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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讀書人 第一百九十章:成圣之法,冊封大典,張寧自殺,危機(jī)來臨
武昌元年。
十二月二十七日。
距離許清宵封侯之時,還有三天。
不過整個大魏京都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
大魏封侯,這是自北伐之后就沒有過的事情了,而且封的人,也不是等閑之輩。
許清宵這三個字,放眼天下或許有些夸張,但放眼整個中州,已經(jīng)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自然而然,各地英杰都來到大魏京都,想要親眼見一見,大魏這位新侯爺?shù)娘L(fēng)姿。
整個京都,早已經(jīng)張燈結(jié)彩,顯得無比隆重,甚至比太平詩會和女帝壽誕還要熱鬧。
一來是許清宵的名氣,二來是大魏女帝盛邀了許多勢力,七大仙宗當(dāng)中,就邀請了三家過來,還有一些其他勢力。
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也發(fā)了請?zhí)匀慌蓙硎拐哔浂Y。
三大王朝雖然心照不宣,暗地里各種手段齊出,但明面上大家還是要互相給面子的。
京都的熱鬧。
與許清宵顯得有些無關(guān)。
守仁學(xué)堂當(dāng)中。
這兩日對許清宵來說,算是比較清凈。
沒有人來打擾自己,也沒有什么煩心事,安安心心等冊封大典來了再說。
侯府正在修繕。
六品破境丹,許清宵已經(jīng)得到了,但并沒有直接突破。
武者六品為‘脫胎’,一旦吞服,將脫胎換骨,會引來一些不同尋常的異象。
所以在守仁學(xué)堂突破有些不太好,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關(guān)注。
等到了侯府之中,完全可以獨自一個人好好突破了。
自己的平亂侯府,是根據(jù)國公標(biāo)準(zhǔn)來的,因為有學(xué)堂的原因,整體占三百畝左右,四個花園,十六處庭院,假山假水都要安排上。
封侯的日子是十二月三十日。
但侯府早在一個月前就動工了,等封侯大典結(jié)束后,自己就可以入住。
“許大人,您要的東西,已經(jīng)到了。”
此時,李賢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只見李賢帶來了三個玉盒,玉器之中藏著藥材。
這是五品破境丹的材料。
許清宵直接找女帝詢問有沒有相應(yīng)的材料,得到女帝肯定的回答后,派人送過來了。
而五品破境丹還好說一些,雖然珍貴,但至少大魏皇宮有。
四品破境丹才讓許清宵頭疼。
四品破境丹需要兩種材料,一罐蛟龍真血,一根麒獸角。
蛟龍,這是一旦成長起來,必達(dá)二品的妖獸,是妖王級的存在,只要蛻變成功,便可化一品虛龍,擁有龍性,這種妖獸的血液,價值連城。
每一滴都可以入藥,煉制出續(xù)命丹。
至于麒獸角,倒不是麒麟的角,而是類麒獸,本質(zhì)上跟蛟龍沒啥區(qū)別。
這兩種東西,大魏王朝可沒有。
“許大人,陛下說剩下的兩種藥材,陛下會想辦法為您尋得,這些先給您。”
李賢開口,告知許清宵這件事情。
“好,回去告訴陛下一聲,下官謝過。”
許清宵回了一句。
四品藥材難尋,這個許清宵心里清楚,即便是有,只怕大魏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眼下自己不離開大魏,暫時還用不上四品破境丹。
玉盒送進(jìn)來后。
許清宵也塞了一張銀票給李賢,面額不小,一千兩銀子,現(xiàn)在李賢需要爬上去,銀子肯定是不嫌棄。
雖然禮讓了一會,可最終在許清宵的目光下,李賢還是接過了這張銀票。
待李賢走后,許清宵直接將藥材擺在丹神古經(jīng)面前道。
“五品藥材已經(jīng)弄到了,四品藥材我在想想辦法。”
“前輩,有句話雖然知道不當(dāng)說,但晚輩還是忍不住說一句。”
“四品破境丹,就需要蛟龍真血和麒角,三品二品,甚至是一品,豈不是要真龍血了?”
