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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羅網(wǎng)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他就是一個虎逼
趙國,北境邊關(guān)。
大地荒漠無人煙,不時狂風(fēng)席卷而過,升起卷卷塵土,只是一眼,便知道這是一塊鳥都不愿拉屎的地方。
越往北地,這類荒漠之地也就越多。
自然因數(shù)是一方面,但主要還是因為戰(zhàn)爭,大軍所過之處,自然會將一切阻礙清掃干凈,破壞永遠比建設(shè)容易。
此刻,一處山坡之上有著一道人影盤坐。
人影身穿樸素的這這灰色麻衣,皮膚因為常年風(fēng)吹日曬顯得極為黝黑干枯,但那雙眼睛卻是極為銳利,默然的看著身前地面上畫著的條條紋路,不少石子成列,坐落在線條四周,形成一種獨特的布局。
此刻若是有善于用兵之人在此處,便會發(fā)現(xiàn)這老者擺布的線路和石子正是秦趙兩國兵力的分布。
若是將其換做沙盤,便會發(fā)現(xiàn)兩者沒有絲毫偏差。
除此之外,還有一柄劍插在一旁,孤零零的陪伴著老者。
狂風(fēng)陡然席卷而過,沙土飛揚,令得老者瞇了瞇眼睛,灰白色的長發(fā)隨風(fēng)而動,同時也令得老者手掌微微一頓,因為原本刻畫的紋路也受到了阻礙,被塵土遮掩,顯得不夠清晰。
與此同時,不遠處響起了馬蹄聲,片刻之后,一名身著趙國盔甲的士卒便是縱馬而至。
“將軍,邯鄲來信,十萬火急。”
說話間,士卒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同時拱手將一道精巧的卷軸遞給了老者。
李牧微微蹙眉,緩緩抬頭,銳利的雙目平靜的猶如深淵,注視了片刻,伸手接過卷軸,將其緩緩拉開,只是一眼便是將卷軸收起,隨后緩緩起身,語氣沉悶有力:“末將領(lǐng)命,即刻回援邯鄲,抵御秦軍。”
隨著老者起身,山坡后方,綿延數(shù)公里的軍營陣地便是呈現(xiàn)出來。
同時屬于李牧的佩劍被拔起。
此劍名曰鎮(zhèn)岳!
就在趙王偃調(diào)回李牧的同時,秦國的二十萬大軍也是宛如洪流一般涌入了趙國地界,由樊於期親率。
這個在歷史上留名的人確實有幾把刷子。
姑且不論歷史戰(zhàn)績,單單能在名將云集的秦國脫穎而出,這本身就是能耐。
洛言雖然不懂軍事,但對方行不行還是能感覺的出來,至少換做是他,他肯定是不能將二十萬大軍指揮的極為順暢,比起調(diào)兵遣將,他更喜歡用人,比如用李斯,他就用的極為順手。
若是真要打仗,將王翦王賁蒙恬等人交給他,再給他三十萬大軍,洛言覺得自己也能所向睥睨,同時表示六國沒一個能打的。
李牧可以坐下,算是洛言給他歷史地位的尊重。
“樊於期”
站在箭臺上的洛言俯瞰著秦國軍營,不由得嘀咕了一聲。
這一路洛言隨著樊於期出關(guān)入趙,期間與樊於期相處,對方給洛言的感覺還算不錯,絲毫看不出有陰暗的一面,更看不出有反骨之心,實在搞不懂樊於期歷史上為何會將秦國二十萬大軍葬送了。
哪怕不敵李牧,堅守總歸可以做到吧。
可偏偏樊於期敗的極為迅速,甚至堪稱潰敗,就像一塊肥肉送到了李牧的口中,被李牧一口吞下,將秦國都打懵逼了,傷了元氣,休養(yǎng)了數(shù)年才緩過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所以人才是最復(fù)雜的,你說是不是,蓋聶。”
洛言感慨了一聲,看向了身旁守衛(wèi)的蓋聶,說道。
“先生為何覺得樊於期有異心?只因昌平君和農(nóng)家有關(guān)系?”
