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扇花錄 第125章 可笑之極
趙月兒這么一點撥,李魚心思不免多轉(zhuǎn)了幾個彎。
識海中電光一閃,李魚神色瞬時大變,驚問道:“你是說,賊人是沖著我?guī)煾溉サ模俊?p/>
趙月兒冷笑道:“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消失了這么久,他們借你的名義布局,呵,她縱然明知是計,總要親自去看一眼才能安心的。”
聞聽胡絳雪陷入陰謀,李魚憂心忡忡,脫口嗔責(zé)道:“昨夜發(fā)生的事,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定要拖到此刻才說?”
趙月兒依舊冷笑:“是你自己太笨,既已留意到‘胡玉風(fēng)除名’的奇詭反常,為何又不追問到底?
更何況,我若是一早告訴你瓊海城的事,你還有耐心陪我說話喝酒,還肯聽我這一曲笛聲嗎?”
嗔責(zé)剛一出口,李魚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趙月兒好心相告,已是天大恩情,他怎可反行怪罪?
再聽得趙月兒冷嘲熱諷,李魚更感羞慚無地,后悔莫及。
但同時也因為這點羞慚之心,李魚心中的焦慮也隨之沖淡:“此事牽連重大,我縱然心急火燎,也是無濟(jì)于事。越是十萬火急,我越要鎮(zhèn)定下來,或許還能找到轉(zhuǎn)機(jī)。”
他當(dāng)即向趙月兒行禮道歉,因為心內(nèi)感愧,語聲便誠摯無加:“我不但是笨蛋,而且狂言造次,蠻不講理,真真對不起你一片苦心。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李魚又多欠你一條命了。”
“誰稀罕要你的命了?我把雪玉澄心丹給你,消除了火玄珠的隱憂,也沒見你如何感動。只是一個消息,就讓你感激涕零,忘乎所以了?”
李魚任由趙月兒數(shù)落,只是彎腰不起,默不作聲。
“哼。”趙月兒又是冷笑:“你一向傲氣,此刻竟這般溫馴。別惺惺作態(tài)了,你心里想問什么,就直說出來吧。難道我一個小女子,還會和你這個大男人一般計較?”
李魚被道破心事,索性直接相詢,囁嚅道:“關(guān)于那冒名頂替之人,我想知道更多細(xì)節(jié)。所以,你能不能……”
所謂知己知彼,李魚只有多了解一些內(nèi)情,才可以有更好的應(yīng)對。
瓊海城昨夜剛發(fā)生的事情,趙月兒一清二楚。李魚剛剛離開白鷺堡,就被趙月兒找到。
論起消息靈便,趙月兒實在有過人之處。趙月兒既在眼前,李魚當(dāng)然不會錯過這個機(jī)會。
“嘻嘻。”趙月兒越發(fā)冷笑:“傲骨錚錚不求人的魚弟弟,竟似變了一個人吶。
但你若真想要求我,為何連一句月兒姐都不肯叫?你的嘴巴是出毛病了嗎?還是你的心出毛病了?”
李魚尚未說話,忽聽趙月兒一擺手道:“這下卻是我笨了。若借著這由頭,定要你喊這么一句,豈不是乘人之危嗎?縱然你開口叫我月兒姐,不真心不情愿,又有什么用?”
李魚心憂瓊海城形勢,眼前卻被趙月兒兒女情長牽絆,一時詞窮,更不知如何應(yīng)對。
趙月兒卻已輕笑道:“魚弟弟,你還不站直了腰板?也難怪你著急,這事確實處處透著詭異。
普天之下,怕只有我一人知道胡玉風(fēng)是李魚,李魚便是胡玉風(fēng)。
白鷺堡擊殺血狼會主,其中神秘劍客胡玉風(fēng)出力最大。消息一傳來,我就知道是你。誰讓你臉上還戴著我送你的面具呢?
