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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圍獵(終)

作者:尹紫電  分類: 奇幻 | 劍與魔法 | 尹紫電 | 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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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火藥和施法者 第四十章 圍獵(終)

皮埃爾身處一隅,無從得見獵場全貌,立于青丘之上的溫特斯卻是一覽無余

沙暴趨向平息,然而獵場外圍的混戰(zhàn)不僅沒有休止,反而愈加瘋狂。

許多奉召參加圍獵的小部落本來已經(jīng)離去,沒過多久又逃回獵場,仿佛煙塵中有什么東西在驅(qū)趕他們。

牡鹿調(diào)遣宮帳侍衛(wèi)前去制止暴亂,溫特斯則快速檢視、評估了青丘的防御。

赤河部在青丘的一切布置皆以彰顯權(quán)勢為目的。為了讓四面八方的來者都能瞻望白獅氣派威儀的金帳,青丘中央的地基被人為抬高,并且刻意不安設(shè)任何可能遮蔽視線的建筑、工事。

縱觀青丘,除了其本身的高度,毫無地利可言。

所有結(jié)論都導(dǎo)向溫特斯最初的推測:從一開始,青丘就是陷阱中最香甜的誘餌。

留守獵場的赤河部子弟挽弓提槍,策馬馳下青丘;狼奔豕突的諸部獵手之中,有人蠢蠢欲動。

箭已經(jīng)搭在弦上,弓臂正在吱吱作響,只等狂怒的天神擂響戰(zhàn)鼓。

“我?guī)阕摺!睖靥厮箤︻~兒倫說。時間緊迫,溫特斯態(tài)度堅決不容反駁。

額兒倫先是驚喜,但很快她的眼睛又黯淡下來。

“白獅都不在青丘,正說明此戰(zhàn)勝敗不在于獵場內(nèi),而在于獵場外。”溫特斯簡明扼要地解釋:“既然烽煙已經(jīng)升起,那青丘留一頂宮帳、一桿大纛就足夠,你不需要繼續(xù)充當(dāng)這塊餌。”

“你知道嗎?我想聽你說這句話,做夢都想。”額兒倫眼中含淚,嘴角微翹:“但不是現(xiàn)在這樣。”

溫特斯不在乎赤河部,更不在乎白獅,但他在乎額兒倫。他拉住額兒倫的胳膊,不由分說帶著額兒倫往馬欄去。

“對不起……小獅子還在青丘……”額兒倫流著眼淚,倔強地站在原地:“……我不能跟你走……”

“轟!”

“轟!”

“轟!”

突然連續(xù)的三聲炮響——是青丘的炮手在示警。

溫特斯望向硝煙指向的方位,只看見兩股人馬迎頭相撞。

一方身披鐵甲、頭頂領(lǐng)域搖曳,顯然是赤河部騎兵;另一方尋常獵手裝束,身份不明。

獵圈邊緣,赤河部騎兵停留在氈墻之內(nèi),為首的紅翎羽[黑羊]連射三發(fā)響箭,厲聲呵斥:“[赫德語]若還尊奉白獅,諸部子弟即刻退后!下馬!跨入氈墻一步!格殺勿論!”

然而,迎面而來的赫德騎手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一邊哀嚎求救,一邊慌不擇路跨過氈墻。

赤河部的紅翎羽[黑羊]心一橫,咆哮下令:“[赫德語]進獵圈者,格殺勿論!”