蓋聶有些不解的看著洛言,他覺得洛言的聯(lián)系有些牽強,昌平君與農(nóng)家有瓜葛,北地之事與農(nóng)家有關(guān)系,樊於期與昌平君有關(guān)系,如此,便認(rèn)定樊於期有問題,這套娃有點套的過分了。
“世上沒有那么多巧合,當(dāng)太多巧合湊在一起,那個人必然會有問題。”
洛言篤定的說道,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且不說樊於期究竟有沒有問題,單單他與昌平君有瓜葛,且歷史上此人還慫恿長安君成蟜叛逆,單單這兩點,樊於期就死不足惜。
洛言現(xiàn)在猶豫的是,要不要直接弄死樊於期,還是如同歷史上一般,放樊於期一把,給燕丹刺秦創(chuàng)造機會。
秦燕兩國是穿一條褲子的,算是秦國的小老弟。
不同于朝三暮四的韓國,燕國這二三十年可是對秦國極為“忠心”,連續(xù)兩屆相國都是秦國指派的人,這無疑說明了一些問題。
人家這么老實,這么乖,你還要上去干人家,這未免有些太過霸道不講理了。
想動燕國沒理由啊。
荊軻刺秦在歷史上地位那么高,一方面是因為刺殺秦王嬴政太過出名,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此事造成的影響,它算是秦國統(tǒng)一天下的訊號。
比起洛言虛頭巴腦的創(chuàng)造理由,比如丟了一個士卒這種流氓邏輯。
荊軻刺秦事件更加理直氣壯,也能激起秦國的士氣,好處多多,讓秦國占據(jù)大義。
動韓國是因為韓國太過二五仔。
動趙國和魏國是因為世仇。
動燕國需要理由。
上面四國沒了,那我動一動楚國沒問題吧,為了統(tǒng)一,理由正當(dāng)。
至于孤零零的齊國,你不投想什么呢?
歷史上的流程大致便是這般。
巧合?
蓋聶思索了片刻,便是沒有繼續(xù)發(fā)表看法,沉默的站在一側(cè)。
墨鴉目光微閃,比起蓋聶的問題,他更關(guān)心另一個問題。
既然樊於期有問題,那秦王為何還要他領(lǐng)兵二十萬伐趙,更讓洛言監(jiān)軍,莫非是想讓洛言盯著他,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干掉樊於期這個主帥?
想到這里,墨鴉心里也是有些麻了,總感覺這些事情太復(fù)雜。
畢竟在韓國的時候,姬無夜一旦覺得某人有問題,都是直接出動百鳥殺手做掉的。
秦國太講規(guī)矩了,動手之前需要正當(dāng)理由。
這是好事,但有時候也是麻煩事。
“刷”
一道身影閃爍而至,高挑的模特身材,鞋子與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同時一只纖纖玉手撐著小蠻腰,優(yōu)雅的弧度,大司命微微抬眸,手中握著一封信件遞給洛言,低聲笑道:“你那位便宜大哥給你回信了。”
“哦?回的倒是挺快。”
洛言伸手接過信件,打開看了起來。
這封信件沒有署名,但對方是誰洛言卻是很清楚,整個趙國,除了郭開還有誰有資格當(dāng)洛言的大哥。
他洛言交大哥也是看人的。
片刻之后,洛言運轉(zhuǎn)內(nèi)息震碎信封,眼神微閃,語氣微凝的說道:“趙王偃傳令李牧率軍回援邯鄲了,不出意外,最多半個月,樊於期便會與李牧對上。”
“李牧?”
蓋聶和墨鴉看向了洛言,對于這個名字,他們并不陌生,洛言最近這段時間經(jīng)常提起他,極為重視,甚至可以說是忌憚。
比起李牧用兵,蓋聶對李牧的劍更感興趣,當(dāng)世劍道大宗師可沒有幾位。
李牧的劍傳言很快。
大司命眸子微微眨動,薄唇輕啟,略帶一抹冷艷的弧度,詢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qū)Ψ镀趧邮郑坏├钅链筌妱恿耍綍r候你再動樊於期可是會出事。”
戰(zhàn)事大司命同樣不懂,但她知道,兩國交鋒,主帥突然死去的后果。
到時候就不是洛言想撤就能撤軍的。
何況,李牧也不是尋常將領(lǐng),真給李牧這樣的機會,李牧?xí)胚^?
“我沒打算動他,我存在的意義是拖延他出兵的速度。”
洛言輕笑道。
此番二十萬大軍入趙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李牧領(lǐng)軍回援,這份壓力從郭開這么快回信就看得出來了,郭開有點急了,太子之位尚且懸空,公子遷雖然重傷,可未死,李牧領(lǐng)大軍回歸邯鄲。
別說是郭開,就算是洛言也為郭開急了。
“可這么一來,大人想要找到樊於期的問題就很難了,甚至此事會影響到大人在軍中的名譽。”
墨鴉沉聲的說道。
拖累樊於期行兵速度,耽誤戰(zhàn)事,這可不是什么小事,秦國群臣必然彈劾。
“為了秦國能一統(tǒng)天下,些許污點算什么。”
洛言輕聲的說道。
隨后頓了頓,道:“至于樊於期,不急。”
其實洛言想搞他很容易,栽贓嫁禍很難嗎?
現(xiàn)代那么多肥皂劇白看了?
以洛言如今的身份,想要整死一個樊於期還需要找他的問題嗎?
他洛言雖然一直都是一個很講道理的讀書人,但讀書人的道理在于他這張嘴,他說的話才是道理。
洛言說樊於期有問題,誰敢反駁?
