殺一人吸干鮮血，存于體內(nèi)，每吸食一人，則功力精進(jìn)一分，但是同樣缺點(diǎn)就是一日不食人血，就會衰老一分。

因此，蝠血術(shù)是一門邪術(shù)，在百越也是被禁止修行的，甚至百越各部落祭司一旦發(fā)現(xiàn)，也會直接殺了修行之人，這也是為什么百越巫術(shù)在中原聲名狼藉的原因。

因?yàn)檫@些修行百越禁術(shù)的人，在百越會被各部落祭司們追殺，所以只能逃到中原。

“客人也看到了，我們村子正在鬧僵尸，每天都會死一個人，而且這僵尸擔(dān)心我們前往首領(lǐng)處，不準(zhǔn)我們離開，離開的人都死了！”老丈嘆了口氣說道。

“對方怎么會盯上你們村子的？”無塵子疑惑的問道。

修煉蝠血術(shù)的人，只要不傻都知道打一槍換個地方，否則百越的祭司們也不是吃素的，總會找上門來的，像這樣將一個村子圈禁起來作為血食的除非對方傻了，不然絕對不敢這么做。

“唉，此事說來話長，也是我們的錯！”老丈嘆了口氣說道。

原來，修行蝠血術(shù)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村子的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只是因?yàn)檫@孩子生下來，父母就全都意外身亡，只剩下孩子跟奶奶一起生活。

只是村子有個不好的習(xí)俗就是人到六十歲之后，就要被趕到山上自生自滅，因此，在那孩子的奶奶六十歲之后，就被村民們送到了山上。

可是孩子還小，并不能理解，而村民們也都是瞞著那孩子，可是卻不知道那孩子卻是目睹了全過程，只是因?yàn)槟暧祝瑹o力反抗，再找到他奶奶尸體的時候，已經(jīng)被豺狼猛獸吃的不成樣子。

若只是這樣就算了，偏偏那孩子還在那個地方得到了蝠血術(shù)的傳承，將自己煉成了僵尸，而今則是來復(fù)仇來的。

“為什么人到六十就要拋棄！”少司命拉了拉無塵子衣角，難以理解地看著無塵子。

在中原，無論哪一國，六十歲的老人，即便是君王見了都要行禮，為什么到了百越，就要被拋棄，自生自滅。

少司命不能理解，甚至覺得這個村子活該，想讓無塵子離開，不在管這事。

“因?yàn)轲B(yǎng)不起，百越人還保存著遠(yuǎn)古先民的生活習(xí)性，講的是優(yōu)勝劣汰，只有能產(chǎn)生價值的人才能活著，否則就要被拋棄，因?yàn)樗麄兗Z食有限，養(yǎng)不起多余的人！”無塵子說道。

都說楚國地廣人稀，但是跟百越比起來就是大巫見小巫了，整個百越人口都不到百萬。

可以想想，從福建到兩廣，再到云貴，再到越南，偌大的地方，只有不到百萬人口，那是怎么樣的荒涼。

而這些地方跟后世也不一樣，豺狼虎豹都是叢生，還有各種瘴氣毒蟲，因此，百越人也都是隔山相望，聚居一地對抗百獸，想要養(yǎng)沒有勞動力的人，也是很難做到。

也正是因此，才會出現(xiàn)這種讓中原人難以理解的陋習(xí)，而這一切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讓村子能存在延續(xù)下去。

“這是一種無奈吧，也是我們執(zhí)行第五天人道令的意義所在！”無塵子繼續(xù)說道。

“客人快走吧，此事與你們無關(guān)，福娃那孩子其實(shí)本性不壞，想來是不會為難你們的！”老丈繼續(xù)說道。

“他殺的只是當(dāng)年逼他奶奶進(jìn)入山林中的人而已！”老丈繼續(xù)說道。

無塵子搖了搖頭道：“蝠血術(shù)一開始是可以控制的，但是越往后越難控制，即使本性純真，到最后也只會變成以血為生的怪物。”

“所以客人還是快走吧，在福娃這孩子還能控制自己的本性的時候，走吧，前往部落，告訴大祭司，讓大祭司前來。”老丈繼續(xù)勸說道。

“像你們這樣的，到了六十就要送走拋棄的村子多么？”無塵子沒有離開，反而是繼續(xù)問道。

這些事是執(zhí)行第五天人道令的弟子們沒有記錄的，如果不是遇到福娃殺人，恐怕他們也不會知道，因?yàn)樗麄兊降牡胤蕉际前僭礁鞑柯渚奂兀际潜容^龐大富裕的地方。

“整個百越，幾乎都是這樣的！”老丈嘆道，然后道：“我們何嘗不知道這是陋習(xí)，但是養(yǎng)不起啊！”

