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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之獵龍人 194、吞珠
“你真是地樓管事?”
盡管對方已經(jīng)拿出了地樓火令,陸錦年還是不敢相信。
半瞎老道手一攤,無奈苦笑道:“幾個月前我也不敢相信,可幾個月后除了我,也沒別人愿意在莊合縣的地樓呆了啊?!?p/>
果然,和陸錦年猜測的一樣,莊合縣的地樓發(fā)生了變故,不然以現(xiàn)在的守備來說,官府隨時都能辦了地樓。
陸錦年摒除雜念,認真詢問道:“管事大人,敢問莊合地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何以落魄至此?”
半瞎老道嘿嘿一笑,嘆了口氣道:“地樓能有什么事,是莊合這地方有問題啊?!?p/>
“愿聞其詳?!标戝\年道。
半瞎老道指了指頭頂:“風(fēng)令使即是龍殿中人,想必也是閱歷豐富之人,我想問風(fēng)令使,你所知之邊城,與莊合如何?”
陸錦年想了一下,回答道:“荒涼,寂寥,又莫名的繁華熱鬧?!?p/>
半瞎老道“哈”了一聲:“沒錯,邊城之地,充滿殺戮,哪里是宜居生存之地,可你們看看莊合,百姓如此之多,不覺得反常嗎?”
“對,我正有此一問。”陸錦年點頭道:“城中百姓如此之多,商賈和獵龍人反而稀少,作為邊城來說,實在過于反常了,難不成大衛(wèi)和我大名暗結(jié)同盟,邊境互不侵擾?”
“哈哈哈哈!”半瞎老道聞言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酸澀。
“暗結(jié)同盟?互不侵擾?那我可憐的妻兒又是怎么死的!他們只不過是奉命去邊軍軍營送糧,結(jié)果被大衛(wèi)的小股騎兵發(fā)現(xiàn),他們燒了糧食不算,還把所有運糧的人都投入火中生生燒死了??!”他眼中含淚,恨意滔滔。
陸錦年和潘振南心頭一緊,二人都曾痛失親人,此時最能明白半瞎老道心中的感受。
“節(jié)哀?!倍苏f道。
“見笑了?!?p/>
半瞎老道抹了抹眼睛,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繼續(xù)說道:“大衛(wèi)與大名從未停止過試探,若有機會,雙方軍隊都會侵入對方領(lǐng)土進行小范圍的奇襲,每次都會死傷幾十上百人?!?p/>
陸錦年皺眉:“即如此,城中的百姓為什么不跑?”
“哥,那還用問,必然是莊合百姓民風(fēng)剽悍,不屈服大衛(wèi)賊人的淫威,誓要與他們死戰(zhàn)到底唄?!迸苏衲喜遄斓馈?p/>
“閉嘴。”陸錦年瞪了他一眼,繼續(xù)把目光投向半瞎老道。
半瞎老道嘆了口氣:“我們也想跑,可是不能跑啊,這邊境之地,莊合周圍大大小小的村莊、縣城,就沒有一個敢跑的?!?p/>
“這又是為何?有人阻攔你們?”陸錦年問。
半瞎老道搖頭:“倒是沒人攔我們,可我們家中都有人在邊軍中,我們?nèi)羰亲吡?,留下他們孤苦無依,于心不忍吶,我那兒子過去便是在軍中服役。”
陸錦年頓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了。
家人在軍中服役,故而明知莊合危險卻不愿離開,這似乎沒什么問題。
半瞎老道似是能看穿他的想法一般,嘿嘿笑道:“是不是覺得我前后矛盾,明明是我們自己的選擇,卻要說是莊合的問題。”
陸錦年沒說話,但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半瞎老道搖搖頭,繼續(xù)說道:“若這兵役是我們自愿的,那無論面臨什么結(jié)果,我們都不會有絲毫怨言,可問題是,這兵役不是我們資源的,是邊軍強征去的,若不去,他們便要將我們家族老小全部押上戰(zhàn)場,試問,換作你們,你們?nèi)绾芜x?”
陸錦年聳然一驚:“大衛(wèi)和大名無大戰(zhàn),邊軍哪來的權(quán)力私自募兵?”