如何用樊於期拉昌平君下水才是洛言所需要想的,哪怕此番整不死昌平君,給昌平君身上增加一些污點,讓嬴政對他失去信任,也是極好的。
至于是否委屈了樊於期。
就這貨歷史上干的那些事情,沒直接剁了他算是對他好的了。
這叫廢物利用。
別說他現(xiàn)在什么事情也沒做,單單長安君成蟜叛亂一事,此人就死的不冤。
“墨鴉,你親自跑一趟,給上將軍王翦傳信,讓他將桓齮調(diào)回去,假裝戰(zhàn)敗一波,退回平陽駐守,武城可以讓給春平君。”
洛言對著墨鴉說道。
這是洛言對郭開表示的友好,假裝不敵,增加春平君在趙國說話的分量。
這關(guān)系到郭開對他的信任和依賴度。
李牧要出來了,秦國要是將春平君干碎了,趙王偃還不抱緊李牧的大腿,直接將郭開扔了?
這可不是洛言想看到的。
他便宜大哥郭開豈能久居人下?
洛言第一個不服。
只要給春平君一個戰(zhàn)果,洛言相信郭開可以吹上天,戰(zhàn)績這玩意,還不是靠人吹的,趙王偃還能一個個去檢查不成。
秦國,主帥營帳之中。
三十多歲,正處于青壯年時期的樊於期正觀看著地圖,剛毅的面容有著洛言三分韻味,身材魁梧有料,身著盔甲,有著一份氣度,單從外表看,此人就很有忠臣的面相,令人信服。
別說什么不要以外貌看人,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人的第一印象永遠是來源于外貌。
你長得不好看,還想讓別人喜歡你,這可能嗎?
顏值永遠是敲門磚,才華和能力則決定你能否走的長遠。
“樊將軍,趙國剛剛有密信抵達,趙王偃將李牧和他的二十萬北方軍調(diào)回邯鄲了,不出意外,決定趙國命運的一戰(zhàn)便落在將軍與李牧身上了。”
此刻,洛言踏步走入軍帳之中,面色凝重的看著樊於期,沉聲的說道。
“李牧?”
樊於期目光微閃,轉(zhuǎn)頭看向了洛言,沉聲的說道:“櫟陽侯,此消息可準(zhǔn)確?”
“也就這兩天,將軍必然可以收到消息。”
洛言肯定的說道。
至于為何他能這么早收到,那自然得歸功于他的大哥郭開,讓洛言可以和李牧同步,甚至能更早一步。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情。
誰讓李牧和郭開關(guān)系不咋滴。
“如此一來,我這邊的軍隊就不夠了,需要上將軍王翦派遣軍隊牽制,還需要桓齮那邊給壓力。”
樊於期皺眉看著地圖,沉聲的說道。
桓齮要敗了,我安排的……洛言點了點頭,沉聲的詢問道:“將軍領(lǐng)兵二十萬,可有把握擊敗李牧的二十萬北方軍?”
“正面交鋒,我有九成把握,就怕李牧的軍隊不止這些,此番終究是在趙國境內(nèi)交鋒,對方的主戰(zhàn)場,可隨意調(diào)動全國兵力,難度較大,勝算不足四成。”
樊於期極為謙虛的說道。
你可以去死了……洛言聽完這番話,他基本上給樊於期判了死刑,同時心中猜測。
此人也許不是二五仔,只是喜歡膨脹,認(rèn)不清自己的實力,更搞不懂對手的實力。
還特么九成把握,你讓白起在世,他都不敢這么保證。
洛言神態(tài)有些驚喜,沉聲的說道:“將軍有信心就好,我不懂戰(zhàn)事,此番與李牧交戰(zhàn)都得靠將軍運籌帷幄,我?guī)蛯④娞幚砗煤笄诩纯伞!?p/>
樊於期點了點頭,便是繼續(xù)觀看地圖,似乎在思索如何出兵伐趙。
洛言不再打擾,退出了營帳。
待得洛言離去,樊於期也是看了一眼洛言,心中有些意外,此番領(lǐng)兵伐趙,洛言監(jiān)軍,昌平君還提醒他小心洛言,此番看來,洛言此人還不錯,不會在戰(zhàn)事上胡亂插手,這種文官武將最喜歡。
樊於期覺得洛言此人可處,昌平君有些多慮了。
隨后注意力便繼續(xù)放在地圖上。
李牧的名頭雖然很大,但大部分都是對付北方胡人已經(jīng)燕國的,戰(zhàn)績很猛,但那是對手太弱。
樊於期的戰(zhàn)績可是實打?qū)嵉模蜻^魏國,也打過趙國,甚至打趙國贏多輸少,對手沒有一個是弱的,自認(rèn)領(lǐng)兵只能不在白起之下,只是一直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
李牧又如何?
欺負胡人就覺得自己很猛了。
洛言高估了樊於期,此人其實就是一個虎逼……歷史上會自己獻上腦袋的人,不是虎逼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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