藥材擺在丹神古經(jīng)面前,可不爽歸不爽啊。
不是別的意思,四品就動用上了到蛟龍真血,三品不得虛龍真血?二品索要真龍精血,許清宵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一品就更別說了。
之前不講價,是因為沒時間,再者對于大魏王朝來說,的確不算什么。
可丹神古經(jīng)漫天要價,許清宵也不可能當(dāng)傻子啊。
聽到許清宵的聲音,丹神古經(jīng)自然知曉許清宵有些不樂意了。
他并沒有生氣,反倒是顯得有些苦口婆心。
“小友啊,你千萬不要誤會。”
“第一,我煉丹是因人而異,你體質(zhì)很不同,或許是因為修煉異術(shù)的原因,比常人修煉要難,所以煉制更麻煩,但你每提升一個品級,實力變化都極強(qiáng)。”
“現(xiàn)在你只是七品,等你吞服六品破境丹,再加上五品之后,你就會知道你有多強(qiáng)了,而且每次我都送一枚筑基丹給你,幫你穩(wěn)固境界。”
“說句不狂妄的話,同境界之下,你的實力,絕對超越那些武道世家。”
“只是你現(xiàn)在壓根就沒有接觸這種人,強(qiáng)不強(qiáng)你心里也沒數(shù)。”
“第二,你別看四品破境丹需要的東西夸張,四品是王境,又是一個脫胎換骨的變化,武道之王,你要是吃了我的四品破境丹,外加上四品筑基丹。”
“老夫別的不說,天下王境,你至少可以進(jìn)入前十,這還是保守估計,這么保守還是因為你沒怎么學(xué)過武道神通。”
“如若你掌握了幾門真正的武道神通,到時候你就知道,老夫的本領(lǐng)有多強(qiáng)了。”
“第三,小友你自己想想看,別人修煉到四品需要多長時間?而你修煉到四品需要多長時間?”
“即便是一品當(dāng)真要真龍之血,最起碼你看得到希望,而對于天下武者來說,一品就是一道無法跨過的鴻溝,一輩子都無法跨越。”
“而你,看到了希望,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這樣想來,你還覺得貴嗎?”
丹神古經(jīng)如此說道。
語氣極其篤定,這反倒是讓許清宵有些沉默了。
倘若他沒有騙自己的話,那么這個交易的確不虧,而且很賺。
絕世王者,保底前十,每個境界都處于完美,掌握一定的神通,可進(jìn)入前三,并且對于自己來說,只要有相應(yīng)的藥材,就一定可以突破。
的確很賺。
“行吧,到四品再看。”
許清宵沒有多說什么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反正也不急,一年內(nèi)能湊齊材料就好。
眼下真正急的,不應(yīng)當(dāng)是王者藥材,而是儒道品級。
一場真正的浩劫與危機(jī),正等著自己。
“還是七日后嗎?”
許清宵問道。
“恩,七日后,丹成。”
丹神古經(jīng)給予回答。
“好。”
許清宵沒有多想了,拿起書開始觀閱。
不過很快,李守明的聲音在外響起。
“老師,陳儒來了,說您有約,讓您出去一趟。”
隨著李守明的聲音在外響起。
許清宵當(dāng)下起身,稍稍一想,便猜到陳正儒找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去見荀儒,文宮中第二位天地大儒。
想到這里,許清宵自然沒有猶豫,起身便去找陳正儒。
而與此同時。
懷寧王府密室之中。
兩道身影對持而坐。
懷寧親王的姿態(tài)略低,望著面前的人,聲音緩緩響起。
“兄長,許清宵封侯在即。”
“大魏文宮必然會出手?jǐn)嚲郑业纫灰藱C(jī)做些事情?”
懷寧親王開口,看著眼前的老者,這般說道。
“不用。”
“這件事情,與我們無關(guān)。”
“許清宵也不是我們的敵人。”
“咳咳......咳咳咳咳!懷寧,記住,我們的計劃到底是什么。”
蒼老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另一道人影弓著腰,說話都顯得有些費勁。
“愚弟明白。”
“只是萬圣教,似乎對我等極其戒備,到現(xiàn)在也不讓我們真正參與其中,我們當(dāng)真就這般?不防他一手嗎?”
