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魔女們的典獄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幫別人擦過屁股說話就是硬氣

翌日，異端審判局，局長辦公室。

“……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就是這樣，托你們的福，我昨天在監(jiān)獄里待了一夜，早上才抽出空到這邊來。”

艾登好整以暇地坐在客座上，將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向哈羅德局長講述了一遍。

“魔女集會里面居然還藏著一個更隱秘的核心組織，你還真是帶了個重磅消息過來啊。不過……”哈羅德叼著雪茄，若有所思地打量手里的黑水晶吊墜，然后緩緩將視線移向艾登，“是我的錯覺嗎？我怎么覺得你小子今天的態(tài)度好像比平時囂張了不少？”

“沒有啊。”艾登一臉無辜地攤手，“我這么謙遜內(nèi)斂的人……”

“那就把你那雙腳從老子的茶幾上放下去！”哈羅德惡狠狠地瞪過來，“那不是你小子的腳墊！”

“哎呀我的局長，這還不是因為茶幾太空的關(guān)系嗎？你看你連杯茶都沒上。”艾登優(yōu)哉游哉地把腳放下去，話里有話地說道，“看你把麻煩的事情全推給前下屬，結(jié)果出了意外，等前下屬幫你們擦了屁股后居然還對前下屬這么刻薄，你這樣這很難服眾啊。”

哈羅德額頭爆出了青筋，但還是忍了下來，走過去開門叫來了一名行政人員：“亞德里恩！”

“什么事，局長？”

“辛苦你一下，給這邊這個蠢貨弄杯咖啡！”哈羅德朝艾登這邊比劃了一下。

“我要紅茶！”艾登笑著舉手糾正。

他今天來見哈羅德，確實比平時硬氣得多。

調(diào)查普蕾西婭吞下去的大魔女的憑證本來應(yīng)該算是異端審判局的職責(zé)，但在判斷完全失憶的普蕾西婭沒有審訊價值后，異端審判局就輕易地將身體不適的普蕾西婭提前推給了薔薇鐵獄。

某種程度上說，這應(yīng)該算是薔薇鐵獄幫異端審判局擦了屁股，解決了本來要靠風(fēng)險較高的手術(shù)才能解決的棘手狀況，獲得了關(guān)鍵證物，還順帶完成了一部分調(diào)查。

他過來找哈羅德，不僅是來轉(zhuǎn)交證物并轉(zhuǎn)述情報的，也是來借機抱怨一下的——辛苦了近一天一夜，他覺得自己這點底氣還是有的。

紅茶上桌后，哈羅德重新把門鎖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把普蕾西婭提前推給你們這件事我無話可說，是我的疏忽。但這個啊……”哈羅德一臉不滿地朝艾登晃了晃吊墜，“這個不是已經(jīng)被你完全玩壞了嗎？”

黑水晶吊墜的表面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里頭封存的灰霧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顯而易見地，這個“大魔女的憑證”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作為魔道具的屬性，想來應(yīng)該是作為制作者的阿比蓋爾發(fā)現(xiàn)普蕾西婭的憑證落入他人之手后，直接啟動某種自毀功能。

換言之，這證物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廢了。

“這要怪我有點過分了啊，如果不是你們的疏忽，這東西根本就不會到我手上。而且要我自己評價的話，昨天我所做的已經(jīng)不能更好了吧。換其他人上的話，估計連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艾登攤開雙手，據(jù)理力爭，“那個神言，是真的能把人逼瘋的，雖然聽起來有點假，但我發(fā)誓自己說的是真的。”

他向哈羅德說的關(guān)于神言的情報確實都是真的，但并非全部。

他只隱藏了自己說出神言的時候居然讓神言生效這件事，因為這件事很可能關(guān)乎他作為梅麗菲利亞召喚過來穿越者的秘密。

這個世界的異端審判局雖然和他前世的那種異端審判完全不同，但也不是那么開明的組織，在不確定自己會被怎樣對待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向異端審判局頭透露這個秘密的。

他只是有點擔(dān)心哈羅德或許會不太相信神言的威力，僅憑一句話，就能無視黑魔法的局限性把一個人整到精神崩潰，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一遍的話確實很難相信。

然而哈羅德在彈了彈煙灰后，卻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嗯，神言的存在我其實是知道的，你不用跟我強調(diào)。”

“你……知道？”艾登怔了一下。

“不要小看異端審判局保存著的機密檔案啊。”哈羅德抽了口雪茄，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只是不知道魔女集會也掌握著神言罷了……”

“可我以前從來就沒有聽說——”

“那當(dāng)然是因為你以前權(quán)限不夠啊，蠢貨！”哈羅德不耐煩地罵道。

“上級審判官的權(quán)限不是可以查看所有的檔案的嗎？”

“是能查看所有存在條目的檔案，最機密的檔案當(dāng)然是連存在都不會讓你們知道的，你如果能做到我這個位置就明白了。”哈羅德沒好氣地回道，“你忘了我們以前把什么東西交給你看管了嗎？”

“確實啊！”艾登醍醐灌頂。

白銀城的異端審判局搗毀過血月教團，甚至連作為神明的梅麗菲利亞都抓捕收容了起來，關(guān)于支配者的情報沒理由那么貧瘠。

“支配者就是這么強大的生物。”哈羅德?lián)u了搖頭，“如果當(dāng)初不是你勸說了那家伙，異端審判局就算血流成河也不可能收容得了那種怪物啊……”

“……”這一次艾登沒有回話，只是喝茶。

梅麗菲利亞，當(dāng)初其實是自愿被異端審判局收容的……準確地說，是被帶隊搗毀了血月教團據(jù)點的前任艾登，單獨勸說后接受收容的。

梅麗菲利亞接受收容的條件之一，便是強制前任艾登為他們之間的對話完全保密。

然后，艾登來到這個世界后，唯獨沒有繼承下這一段記憶。

至今異端審判局依然以為艾登是沒法說出當(dāng)時的對話，但事實上，現(xiàn)在的艾登已經(jīng)沒了那份記憶。

他們當(dāng)初到底說了什么，梅麗菲利亞又為什么會自愿接受收容，在前任艾登死后，就成了只有梅麗菲利亞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了。

艾登實在很難想象，一個強大的支配者為什么會接受被自己視作螻蟻的人類這樣對待，甚至連自由都遭到剝奪。不，說到底……

“話說我們，真的有成功收容她嗎？”艾登放下茶杯，望著哈羅德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