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宋末 第八百四十、困住法王

跑了三十里路之路，戰(zhàn)馬已經(jīng)氣喘吁吁。

這是畢竟不是平地，而是山谷，地面凹凸不平，更加消耗馬力。

雖然冬天，戰(zhàn)馬渾身仿佛蒸籠一樣，熱氣騰騰。

江白赤烈與貢堆司如看到這里，不但沒有高興，反而一臉憂愁。

這是戰(zhàn)馬已經(jīng)跑到極致的表現(xiàn)，再跑下去，戰(zhàn)馬就要受到嚴重損害甚至毀掉。

貢堆司如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地說道：“隊長，戰(zhàn)馬已經(jīng)快跑不動了。”

“好吧，換馬。”江白赤烈稍為思考一下，斷然下令。

貢堆司如打量一下緊緊抱住戰(zhàn)馬的伽羅，猶豫幾下說道：“法王剛才他嘔吐了，現(xiàn)在又冷又餓，應(yīng)該進食。”

“休息，進食。”江白赤烈看了看法王，嘆了口氣。

他說完，上前抱住法王，卻發(fā)現(xiàn)他不停顫抖。

江白赤烈立即來到一匹戰(zhàn)馬面前，又翻出一套氆氌，給法王披上。

“餓，餓，餓。”伽羅顫抖著身子，緊了緊身上的氆氌，說話打啰嗦。

江白赤烈又是嘆了口氣，從懷里拿出已經(jīng)捂熱的牛肉干，撕碎之后塞給法王。

他喂得非常細心，一口一口喂進去，仿佛在喂一個幼兒似的。

伽羅又裹了裹氆氌，勉強吃了幾口。

他然后望著江白赤烈，眼里充滿了渴望：“水，水，水。”

“好的。”江白赤烈雙從懷里掏出水囊，打開塞子，遞到伽羅的嘴巴里面。

想到上次法王差點被冷水凍僵，江白赤烈只好把水囊放在衣服里面，用自己體溫給水囊加溫。

雖然這樣做對身體不好，但是他必須這樣做，因為他是親兵隊長。

江白赤烈小心翼翼把水囊傾斜，仿佛在喂養(yǎng)幼兒一樣。

伽羅一邊又裹了裹氆氌，一邊抬頭喝著水囊的水。

這個水多多少少帶有江白赤烈的體溫，雖然不是很溫暖，至少比起上次要好些。

不過由于水囊放在江白赤烈身上不久，現(xiàn)在溫度僅僅感覺沒有原來那么冰冷而已。

貢堆司如看著伽羅一頭白發(fā)，臉色難看，精神頹廢，皮膚灰敗，心里直是搖搖頭。

這哪里還是過上高高在上的宏揚大法的法王嗎？這哪里是能夠把經(jīng)書說得天花亂墜的法王？

看著他老小老小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讓人侍侯的小老頭而已。

貢堆司如一下子接受不了，干脆轉(zhuǎn)身過去，心里沉重在嘆了口氣。

其實不但他如此，其實叛軍何嘗不是如此。

法王轉(zhuǎn)變太大，讓人怎么能夠接受。

其實法王雖然還是法王，但是形象已經(jīng)完全毀掉，在叛軍眼里，此時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而已。

江白赤烈感覺現(xiàn)在差不多成為一個保姆，而法王正是需要自己的照顧的小老頭。

看到他他喝下之后，江白赤烈雙拿起一個匕首，把牛肉干切碎。

剛才用手撕碎太慢了，而且到后來牛肉干越來越生硬，只有用匕首。

“水，水，水。”法王吃了幾口，又望著水囊說道。

他不但餓，更是口渴。

話音剛剛落下，突然傳過來轟隆隆聲音。

“漢人來了。”一個叛軍一邊吃著牛肉干，一邊大驚失色說道，突然“啊，啊，啊”。

他吃得太快，一下子被梗到喉管，頓時慘叫起來。

另外一個叛軍漲紅了臉，原來的黑臉變成了豬肝顏色，拼命捶打自己的胸部，原來他被水嗆到氣管。

一些叛軍拼命向著自己嘴巴塞進牛肉干，一邊給被嗆到的袍澤捶打幾下。

貢堆司如一邊給自己完了一把牛肉干之后，主動來到法王戰(zhàn)馬面前，變成一個人肉凳子。

伽羅依依不舍望著江白赤烈的手里牛肉干及水囊，還想繼續(xù)吃了下去。

江白赤烈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急忙把牛肉干及水囊塞進懷里，一把抱起伽羅。

經(jīng)過上次，他與貢堆司如已經(jīng)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法王弄上戰(zhàn)馬。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叛軍跑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徐特他們騎兵也過來了。