說罷,紅翎羽挽弓如滿月,一發(fā)響箭將一個正在翻越氈墻的赫德獵手釘死。

響箭破空聲如同屠殺的號令,赤河部的甲士不再有任何顧忌,毫不遲疑地?fù)]舞彎刀、射出利箭。

越過氈墻的逃亡者接連倒斃,見勢不妙沿著氈墻往兩側(cè)逃的人也被從身后追上劈死,只有那些又逃回氈墻外側(cè)的人才僥幸逃命。

然而逃出氈墻的赫德獵手也只不過多活了一會而已。

很快,又有一股騎兵從煙塵中殺出,大吼著“赤河部戡亂”將逃出氈墻的赫德人盡數(shù)屠戮。

“[赫德語]赤河部戡亂?”真正的赤河部紅翎羽[黑羊]暴跳如雷:“[赫德語]爛肉!比野豬腸子里掏出的東西還腥臭的爛肉!他們才是作亂的餓狼!”

黑羊夾持騎矛,一馬當(dāng)先直取敵人頭領(lǐng):“[赫德語]天神在上!殺!”

一眾赤河部甲騎齊聲吶喊,緊隨百騎長躍出氈墻。

馬刀對馬刀、彎弓對彎弓,兩股騎兵展開了血腥的肉搏戰(zhàn)。

赤河部人馬剛一接敵便吃了悶虧,他們的彎刀長矛刺中、劈中敵人軀干,只能聽見悶響,看不見血跡。敵人手中的骨朵和戰(zhàn)錘卻專門朝著赤河部甲士的脖頸、頭顱猛砸。

黑羊立刻覺察出不對勁,聲嘶力竭大吼:“[赫德語]狼崽子穿了暗甲!狼崽子穿了暗甲!”

用不著紅翎羽提醒,吃了虧而且還活著的赤河部甲騎早就舍棄槍矛、拔出骨朵,繼續(xù)與敵人廝殺。

目擊這場遭遇戰(zhàn)的溫特斯沒有開口說話,但是他緊緊擰起來的眉心和緊繃的臉頰已經(jīng)給出了無聲的評價。

同樣目擊這場遭遇戰(zhàn)的還有青翎羽[牡鹿],青丘之上旌旗搖動、號炮連鳴,牡鹿發(fā)瘋般調(diào)動著更多的人馬。

溫特斯不再觀戰(zhàn),他拉著額兒倫,大步流星走向小獅子的寢帳。

黑羊的接敵如同一聲令槍,就在溫特斯轉(zhuǎn)身的瞬間,又有十幾隊騎兵躍出氈墻、沖入獵場。

每隊騎兵都在狂呼“白獅箭令”、“赤河部戡亂”,甚至把鷹林部的人馬都攪亂了心神。

鷹林部是白獅的母族,一向被認(rèn)為是赤河部最親密的盟友。鷹林部以附庸部落的身份參加圍獵,作為赤河部的后著藏身于獵圈之外的一眾部落之中,

一下子冒出如此之多的“赤河部人馬”,就連鷹林部的部眾也目怔口呆。

哪個是真的?那個是假的?

“[赫德語]蠢貨!”鷹林部首領(lǐng)、白獅的舅舅[鐵豐]急得大罵:“[赫德語]什么真假?!誰敢往青丘去就殺誰!”

鷹林部騎兵隨即吶喊著殺入獵圈,一頭撞向眾多“赤河部人馬”的奔流。

青丘之上,牡鹿的額頭見了汗。他開始有些后悔在帕拉圖冠軍面前許下豪言壯語。

牡鹿預(yù)料到了海東部和蘇茲部會派兵潛入獵場,但他從沒想過海東部和蘇茲部會下如此大的本錢。

唯一的制高點也意味著要面對來自各個方向的攻打。以青丘為中心,半徑五公里的圓形獵群,現(xiàn)在是名副其實的絞肉場。

忠于白獅的騎兵正拼上性命截?fù)羲拿姘朔降臄橙耍鴣碜运拿姘朔降臄橙艘苍诓还懿活櫟貧⑾蚯嗲稹?p/> 極目環(huán)顧,到處都是戰(zhàn)場,到處都是敵人。

