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娘發(fā)家日常 第123章 生弟弟

姜二爺盯著擠在一起的兩張紅撲撲、一張黑漆漆的小臉們看了一會(huì)兒，伸手掀被子。

被子剛掀起一角，姜凌就醒了。他看到姜二爺放大的俊臉，下意識地抱緊了妹妹。

姜二爺?shù)陌啄樢埠诹耍吐晣?yán)肅問道，“為父怎么跟你說的？”

姜凌抿抿小嘴兒，放開妹妹爬起來，“我們在等您回來，等得久了才睡著了?！?p/> “等我作甚，又闖禍了？”姜二爺彎腰抱小閨女。

姜慕燕醒來，迷迷糊糊見到父親回來了，便道，“父親，我們給您準(zhǔn)備了禮物。”

抱著小閨女的姜二爺愣了一下，“燕兒在說夢話？”

見姜慕燕被父親噎得說不出話，姜凌便道，“不是夢話，我們真的給您準(zhǔn)備了禮物?！?p/> 待姜慕燕遞上巴掌大的錦盒，姜凌立刻伸手，“凌兒抱妹妹，父親開錦盒。”

姜二爺拍開他的黑爪子，抱著小閨女坐在矮榻上，打開錦盒，見放著一個(gè)射箭用的韘，愣住了。

姜慕燕輕聲解釋道，“本想為您選和田玉韘的，但盧師傅說射箭應(yīng)戴駝鹿角盤骨制成的骨韘，所以才選了這個(gè)。骨韘雖不及和田玉剔透，但其上有一圈髓孔，便于排汗，戴久了后會(huì)有黑璋環(huán)繞，成為極品骨玉韘。”

這是這么多年來，他聽到大閨女跟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姜二爺沒出息地鼻子發(fā)酸眼發(fā)熱，一時(shí)不知如何應(yīng)對。

“父親試試骨韘可趁手，兒幫您抱著妹妹?！苯枭焓謸屆妹贸晒?，美滋滋地抱在懷里。

姜二爺取了掛在書房墻上的弓，用套著骨韘的拇指拉了幾下弓弦，輕聲道，“極好，為父很喜歡，你們……有心了?！?p/> 姜慕燕紅著臉低下頭，抱著妹妹的姜凌建議道，“父親到院里射幾箭試試？”

“都什么時(shí)辰了，明日再試?！苯攺澭鼡尰匦￠|女，又咳嗽了一聲，對大閨女道，“天黑了，為父抱你倆回跨院？”

這如何使得！姜慕燕嚇得退后一步，“燕兒能走，父親抱留兒就好?！?p/> 姜二爺聞言，立刻抱著小閨女大步出了書房。

送兩個(gè)閨女回跨院后，姜二爺回到自己房中，抬手看著右手拇指上的骨韘直笑，“凌兒，這是你們誰的主意？”

已經(jīng)躺在小床上的姜凌翻了個(gè)身，“三姐?！?p/> “你三姐待為父越來越親近了?！苯敽呛切?。

那是因?yàn)槟慊貋砗?，沒把她的嫁妝扔出去。姜凌打了個(gè)哈欠，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姜二爺跑步時(shí)翹著大拇指，吃飯時(shí)也翹著大拇指。其他人都不捧場，只有姜槐配合地問，“二哥戴的這是什么？”

姜二爺高聲炫耀道，“是孩子們見我練箭辛苦，給我買的骨韘。雖不值幾個(gè)錢，但也是孩子們的一片心意?！?p/> 姜槐連忙道，“孩子們孝順，二哥好福氣?！?p/> “哪里孝順了，他們不整日惹我生氣，已是我最大的福氣了。哈哈哈……”

聽爹爹笑得張揚(yáng)，里屋的姜留一面心里吐槽，一面對祖母道，“是三姐買的?！?p/> 姜慕錦連忙道，“祖母，錦兒也幫著選了?！?p/> 姜老夫人笑得十分欣慰，“你們都是祖母的好孩子，再過幾日，祖母帶你們?nèi)コ峭馓で??！?p/> “謝祖母！”四姐妹齊聲應(yīng)了，屋里歡聲笑語一片。

