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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舞 第三九六章 交易達成
伊布拉辛·哈姆德自己可能都數(shù)不清了,自從在多國交界之處成為一個掮客之后,他究竟是靠著倒買倒賣的行商賺取的錢更多一些,還是依賴自己習(xí)慣性收集到的情報更具有價值。
在起初剛?cè)胄袃旱臅r候,與絕大多數(shù)初出茅廬的新人相似,哈姆德一直都隨著帶他上道的老師游走于各大商隊當(dāng)中,充當(dāng)著最普通的苦力的角色。
那個時候他的收入并不多,幾乎攢不下來什么錢,直到這樣干了幾年之后才慢慢地被師父提攜著成為一個可以獨立經(jīng)營的商人。
真正讓哈姆德的心境發(fā)生改變的,除了他所遭遇過的背叛之外,更是一次偶然的信息交換讓他嘗到了甜頭,那是他第一次用耳朵聽、用嘴說,而不是用貨物來換的報酬。
所以,如今的他成為了邊境地帶最好的情報掮客。摩訶迦是的確是為了取得邪劍而來,和哈姆德一樣,這邪劍同樣是一次任務(wù)——當(dāng)然,哈姆德是受到了雇傭,而他卻是因為受人所托。
“禪師是出家人,還會干涉這世俗之事么?”哈姆德不是那種會輕易懈怠的人,所以也不認為摩訶迦是這么輕易地就跟他說了真話。
摩訶迦是的外表不同于普通的僧人,他那渾濁的長發(fā)與胡須如藤蔓一樣攀附在渾身上下黑皴皴的皮膚上。
這并非他剛剃度時的發(fā)型,也并非他天生的膚色,而是歷經(jīng)了常年酷烈的苦修使得如此,與這身體發(fā)膚共度同一段歲月的還有遍布他那蒼老的不像個三十多歲青年的神情。
這么些年過來,哈姆德的識人本領(lǐng)也練就得相當(dāng)高強,但這個沉默寡言的僧人總給他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就好像神佛坐在云端俯瞰眾生,但又不像是一個純粹的出家人——哈姆德也認識一些僧人,老少皆有,但卻都不似眼前的這位摩訶迦是特別。
摩訶迦是有一雙很俊俏的眼睛,他在出家之前是孔雀大帝國當(dāng)中一位貴族家的公子,所以就算受了戒律也不會將自己從小習(xí)得的社交禮儀忘卻,他用那雙柔順的眸子看了哈姆德一眼,沉聲道:“前塵往事未盡而已,不了卻總歸是一樁事情。”哈姆德不愧是情報販子的頭兒,就這一句話便招來了他的疑心,但卻也沒有問得那么明白,而是旁敲側(cè)擊地道:“我觀禪師面相卻是年紀(jì)輕輕,而據(jù)您所稱皈依佛門之后才遠赴盛國,如今卻在我面前說是一樁前塵舊事——莫非禪師在孩童之時就有這‘舊事’了么?”摩訶迦是聽出哈姆德口氣,不禁道:“非我一人舊事,而是家族之業(yè),我與這寶劍想必是因為有緣才能同行一程——拿到寶劍之后,便也沒什么世俗牽掛了。”
“看來閣下的家族,和盛國人倒是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啊……”哈姆德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來,這或許是商人特有的敏感吧!
“算是吧……”摩訶迦是顯然已經(jīng)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xù)深入了,所以選擇了避重就輕:“咱們還是來談?wù)剝r格方面的問題吧……只要不是過分的價格,我想我都能接受。”哈姆德躊躇了一會兒,才道:“你知道,我此刻的行為對我的雇主來說是一種欺瞞吧?”
“我只知道,傳言中的哈姆德施主對金銀來者不拒。”番僧道。
“那并不是個傳言,而是確有其事。”哈姆德洋洋自得地笑著:“但這么做,無疑會讓我承擔(dān)很大的風(fēng)險啊……我犯不上為了一筆錢財、把我這些年的積蓄和這條命都搭進去不是么?想必你也知道,這回與我接頭的泰平鏢局可是中原三大鏢局之一,若是人家來尋仇,我可接不住招啊!”有命賺錢,也得有命把錢花出去才是,這是根據(jù)許多商界前輩前仆后繼言傳身教才得來的一句警誡,也是一個硬道理。
不過顯然哈姆德在目前這個場合說出這番話的目的是一個托辭,所以摩訶迦是也配合他:“那么,哈姆德施主的意思是……”
“我可以在這個價格上有所相讓,但我的條件是……讓出來的這部分錢,我需要轉(zhuǎn)為成為有價值的‘情報’——最好是關(guān)于您的。”哈姆德開口,終于吐露出自己的心聲:“這也是難免的,希望您能夠理解吧……畢竟我非但要保證事發(fā)之后泰平鏢局不會尋我的麻煩,也要防止你們對我卸磨殺驢啊!”
