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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我為神明 第九百零九章 戰(zhàn)爭終幕
悲風城,經(jīng)過整整三日攻堅,王國軍終于殲滅了盤踞于此的叛軍殘部,并掌控了整座城市。
然而,前線將士還來不及慶祝勝利,繼王城遇襲情報傳來后的第14個小時,又一封王令傳至各地,帶來了天翻地覆的消息。
“見信如陛下親臨,特此通告全境,篡位者安德烈多古蘭德已被擒獲,正統(tǒng)繼承者索蘭黛爾凡多古蘭德女王陛下親命,各地中止一切軍事行動,所有軍團進入靜默狀態(tài),原地待命,擅動者將以謀反罪嚴懲,此命即刻生效......”
悲風城王國軍臨時指揮部,事務(wù)官喃喃讀著飛書上的內(nèi)容,眼瞳渙散失焦,他呆滯了許久,這才茫然地看向軍團總指揮:“大人...這?”
總指揮身披滿是污垢的戰(zhàn)袍,甚至連腰間的長劍都還滴著血,他站在壁爐前,爐火發(fā)出的光在臉上撲朔,一如那明滅不定的神情。
要換做以前,哪怕是昨天,這番荒謬之言都會讓他笑掉大牙。
可現(xiàn)在,無論是飛書上那無法偽造的月桂花王印,亦或是14個小時之前關(guān)于王城遇襲的情報,似乎都在闡述一個無比驚人、卻不得不相信的真相。
悲風城攻防戰(zhàn),王國軍斬獲頗豐,叛軍基本被全殲,然而戰(zhàn)后清點時眾人發(fā)現(xiàn),那些重量級目標一個都沒抓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就像蒸發(fā)似的消失了。
再加之這封嶄新的王令,總指揮也驀然意識到——悲
風城是個誘餌,叛軍高層以此處有生力量為棄子,換取突襲王城的時間,并完成了驚天逆轉(zhuǎn)。
一場戰(zhàn)爭之中,最高領(lǐng)袖為首,負責協(xié)調(diào)全軍,現(xiàn)在國王陛下突然被擒,縱使是百萬大軍也將陷入泥潭,人人自危。
總指揮緊緊撰著拳頭,心里無比不甘,決戰(zhàn)打得那么漂亮,最后怎么打出這么個結(jié)果!
可此時大局已定,安德烈已經(jīng)被擒,他又能怎么辦?
誓死不服索蘭黛爾,指揮大軍攻擊王城,再把安德烈奪回來?
且不論能不能打贏奇諾這個瘋子,現(xiàn)在局勢天翻地覆,正是軍心離散之際,有多少人會跟他這么干?
保不準有些將領(lǐng)見勢就倒,急于討好新王,發(fā)起軍變把他綁了送給索蘭黛爾,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奇諾發(fā)起的斬首行動不僅斬斷了王國軍的指揮體系,也把各支軍團將領(lǐng)之間的信任給斬斷了,大家都不知道對方心里怎么謀劃后路,沒有任何人敢輕舉妄動。
最終,總指揮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嘆息,仿佛蒼老了好幾歲,默默說道:“傳令下去,各部依據(jù)王令原地修整,等待進一步指示。”
決策已下,事務(wù)官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小聲問道:“大人,攻防戰(zhàn)中擒獲的那些叛軍...咳...那些起義軍俘虜,我們怎么處置?”
總指揮毫不猶豫地說:“優(yōu)待,不許打不許罵,好吃好喝伺候,要什么就給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有
些不甘地說出了后半句話:“這些人...以后恐怕都會位列我們之上。”
“是...”
事務(wù)官剛出門,傳令兵又氣喘吁吁跑了進來,說:“大人,有一支盜匪接近悲風城,被我們攔截住了。匪首交上來一封通緝令,說是拿了人頭來領(lǐng)賞。”
“通緝令?拿人頭領(lǐng)賞?”總指揮莫名奇妙地問,“誰的人頭?”
傳令兵交上通緝令,總指揮打開一看,霎時間臉上血色全無,慘白如紙...
王宮主殿。
從悲風城火速趕來的翼獸騎兵、以及宮中那些文武大臣,此時都頷首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發(fā)顫。
如果仔細察覺,會發(fā)現(xiàn)宮殿中彌漫著一股瘋狂而可怖的威壓,寒冷的壓迫感似乎要把血液都凍住。
奇諾站在燭臺前,仿佛一尊不會動的雕像,他的瞳孔擴散占據(jù)了整個虹膜,猶如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擺在面前的匣子。
匣子中裝著的不是它物,是一顆人頭...
盧戈的人頭...