懷寧親王起身,拍了拍老者的后背,如此問道。
“不用。”
“他們需要我們,沒有我們的話,他們的計劃也成功不了。”
“這個計劃,只要成功了,不管他們能得到什么好處,我們兄弟二人的好處,最大。”
老者如此說道,言語之中滿是篤定。
得到這個確定的答復(fù),懷寧親王點了點頭。
只是過了一會,老者就開口道。
“不過,時間不夠了,我讓他們加快了時間。”
“你也讓各地藩王準(zhǔn)備吧。”
“三個月,最遲三個月,大魏會出一件大事。”
“而他們只需要再等待一個月,就可以出手,到時候亂世就要出現(xiàn)了。”
“讓他們做好準(zhǔn)備,還有,帝位我們不要,你一定要說清楚,借助懷平的名義,只需要復(fù)仇即可。”
“他們會信的。”
老者繼續(xù)說道,言語之中篤定三個月后大魏要出一件大事。
“出什么大事?”
懷寧親王就是好奇這件事情,當(dāng)下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大魏文宮要脫離了。”
老者淡然開口,言語之中沒有任何激動,平靜的很。
可此話一說,懷寧親王頓時流露出無比驚愕的目光。
他有些不信,甚至說是根本不信。
大魏文宮竟然要脫離了?
這怎么可能?
“兄長。”
“這不可能。”
“若大魏文宮脫離,對我等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那個時候,大魏的國運,會出大問題的。”
懷寧親王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可能。
他情緒有些激動。
這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情緒激動了。
主要是,大魏文宮脫離,這件事情太可怕了。
一旦真是如此,大魏江山的的確確要出大問題,很有可能惹來天災(zāi)人禍,包括一些兵禍之事。
而且最恐怖的是什么?
大魏文宮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超越圣人本質(zhì)。
文宮,蘊含圣氣,而后歷經(jīng)幾百年,十代讀書人的信念,才鑄造出這座大魏文宮。
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鎮(zhèn)壓國運,震懾妖魔,加持氣運。
一旦大魏文宮沒了,天下妖魔只怕都要紛紛作亂。
甚至京都當(dāng)中都會出現(xiàn)大妖大魔。
以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為例,他們沒有什么戰(zhàn)亂,可養(yǎng)兵極多,就是為了鎮(zhèn)壓妖魔。
大魏有文宮,先天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去對付這些妖魔。
因為妖魔不敢在大魏作祟,小妖怪鬧騰一下沒問題。
大妖怪敢鬧騰,文宮一道浩然正氣,就能直接鎮(zhèn)殺,哪怕是一尊絕世妖神,再怎胡作非為,他也不敢踏入大魏京都半步。
這就是大魏文宮的強(qiáng)大之處。
所以當(dāng)聽說,大魏文宮要脫離,懷寧親王震驚了。
“沒什么不可能的。”
“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不可能,只是有沒有利益罷了。”
“自景泰帝開始打壓大魏文宮,他們就已經(jīng)在做準(zhǔn)備了。”
老者開口,平靜無比。
而這件事情,懷寧親王倒也是知道。
“既然都走到這個地步了,那昏君是怎么想的?”
“難道就不可以直接出手,鎮(zhèn)壓文宮?”
懷寧親王對大魏文宮的確不是很了解,準(zhǔn)確點來說,不是不了解,而是沒有知根知底,他不是讀書人,哪怕派自己兒子去接近他們,也是被隔離出去。
沒有進(jìn)入核心。
“鎮(zhèn)壓文宮?”
“這天底下,除了圣人以外,誰能鎮(zhèn)壓大魏文宮?”