之所以要過幾日去，是因?yàn)樘笤趯m中停靈超度已滿七七四十九日，可以出殯了。

在這之前，還有一個(gè)重要的日子：姜慕燕的娘親王氏去世后的第一個(gè)忌日。

二月二十三這日，姜二爺帶著兒女和侄子、侄女們祭奠亡妻。

大周祭奠逝者，需去兩個(gè)地方：祖墳和祠堂。一家人到祖墳為王氏擺祭品燒紙祭拜時(shí)，王家也派了王訪漁的兩個(gè)兒子王圖遠(yuǎn)和王圖展前來祭拜。

因?yàn)閮杉胰私鼇眙[得不愉快，王家人祭拜完后便上車走了，姜二爺又帶著孩子們?nèi)レ籼眉腊荨?p/> 按照族規(guī)，只有男子才能入祠堂。姜二爺帶著兒子和侄子們進(jìn)去后，姜家四姐妹在車上等著。方才在墳前哭紅了眼的姜慕燕，望著爹爹與姜凌的背影竟有些怨恨。

返回姜府，又讓兒女們在西院的佛龕前上香后，整套祭奠就算完成了。姜二爺如釋重負(fù)，剛要開口讓孩子們?nèi)バⅲ懵牬箝|女道，“父親，女兒和妹妹有話想向您請教?！?p/> 姜凌識趣地退了出去，姜留看著姐姐的模樣，生出一股要不妙的直覺。

收了骨碟后，姜二爺與大閨女之間親近了不少，和顏悅色地道，“燕兒要問什么？”

姜慕燕抬著通紅的眸子望著父親，“父親為何不與娘親給我和妹妹生弟弟？”

姜留木了。她想起去年姐姐曾問過她這個(gè)問題，當(dāng)時(shí)她沒太在意，沒想到姐姐竟當(dāng)著父親的面舊話重提，還是在佛龕前。

姜二爺慢慢皺起眉頭，“這不是你能過問的事。”

姜慕燕不肯退，“姜凌不是我娘生的，否則父親不會(huì)不開祠堂，讓他入族譜。”

姜二爺眉頭皺得更緊了，“是誰跟你說的？”

姜慕燕似乎忘了什么叫做害怕，硬邦邦地道，“人人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敢跟父親說。”

沒想到這茬的姜留，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排除在了“人人”之外。

“簡直是無理取鬧！”姜二爺氣得拂袖而去。

姜慕燕咬唇，默默眼淚。姜留抬起胳膊為姐姐擦眼淚，就聽姐姐道，“如果咱們有弟弟，今天入祠堂祭奠母親的就是弟弟。母親見到姜凌，會(huì)傷心的?！?p/> 原來是因?yàn)檫@個(gè)，難怪一向重規(guī)矩多姐姐會(huì)突然質(zhì)問爹爹。姜留低聲道，“姐姐方才怎么不說呢？”

姜慕燕哭出聲來，“我還沒說，父親就走了——”

姜留勸道，“姐姐把心里的事問出來，爹爹聽到了，今天不回答，改天也會(huì)回答的?！?p/> “他不會(huì)的，他生氣了?！苯窖嘣娇拊絺?。

來到門外的趙奶娘聽到兩位姑娘的對話，才明白二爺為何生那么大的氣。二爺?shù)姆恐惺?，哪是姑娘們可以過問的。

她敲門進(jìn)屋道，“二爺命奴婢送姑娘們回房。”

姜留抓住重點(diǎn)，“爹爹讓奶娘來的？”

趙奶娘點(diǎn)頭。

“那姐姐問的事，奶娘知道嗎？”

夭壽哦，她一個(gè)做下人的，就是老天爺給她十個(gè)膽子，她也不敢在姑娘們面前講二爺和二夫人的事啊。

趙奶娘勸道，“姑娘們，咱們先回房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