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964【分封開拓?】

病床上。8

名醫(yī)胡訓(xùn)說道:“殿下并無大礙，只是腸胃受激過度，這兩天莫要再吃油膩辛辣食物。”{22

“有勞了。”趙瀚說道。

“不敢!”胡訓(xùn)連忙拱手。

醫(yī)生受金離去，臨走前開了副調(diào)理腸胃的方子。仁1

趙匡標(biāo)虛弱無力躺在床上，他已經(jīng)拉了一天的肚子，最后拉出來的全是水。216

趙瀚對準(zhǔn)備熬藥的宮女說:“先弄一碗鹽開水過來，略有咸味便可。”仁5]

“父皇，我真的能坐起來，她們太小題大做了。”趙匡標(biāo)說道。

趙瀚笑道:“你拉太多沒力氣，還是躺著說話吧。

路邊攤雖然很臟，但一直高溫煮著，有什么細菌早就殺死了，拉成這樣肯定是被油膩和辣味刺激了。{11]

另外說說豬大腸油，那玩意兒叫裙邊油，大塊油脂是要被扒去煉豬油的，基本不會有什么古怪異味。仁11]

路邊湯水里的豬大腸油，連裙邊油都不算，就是肥腸那一層油脂。跟著豬大腸一起清洗，肯定染上大腸異味，商販舍不得

用面粉和食鹽，清洗得很不干凈就被小販買走。

小販再把油從肥腸扒下來，舍不得用面粉、鹽、堿清洗，只是在水里自然漂洗，所以才會臭得很。

趙瀚問道:“你想要個什么王號”{15

趙匡標(biāo)想了想:“孩兒既然要去海軍，不如就封為海王。”{29

趙瀚聽完咧起嘴角:“海王不好聽，封為晉王即可。新朝的王爺沒有封地，只能按時領(lǐng)俸祿，我在城內(nèi)給你一處王府。城

內(nèi)的空置地皮早就沒有了，前朝勛貴留下的園林，還剩幾處占地較小的。你自己挑一處，翻修規(guī)整之后便住進去。”七16

“孩兒多謝父皇恩典。”趙匡標(biāo)說。

趙瀚問道:“這種空頭王爺沒甚意思，想不想真正列土封疆”[9]

趙匡標(biāo)嚇了一跳，連忙說:“孩兒絕無此念。”{16

趙瀚說道:“你若想列土封疆，就自己到海外去打。吉大港以東，你不許染指。吉大港以西，隨你怎么折騰。”(41

趙匡標(biāo)還真沒想過這個，他能聽出父皇不是說笑，而是帶著一一種鼓勵和期許。

一時間，趙匡標(biāo)不知如何抉擇，他反復(fù)衡量利弊說:“父皇，孩兒還要再想想。

“慢慢想，不著急，有的是時間，十年之后再答復(fù)也不晚，”趙瀚起身說，“你先養(yǎng)病，今后少吃亂七八糟的東西!”

趙匡標(biāo)喝完鹽開水，又把藥也服了，整個腦子亂得很。

他既貪戀中國繁華，不想去海外偏僻貧窮之地。又有著一股子雄心壯志，想效仿父皇那樣成就偉業(yè)。魚與熊學(xué)，不可兼得

，二者必須選擇其一。l10

身體稍微有力氣了，趙匡標(biāo)就從鴻臚寺借來檔案。

吉大港以西，便是印度次大陸，至于更遠的地方，不在趙匡標(biāo)考慮范圍內(nèi)。[2]

印度東海岸，全是荷蘭的殖民港口。印度西海岸，全是葡萄牙殖民港口。趙匡標(biāo)更傾向于東海岸，沒別的原因，就是距離

中國更近一些。仁6

關(guān)于印度東海岸的資料，部分來自遠洋使團，部分來自漢人商貫，部分來自歐洲傳教士。

最北邊是孟加拉，勢力強悍。

往南是莫臥兒帝國的領(lǐng)土，這個就更別去招惹。

再往南是戈爾孔達國，跟莫臥兒帝國打得有來有回。

繼續(xù)往下，是金吉、坦焦?fàn)枴ⅠR杜賴三個邦國，皆由維賈亞納加爾王國分裂獨立而成。1

其中，坦焦?fàn)栕顬楦辉＃a(chǎn)稻米和棉花。

而馬杜賴則有些棘手，那是印度教七大圣城之一，也是達羅毗荼文化的中心。一旦被異教入侵，極有可能招來附近邦國聯(lián)

“坦焦?fàn)枺蜃g坦賈武爾，位于印度大陸東南。

“北接金吉國，西接邁索爾，西北為戈爾孔達，西南為馬杜賴國。東臨大海，東南與錫蘭島隔海相望。

“國都坦焦?fàn)柍牵诳ňS里河入海口，沿河多灌渠，氣候炎熱，一年兩熟。若無灌渠河流，多種早稻、棉花，一年一熟——

“此國原屬朱羅王國，嘉靖初年，遭維賈亞納加爾國所并。崇禎初間，總督納亞克自立，是為納亞克王國。崇禎末年，納

亞克王國一分為二，即坦焦?fàn)枃ⅠR杜賴國。”23]

“此國有騎兵、象兵，似頗兇悍。又有火

銃兵、火炮兵，為數(shù)不多。國王驕奢淫逸，不修灌渠，不理農(nóng)事，大興土木，大

造廟3]

“全國土地，皆屬國王。然似周天子，國土皆為貴族地主所據(jù)。州縣城池，皆貴族署理。村鎮(zhèn)鄉(xiāng)里，皆地主所屬。凡地主

必為望族大姓，姓或數(shù)姓，管轄一村或數(shù)村仁1

坦焦?fàn)柸耍瑤缀跞庞《冉蹋也怀鰜矶嗌佼惤掏健?p/> 至于土地，多被婆羅門種姓霸占，就連剎帝利都遭壓制。鄉(xiāng)村全被地主控制，只要按時交稅，國王懶得去管，甚至連一一個