“懷寧,你記住為兄的話。”
“不管如何,與誰為敵,都不要與大魏文宮為敵,莫要看他好像普通,那是因為我們看得到他。”
“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大魏文宮的名氣,的確勝過大魏王朝,甚至十個大魏王朝都抵不過一個大魏文宮。”
“咳咳咳咳.......當(dāng)然,這是以天下的角度來看。”
“而且大魏文宮的底蘊,也是你想象不到的,武帝之死,很有可能與大魏文宮有關(guān)。”
“甚至......白衣門,也很有可能與大魏文宮有關(guān)。”
老者出聲,每一句話都石破天驚。
懷寧親王知道一些辛秘,武帝絕對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有天大的隱情,只是這件事情自己當(dāng)時在外征戰(zhàn),并沒有參與,回來的時候,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沒有人知道,至少自己不知道。
如今卻不曾想到,武帝之死與大魏文宮有關(guān)系。
甚至連白衣門也與大魏文宮有關(guān)系。
這令人驚愕。
畢竟白衣門可是實打?qū)嵉脑旆唇M織。
據(jù)說武帝遺孤,在他們手中,隨時會以此來找女帝麻煩。
而自己也在尋找武帝遺孤,不過與白衣門不同的是,白衣門是明面上的造反組織,自己并不是造反組織。
自己是更替皇位罷了,而白衣門就是一些企圖想拿著武帝遺孤,來要挾女帝的組織吧了。
在他眼中,白衣門有一定能力,但始終登不上什么臺面,登不上臺面。
除非他們真的能找到武帝遺孤。
但武帝遺孤之事,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究,可無論如何,白衣門跟大魏文宮牽扯在了一起,這就實實在在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只是懷寧親王終究不是普通人,起初的震驚過后,很快他恢復(fù)了平靜。
大魏文宮跟白衣門有沒有關(guān)系,跟他無關(guān)。
知道了就行了。
“兄長,剩下的時間,我們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對吧?”
懷寧親王問道。
“恩,靜靜等待就行,至于這個許清宵,三日后,可能他就要倒霉了。”
“蓬儒絕對不是一個善茬,他在想什么,我不清楚,但一定不會放過許清宵的。”
“封侯大典,極有可能......淪為笑話。”
懷寧親王的兄長如此說道。
“他,其實是個人才,可惜的是,與我等為敵,他注定要付出代價,極為慘痛的代價。”
雖然許清宵是自己的敵人,可懷寧親王不得不承認(rèn),許清宵的才華與能力。
這是誰都無法否認(rèn)的一點事實。
許清宵的確才華橫溢。
而此時。
大魏文宮,許清宵與陳正儒悄然出現(xiàn)。
陳正儒來找許清宵的確是拉他來大魏文宮,前幾日許清宵問過關(guān)于圣人的事情,陳正儒索性帶許清宵來找荀儒一趟。
畢竟荀儒對許清宵也是極有好感,自然見上一面,對許清宵有莫大好處,再加上還可以隨意提問,讓荀儒解答。
只是當(dāng)許清宵第二次踏入文宮,剎那間,一雙雙眼睛不由落在了他身上。
這些目光當(dāng)中有仇視的,有疑惑的,有憤怒的,也有古怪的。
似乎眾人很好奇,許清宵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
而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許清宵沒有絲毫緊張或者是情緒波動,反倒是顯得十分坦然,壓根就不在乎眾人古怪的眼神。
直接來到一處宮殿之中。
殿內(nèi)十分整潔,沒有任何奢侈之物,反倒還有一些竹簍漁具,顯得極為怪異。
“荀儒平日沒事喜歡釣釣魚,日子很悠閑,也不喜歡惹什么是非。”
“極為清閑之人,學(xué)的是第二位圣人傳承。”
陳儒一邊走一邊向許清宵介紹。
“原來如此,荀儒當(dāng)真風(fēng)雅。”
許清宵感慨道,一位天地大儒,沒事喜歡去釣魚,這興致的確敬佩。
對比一下荀儒,再對比一下蓬儒,一個沒事去釣釣魚,一個整天想著法子去害人。
這還真是人比人,沒得比啊。
宮殿內(nèi)。
微微的呼嚕聲響起。
殿內(nèi),一道人影坐在首席上,微微低著頭,鼾聲不大,但明顯聽得到。
看到這一幕,陳儒有些尷尬,堂堂天地大儒,坐在宮殿內(nèi)打呼嚕,怎么也說不過去。
想要開口,稍稍喊醒荀儒,但許清宵卻攔住了,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什么問題。
老人家好不容易睡一覺,自己等等無妨的。
看著許清宵的眼神,陳正儒想了想,也就沒有說什么了。
就如此,兩人安靜等待。
大約兩個時辰后,終于,荀儒醒了。
睜開眸子。
荀儒抬起頭來,面容祥和慈善,眼神有些迷茫,雖然年邁,但并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年邁,只是到了年齡罷了。
“陳正儒。”
“許守仁?”
