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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良人 第177章、倨傲謐嬪
回到清涼殿,已是天色向晚。
被烈日灼曬了一整天的花木也沒精打采的,幾個蒔花宮人正忙活著澆水,見到自家娘娘回來,紛紛行禮問安。
衛(wèi)嘉樹也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英落欲言又止,回到殿中,見四下沒有外人,她才忍不住開口:“最近前朝出了事兒,皇上心情難免不佳。”
英落怕是誤以為皇帝訓(xùn)斥了她了。
不過,其實(shí)也差不多。
衛(wèi)嘉樹笑了笑:“他是皇上,至高無上,我哪里敢跟皇上置氣?”
最近這些日子的盛寵,讓她有些迷失了。
竟去求皇帝這種事情,是她不自量力了。
衛(wèi)嘉樹幽幽吐出一口氣,“我沒事,等過兩日,皇上消了氣,我再去請安賠罪便是了?!?p/>
甭管是誰的錯,總之不可能是皇帝有錯。
英落釋然一笑,“娘娘能想通就好?!?p/>
在英落眼里,自家娘娘是頂好性子的人,在皇上面前,也必定更加溫柔。
這般模樣,定是皇上心中不快,所以發(fā)泄到娘娘身上了。
后宮嬪妃,都是侍奉皇上的妾侍,哪有不受皇上委屈的?
且看看謹(jǐn)妃娘娘,御前一跪就是兩個時辰。
“不管怎么說,皇上對娘娘,比之對其他娘娘小主,已經(jīng)是極好了。”英落柔聲寬慰。
“是啊,皇上對我,比對旁人好多了?!毙l(wèi)嘉樹抿唇輕笑,別的嬪妃,在皇帝面前只怕都未必被當(dāng)成人看呢!
片刻后,路惟忠快步進(jìn)來,低聲稟報(bào):“今兒敬事房的人連宣政殿的殿門都沒進(jìn)?!?p/>
衛(wèi)嘉樹知道,若是連牌子都不翻了,可見皇帝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悅了。
路惟忠忍不住仔細(xì)打量自家娘娘那惹人憐愛的憂愁眉眼,今兒這到底又是怎么了?娘娘跟皇上獨(dú)處,沒多一會兒,娘娘便自己失魂落魄走了出來。
御前那邊兒,姜總管也傳來消息,說皇上龍顏不悅了。
該不會是良嬪娘娘又惹萬歲爺不高興了吧?
衛(wèi)嘉樹嘆氣:“算了,我明日就去請安賠罪?!?p/>
既然選擇要做寵妃,就要有寵妃的樣子。
皇帝生氣了,她就得麻溜去哄。
路惟忠松了一口氣,甭管是不是娘娘的錯,娘娘肯去賠罪就好。
“娘娘也別太擔(dān)心了,萬歲爺素來最寵愛的人就是您了,只要您去說上幾句好話,萬歲爺哪有不消氣的道理?”路惟忠賠笑道。
衛(wèi)嘉樹看著他白皙俊朗臉上的諂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多俊的一個小伙子,就是笑起來帶著一股諂媚勁兒,忒沒骨氣。
但轉(zhuǎn)念想,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本就是奴婢,做奴婢的,若是有了骨氣,不被人打折了骨頭才怪!
衛(wèi)嘉樹這頭早早就安歇了。
宣政殿那邊,卻自殿中傳出了“碰”的碎瓷之聲,一只上好的琺瑯雙龍戲珠茶盞被摔了粉身碎骨,姜永福大總管身上的肥肉跟著抖了三斗。
嘉樹離開了,宣承熠把她說的那些話一一回味了一通,他是越回味,越覺得不對勁!
說是請求朕給她一點(diǎn)時間,但她滿口都是抱怨生產(chǎn)之痛、生產(chǎn)之險(xiǎn)!
這分明……是不想再生孩子了!
宣承熠咬牙切齒,“她什么意思?!”
因?yàn)椴幌矚g朕,所以不愿為朕生兒育女了?!
