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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出一個盛唐 第四百五十六章 柏鄉(xiāng)大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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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六年,長安的上元節(jié)熱鬧非凡。
河朔卻再次彤云密布。
隨著阿保機目光也轉(zhuǎn)向漠南,晉軍掠奪草原部族的策略受挫。
漠南差不多被兩家瓜分了,只有黠戛斯在漠北瑟瑟發(fā)抖,契丹鐵騎欲南下劫掠,李存勖令大將李存進領(lǐng)從馬直出擊,周德威兵出幽州為后援。
鷹軍號稱契丹勁旅,但在從馬直面前仍舊差了很多,晉軍正處在士氣戰(zhàn)力的巔峰,引而不發(fā),契丹人自己撞刀口上來了。
在燕山之北大戰(zhàn)三場,鷹軍大敗,諸部潰散,惕隱撒刺引百騎逃回遼東。
一場大戰(zhàn),讓契丹貴族們頓時清醒了很多,不敢再侵犯盧龍。
此戰(zhàn)令晉軍士氣再度高漲,軍中將校皆有南下與朱溫一決雌雄之心,李存勖也蠢蠢欲動,卻被郭崇韜勸阻了,“梁賊雄踞大河兩岸,帶甲二十余萬,軍中驍將極多,糧草富足,人物鼎盛,如今非是進取之時,聽聞朱溫年老體衰多病,大王正可養(yǎng)精蓄銳,待汴梁有變,席卷而下!”
李存勖終究是按捺住胸中的小火苗。
不過晉軍的越來越強勢,引起了成德王镕的極度恐慌。
河朔三鎮(zhèn)被梁晉分食,只剩下他一個成德挺在中間,宛如狂風(fēng)巨浪中的小船,隨時有被吞沒的風(fēng)險。
從中唐以來,河朔的玩法就是左右逢源,合縱連橫。
王镕加強了與汴梁的聯(lián)系。
朱溫也正有意扶植成德牽制河?xùn)|,雙方一拍即合,眉來眼去。
只不過晉軍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王镕與朱溫的勾當(dāng)。
朱溫可以容忍王镕跟李存勖眉來眼去,但李存勖眼里容不得沙子,梁晉血仇,一直耿耿于懷。
李存勖遂下令李存璋、李存審引五千兵入鎮(zhèn)州,“協(xié)助”王镕對抗朱溫。
王镕是河朔著名的老油條,豈會不知李存勖之意?
再說李存璋、李存審的精兵入了城,成德究竟誰說了算?
王镕一面拒絕了李存勖的好意,一面向朱溫求援。
朱溫按兵不動,靜觀形勢變化。
不過李存勖卻再也忍不住了,在他看來成德已經(jīng)是砧板上的魚肉,河?xùn)|、昭義、盧龍已經(jīng)把成德抱在懷中,怎可讓它跟朱溫打成一片?
當(dāng)下令幽州刺史蕃漢馬步軍總管周德威引三萬步騎為前鋒,一戰(zhàn)而破趙州。
梁魏州刺史張歸霸、博州刺史朱漢賓引兩萬神捷軍勁旅北上,屯于野河之南。
對晉軍而言,沒有梁軍的干預(yù),成德不過口中之食,此戰(zhàn)之關(guān)鍵在于擋住梁軍,周德威領(lǐng)大軍出趙州,進抵野河之北,與晉軍隔河相望。
雙方沿河爆發(fā)一系列的小規(guī)模激戰(zhàn),互相試探實力。
晉軍鋒銳,梁軍亦不遑多讓。
朱漢賓作戰(zhàn)極為驍勇,數(shù)次沖過野河,斬將奪旗,大展梁軍之威。
天佑六年三月,李存勖再引兩萬精銳晉軍與周德威匯合。
李存勖認(rèn)為晉軍兵力強大,應(yīng)速戰(zhàn)速決,擊破張歸霸、朱漢賓,震懾成德軍。
卻遭到周德威反對:“梁軍步卒精銳,擅長防守,河南營壘眾多,我軍騎兵眾多,利野戰(zhàn),不利攻堅。”
李存勖認(rèn)為周德威膽怯,要臨陣換將,遭到了郭崇韜的極力反對,“周德威世之良將,深通兵略,前有守潞州冰城之勞,后有破劉守光之功,大王不可不聽其謀?!?p/>
李存勖不悅,但還是聽從了郭崇韜的意見,按兵不動。
張歸霸兩萬軍面對河對岸五萬大軍,糧道被劫,只能向朱溫求援。
李存勖動了,朱溫不能不動,令汴州病愈的王景仁,領(lǐng)龍驤天武兩支精銳以及淮南舊部北上支援。
卻遭到敬翔、李振的極力反對,認(rèn)為王景仁有淮南之?dāng)?,且諸部雄兵悍將,未必服從王景仁之軍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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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以王彥章或者張歸霸為帥,出戰(zhàn)李存勖,
王景仁以破淮南之功,得朱溫眷顧,扶搖直上,卻在淮南大敗,淮河防線全部喪于唐軍之手,早就引起其他將領(lǐng)的不滿。
只不過朱溫跟王景仁“同榻相眠,抵足而談”,朱溫猶豫再三,還是以王景仁為主將,王彥章為輔,進軍成德。
六萬梁軍支援野河之南,梁軍士氣大振。
雙方在野河兩岸大眼瞪小眼,反而此戰(zhàn)始作俑者成德節(jié)度使王镕像沒事人一樣,在鎮(zhèn)州緊守城池,靜觀其變。
王景仁精于水戰(zhàn),一條小小的野河自然不放在眼里,時常殺過對岸,屢破晉軍營壘。
李存勖埋怨周德威不用他之言,致使梁軍大軍壓境,于是求援于沁州丁會。
周德威也知道李存勖在埋怨自己,主動激勵士卒道:“南岸梁軍宣武健兒,不過汴州屠沽商販之徒,雖盔鎧鮮明,然虛有其表,十人不如我軍一人!”
