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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寶修真在都市 第七百四十五章 少司命
陳月歆一愣,硬生生壓下了眼底要殺了他的瘋狂。
如果自己身上的力量十成都在的話,剛才那一道火焰,沒有任何人敢不躲!
他最終也沒碰到她,只是簡短的告訴她,“竊脂死了。但若他不死,死的就是你。你其實已經悟到了一些恢復力量的眉目,要不要那樣做,是你的自由,不過我相信,你最終會選對的。”
事實是,就算她選的是錯的,以她的個性,她也會一條路走到黑。
陳月歆沒往后拉開距離,只是看著他凌亂的頭發,皺了皺眉,問道,“我以前……見過你嗎?”
“算是見過吧,”他沉吟道,“很久很久之前就見過。”
說完,他沒給她再多問幾個問題的機會,便原地消失了蹤跡。
這里變得更冷了,但光線亮了一些,應該比剛剛她看見靈寶的地方更淺一點。
果然,那件散發著強烈靈力的東西里,有和她同源的力量。
往前又走了一會兒,空中傳來一道刻意拉長的女聲,語氣里帶著好奇的興致,“哦——真的來了呢。”
陳月歆感到有一道目光在自己頭頂。
朝上一看,在某一塊突出的冰石上,站著一個不加遮掩的身影。
少女有和她一樣的紅色頭發,頭上別著一支鹿角狀的玉釵,不知是不是因為周圍都是冰塊,那紅色有些淡,不過并不暗,她眉眼溫柔、柳眉櫻桃口,手臂輕挽繡著祥云的披帛,穿著粉色的大袖襦裙,儀態萬千、高貴嫵媚。
陳月歆不喜歡處人之下,一躍而起到了同樣的高度,直接發問,“你是誰?太一在哪?”
對方掩唇而笑,說起話來如春風拂面,“朱雀大神不知道我也很正常,上一次神魔大戰,我出入魔界與人界更多,你在主戰場上沒見過我,可應該認識我師父——大司命,怎么樣,還有印象嗎?”
陳月歆眼神暗了暗,想起了戰場上那個雷厲風行卻有幾分木訥的男人。
“原來是少司命,”她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語氣緩和了一些,然三句話不離主題,又問了一遍,“太一在哪?”
“他就在前面,”少司命手里出現一枚玉如意,和她的人一樣溫潤,“跟我走吧,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這么好說話?
陳月歆心底存疑,但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最終到達的地方空間非常廣闊,雖然仍舊被寒冰包裹,可視野拓開了許多,此處高約有十幾米,只有一條可以通進來的小道,小道盡頭下陷,人若站在邊緣,只如滄海一粟。
四周的幾道冰柱上延展出來冰鏈,往最中央伸著。
冰鏈的另一端是冰做成的環,扣著人的掌心、足踝以及脊背,穿過皮膚,血液染在上面,與藍色交融、相抗。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不可一世的東皇太一。
陳月歆想叫出他的名字,動了動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的震驚根本無法言說,她想起東皇太一蘇醒時,遨游天際四海,以主宰的目光俯視時間的一切,他把人界看做不過是自己的一方苗圃!
但現在呢?
她看見他赤裸的上身滿是傷痕,的左右兩邊,有兩座石像,面前還有一面通透的鏡子,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中間的他,身上了無生機。
震驚之下,還有憤怒與哀傷。
“為什么把他變成這樣?!”她捏緊了拳頭,不知在吼誰。
“他的神性,需要凈化。”少司命漂亮的眼睛里一點感情都沒有,說的好像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她想起瞿星言此前也曾說過,要用陰陽神輪審判白虎,把他重新送回西方天宮修行。
他們,都是審判者。
而自己和太一,哪怕再算上白虎、玄武等等,在他們眼里,都是必須遵守審判者定下規矩的人,她又一次清楚的感覺到了那道逾越在雙方之間的、不可跨越的鴻溝。
陳月歆壓著怒火,周身的火焰難以控制的變得鋒利起來,“我要帶他走。”
她不是在征求誰的意見,她是在通知對方。
少司命冷冰冰、規規矩矩的話觸了她的霉頭,“四圣不在昆侖等階之中,無論你神位多高,你都沒有資格帶走他。”
她叫道,“你們是不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當我也是傻子?這里的寒氣與精火相背,你們把他關在這里,是在凈化他?你們這是在殺死他!我沒資格帶他走,你們有資格殺死東皇嗎?!”