“那為什么不搬去部落呢？”無塵子不解的問道。

“因?yàn)椴柯湟仓荒莛B(yǎng)那么多人，若是所有的村子都搬去了部落，部落也養(yǎng)不起那么多人，到時還是要分出來的！”老丈說道。

無塵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部落能掌握的地方，產(chǎn)糧的地方也就那么大，所以才會有一個個村子的出現(xiàn)，為的就是找到一個能養(yǎng)活人的地方。

“其實(shí)，我們也都知道，到了這個年紀(jì)的人，什么都經(jīng)歷過了，也都會自己離開村子，只是福娃他阿姆，因?yàn)榉判牟幌赂Ｍ薏胚t遲不愿離開，才會被村民們送走的！”老丈繼續(xù)說道。

“老丈今年多少歲了？”無塵子看著老丈人問道。

“五十有九了，明年也是我離開的時候了！”老丈說道，但是卻是一臉的從容，沒有任何的抗拒。

無塵子沒有再追問，這不是一個人能解決的，至少在第五天人道令完成之前，秦國統(tǒng)一百越前，都很難做到取消這一陋習(xí)。

“假若有一天，有王能幫助你們解決糧食問題，你們愿意歸順嗎？”無塵子看著眾村民問道。

“太難了，百越的條件我們知道，不會有這樣的王的，即便是當(dāng)年越王，也做不到！”老丈嘆了口氣說道。

越王勾踐一統(tǒng)百越，稱霸中原的時候也沒能解決這一問題，如今分崩離析的百越又能出怎么樣的王者來解決這個問題呢？

無塵子嘆了口氣，第五天人道令是個艱難而漫長的計(jì)劃啊，他們只是第一代人，后來者也只會越來越多。

“走吧！”無塵子看了少司命一眼，帶著少司命離開了村子。

少司命看著無塵子，不救人了？任由那個福娃繼續(xù)殺戮？

“我們在這他不敢來的！”無塵子說道。

離開了村子，繼續(xù)北上，一個面容蒼白的青年卻是攔在了道路邊上，看著無塵子和少司命。

“你就是福娃吧？”無塵子看著青年問道。

“你們都知道了，是要趕往部落跟祭司匯報(bào)？”青年福娃看著兩人說道。

“如果我說是，你會動手殺了我們？”無塵子看著福娃問道。

“我不知道，我恨，恨他們，他們該死，但是我也恨自己，無能為力！”青年面容痛苦地說道。

“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茨敲醋觯缓筮€是出手殺人了！”無塵子皺眉問道。

“我不知道這巫術(shù)會這樣，我修煉這巫術(shù)只是想給阿姆報(bào)仇，但是我從沒想過要?dú)⑷耍俏彝２幌聛恚婚_始我以為只是吸食牲畜的血就可以了，但是到了后來，我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人，我就會忍不住上去吸血。”福娃面容扭曲地說道。

無塵子明白，百越有自己的文字，但是跟中原一樣，普通人是不可能有機(jī)會識字的，所以福娃恐怕只是照著蝠血術(shù)的修行方法修行，并不知道這就是蝠血術(shù)，更不知道會帶來怎么樣的后果。

“既然你不知道該怎么對待我們，為什么還要出現(xiàn)呢？”無塵子看著福娃問道。

“因?yàn)槲蚁胨溃菂s又不敢自殺，所以我想讓你們殺了我！”福娃說道。

“你被蝠血術(shù)控制了？”無塵子皺眉問道。

“是的，它不讓我死，我想死，可是即便我跳河，上吊，都很難死掉，我成了個怪物！”福娃說道。

無塵子皺了皺眉，手指彈出一道劍氣，打在福娃身上，劃破了衣衫，卻也僅僅是劃破了他的皮膚，要知道如今的無塵子可是超越了天人極境的存在，即便是隨手一擊，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不是蝠血術(shù)！”無塵子皺眉道，這巫術(shù)更像是蝠血術(shù)的升級版。

“我送你解脫吧！”無塵子最終嘆了口氣，看向少司命，還是決定殺了福娃，否則誰知道控制不住自己的福娃會變成什么樣，極有可能成為百越的一個禁忌。

少司命明白，畫影劍出鞘，在福娃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一劍斬?cái)嗔怂念^顱，而直到頭顱高飛，福娃才做出抵抗的手勢。

“謝謝！”福娃高飛的頭顱眼睛眨了眨，最終閉上了眼。

無塵子在福娃身上找到了那部巫術(shù)的獸皮，然后一彈指，一道火焰將福娃的身體焚燒成灰燼。

“金僵巫術(shù)！”無塵子打開獸皮，才發(fā)現(xiàn)上邊有著許多的圖畫，但是卻是教人怎么煉尸驅(qū)尸趕尸的，只是福娃不認(rèn)識上邊的字，將自己當(dāng)成了尸體來煉制，最終成了如今的嗜血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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