半瞎老道:“我們哪里知道,只知道不服從命令,就會牽累一家老小。”
“你們就沒想過上報朝廷嗎?”潘振南問。
“上報朝廷?”半瞎老道嘿笑一聲:“天高皇帝遠,我們的狀紙送去,朝廷能不能看見是一回事,看見了辦不辦是一回事,辦了邊軍不理會又是一回事。
邊境重地,守土大將是軍心所在,朝廷還真敢動他們不成?無非是申飭,可那又有什么用?無非是激怒他們,讓他們變本加厲。”
陸錦年默然。
他知道半瞎老道所言非虛,這世道就是如此,你好時渾然不覺,可一旦倒了霉,就會生不如死。
莊合遇到這樣的邊軍就是如此。
朝廷不可能為一群平頭百姓得罪守土大將,若是有人曝光其惡行,說不定還要主動壓下此事,派遣使者前去安撫。
離開地樓,陸錦年一路沉默不語。
潘振南跟在他身后,時不時偷看他一眼,心中惴惴不安
“哥,你是不是很生氣?”潘振南鼓起勇氣問道。
陸錦年“嗯”了一聲。
潘振南咽了口唾沫:“哥,你可別亂來啊,你也聽到了,這事兒傳回朝廷也沒用,還會害了莊合的百姓?!?p/>
陸錦年又“嗯”了一聲。
“哥,‘嗯’是什么意思?”潘振南拿不準他的態(tài)度,心底發(fā)虛。
“振南。”陸錦年忽然停下腳步:“世間有諸多不公,我們不可能全部都管過來,有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潘振南連忙點頭:“對對對,好心沒錯,但好心辦壞事就不好了?!?p/>
“可是振南啊,如果一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它是錯的,心中是抗拒的,卻又不得不按照錯誤的方式進行下去,祖祖輩輩,世世代代,循環(huán)往復(fù),你不覺得很可怕嗎?”陸錦年問。
潘振南兩眼一突:“哥,你、你不會是要管這件事吧?”
潘振南急了:“不是,哥,咱們只是小小的獵龍人,加入龍殿也不過是龍衛(wèi)而已,不能過問朝堂之事……”
“我知道?!标戝\年微微一笑:“所以我不打算管?!?p/>
“那就好?!迸苏衲嫌趿丝跉?。
但他還沒等他徹底放心,陸錦年又緊跟著說道:“我只負責(zé)收集證據(jù),是非公道就讓朝堂去決定吧。”
潘振南的心又提了起來:“哥,你這樣會很麻煩的,再說你也要考慮一下莊合百姓啊,萬一邊軍將領(lǐng)遷怒他們怎么辦?”
陸錦年擺擺手:“放心吧,我不會胡來的,我會將所有證據(jù)交給師祖,以師祖今時今日的權(quán)勢和地位,若要為百姓討公道,邊軍的將領(lǐng)就沒機會拿莊合的百姓撒氣。”
潘振南眼珠子提溜一轉(zhuǎn),想起來陸錦年的師祖乃當(dāng)朝相爺,雖是起復(fù)不久,但從者甚巨,權(quán)勢滔天。
若是這位出手,一擊必殺,倒是能迅速整治邊軍,將莊河百姓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回到客棧,陸錦年召集了第八院眾人,將今日從半瞎老道那兒打聽來的消息與眾人進行說明。
“從地樓給我的消息來看,此地的龍患還真是非常古怪,它們似乎特別執(zhí)著于邊軍軍營,好像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吸引它們一樣,讓它們前赴后繼的前去作亂。
此外就是襲擊邊軍的龍患層出不窮,不管多少人來殺,它們總會不斷涌現(xiàn),殺不勝殺,還越殺越多,越殺越強。
根據(jù)地樓收集到的情報,現(xiàn)在進入軍營作亂的龍獸已經(jīng)達到八星級和九星級,而且每次出現(xiàn)的數(shù)量都與軍營中埋伏的獵龍人、儒生、道童、沙彌數(shù)量相當(dāng)。
能以一己之力斬殺八星九星龍獸的獵龍人畢竟是少數(shù),偶爾有,也會被弱者拖累,不得不面臨一對二,甚至更多的糟糕局面。
所以死了不少獵龍人以后,就沒有獵龍人愿意來這里碰運氣了,邊軍實在沒了辦法,才上報朝廷,請龍殿來幫忙?!?p/>
陸錦年說完,面向眾人:“你們怎么看?”
“我懷疑軍營中可能真的藏了什么東西,也許是幫助龍獸進化的秘寶也說不定,只要我們把它找出來,就能將龍獸引走,解除龍患。”陳康說道。
“你話本看多了,若真有這樣的東西,龍殿不可能沒有相關(guān)信息。”蘇繡錦說道。
“其實我倒是覺得有這種可能,秘寶什么的不好說,但肯定是有什么在吸引龍獸前去,就如同一些獵龍人會制作餌料吸引龍獸一樣,這東西可能具備相似的效果?!瓣戝\年說道。
他的便宜徒弟沈中原就會制作這種餌料,所以他不認為營地中有吸引龍獸的東西有什么奇怪的。
當(dāng)然,他想的更多。
比如,這東西未必是天然生長出來的東西,也有可能是什么人想要對邊軍不利,偷偷放到軍營中去的。
“理智點說,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小的,此前那么多獵龍人都在軍營中駐扎,如果有這種東西,不可能沒人發(fā)現(xiàn)?!倍硒櫿f道。
“但如果這東西是大多數(shù)人沒見過的呢?”陳康反駁了一句。
段鴻搖搖頭沒有反駁,他承認陳康所言有些道理,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認為這種可能性很低。
“或者是龍妖在驅(qū)使龍獸?”蘇繡錦從一個比較獨特的觀點進行了切入。
“龍妖為什么要驅(qū)使龍獸攻打邊軍營地?總得有個目的吧?”陳康問。
蘇繡錦:“那可不一定,龍妖雖有智慧,但更加兇殘暴虐,它要殺人吃人,根本不需要理由?!?p/>
陳康:“那你也說了,龍妖殺人吃人不需要理由,那它為什么不自己出馬?以龍妖的實力,攜帶眾多八星、九星龍獸,能很輕易攻破營地,大肆制造一番殺戮后再揚長而去吧?”