荀儒很快回過神來,他一眼便認(rèn)出許清宵的身份。
“學(xué)生許清宵,拜見荀儒。”
看見荀儒醒來,許清宵連忙起身開口,顯得十分恭敬謙虛。
而陳正儒也跟著起身,朝著荀儒一拜。
“守仁,怎么來了也不說一聲啊。”
“老夫這是睡了幾個時辰?你們等了多久啊?”
荀儒有些詫異,他有打盹的習(xí)慣,反正沒事就睡睡覺,睡醒了吃吃喝喝,再去釣釣魚,這樣慢慢度過余生也挺不錯的。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來了,為了不打擾自己休息,愿意干等。
倒不是說這心性如何,而是這份謙心,實屬難得啊。
畢竟許清宵可不僅僅只是大儒那么簡單,如今大魏風(fēng)頭最盛之人,馬上就要封侯,這種人物還能保持這樣的謙心,才難得啊。
“沒多長時間。”
“打擾荀儒,還望荀儒諒解。”
許清宵出聲,平靜說道。
“荀儒,守仁就是這樣,為人謙虛,我們在此等候了兩個時辰,不過荀儒,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在睡覺啊?昨日又夜釣了?”
陳正儒到不客氣,直接開口,看得出來,荀儒為人和善,不然陳正儒也不會這般。
“哪里的事。”
“沒有夜釣,沒有夜釣。”
“好了,不說這個事了,咳,守仁,你今日尋老夫,是有何事?”
聽到夜釣,荀儒連忙否認(rèn),倒不是丟人,而是被文宮的人發(fā)現(xiàn)了,少不了又是一番細(xì)心勸說,什么身為天地大儒,要有點天地大儒的樣子,不能給文宮帶來什么負(fù)面影響之類的話。
反正聽都聽膩了,索性就什么都不說,偷偷去遠(yuǎn)處垂釣。
隨著荀儒詢問,陳正儒也就沒有糾結(jié)荀儒做了什么,而是看向許清宵,給他一個眼神。
“荀儒,學(xué)生今日過來,是想問兩件事情,天地大儒與成圣之法。”
許清宵倒也直接,開口便是詢問這兩件事情。
如何成為天地大儒,以及如何成為圣人。
隨著許清宵的詢問。
荀儒到?jīng)]有任何一絲驚訝,而是沉思了一番后,緩緩開口。
“天地大儒,倒也簡單,至少對你來說挺簡單的。”
“只需天下民意即可,異族國之戰(zhàn),憑借你一人之力,平下禍端,如今大魏百姓對你可謂是敬佩至極。”
“不過你還欠缺一點點民意,以及一個契機(jī),一個得天地認(rèn)可的契機(jī),三日后的冊封大典,想來不出意外,這一點點民意不成問題。”
“真正的問題,就是這個契機(jī)。”
荀儒開口,提出契機(jī)。
這一點許清宵自己明白,如今聽荀儒這般說著,也更加理解了一些。
“需要怎樣的契機(jī)?”
這時,陳正儒開口,直接幫許清宵詢問。
“不好說,因人而異。”
“守仁,你明心學(xué)之意,立百姓之言,著千字文,如若想受封天地大儒,得天地認(rèn)可,就必須要以本心應(yīng)天理。”
荀儒緩緩說道。
以本心應(yīng)天理?