正經(jīng)官員都沒有。地主就是天，地主就是法，大地主聯(lián)合起來壓迫百姓。仁3

而且，地主們得過且過，根本不興修水利。沿河灌渠，還是幾百年前朱羅王國所挖，很多灌渠年久失修都懶得修繕。

離河稍遠的地方，修條灌渠就能一年兩熟，但他們只知道靠天吃飯，甚至還有大量荒地存在。不修灌渠，是因為地主不齊

心，不能公平分配利益。不開墾荒地，是農(nóng)民無恒產(chǎn)恒心，就算開盡出來也會遭霸占。

這個國家，早就腐朽不堪。口

如果歷史不發(fā)生變化，再過五年，就會被攻陷國都、改朝換代。

而新來的統(tǒng)治者，只不過是一群落水狗。

起義者西瓦吉，把比加普爾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比加普爾國的一些貴族，帶著少量軍隊逃亡，半路上又被戈爾孔達國胖

湊。就這樣的垃圾軍隊，逃過來只剩一兩千人，居然把坦焦?fàn)枃o滅了。4

那些把持鄉(xiāng)村的大地主，看似根深蒂固，卻根本不敢反抗，整村整村的變成奴隸。

甚至連宗教戰(zhàn)爭都不敢發(fā)動，好端端的印度教國家，被一千多教殘兵占領(lǐng)，老老實實聽從異教貴族統(tǒng)治。

這樣一個國家，擋得住多少大同軍

數(shù)日之后，趙匡標(biāo)找到皇帝:“父皇，兒臣打算去攻占坦焦?fàn)枃！眥18

“你眼光不錯，”趙瀚頗為欣慰，“是先在海軍混幾年，還是明年就帶兵出征”

“明年，宜早不宜遲。”趙匡標(biāo)怕自己被消磨意志，過了年輕氣盛的歲月，他肯定不愿跑去印度折騰。

趙瀚幫忙分析道:“漢人就算要移民，也肯定先走南洋。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你占領(lǐng)的土地，都不可能有足夠的漢

人。你可以把坦焦?fàn)柍堑墓賳T和貴族殺光，但其他城市和鄉(xiāng)村，必須依靠原有的貴族和地主統(tǒng)治。”七11

“那里的情況，鴻臚寺檔案有說明，”趙匡標(biāo)說道，“地主基本都在婆羅門手里，兒臣在占領(lǐng)其國都之后，會拉攏掌控軍

隊的剎帝利，賜予他們更多的土地和人口。讓剎帝利和婆羅門去斗，等這兩撥人斗得差不多，全國基本就趨于穩(wěn)定了。至于漢

人，控制國都及周邊即可，慢慢繁衍和移民。”

趙瀚提醒道:“當(dāng)心荷蘭人，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督府在錫蘭，跟坦焦?fàn)柍侵桓糁坏篮{。你把棉花賣給漢人商賈就成

其余貨物，該賣給荷蘭，還是要賣給荷蘭。”仁4

“兒臣謹(jǐn)記。”趙匡標(biāo)點頭。

趙瀚又說道:“廣南省已經(jīng)鬧不起來了，那里駐扎的大同軍，你抽一千人去印度，今后就是你的私兵，你要自己給他們發(fā)

軍餉。若是錢不夠，只能賞賜土地和奴隸，朝廷不會再給你送錢去。至于船只，給你三艘即將淘汰的老舊戰(zhàn)船。你用來做海軍

也行，用來搞貿(mào)易也行，甚至可以充作海盜。戰(zhàn)船上的海軍官兵，只給你少部分，剩下的你自己去沿海招募登民。”227]

沿海登民，一些上岸分地了，但更多還是居住在船上。仁6]

海軍的士兵、水手、雜役，出身壹民的越來越多，還有大量蛋民跑去南洋開墾。再這么持續(xù)幾十年，登民群體估計會徹底

消失。

趙匡標(biāo)說道:“父皇，兒臣需要騎兵，兩三百騎兵即可。南方騎兵，戰(zhàn)馬太過矮小，兒臣需要高頭大馬。

“戰(zhàn)馬從皇家馬場調(diào)撥，騎手從退役騎兵當(dāng)中征召，”趙瀚突然想起一個人，“孫可望在臺灣，你可讓他做騎兵首領(lǐng)。他

沒有自己的班底，只能效忠于你，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11]

孫可望今年40多歲，窩在臺灣山區(qū)做村長，估計愿意跑去印度折騰。

趙匡標(biāo)去拜見生母盤七妹，說明自己即將出海，被老媽抱著一陣痛哭，或許母子倆今后就無法見面了。{12]

接下來，趙匡標(biāo)給自己的小學(xué)、中學(xué)、大學(xué)、軍校同窗寫信。都是那種關(guān)系比較好的，邀請他們一起前往印度，反正到了

那里肯定封官賜

地。至于步兵、騎兵和海軍，則是趙瀚幫忙挑選，讓南方軍民踴躍報名出海。仁3

等過年之后，趙匡標(biāo)就要去廣州，帶著一大票人前往印度。醫(yī)生、工匠、善醫(yī)等等，也有一批人跟去，但基本上都是些沒

有妻兒的年輕人，學(xué)徒占到90以上。仁6

印度很大，想要徹底殖民控制，至少得上百年時間。26]

趙匡標(biāo)去南部開疆建國，打下來多少看他自己而他沒打下來的地方，就是今后一百年，中國在印度搞殖民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