“停止。”徐立勒住戰(zhàn)馬，其它戰(zhàn)馬也停止下來。

他掃視一下地面痕跡，轉(zhuǎn)身對著徐特及拉日格約稟報：“稟報兩位將軍，他們在這里休息，估計不久之前，又在這里進食。”

“他們不但在這里進食，還更換了戰(zhàn)馬。”拉日格約仔細打量地面一眼，望著徐特：“徐主簿，現(xiàn)在怎么辦？”

他當(dāng)萬夫長多年，經(jīng)驗還是豐富一些，眼睛更加毒辣一些。

徐特想了想，望著山谷，嘆了口氣：“他們剛剛更換戰(zhàn)馬，我們沒有更換戰(zhàn)馬，暫時肯定無法追上。”

“難道讓法王這樣逃跑出去？”拉日格約臉色大變，他本來志在必得，沒有料到出現(xiàn)一個如此之大的紕漏。

徐特搖搖頭，望著高山另外一個，云淡風(fēng)輕說道：“那到未必。”

現(xiàn)在只有寄托另外兩個千人隊了，徐特心里這樣想到。

叛軍又跑了三十里路，再也沒有聽見后面的轟隆隆戰(zhàn)馬蹄聲。

貢堆司如擦了擦額頭上面的冷汗：“還好，及時換馬，終于把漢人甩掉了。”

“探馬，到山頂看看，他們追來沒有？”江白赤烈抬頭，望著對著山頭大聲叫喊。

山頂距離地面大約百丈，有十個叛軍探馬正在觀察。

這些探馬打量一會兒，才大聲回答：“稟告隊長，他們還在原地，就是我們剛才休息那個地方。”

“隊長，他們既然要追擊，為何還在原地休息？”貢堆司如想了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想到一個所以然出來，只好問江白赤烈。

江白赤烈想了想：“我們有雙馬，他們沒有雙馬，只好休息之后追來。”

“稟告隊長，漢人又跑來了。快跑。”江白赤烈的話剛剛落下，上面探馬聲音傳過來。

江白赤烈點點頭，看了一眼前面，頓時高興起來：“快跑，馬上就要跑出這個山谷，漢人就要想追上也沒有門。逃出這個山谷就安全的。”

“沖出山谷，沖出山谷，法王萬歲，法王萬歲。”貢堆司如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叫喊。

后面的叛軍頓時士氣高漲：“沖出山谷，沖出山谷，法王萬歲，法王萬歲。”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叛軍的騎兵聲音又在山谷回蕩。

貢堆司如一邊縱馬奔跑，一邊打量前面，突然瞳孔緊縮。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就在山谷盡頭，竟然又是騎兵。

聽這個聲音，至少上千。

而他們這里騎兵多少，不過五百左右。

“回頭，回頭，前面有敵人。”貢堆司如立即掉轉(zhuǎn)馬頭，大聲叫喊。

伽羅一聽，頓時從天堂掉入地獄臉色鐵青，仿佛死人一樣難看。

他們明明就要跑出山谷，魚入大海了。

萬萬沒有料到，狡猾地的漢人早已在這里有了埋伏。

江白赤烈更是目瞪口呆，感覺一身冰冷。

他眼睛急轉(zhuǎn)，四處打量，突然眼睛一亮。

只見離山谷盡頭兩三里路的樣子，還有一個山谷。

他右手一指，高興大聲叫喊：“右邊有一個山谷，從這里出去。”

