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 044.制造問題

揭城詳細(xì)說了一周來的調(diào)查，簡單畫了張見到的那只很像狗的魔物的樣子，“應(yīng)該是魔，氣息中有點妖的感覺。”又添了幾筆畫出火花的形狀，“嘴巴和眼睛很紅，帶火焰紅影，尾巴是白色的。小火花踏不滅，用水澆也不行，大約到丑時左右自動消失。”

“沒有連續(xù)復(fù)燃？跟我查到的情況不太一樣，東南有一塊連續(xù)復(fù)燃，前一陣搬空了才安靜。”姚想在手機里劃出幾張照片發(fā)給揭城，“發(fā)生火災(zāi)后我拍的照片，起火點堆放了很多舊物，查到原因懷疑是縱火，但攝像頭沒有拍到任何人，說可能是有小動物帶了易燃物鉆進(jìn)去引燃的，里面的確有燒焦的動物尸體，這只黃鼠狼的算比較大，不知道為什么沒能逃出來，一般來說小動物應(yīng)該很容易察覺出異常情況才對。”

“可能是先燒死小動物才引起了火災(zāi)。”揭城點點紙上的畫，“跟京巴大小差不多，只能襲擊小動物，它在油鍋邊還沒那鍋大，嗖一下能扎進(jìn)去了，火苗子冒到天花板高，那玩意兒就看不著了，不知道怎么跑的。”

“差別有點大，會不會不是同一只？”自從有了犼的那次經(jīng)驗，姚想認(rèn)為同一區(qū)域出現(xiàn)變異的群居妖魔可能性是很大的，“你在附近轉(zhuǎn)幾天看看，注意觀察不同的特征。”

揭城面露難色，一心只想著上班，“離我公司太遠(yuǎn)了，開車都要一個多小時近倆小時，我每天上班開車半個多小時，再花將近倆小時到回來，一整天不用做別的了，光開車倆來回回得將近五個小時，還不算堵車時間。”

“那你想怎么查？”姚想覺得揭城是在討價還價可又不知道他想賺什么，“你有其他計劃沒？”

“讓我在你家住一個星期，我不用路上折騰，從你家開車到地鐵站二十分鐘，地鐵到我公司半小時，加起來最多一個小時，里外里省三個多小時，省的時間可以去周圍探情況，不論是從時間上還是從任務(wù)上都穩(wěn)賺不賠。”

“你想得美，哪兒有你住的地方？”姚想話剛出口馬上知道揭城打的什么算盤了，指指自己的房間，“你想住？想得美！你個死流氓！”

“小氣鬼！”揭城見計劃失敗不免慪氣，“那你說怎么辦？”

姚想嘿嘿笑了兩聲，“你去住那個多次起火的小區(qū)，我?guī)湍阏曳孔樱嚯x近看得準(zhǔn)，短租半個月，我出錢你出力，不耽誤你上班不占用你的兩萬，怎么樣？”

“你住宿舍不住家里，為什么不能省點錢讓我住？”揭城還不甘心，自認(rèn)為只要再耍耍賴討討好，姚想一心軟他肯定能得逞。

姚想瞇著眼伸出中指戳戳桌面抬手在揭城眼前晃了晃，“想都甭想，除非你死這里，骨灰和泥刷墻上，絕對不可能活著住在這屋里！”

揭城被嗆得說不出話，看不出姚想是生氣還是在開玩笑，尷尬地吐吐舌頭，“你是我甲方爸爸。我聽話，你說啥就啥，讓我糊墻我也糊。”

“別扯那些沒譜的調(diào)。”姚想催促著把他往外趕，“你先回家取一周的換洗衣服，晚上過來，我?guī)闳コ鲎夥浚谚€匙給你，早一天發(fā)現(xiàn)原因早一天拿到兩萬塊錢。”

“我也不是非要圖那兩萬塊。”揭城給自己建了個臺階，他還是想住在姚想家里，跟工人一起住也行，但看姚想的態(tài)度是肯定沒戲了。

“喲？不圖那兩萬？”姚想怕他不干活不怕他嘴硬，“那租房的錢從兩萬里出。”

揭城差點跳起來，“別啊，姐，不是錢的事情，有原則講信用，咱一碼歸一碼。”

姚想笑著擺擺手，“騙你的啦，你這么缺錢？攢那么多錢要干什么大事？”

“缺啊，之前攢的不都借給危不連了么，現(xiàn)在更缺了。”揭城拍拍胸脯，“攢錢還不就是為了買房子娶老婆，其他的跟我不沾邊。”