這句話還是許清宵第一次聽到的。
他有些好奇,不明白此話的含義,但莫名又懂得了一些。
看著許清宵似懂非懂的神色,荀儒繼續(xù)說道。
“所謂以本心應(yīng)天理,其意思倒也簡單。”
“你之前無論是明意,立言,還是著書,其實這些都是帶有目的。”
“世人讀書,其讀書,為功名者,為利益者,為蒼生者,皆然帶著目的,而想要得到天地受封,成為天地大儒,就必須要以本心應(yīng)天理。”
荀儒解釋,一旁的陳正儒卻不禁好奇道。
“荀儒,若按照您說的,那成為天地大儒,豈不是要無欲無求?不能帶有任何目的?”
陳正儒好奇了,世人讀書,的確是帶著各式各樣的目的,可按荀儒的意思。
好像就是再說,想成為天地大儒,就必須不能帶著任何目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就成了無欲無求之人?這不是圣人嗎?
只是,即便是圣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吧。
“不。”
荀儒搖了搖頭,看向兩人道。
“所謂以本心應(yīng)天理,此言的意思,并非是說沒有欲望,沒有目的。”
“而是知曉天理,所有目的想法,都必須要順從天理。”
“明意也好,立言著書也罷,想要得天地受封,就必須要遵從的天地之理。”
“所以儒道四品,也稱之為知天命。”
“守仁,你所欠缺的契機(jī),就是天命,你必須要清楚,何為天理,何為天命,你所做的事情,有沒有順從天理,你的明意,立言,著書,是否是順從這天命。”
“所以你必須要想清楚,你的中心思想到底是什么,是否順天命。”
荀儒說到這里,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
原因無他。
再說多了,會影響到許清宵,倒不如讓許清宵自己好生理解。
殿內(nèi)。
許清宵的確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
知天命,順天理,中心思想。
這就是天地大儒的核心嗎?
怪不得自己感覺民意充沛,可卻始終無法突破到天地大儒這個境界,卻不曾想到的是,還有一個這種思想在其中。
自己的中心思想。
知天命,順天理。
許清宵打算回去好好想想,若是能想明白,自己或許當(dāng)真能直接成就天地大儒。
而且還不需要擔(dān)心拔苗助長。
“那成圣之法呢。”
許清宵再次好奇問道。
只是此話一說,荀儒稍稍沉默,倒不是不懂,而是在沉思。
過了好一會,荀儒響起了。
“成圣之法,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卻很難。”
“需明圣意,立圣言,著圣書,知圣命,得天下才氣。”
荀儒開口,說出成圣之法。
“無需要再要民意了嗎?”
陳正儒好奇問道。
“無需。”
荀儒搖頭,而后開口。
“成圣之路,只需要你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書,還要重新知曉天命。”
“并且你還需要天下才氣,借助天下讀書人的力量,才能成為圣人。”
“一旦踏入三品半圣境,天下讀書人共尊,雖不是真正的圣人,但也已經(jīng)差不多了。”
“其實這天下之中,仙儒武妖魔佛,儒道十品,是最不可思議,也是最難理解的。”
“武者一品,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但舉世之中,還是有一品武者。”
“包括仙道一品,佛門一品,也都是有,可唯獨儒道一品,動輒千年出不了一位。”
“五代圣人,貫穿古今。”
“而古今往來,又有多少一品武者,一品虛仙。”
“所以三品半圣,可與一品平起平坐,二品亞圣,可受一品禮拜,若是一品圣人,將是天下共尊之人。”