“天無絕人之路。”伽羅一看，不禁大喜。

江白赤烈立即掉轉(zhuǎn)馬頭，向著右邊山谷跑去。

其它叛軍一看，個個大喜，紛紛掉轉(zhuǎn)馬頭，向著右邊山谷跑去。

山谷外面的正是拉日格約的手下，他們也是剛剛跑到這里。

他們看到叛軍從山谷進去，立即來到山谷谷口。

戰(zhàn)馬不停打著響鼻，熱氣騰騰，仿佛炊煙縈繞。

千夫長丹巴平措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勒住戰(zhàn)馬，轉(zhuǎn)頭對著陽康：“陽主簿，他們已經(jīng)跟進另外一個山谷，現(xiàn)在怎么辦？”

丹巴平措身體粗壯，皮膚與其它吐蕃人一樣非常黑，國字臉，臉如刀割。

陽康五官端正，臉型修長，皮膚稍為白皙。

丹巴平措雖然是千夫長，其實處處以漢人主簿為主。

他們不但被保安團打敗過，就是曾經(jīng)寄予希望的十萬叛軍也被打得落花流水。

而他們雖然乃是堂堂地的騎兵萬人隊，竟然沒有一絲功勞。

由于他沒有參與叛軍重騎兵交手，不知他們打敗過重騎兵，還以為他們沒有一點戰(zhàn)功。

現(xiàn)在他們把唯一希望寄托在揖拿法王身上，如果沒有一絲戰(zhàn)功，這個萬人隊就沒有存在必要。

丹巴平措討好陽康還有一個原因，雖然他有一千騎兵，但是如果與叛軍拼命起來，必定損傷慘重。

而陽康還有五十個親兵，這親兵雖然不多，個個都是弩騎。

騎兵是步兵的克星，但是也有克星，就是弓騎。

弓騎雖然厲害，但是還有比他們更加厲害的，就是弩騎。

如果真的與叛軍騎兵交手，如果想贏得勝利，真正依靠還是這五十個弩騎。

“探馬，探馬。”陽康未置可否，而是大聲叫喊。

踏踏，踏踏，前面跑來十個騎兵，隊長乃是陰性。

他一邊奔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道：“稟告兩位將軍，這是一個山谷，大約十里。”

“陰隊長，大約十里，這是什么意思？”陽康眉毛一挑，望著陰性問道。

“稟告兩位將軍，這個山谷只有十里，那邊就是大山，就是沒有出路，只是一個死山谷。”陰性知道自己沒有表達清楚，急忙仔仔細細說出來。

陽康一聽大喜，眼里放光地問道：“陰隊長，你的意思就是，雖然山谷還有十里，但是里面沒有出路了。”

“稟告兩位將軍，法王已經(jīng)肯定困在這個死山谷了。”陰性大聲回答，充滿了肯定。

丹巴平措聽到這里，松了口氣，表情頓時松懈下來。

他想了想，對著陽康問道：“主簿，現(xiàn)在就進攻，立即把法王拿下。”

“拿下，拿下。”陽康想了想，最后還是搖搖頭，打量山谷一眼，皺眉地說道：“不知你聽說過沒有，困獸猶斗。”

“困獸猶斗，我們?nèi)硕啵眠M攻。”丹巴平措現(xiàn)在迫不急待，立功心切。

陽康打量這些輕騎兵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我們已經(jīng)跑了差不多半天，戰(zhàn)馬還有沖力嗎？更何況，對方是一人雙馬。”

他們雖然走的是捷徑，但是極為險峻，路途之中已經(jīng)不少摔傷。

陽康他們雖然也是一人雙馬，但是路途摔傷不少，只好一路不斷更換戰(zhàn)馬。

雖然他們在法王出來之前，勉強到了山谷谷口，但是戰(zhàn)馬馬力已經(jīng)消耗得差不多了。

丹巴平措頓時從天堂掉入地獄，臉色難看起來：“主簿，難道就這樣讓他們跑掉不成？”

“跑掉，這里是死山谷，哪里能夠跑掉。”陽康微微一笑，搖搖頭，“我們現(xiàn)在是防止他們狗急跳墻。”

“我太心急了，可是呆在這里也不是法子，那怎么辦？”丹巴平措擔(dān)心煮熟的鴨子飛去，有些著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