這已經(jīng)不是“不喜歡”,而是厭惡吧?!
一時間,宣承熠只覺得心口如針扎,嘉樹——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在朕面前,百般婉轉(zhuǎn)哀求,一臉可憐兮兮,實(shí)則心里不但沒有朕,居然還這般抗拒朕!!
見萬歲爺臉色愈發(fā)陰雨密布,姜大總管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這個良嬪娘娘,到底又在萬歲爺面前說了什么?。?p/>
氣得萬歲爺不但不翻牌子,甚至連飧食都不肯用了!
宣承熠氣得半夜無眠,氣得胃都疼了,他恨不得立刻把衛(wèi)嘉樹這個女人從清涼殿揪過來問個清楚!
但他又怕,萬一真的被他不幸料中了呢?
萬一嘉樹真的是厭惡他,所以才不愿與他再有孩子了呢?!
宣承熠心口一陣悶疼,他急忙安慰自己,嘉樹素來嬌氣,怕疼怕得厲害,所以才不想受生育之痛了,朕對她那么好,她就算不喜歡朕,也不至于厭惡朕??!
如此安慰著自己,宣承熠后半夜才勉強(qiáng)睡了一會兒。
好在翌日不是大朝日,姜總管知道萬歲爺昨晚不肯用膳,還半夜翻來覆去沒睡著,因此天色大亮也不敢叫萬歲爺起床。
直到殿外有人稟報(bào)說,良嬪娘娘來了。
姜總管連忙親自去殿外相迎,他一臉的為難之色,“娘娘,萬歲爺……還沒起呢?!?p/>
衛(wèi)嘉樹蹙了蹙眉,她掃了一眼天邊兒明媚的日出,皇帝沒起床?怎么可能?
她很清楚,皇帝素來不到卯時就醒了,即使今日不是大朝日,皇帝不至于貪睡到這個時辰!
皇帝權(quán)利欲重,因此十分勤政。
衛(wèi)嘉樹默了片刻,莫非是皇帝不想見她?
衛(wèi)嘉樹吐出一口氣,“請公公不要打攪皇上,本宮在此恭候便是?!?p/>
皇帝生氣了,想甩他臉子,她難道還能甩臉直接離開?
姜永福忙笑著道:“娘娘不如去偏……”
姜永福話還未說完,便傳來了一陣笑聲:“喲,這不是良嬪妹妹么!皇上既然不肯見,就有點(diǎn)眼力勁兒,趕緊退下吧!”
衛(wèi)嘉樹回頭一掃,只見是一個身穿織金緞華服、滿頭金燦燦的女子,在清晨明媚的陽光之下,那滿頭赤金首飾端的是耀眼。
衛(wèi)嘉樹被晃得眼前一陣模糊,定睛仔細(xì)一瞧,才知道,原來是謐嬪啊。
衛(wèi)嘉樹忙斂衽一禮,淡淡道:“謐嬪安?!?p/>
謐嬪止步在她面前,哂笑道:“本宮自然安好,不過良嬪看上去不大安好。”
衛(wèi)嘉樹蹙眉,雖未行冊封禮,但她已經(jīng)被圣旨詔封為嬪,與謐嬪平起平坐,她既行了禮,謐嬪也理當(dāng)還以平禮才是……
在御前也這般倨傲失禮,也是夠沒腦子的。
謐嬪揚(yáng)起一個熱絡(luò)的笑容,對姜永福道:“天熱兒,本宮特意親手烹制了涼茶,給皇上解暑之用。另外,不知本宮可否方便進(jìn)去給皇上請個安?!?p/>
姜永福板著白胖的臉道:“奴婢方才說了,萬歲爺還沒起身呢。”
謐嬪臉上的笑容一僵。
衛(wèi)嘉樹:這簡直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不過她也沒什么底氣嘲笑謐嬪,她何嘗不是熱臉來貼冷屁股。
但姜永福還是上去接了那食盒,心下不禁犯愁,怎么又是涼茶?本公公這幾日喝涼茶喝得都拉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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