“五百年前,朱圣證道,大魏王朝迎來無與倫比的盛況,所帶來的影響,絕不僅僅只是眼前影響,而是有許許多多你們看不見也不知道的好處。”
“所以,想要成圣是一件好事。”
“但.......不可莽撞,否則,落下禍根,就麻煩了。”
荀儒一番話,仿佛在提醒著什么。
許清宵感受著荀儒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jīng)被荀儒猜到了。
所以荀儒出言勸說,隱晦的讓自己不要沖動。
然而,許清宵點了點頭,而后起身朝著荀儒一拜。
“多謝荀儒賜教。”
許清宵認(rèn)真感激道。
“無妨,小事而已。”
“守仁,若是往后有時間,多來大魏文宮,讀些圣賢書,或者陪老頭子去垂釣垂釣也行。”
荀儒和善無比道。
許清宵則不由輕笑道:“如若荀儒不嫌,往后可就要多多來打擾您了。”
“哈哈哈,好,常來就好。”
“實在不行,老夫讓人給你騰出一間房,你入住文宮,也不是不可以。”
荀儒笑著說道,可這番話說出,陳正儒頓時明白荀儒的意思了。
荀儒想要借助自己自身影響力,來調(diào)和許清宵與大魏文宮的矛盾。
主要還是朱圣一脈的矛盾。
“多謝荀儒,不過侯府馬上建好了,學(xué)生還是喜歡自己單獨住,清凈一些。”
許清宵委婉拒絕,他聽得出荀儒的意思。
“好,常來就好。”
荀儒笑道。
但也沒有說什么了。
走出大殿,許清宵神色很平靜,但腦海當(dāng)中一直思索著天地之法和成圣之法。
天地大儒,中心思想,知天命,順天理。
成圣之法,重新明意,重新立言,重新著書,明白圣意,還要天下才氣。
這才是真正的難關(guān)啊。
怪不得動不動幾百年沒有人能成圣,重修一遍最難的不是過程,而是理解。
儒道就是需要理解,你重新明意,必須要找出新的東西,在原有的東西里面,找出新的思想出來。
這過程可比正常修煉要難得多了。
圣人之道。
恐怖如斯啊。
而且,這才不過是三品半圣。
二品亞圣,一品儒圣呢?
許清宵只期盼儒圣之上,最好不要再有品級了,不然真的頂不住啊。
搖了搖頭,許清宵朝著文宮外走去。
可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xiàn)在前方,手中拿著幾本書。
是華星云。
“華兄。”
許清宵開口,主動打了個招呼,對于這個華星云,許清宵還真是充滿著好奇啊。
一開始覺得此人絕對不是善茬,然后各方勢力都讓自己注意此人。
然而過了大半年,華星云還在戶部干活,職位不高,是個主事,這還是因為最近戶部招兵買馬,華星云這才升職成了主事。
對此許清宵很是好奇。
一個這樣的大才,竟然如此低調(diào),并且還這般的從容,甘愿在基層做事。
要不是今天遇到了,許清宵可能都想不起來這個人了。
“見過陳儒,見過許儒。”
隨著許清宵打招呼,華星云立刻謙虛作禮,恭敬無比。
許清宵客氣了幾句,也沒有多逗留,便離開了大魏文宮。
而待許清宵走后,華星云的目光,也一直落在許清宵的背影上,眼神之中顯得有些莫名奇怪。
說不出來的神色。
就如此。
轉(zhuǎn)眼之間,又是兩日過去了。
整個大魏京都更加的熱鬧起來了。
異族國紛紛送來賀禮,或許被揍了一頓的原因,也沒什么禮物送,硬湊些珍品送了過來。
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則送了厚禮。
至于大魏境內(nèi)的三大仙宗,也紛紛派人來送禮,據(jù)說還有佛門弟子也來了。
這一次,空前盛況,畢竟大魏打了勝仗,自然要給面子。
可以說賓客云集,大魏京都,人聲鼎沸。
明日就是許清宵封侯之日。
守仁學(xué)堂內(nèi)。
許清宵依舊是靜靜讀書,思考著自己的中心思想。
他這兩日都在思索自己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并且還在思考,天命又是什么!