遂親引千余精騎殺過對岸,來回沖殺四次,俘百余人而歸,晉軍遂穩(wěn)住陣腳。
周德威不敢向李存勖直接建議,而是跟郭崇韜商議,“梁軍精銳,王景仁擅水戰(zhàn),野河之南營壘堅固,已然立于不敗之地,若王景仁造橋渡河,梁軍決戰(zhàn),我軍有被全殲風(fēng)險,不如退入鄗邑,敵出我歸,敵歸我出,擊其糧道,亂其軍心,不出一月,梁軍銳氣消退,我軍可猛攻之!”
郭崇韜深以為然,派出斥候哨探野河上下游,果然查探到梁軍在上游二十里出修建浮橋。
乃進策于李存勖。
李存勖不滿周德威,對身邊之人,卻向來言聽計從,遂采納周德威之謀。
晉軍退往鄗邑,梁軍進抵柏鄉(xiāng)平原地帶。
時王彥章向王景仁進言:“柏鄉(xiāng)地勢平緩,一目了然,利于北騎沖馳,不可屯兵于此。”
王景仁久在南方,只知梁軍精銳不知晉軍強悍,“平原利我軍步卒布陣,沙陀騎兵安能擊我?”
晉軍的撤退,令王景仁覺得對方實在畏懼已軍。
而且雙方在野河對峙兩月多,雙方打的有來有回,王景仁沒覺得晉軍有多強。
張歸霸是朱溫的元從舊部,戰(zhàn)功赫赫,朱漢賓是朱溫的義子,兩人都對王景仁不滿,立陣于王景仁左翼。
雙方仍是對峙的局面,晉軍派出精騎襲擾,皆被梁軍擊退。
丁會向長安派出使者,詢問對策。
此時長安修整一新,城墻全用磚石,氣勢恢宏,銅墻鐵壁一般,高近三丈,遠(yuǎn)遠(yuǎn)望去,帝都之雄壯儼然而起,算是這時代最堅固的城池,城內(nèi)也改造一新,各坊間樓閣交疊,鱗次櫛比,再也沒有之前窮困潦倒之象。
連使者都被驚訝到。
往來如織的商賈游人士子農(nóng)夫,臉上都泛著若有若無的自豪。
一隊隊巡邏的唐軍衣甲鮮亮,紅繒大氅,游人非但不畏懼避讓,還投以羨慕的目光。
丁會在河?xùn)|非常特別,完全有割據(jù)自立的資本,卻事事向長安匯報。
朝中清流們,只要一聽到他黃巢舊人朱溫大將的身份,無不咬牙切齒,恐怕只有李曄知道他是唐末武人中,為數(shù)不多真正終于大唐之人。
由成德引發(fā)的梁晉大戰(zhàn),李曄忽然想起這不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柏鄉(xiāng)之戰(zhàn)嗎?
丁會的心思,李曄心知肚明,要救援早就出手,不會千里迢迢派使者來長安詢問對策。
當(dāng)初淮西大戰(zhàn),李曄令李存勖出兵,李存勖不是也沒鳥嗎?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歷史上柏鄉(xiāng)大戰(zhàn)李存勖全勝。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斥候匯報的消息,王彥章、張歸霸、朱漢賓等悍將皆在河朔,龍驤、神捷、天武皆是梁軍精銳。
還有王镕在旁牽制。
李存勖吃得下嗎?
李曄相當(dāng)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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