“哦，那你加油。”姚想不太相信他的說辭，他借給危不連的錢足夠在杭州買套89平的商品房，更何況他連女朋友都沒有不可能著急結(jié)婚，從另個角度來看，能一口氣借出那么多錢，足以說明并不怎么急需攢錢，他既然不愿說，不好深究。

揭城死皮賴臉想住在姚家不是為了省錢也不是為了占姚想便宜，更不是變態(tài)地想從她的閨房里偷東西。他在姚家工人宿舍房進(jìn)出的電工中看到有幾位并不是人，如果能多住幾天，是妖是魔總有機會查查看，現(xiàn)在只能暫時斷了念想，專注查火災(zāi)的事。

姚想不傻，從揭城反常的賴皮行為猜也猜到他一定是看見了什么，等他走后飛奔跑下樓發(fā)現(xiàn)工人宿舍的門大敞開著，幾只小妖肆無忌憚在打牌，雖然保持著人形但絕對逃不過封陣高手的眼睛，“玩牌不能關(guān)上門嗎？不怕四界的人順手把你們都帶走？”

“二小姐您在家我們怕啥，怎么？剛剛那個帥哥，男朋友？”小妖們跟著起哄，“不容易啊，終于知道要談戀愛了，我們姚姥爺今年的KPI能完成了。”

姚想氣得跺腳，“少打岔，男個毛線朋友，雇來查火災(zāi)的事情的封陣人。你們安分點兒，有外人過來的時候別亂溜達(dá)，記得隨手關(guān)門。”轉(zhuǎn)身把門帶上，再去找有沒有其他露餡的地方，才發(fā)現(xiàn)處處都漏風(fēng)，院子里還有老媽種的尋鬼用的魔性植物——改良版虎櫐，長勢良好張牙舞爪。好日子過太久，紀(jì)律松懈精神懈怠，全然不怕被天降一鍋端的危險。

揭城自從住進(jìn)短租房無時無刻不被怪東西騷擾，手欠在房子里布了個誘魔陣，圖方便好死不死把整個屋子圈在陣?yán)铮嚥淮箝T檻低效果一般，但凡走過路過的妖魔一個不落全順道從房里溜達(dá)一趟，為了篩中那個引起火災(zāi)的狗子廣撒網(wǎng)，網(wǎng)大眼小大到鯊魚小到蝦米全都撈。現(xiàn)狀成了白天照常上班晚上研究事故現(xiàn)場夜里接待妖魔鬼怪，連軸轉(zhuǎn)了四天到周末整個人累癱，躺在床上不想動，周日早上十點多時迷迷糊糊感覺電話響。

“揭城，你是不是看到狏即了？”手機那邊聲音低沉，一時間沒聽出是誰。

“嗯？啥玩意？咦啥？”揭城茫然地在床上滾了半圈，看看屏幕上的來電，老天爺，竟然赫然顯示兩個字“危二”！一個激靈坐起來，“危先生，看到什么？”

“狏即，像狗，紅眼睛白尾巴，引起火災(zāi)。”危不恒簡要概括了一下，四天前他早早收到姚想發(fā)來的信息，估計應(yīng)該是狏即的幼崽或者近似的異化的品種，體型小引火弱沒能力造成大范圍事故。以為揭城會主動聯(lián)系他詢問是什么東西，但四天過去了沒一點消息，早上突然預(yù)感最近會有危險發(fā)生勉為其難給他一點必要的提醒。

揭城在床上坐得筆直，捧著手機點頭，“是，是，準(zhǔn)是那玩意。見過兩次都在市中心百井坊巷和屏風(fēng)街那一片。我現(xiàn)在在余杭，這邊的還沒等到，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很可能不是同一只，不過應(yīng)該都是狏即，你去附近消防器材店買一條滅火毯和一瓶水基滅火器，滅火器一定要水基的。”危不恒特地加了一句，“不貴。”

“噴那個‘一集’？”揭城撓撓頭，滅火毯聽說過以前也用過，水基滅火器是啥估計得問問專業(yè)的人。

危不恒不緩不慢拖著音說出倆字，“噴你！”

”噴我自己？咋用？”揭城還是沒明白，“披滅火毯不夠嗎？”

“如果是狏即，它能引燃的不只是物品也可以直接燒動物，如果它對付你，你躲不掉，不過好在它的所使用的火都是普通的火，用滅火器可以解決，如果對人噴你想保命用水基滅火器。”危不恒想了想，“捕捉的話，湊三個人以上再行動，至少有一個人時刻準(zhǔn)備滅人身上的火。”

“懂了。”揭城認(rèn)真地點頭回應(yīng)，抬起頭猛一哆嗦，嚇得發(fā)不出聲，看見一只紅眼長毛狗站在床前的天花板與墻壁的夾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