閉眼聆聽,到處都是吶喊,到處都是慘叫。

瞬間的失神,牡鹿竟然生出了被千軍萬馬團團包圍的錯覺。

光靠海東部和蘇茲部送進來那一點點伏兵,決計達不到這等威勢。一定是有參與圍獵的部落被海東部和蘇茲部策反,一定……而且數(shù)量還不少。

特意布置在青丘的十二尊重炮甚至都失去了意義,不等一輪裝填完畢,敵騎早就殺到炮手面前。

此時此刻,赤河部的兵馬如同一座不堪重負(fù)的水壩,盡管豁出了性命、盡管使出了全力,還是無法阻止洪水漫過壩頂。

牡鹿身邊只剩下負(fù)責(zé)守衛(wèi)白獅金帳的八十名宿衛(wèi)和箭筒士。

牡鹿摘下鑲金的號角,召集勇士投身最終血戰(zhàn)的角聲在青丘吹響。

與此同時,小獅子的寢帳。

手握念珠、白發(fā)蒼蒼的醫(yī)者恭敬地回答了額敦的問題。

溫特斯語氣凌厲:“他說什么?”

“小獅子的傷勢剛穩(wěn)定住,再受顛簸,他會死。”額兒倫欲言又止,最后搖了搖頭。

“還說了什么?”溫特斯一眼看出額兒倫有所隱瞞。

“失兒古醫(yī)者讓我們離開,他說他可以保護小獅子周全。”額兒倫下定了決心,哀求地看向溫特斯:“失兒古是草原有名的醫(yī)者,他能保護小獅子,也能保護我。你走吧,不要管我們了。”

溫特斯才不信一個老得快要死掉的醫(yī)者能護下白獅的弟弟和妹妹的安全,他也明白額兒倫看似柔弱,可是骨子里的倔強勁一點也不輸給安娜。

他不可能說服額兒倫拋棄小獅子逃走,就像小獅子不可能說服額兒倫拋棄她逃走。

大地在震動,喊殺聲涌入耳中,寢帳厚重的皮革也無法將之隔絕。

“還有一個辦法。”溫特斯緩緩活動指骨、手腕關(guān)節(jié)。

額兒倫、失兒古醫(yī)者不解地看向溫特斯。

“外面的人無非想要兩樣?xùn)|西,一樣是赤河部的天青大纛。另一樣是……”溫特斯看向高懸于小獅子身旁的、破損的、滿是鮮血與污泥的赤紅盔甲,重重吐出一個詞:

“白獅。”

額兒倫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搖著頭連連后退。

溫特斯割斷周身的系帶,一把扯掉身上原本的甲胄,指向如同鬼魂般沉默立于寢帳中央的白獅之胄:

“為我著甲!”

額兒倫沒有動作,老醫(yī)者失兒古站起身,對著寢帳內(nèi)的其他人說了幾句話。

在小獅子寢帳服侍的女奴們飛快地行動起來。

胸甲、裙甲、肩甲、臂甲……懸掛在木架上的赤紅鎧甲被片片肢解,又片片固定在溫特斯身上。

額兒倫捧起最后的兜鏊,顫抖著為溫特斯佩戴、系緊。

“白獅有目的、小獅子也有目的、赤河部有目的、赤河部的敵人也有目的。”溫特斯就像第一次在氈帳中醒來那樣凝視著額兒倫:“我沒有任何目的……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你。”

說完告別的話語,溫特斯放下面甲,大步流星走出了小獅子的寢帳。

守衛(wèi)白獅金帳的宿衛(wèi)和箭筒士們目睹白獅再一次出戰(zhàn),恐懼與震撼的情緒無以復(fù)加。

失兒古捧著一尊牛角杯追出寢帳。老醫(yī)者深深垂首,高舉角杯,開口說的竟是帝國語:“拔都,請飲此酒!”

溫特斯恍然大悟般縱情大笑,也沒有多說什么。他干脆地掀起面甲,接過角杯,一飲而盡。

借此機會,守衛(wèi)金帳的宿衛(wèi)和箭筒士們才意識到,赤甲下面不是獅子,而是狼。

溫特斯扔掉角杯:“戰(zhàn)馬!”

