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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社畜,穿了,只想當(dāng)個咸魚 第189章 你該回家問問尊夫人
青煙繚繞,一炷香很快燃到盡頭。
“停!交卷!”郭閣老嚴(yán)肅地命令裴融和陸宗善停下。
雜役小跑上前收走二人手中詩作,裴融淡然端坐,陸宗善面色蒼白,卻又帶了些狂熱的期盼。
他并非是不刻苦的人,這些年來武仙湖畔的奇恥大辱時刻警醒著他,他一直在刻苦學(xué)習(xí),他的老師焦大學(xué)士也夸他學(xué)問有了進(jìn)步,想來,還不至于輸。
當(dāng)然,必須郭閣老秉公。
想到這里,陸宗善死死盯著郭閣老,澀聲道:“閣老,只是您一人品判么?”
郭閣老撩起眼皮子淡淡地看向他:“陸翰林想讓誰參與品判?”
陸宗善咬著牙道:“讓我的先生。”
“嗤”有人笑了起來,擠眉弄眼:“陸翰林這是有多害怕輸呢?必須自家先生在場才能贏。”
陸宗善的幾個同門師兄弟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說道:“宗善啊,先生近來身體欠安,這種事情還是別勞煩他老人家了,你若信得過我們,便由我們品評如何?”
那邊郭閣老已經(jīng)看完二人詩作,輕飄飄地道:“你要請誰來品評都行,老夫不怕人說我徇私,我判裴向光贏。各位可以傳看。”
眾人早就等不及了,沖上前去拿走二人的詩作,傳看起來。
郭閣老以一炷香為限,以荷為題。裴融寫了兩首,陸宗善寫了一首半。
寫詩這種事,當(dāng)然不是以多勝出,講的是品質(zhì)。眾人只看了裴融的第一首詩,就已愛不釋手。
“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翰林們低頭吟詠著,細(xì)細(xì)品味,“卷舒開合”“自在天真”,這不正是大家必生所求么?
無人關(guān)注陸宗善寫了什么,即便是他的同門師兄弟,也是用復(fù)雜的目光偷瞟著裴融,不敢為陸宗善出頭——這句詩必然流傳世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誰不愛惜羽毛呢?已經(jīng)倒下一個陸宗善,不能再把其他人給拖下水了。
詩作傳到陸宗善手中,他呆立不動,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完了,從此刻起,他便成了士林中的笑談,再無顏面見人。
天色漸晚,暮色四合,翰林院前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散去,唯獨(dú)留下裴融和陸宗善二人。
陸宗善雙眼遍布血絲,仇恨地瞪著裴融道:“裴向光,我與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為何總是害我?”
裴融淡淡地道:“六年前是時勢使然,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這一次,你該回家問一問尊夫人。”
陸宗善羞憤欲絕,怎么離開的都不知道。
裴融夾著草席,昂首闊步行于街面,陳二郎跑出來,開心地喊道:“向光兄弟!你的事了結(jié)啦?走!我們一起回家!”
裴融微微一笑,伸出大手拍拍陳二郎的肩膀,沉聲道:“多謝兄長一直等我。”
陳二郎高興地接過他手里的草席,說道:“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瞞了我這么久!害得我被人嘲笑!走!今晚去我家吃飯!咱哥倆必須喝一盅!”
裴融婉拒:“我還有事,改日吧。”
街角處停著一乘小轎,年輕的長隨眼見裴融、陳二郎走遠(yuǎn),便湊到轎前低聲道:“閣老,他們走了。”
郭閣老捋著胡須,笑道:“卷舒開合任天真,好詩!這么多年過去了,裴向光還是那個裴向光。傳令,跟緊陸宗善等人,不要讓他們再出來害人。”
長隨駭笑:“技不如人,就該羞愧欲死,躲在家中不露面才是,還敢害人?”
郭閣老嘆道:“這世間的狠人都是不要臉的人啊。要臉的,早就死了。”
長隨大著膽子道:“閣老要不要呢?”
“嗯?”郭閣老一瞪眼睛,隨即笑了,坦蕩蕩地道:“我老郭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走吧,回家已是遲了,夫人又該罰我跪搓衣板啦……”
檀悠悠在家已是睡醒兩覺,裴融還沒回來。
耳聽著暮鼓已響,將要宵禁,她是真有些急了。
裴某人成日在家?guī)缀醪煌獬觯缇土?xí)慣天黑就和他對坐吃飯,晚間親親抱抱斗斗嘴的悠閑時光,乍然不見其人,總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
鮑家的從外面進(jìn)來道:“少奶奶,隔壁陳翰林家使人過來說,之前見著咱們公子了,公子有事前去訪友,今夜會回來很晚,讓您別等。”
檀悠悠奇怪了:“陳二哥是在哪里見著夫君的?”
鮑家的笑道:“陳家下人沒說。”
檀悠悠坐了一回,覺得不是太踏實(shí),索性去了隔壁。
陳二郎中了榜眼入了翰林院之后,家中只不過添了一個粗使婆子和一個年輕長隨,人口仍然極簡單,都與檀悠悠熟識,看到她就直接把她領(lǐng)去了正房。
陳二郎正眉飛色舞地和潘氏講述當(dāng)時的事:“你不知道,那位陸翰林平時可傲慢了,從不正眼看人,大家都在猜,他明天是否有臉去,以后是否有臉拿腔拿調(diào)訓(xùn)斥新人。”
潘氏低著頭在燈下做小衣裳,笑容溫柔:“狗能改了吃屎的性兒?不能!”
“潘姐姐,陳二哥。”檀悠悠敲了敲門,這兩口子看到她,熱情更甚從前,一個上前去拉她坐下,一個忙著搬椅子倒水。
陳二郎太過激動,檀悠悠好一歇才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裴坑坑去替她報仇了!
找的不是陶大娘的男人朱御史,而是那位細(xì)眉細(xì)眼小嘴,笑得慈眉善目,坐在一旁扇陰風(fēng)點(diǎn)鬼火的陸夫人她男人!
這可真是透過現(xiàn)象看到本質(zhì),直搗黃龍啊!你老婆算計(jì)我老婆,我就把你的臉拉到地上使勁踩!
檀悠悠暈乎乎地回到家里,第一時間就是找來孟嬤嬤:“嬤嬤,夫君是不是找您問過話啦?”
孟嬤嬤沒否認(rèn):“您醉成這樣,總要有個說法……少奶奶,老奴雖然年紀(jì)大了,眼睛可還好著呢,耳朵也沒聾,心也沒瞎。誰好誰歹,心里有數(shù)。”
“嬤嬤最能干!不然怎會我出門就要請您鎮(zhèn)場子呢?”檀悠悠吹捧好了孟嬤嬤,冷靜下來就開始擔(dān)憂。
裴融好不容易沉寂下來,因?yàn)檫@件事又浮出水面,會不會遭致新一輪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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