少司命居然笑了,“哈哈,你真的是來救他的。”
“他被抓住的時候,”她把玩著自己柔順的頭發絲,“哦,也就是他快死的時候,他說會有人來救他。”
“我師父和我一樣都很好奇,就問他了,是誰會來救你呀。”她玩笑的語氣里藏著無邊的冷漠。
陳月歆沒等她說完,自己胸腔中有一道狂烈的猛火,想立刻沖出來,燒死眼前的人,事實上,她也確實這么做了。
少司命用玉如意抵擋這一招,火焰被她變成了一朵朵桃花,花瓣散落了一地,她故作驚訝,指了指中間的人,歪著頭道,“你攻擊我做什么?我可沒有攔著你啊,論起來,還是我帶你來的呢。”
說完,她就先一步拉開了距離,讓開了路,像是在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
陳月歆一甩手,跳進了下陷的坑里。
等她一步步接近東皇太一的時候,她發覺這坑內的溫度似乎更高幾分,緊接著,腳底下的觸感也變了。
她不再踩在僵硬的冰塊上,而是踩在柔軟的草地上,草地上落滿了花瓣,粉粉的厚厚一層,如墜花海,陷入云端夢境一般,遠方籠罩上一層霧氣,導致她只能勉強看清那散發著寒氣的冰鏈。
“太一,”她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替他斬斷其中一條鎖鏈,“我會帶你出去的……”
話還沒說完,她也還沒出手,霧氣瞬間散去,眼前被束縛住的人哪里還是東皇太一?!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前重傷瀕死的,是她自己!
陳月歆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卻撞上了一個冰冷的物體。
回頭一看,她又與自己四目相對,她在自己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慌亂,但她很快發現,身后不是另一個她,而是一面鏡子,再一回頭,眼前綁著的還是只剩一口氣的她,而她被夾在了鏡子與自己中間。
有聲音傳來,“再這樣下去,你只會固步自封,談何恢復?”
“在你身邊的人,用情義絆住你,用道德綁架你,他們可曾給你的修為帶來過什么好處?可曾為幫你恢復修為而做過什么?”
“他們并不真心當你是朋友,他們只想利用你,甚至于……他們只想超越你,體會把你踩在腳底的快感!”
是鏡子里的她在說話。
她重新面對了鏡子,被鎖住的痛感宛如傳到了她的身上。
“汪文迪曾幫我破了雷劫,他要渡劫,沒有我的幫助也不行。”她倔強道。
那聲音也是屬于她自己的,透徹又清晰,“你幫他做的事情也不少,他什么時候優先選擇過你?在姑洗山秘境中,他毫不猶豫的傷了你,后來種種,他皆是毫不猶豫的拋下你。”
“沒有人渡劫是必須靠他人幫助的,玄女娘娘一身修為,難道是別人送給她的?若是沒有你,汪文迪就不能得道了,那難道不是他自己廢物?若是沒有他,難道當日雷劫,你渡不過去?”
陳月歆想起來,是的,是他傷自己在先,滅雷劫在后。
憑自己的力量,雷劫根本不在話下,否則她早在這千萬年間就死了千百回,何來累積到今日的道行?
她抿嘴道,“霏霏,霏霏一定需要我的!”
“她哪里會需要你?”對方嘲諷道,“她有汪文迪的保護,汪文迪實施以她為先,除此之外,她修煉進步的速度你不是不知道,還有諸多靈寶護她,針神的金針,就連你們原來的死對頭上官別鶴,他的紙傘都在她手里!”
陳月歆被這些話逼得快瘋了,她的手都在顫抖,語氣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哆嗦道,“瞿、瞿星言……他,他說過會一直在我左右,止必交頸,飛定雙翔,他說過他不會說謊的!”
“哈哈哈哈!”傳來的笑聲尖銳而瘋狂。
那聲音告訴她,“你忘記你們以前是怎么戰斗的嗎?他為什么會一直看著你,是因為這世間只有你才是他的對手!你不會真以為他心里不想贏你吧?你什么時候這么愚蠢了?!”
“那些凡塵俗事,只會干擾你修行的速度!是他,幫張乘風封印了你!是他每一次都在你瀕死之際,搶了你的風頭!他說的那些好話,就算是真話,也只是為了讓你放松戒備,耽誤修行!”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里還配當他唯一的對手!”
如果只能當對手,才能擁有這‘唯一’二字,那她一下就能想通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是這樣,唯一的對手!
有些問題的答案,其實就藏在問題本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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