失兒古為溫特斯轉(zhuǎn)述,幾名箭筒士立刻奔向馬欄。

聚集在溫特斯周圍的赤河部甲士越來越多,赤河部的甲士仿佛朝圣般走向溫特斯,又敬畏地保持著距離。

甲士們突然讓開一條路,牡鹿?fàn)恐黄O為雄壯的白馬穿過人群,俯首將韁繩遞給溫特斯。

“這匹……是白獅的馬。”失兒古為宿衛(wèi)轉(zhuǎn)譯。

“叫什么?”

牡鹿自豪而響亮地答出一個名字。

失兒古稍加思考:“長風(fēng)!”

“長風(fēng)?”溫特斯快意至極:“好名字!正適合今天。”

言罷,他扣下面甲,踏蹬上馬。

赤河部的甲士如同蒙受感召,紛紛乘上戰(zhàn)馬。

“不必!你們留下保護額兒倫和小獅子。”

“[赫德語]拔都!”一名銀甲箭筒士驅(qū)馬向前:“[赫德語]愿為前驅(qū)!”

話音剛落,又有十一名銀甲箭筒士走出,正是牡鹿之前為溫特斯挑選的十二名“護衛(wèi)”。

“好!”溫特斯反手拔出佇立在金帳之前的天青大纛:“破軍陷陣,十二騎足矣!”

犬兵部頭人[格哈]瘋狂地驅(qū)策戰(zhàn)馬,他的坐騎的肋下已經(jīng)血肉模糊,胸膛上滿是噴出的白沫。

赤河部甲騎被[格哈]遠遠甩在身后,犬兵部的彎刀距離青丘只剩三箭地……

兩箭地……

一箭地。

白獅金碧輝煌的大帳已近在咫尺,格哈仿佛伸出手就能抓到。

“[赫德語]殺!”格哈想不出什么激勵部眾的話語,他聲嘶力竭地吼出心中唯一的渴望:“[赫德語]殺!”

沒人聽到格哈的吼聲,因為它被十二門重炮的怒吼牢牢壓住。

下一刻,野獸般的咆哮響徹獵場,血戰(zhàn)甚至為之一滯。

在半個獵場的注視下,一名赤甲騎士從青丘上一躍而起。

只是瞥見那一抹血紅,赤河部部眾瞬間就陷入前所未有的狂熱情緒中:“亞辛!”

“亞辛!”

“亞辛!”

另一側(cè)的半個獵場沒法通過眼睛見證奇跡,但是震天的歡呼甫一響起,同樣的狂熱情緒立刻擴散——白獅回來了!

格哈呆呆看著那匹極為雄壯的白馬高高躍起、重重落地,那白馬的四蹄每次與大地接觸,仿佛都叩在格哈心臟上。

格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騎著白馬的赤甲武士手上拿著的是赤河部的天青大纛。

大纛或許帶尖,但是格哈從沒見過有人拿這等沉重的儀仗物當(dāng)作武器。

不會有錯了,只能是白獅。

“[赫德語]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格哈憤怒大吼,挺矛沖向赤甲武士:“[赫德語]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

下一刻,格哈死了。

臨時前,格哈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原來大纛真的能當(dāng)武器用。

溫特斯幾乎沒有注意到格哈的死亡,他毫無保留地驅(qū)動戰(zhàn)馬,如轟雷般砸進犬兵部的隊列。

十二名銀甲箭筒士緊隨其后,犬兵部瞬間粉身碎骨。

就像一盆冰水潑進一鍋滾油,青丘獵場沸騰了。

所有人——赤河部的人、赤河部的敵人——都發(fā)狂般沖向“白獅”,后者發(fā)狂般要殺死他,前者發(fā)狂般要保護他。

溫特斯根本不需要尋找敵人,他只需要橫沖直撞,敵人會自行來到他的面前。

上陣前飲下的那角蜜酒壓制了他的知覺、疼痛和疲勞,此刻的溫特斯就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魔、遠古故事傳說中的半神、北地詠者世代傳頌的狂戰(zhàn)士,肆意潑灑著死亡,不知疲倦地戰(zhàn)斗。