蘇繡錦被陳康說的啞口無言,其他人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陸錦年替他們總結(jié)了一下:“所以現(xiàn)在有三種可能,其一,軍營中出現(xiàn)的龍患與龍妖無關(guān),是龍獸的自發(fā)行為,但它們會有這種動作,必定是受到某種事物的吸引;其二,龍獸的行動是受到龍妖的操縱,那么是什么讓龍妖做出這種決定卻又不親自出馬?其三,這是純粹的巧合,或是我們無法理解的特殊情況,比如龍窟正在軍營下面孕育……”
頓了頓,陸錦年補充說道:“我希望是第一種情況,如果是后兩種,那這次龍殿的任務(wù)就沒那么輕松就能完成了?!?p/>
眾人點點頭,深以為然。
“行了,就到這里吧,先休息,等去了軍營再進一步打探,龍殿把這個任務(wù)作為我們晉升龍衛(wèi)的最后考核,注定不會太簡單,大家心里有個數(shù),時刻小心些?!标戝\年說道。
“對,平時也要小心,我總感覺這個莊合縣給我的感覺不舒服?!迸苏衲涎a充道。
眾人散去,陸錦年掩上門窗,從貼滿符紙的錦袋中取出一個冰藍色的龍珠。
他看著龍珠,眉頭微蹙,沉吟片刻后將龍珠置于口中,“咕咚”一聲吞了下去。
片刻后,磅礴的力量從龍珠中散發(fā)出來,它游走于陸錦年的四肢百骸,被強壯的肌體迅速吸收,剩余的部分則被丹田中的龍珠捕獲,轉(zhuǎn)化為自身的力量。
不過,陸錦年的伏龍法已經(jīng)來到瓶頸,龍珠的力量再強也無法發(fā)揮出更大的力量,這就是境界的限制,必須修習(xí)第二重伏龍法才能獲得新一輪的提升。
陸錦年眨巴了一下眼睛,越發(fā)感到不可思議。
他一直對自己“饞”龍珠和穢珠耿耿于懷,以為這是龍氣對自身的影響,始終在努力克制自己去吞吃龍珠。
可經(jīng)歷兩次誤吞珠事件后,他發(fā)現(xiàn)吞食龍珠和穢珠對他非但沒有壞處,還能獲得比煉化龍珠更大的好處!
第一次吞服的龍珠是原本屬于方毅的,當(dāng)時龍珠自動飛進他嘴里,他迅速轉(zhuǎn)化了其中的力量不說,還獲得了逆流的秘技。
第二次是猴子龍妖的穢珠,當(dāng)時穢珠安靜地躺在龍妖胎的胎盤里,他確定自己沒有吃下去,可在識海中斬殺龍妖魂后,那顆穢珠就消失不見了。
他不敢去問別人是怎么回事,但心中懷疑那穢珠也進了他的肚子。
當(dāng)然,他不是很確定,所以這一次他才大膽嘗試,主動吞食了一顆龍珠。
結(jié)果如他所料,吞食的龍珠在轉(zhuǎn)瞬間被他消化吸收,除伏龍法成功轉(zhuǎn)化的部分,其余本該受限于天賦浪費掉的力量一分不少的被他的肌體吸收,使他的體魄更加強大。
“這么一來,我對龍珠的利用率豈不是達到了十成?速度也比任何人都要快!”陸錦年暗自心驚。
這種情況龍殿不曾記錄過,說明只有他是特別的,而這個特別,大概率是因為他特殊的異化體質(zhì)。
“異化的體質(zhì)究竟是好是壞?它到底是能幫忙成就我,還是加速毀滅我?”陸錦年心中產(chǎn)生了一絲迷茫。
此時的他,迫切需要提升實力來完成龍衛(wèi)的晉升考核,唯有如此,他才能借助龍殿的力量去尋找?guī)煾傅南侣洹?p/>
可如果他強大了,卻因為異化站到了師父和所有人的對立面,并因此喪失了記憶和理智,那他所有的迫切、期待和志向,又有什么用呢?
陸錦年搖了搖頭,把雜念從腦海中摒除,喃喃道:“不管結(jié)局如何,只要我還是我,這份力量就會用到正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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