也就在此時。
師兄陳星河在門外呼喊了一聲。
“師弟,路子英送來一封信。”
陳星河開口道。
“好。”
許清宵起身開門,接過了陳星河手中的書信。
“師弟,為兄繼續(xù)看書了,科舉臨近,不愿耽誤,明日封侯大典,為兄可能都不會去。”
“你莫要多想,師兄并非是有其他想法。”
科舉臨近,陳星河的確要抓緊,不過特意開口讓許清宵不多想,莫名顯得有些......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好,師弟提前恭賀師兄,旗開得勝。”
許清宵笑了笑,也提前恭賀一番。
“恩,不過這次科舉,是你主考,師弟,有幾句話師兄不得不說。”
“你一定要用最嚴(yán)厲的目光,去看師兄寫的文章,絕對不能有任何偏袒,哪怕師兄明明可以第一,最好還是避嫌,師兄不愿讓你背負(fù)罵名。”
陳星河一臉堅決道。
特意提醒許清宵不要放水。
而聽到這話,許清宵不由一愣。
但想了想,許清宵不由一笑,點了點頭答應(yīng)下來了。
看見許清宵這種帶笑答應(yīng),陳星河也笑了。
隨后回到自己房中,拆開路子英的書信,對方邀請自己過幾日等自己冊封完后,參加聚會,都是仙門弟子。
將書信放在一旁,許清宵繼續(xù)看書,倒也沒有回應(yīng),等冊封大典結(jié)束再說吧。
如此,時間緩緩流逝。
轉(zhuǎn)眼之間,便到了子時。
守仁學(xué)堂外,一行太監(jiān)宮女靜候許久了。
許清宵封侯。
場面隆重,禮儀繁瑣,子時要去宮中,焚香沐浴,等到卯時,封侯大典舉行。
許清宵也要著王服,舉行冊封了。
每一道程序,都不能節(jié)省,必須要隆重。
一刻鐘后。
許清宵隨著太監(jiān)宮女們走了。
來到宮中,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浴池。
凈洗了接近半個時辰后,一道道身影出現(xiàn)。
宮女們將侯服送來。
李賢站在浴池之外,大聲喊道。
“鎏金黑蟒繡云服到。”
“八玉萬寶如意腰帶到。”
“麒麟掛玉長靴到。”
“蟠龍王玉到。”
“山河玉冕到。”
隨著李賢開口,一件件服飾送至面前。
這些都是由禮部訂制而成,每一樣都是數(shù)百人針線制作,鑲滿了各類寶石,既顯大氣,又不顯俗氣。
“侯爺,侯服已到,您可以出浴更換了。”
李賢出聲,恭敬無比道。
池中。
許清宵依舊還是在思考中心思想。
再聽到這話后。
許清宵回過神來,讓眾人離開。
畢竟更換衣服之類的,許清宵還不適應(yīng)別人幫自己。
丑時。
衣服換好。
這一刻,一股油然而生的氣勢形成。
之前的許清宵,一身素衣,充滿著儒道氣息。
而如今當(dāng)侯服穿上,許清宵整個人多了一股霸氣,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不能說換了一個人,而是多了一種尊貴。
讓人真正敬畏的尊貴。
王者氣勢。
宮內(nèi)的宮女太監(jiān)們,也紛紛露出驚訝之色,以及內(nèi)心產(chǎn)生敬畏。
當(dāng)然,許清宵的英俊,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影響,反而給人看起來更成熟穩(wěn)重了一些。
終于。
到了卯時。
隨著一道鐘聲響起,傳至整個大魏京都。
封侯大典選在了皇宮正門之外,有一條主道。
此時,早已經(jīng)聚集無數(shù)百姓,許多人一夜未睡,都想要目睹這一盛況。
而許清宵也被安排至密道,到時從東直門出現(xiàn),一步一步走到宮門,而宮門也會打開,殿上受封侯爵。
現(xiàn)在只是走一個過場,讓天下百姓看到。
卯時三刻。
隨著一束光芒自宮廷激射天穹。
天穹忽然晝亮。
這一刻,洪亮無比之聲響起。
“冊封大典。”
“開始!”
當(dāng)聲音響起。
奏樂之聲響徹京都,主干道兩旁,所有街道人山人海,百姓們無比激動與興奮。
天子軍站在兩旁,維護(hù)秩序,同時也是塑立形象。
東直門大道。
許清宵的身影,也緩緩出現(xiàn)。
身后跟隨著五百名宮女五百名太監(jiān),撒花奏樂。
冊封大典開始了。
然而。
這一刻。
天牢當(dāng)中。
一道身影,顯得無比驚慌失措,連滾帶爬朝著刑部跑去。
口中一直喃喃道。
“張儒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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