因為已被斬下數(shù)日,人頭上的血漬干涸發(fā)黑,皮膚呈現(xiàn)著死青之色,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半睜半閉,仿佛是在木然地注視著奇諾。
奇諾身后,索蘭黛爾緊咬下唇,側(cè)過眼不忍直視。
上官雪想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卻被眼中止不住的淚水出賣了內(nèi)心。
只有孩童心智的上官霸最為樸素,當著眾人的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盧戈的死亡經(jīng)過已經(jīng)整理成文,
罪魁禍首也第一時間被前線總指揮所扣押,由翼獸騎兵一并送到了王宮。
此時,包括獨眼瓊在內(nèi)的34名盜匪,以及露塔等6名起義軍戰(zhàn)士,全部被綁在殿前,等候發(fā)落。
獨眼瓊雙眼渙散,眼淚、鼻涕、口水控制不住往外溢,顫抖之間連最基本的機體功能都失調(diào)了,褲子里里外外濕透,身下流滿腥臭的液體。
奇諾背對著眾人,沒有人能看清他此時的表情,只有隱隱的摩擦聲不斷傳來,那是上下牙齒過度咬緊擠壓所發(fā)出來的聲音。
他伸出手,在那顆臟膩的頭顱上撫過,壓抑的聲音幽幽響起:“我最好的部下,死在幾個鼠輩手上...”
盧戈的死悲哀,慘烈,卻一點也不光彩,甚至可以說是不值。
這個男人出身微賤,跟著奇諾一路轟轟烈烈。
極北雪原縱馬沖鋒,單騎救公主。
薄暮城怒斬皇孫人頭,為愛血濺五步。
雙王之戰(zhàn)率軍獨守孤城,換來生死三日。
瘋過,狂過,墜入過深淵,也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爬了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盧戈將是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哪怕有一天會死,死時也必定化作震撼世界的驚雷。
然而,什么都沒有,沒有榮耀,沒有轟烈,在一處平凡到無以復(fù)加的森林,在吃飯喝水的時候,猝不及防死在幾個無名鼠輩手上。
命運就是如此戲謔,盧戈替奇諾干了那么多臟活累活,過去做過無數(shù)壞事依舊瀟灑,最后卻
因那一瞬間升起的微渺善意,終結(jié)了自己的一生。
被盧戈所救、又出賣了盧戈的那6名起義軍戰(zhàn)士眼中充滿著仇恨,為首的露塔看著奇諾的背影,語氣冷如寒冰:“你為了自己的野心,讓我們在悲風城送死...所有悲劇都是因你而起!”
“盧戈是我們害死的嗎?確實,是我們出賣了他的行蹤。但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是你!!奇諾凡海爾辛!!!”
“轟!!!”在念動力的猛烈沖擊下,露塔等人的身體瞬息被轟成上千塊人體碎片,與猩紅血霧一同碾在地上極致壓縮,形成了猙獰的血肉“地毯”。
有些離得近的大臣臉上濺了血,卻仍舊低著頭一動不動,連擦都不敢擦。
獨眼瓊等盜匪更是絕望到了極點,他們現(xiàn)在還沒有死,絕不是奇諾要放過他們,而是要給他們另一種難以想象的死法。
索蘭黛爾示意侍衛(wèi)先押走獨眼瓊等人,隨即來到奇諾身后,輕輕牽住他的衣袖說:“先把盧戈安葬吧...”
奇諾閉上眼睛,許久后,發(fā)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火曜歷515年霜天28日,改變歷史走向的落下帷幕,九公主索蘭黛爾凡多古蘭德于王宮大殿正式加冕,成為古王立國之后的第二十六位王國統(tǒng)治者,史稱。
因女王陛下年僅15,尚未成年,經(jīng)索蘭黛爾本人決議,啟用立國初期佐政職位,由王領(lǐng)魁首奇諾凡海爾辛擔任,并兼王之左右手,總領(lǐng)軍政大事,共治王國。
加冕當日,女王簽署死刑令,發(fā)動政變篡奪王位的主謀安德烈多古蘭德、藍賢赫奇、以及其余主要協(xié)助者共37人被押往中心廣場當眾處決,罪行昭告天下。
次日,追悼儀式于王城展開,由女王親自主持,以祭奠先王珀修斯、母后凱瑟琳、長兄波頓,以及所有戰(zhàn)爭中死去的將士。
起義軍方面,盧戈因首級被斬,尸身被盜匪棄于森林,遭到野獸分食,已無法找回,奇諾遂置換千斤無暇白玉為其重鑄身軀,后以國禮葬之,立碑于王室陵園,女王追封其為“定國大將軍”,位列大公。
曾經(jīng)的王國最強者迪妮莎多古蘭德本應(yīng)在追悼儀式上一并祭奠,卻因其曾協(xié)助安德烈參與宮廷政變,飽受民間非議,縱有百般苦衷,終難兩全,未能公葬。
追悼儀式結(jié)束后,索蘭黛爾秘密離開宮廷,私下將迪妮莎與那些死去的孩子安葬于霜雪巷24號,盼其魂歸故里。
埋葬迪妮莎之際,洛娜在墓碑前嘶聲慟泣,最后哭至吐血,隕絕于地。
這場雙王之戰(zhàn),每個人都失去了重要的人,卻也獲得了更重要的東西。
索蘭黛爾失去父母兄長,卻得到了萬里疆土,天下歸心。
奇諾慘失得力部下,卻晉升于至高地位,萬人之上。
全境臣民因戰(zhàn)爭飄搖,卻迎來首位女王
,邁向了更加嶄新的未來。
只有洛娜,這個自幼缺愛的孤獨少女...從今往后再也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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