但那陰謀者卻不知道你已改換了面容,所以他仍是滿臉疤痕的模樣。而且他手上拿著一柄桃花扇,連衣服也與唐柔雨送你的玄黑色天鳳錦衣一般無二。
倒是真正的魚弟弟你,并不是特別留情于那件天鳳錦衣嘛。”
李魚聞言一驚,暗忖道:“那賊徒連我的長相打扮都刻意模仿,看來處心積慮,用心狠毒。”
原來那天徐公子想要試探李魚的真實身份后,李魚細(xì)細(xì)思索,發(fā)現(xiàn)身上的天鳳錦衣也是徐公子注目的焦點,因此便在白鷺堡中討了不少新衣服。是以李魚今夜所穿的,并非是天鳳錦衣。
趙月兒亦是眉頭微皺,自信雙眸首次顯出疑惑:“魚弟弟,你的圖畫傳遍海內(nèi),旁人若要偽裝你,容貌可以偽裝,衣服可以仿照,那也并不算稀奇。
讓人驚奇的是,根據(jù)消息所傳,那賊徒殺害一名少女時,不慎暴露了蹤跡,被一眾護(hù)院圍攻。那名賊子身上并無真氣,口中吟一句‘死人如亂麻’,桃花扇只一搖,眨眼間便將眾護(hù)院全部殺光。而后,那賊徒便在少女家人的驚慌恐懼中揚(yáng)長而去。
他并不殺人滅口,當(dāng)然是因為他想要‘李魚復(fù)出’的消息流傳開來。
而除了我,無論是誰聽到這個消息,都會認(rèn)為那便是傳說中的李魚,那便是傳說中的神思訣。”
李魚心頭大震,只覺不可思議:“疏影閣一代只有一名傳人,他怎么可能施展神思訣?”
趙月兒沉吟道:“多半是糊弄人的招數(shù),以假亂真罷了。但陰謀者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顯然是精心謀劃,勢在必得。
為今之計,只有你趕到瓊海城,與那陰謀者當(dāng)面對質(zhì)。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待你顯示真身之后,陰謀者便無所遁形。所以我才說,胡玉風(fēng)三字今夜除名。
至于你所擔(dān)心的那個人,若是她真去了瓊海城,反倒是一件好事。連圣儒門主都不配做她的對手,宵小蟊賊那更是不在話下。”
趙月兒語含寬慰,但李魚仍是無法放下心來。陰謀者既敢對付胡絳雪,必是有恃無恐,只怕已安排了天羅地網(wǎng),專門等著胡絳雪呢。
趙月兒微微一笑:“罷了。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事可做,送魚送到東,便索性送你去瓊海城吧。瓊海城距此六十萬里,若是你騎馬趕去,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到達(dá),那陰謀者早就桃之夭夭了。”
既然趙月兒主動開口,李魚也不矯情推辭:“有勞了。”
情勢刻不容緩,早一點揪出陰謀者,就能早一點還自己清白,更可讓胡絳雪免涉危局。
趙月兒將房門打開,信步來到酒樓門前,背對著李魚,冷冷道:“站在我背后,抱住我。”
李魚方自一愣,趙月兒已扭轉(zhuǎn)頭來,不耐煩道:“你不來抱著我,難道還想像上回一樣,被我挾在腰下嗎?
哼,先前我裝病之時,你也沒少將我抱來抱去。此刻倒還踟躕起來,可笑之極。”
李魚不敢作聲,依言將趙月兒纖腰緊箍。只聽風(fēng)聲呼嘯,霎時已在云層之上,月亮之畔。
李魚先前固是多次抱過趙月兒,但那時趙月兒渾身冰涼,奄奄一息,怎比得此刻活生生一個趙月兒?
驚悸偏裝淡然,冰涼卻生溫暖,雖是同樣一個趙月兒,卻早已判若兩人了。
李魚雖然心懸利劍,但月光傾灑,伊人緊擁,難免想起趙月兒的種種癡處,心中不無異樣之感。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