“原來是有著這樣的打算么?”摩訶迦是輕聲慨嘆:“不過貧僧也算是明白哈姆德施主您能從事這樣危險的行當(dāng)?shù)珔s能夠全身而退的原因了。”
“那么您的意思是?”哈姆德看到對方的反應(yīng),心中便已明了,這事兒算是成功了一半兒。
“且容我再考慮一下吧……”…………據(jù)哈姆德所稱,出自摩訶迦是本人之口、用作抵押的情報與此事無關(guān),所以陳、蕭二人也只是草草聽過一嘴,哈姆德真正要販?zhǔn)劢o他們的,恰恰來源于哈姆德對于摩訶迦是的不信任感所進行的反監(jiān)視和調(diào)查。
摩訶迦是的背后,很可能存在著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而取邪劍則明顯是這個組織下達給這番僧的任務(wù)。
為此事負責(zé)的人也不止這番僧一個,哈姆德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加上他個人的推測,摩訶迦是應(yīng)當(dāng)算是這個組織當(dāng)中的重要成員甚至是小頭目,而隸屬于該組織、駐扎在落雁城里的人數(shù)保守估計應(yīng)當(dāng)在二十個以上,其中和摩訶迦是具有差不多話語權(quán)的則是一對姓寇的兄妹,看樣子都是頗有武力的高手,兄長身高稍矮體型肥胖,妹妹則是個身形高挑的美人。
這些內(nèi)容都是哈姆德派出自己手下的伙計進行偷聽的——對于摩訶迦是口中的內(nèi)容,哈姆德不敢全信,所以才會采取這種手段試圖從摩訶迦是與其它人的交流當(dāng)中驗證出真實性來,只不過還真沒有想到有了意外收獲。
可能有人會質(zhì)疑像哈姆德這樣的人雖然是個很成功的生意人,但他手下的伙計又憑什么能聽那種高手的墻根兒?
難道不會被人感知或者發(fā)現(xiàn)么?
“伙計”也只不過是一種叫法而已,哈姆德能在邊境組織起自己的商隊,那手下肯定也會有那么兩個能力極佳的高手坐鎮(zhèn)、保他性命無虞,只不過哈姆德也沒有必要在陳公子面前大肆介紹吹噓自己的手下有什么本事而已。
而陳公子在剛聽到這份內(nèi)容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商會——他畢竟還是在齊駿手下當(dāng)了一段時間的臥底,和這位秦王也保持了十分融洽的關(guān)系,自然也會知道一些秘辛——商會當(dāng)中也有一些來自于本國或其它國家的宗教信仰者,會借著宗教傳播的便利為商會進行服務(wù),這位番僧或許就是商會的余黨也說不定?
那么如果是這樣,恐怕對于泰平鏢局的襲擊掠奪就不只是因為貨物的巧合了,而是出于報復(fù)的早有預(yù)謀——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陳公子給打消了,因為他重新整理思路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郁局主遇襲在前,賀難與齊單的聯(lián)手圍攻在后。
不過這一點只能讓人打消對于此動機的懷疑,并不能完全否認番僧與商會存在某種聯(lián)系的可能性,但隨著哈姆德的陳述還在繼續(xù),陳公子也感到這番僧與商會的確不是一路子人——齊駿扶植商會、只是將自己這個幕后老板給隱藏起來而已,但商會的行事風(fēng)格卻大張旗鼓沸沸揚揚,反觀這番僧處處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走露風(fēng)聲驚動外人。
仟仟尛哾當(dāng)然,既然想到了商會的存在,陳炎弼也就此事請教了哈姆德一番——同樣也是一筆花費,但卻也受益匪淺。
雙方交易完成,此宴也不宜再飲,便就此分別,但就在陳公子臨走的當(dāng)口,哈姆德卻突然又叫住了他:“對了,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兒來——我的伙計似乎還聽到了摩訶迦是等人彼此接頭的暗號,可由于當(dāng)時消息的來源是竊聽的,所以也并不完全,不過既然咱們已經(jīng)有交易在先,這就不妨當(dāng)個贈品送給你們好了。”
“四海同袍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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