裂解術(shù)、裂解術(shù)、飛矢術(shù)、飛矢術(shù)、挑飛一個、再挑飛一個……無窮的戰(zhàn)意、無盡的怒火、無限的力量。

溫特斯撒謊了。

他不是僅僅為了額兒倫而踏入戰(zhàn)場。

至少,此時此刻,一切的壓抑、不甘和痛苦都在殺戮中釋放,溫特斯已經(jīng)想不起來有多久沒有經(jīng)歷過如此痛快、如此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

他不需要再考慮責(zé)任、使命、家人、朋友、未來、現(xiàn)在……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戰(zhàn)斗、戰(zhàn)斗、戰(zhàn)斗。

直面溫特斯的敵人死狀越來越慘烈,從最初的僅被裂解術(shù)精準(zhǔn)地摧毀腦組織,到顱骨在頭盔內(nèi)被扯碎,再到四肢從軀干被狂暴的魔法之力硬生生撕下。

失控的魔力甚至將青天大纛點燃,帶著火焰和鮮血,溫特斯縱橫沖殺。

逐漸的,所有人又在發(fā)狂般逃離他——赤河部的部眾和赤河部的敵人。

目睹赤甲武士正在字面意義上的“掀起腥風(fēng)血雨”,老謝爾蓋不自覺變得口干舌燥,他心有余悸地看向鐵峰郡使團的其他人:“蠻酋……蠻酋不是死了嗎?至少也該是重傷?怎么……怎么……”

安娜目不轉(zhuǎn)睛望著赤甲白馬的身影,捂著心口,輕聲說:“那不是白獅。”

“那是誰?”老謝爾蓋又驚又怕地問。

莫里茨中校嘆了口氣。

老謝爾蓋如遭當(dāng)頭棒喝:“那是……那是蒙塔涅保民官?”

莫里茨中校又嘆了口氣。

皮埃爾一咬牙,跨上戰(zhàn)馬、拔刀出鞘:“百夫長在浴血,我們怎么可能干看著!我要同百夫長并肩作戰(zhàn)!誰和我一起來?!”

老謝爾蓋二話不說,一下躍上馬背,狂笑道:“我這輩子就倆愛好,一個是打野物,另一個是殺蠻子,今天終于能湊齊了!”

鐵峰郡眾人哈哈大笑,紛紛上馬,在皮埃爾的帶領(lǐng)下奔向戰(zhàn)場。

莫里茨中校找了塊干凈地方,席地而坐,從懷里掏出酒壺,小小抿了一口。

遠處,一支旌旗嚴(yán)整、甲仗鮮明的騎兵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

雖然這支騎兵面帶倦意,盔甲和武器上的血跡也沒來得及清洗干凈,但是他們士氣高昂,正在齊聲歡唱赫德人的得勝戰(zhàn)歌。

一名青翎羽從隊伍前列馳來,在隊伍中段的另一名青翎羽身旁停下。

趕來報信的青翎羽躬身行禮,雙手奉上一具卷軸狀的器械,半是疑惑、半是震驚地說:“[赫德語]白獅,青丘好像……”

另一名青翎羽摘下頭盔,赫然是原本應(yīng)該坐鎮(zhèn)青丘的白獅。

白獅從箭官手中接過卷軸狀器械、抽開、放到眼旁,遠處的靜物被拉近了。

片刻之后,白獅收起望遠鏡,惋惜地?fù)u了搖頭。

“[赫德語]繼續(xù)前進。”他說:“[赫德語]繼續(xù)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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