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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動 第五百三十七節(jié)一場好戲
“啊!殺人了!”
口子胡兩人與在旅館大廳望風(fēng)警戒的年輕人匯合走出門口,持槍沖入了夜色中,只留下因為槍擊事件而驚聲尖叫的兩個女服務(wù)員。
與此同時。
特工總部監(jiān)視點內(nèi)的徐恩增、石振美、駱馬全都趴在了窗戶邊,瞪大雙眼看著黑夜中越來越近的三個黑影,六只手緊緊抓著窗臺。
大魚總算是上鉤了,姓龔的死不死無所謂,只要能以此鎖定地下黨的機關(guān)駐地,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再說他們也沒有付出什么。
叛逃過來的人都死了,答應(yīng)的條件自然不用兌現(xiàn),這幫特工總部省了不少錢,徐恩增想到這里,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
如何報賬是門大學(xué)問,自己完全可以說龔自在已經(jīng)收了錢,數(shù)目嘛,馬馬虎虎填個幾千大洋,反正是國民政府的錢,不用白不用。
“報告處長,咱們的人跟上了,附近的所有路口我都布置了行動人員,就算地下黨知道這是個陷阱也沒用,對方只要出現(xiàn)就跑不了。。”
駱馬兩眼發(fā)光,一臉激動的解釋道:“我將三打一的跟蹤方式做了革新,以十個人分段跟蹤一個人,配合外圍監(jiān)視,他們插翅難逃。”
石振美也笑瞇瞇點點頭:“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xùn),這次的人員都經(jīng)過了嚴格審查,情報專業(yè)上也不錯,定然可以將地下黨一網(wǎng)打盡。”
徐恩增直起身子叉著腰,眼中居然泛起了水光,多久了,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這么順利過了,過往的那些悲劇在腦海中一幕幕的閃過。
被羞辱。
被責(zé)難。
被人背叛。
被笑話。
被槍擊。
他仰起頭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口中哽咽道:“告訴大家,任務(wù)完成后重重有賞,我會向領(lǐng)袖匯報你們的英勇行為,論功行......”
“轟”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徐恩增的畫餅,停在監(jiān)視點附近的一輛汽車在火光中變成了一堆廢鐵,車上的特工總部人員尸骨無存。
還不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黑暗中躥出了七八個蒙面人,手中的武器隨即開火,偽裝成行人和商販的特務(wù)們一個個倒頭栽倒在地上。
“砰,砰。”
正在走路的口子胡聞聲而動,雙手一撩長袍從腰后抽出兩支手槍,對著街邊的路燈左右開弓,燈泡應(yīng)聲而碎,現(xiàn)場變得一片漆黑。
沒有了照明,他和身后的兩個隊友連掩體都不找,以三角隊形旁若無人的走在街道上,借助汽車燃燒的亮光,一槍槍收割著生命。
馬路邊,一個被爆炸沖擊波撞飛的特務(wù),搖搖晃晃中掙扎著起身,甩了甩頭試圖尋找敵人,可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砰。”
子彈由眼窩射進從后腦鉆出,巨大的沖擊力讓此人腦袋猛地往后一抬,拋灑出一道長達五六米的血線,飛濺到不遠處的紅磚墻上。
看著這幅難得一見的場面,口子胡面不改色,繼續(xù)漫步在驚恐的人群和慌亂的特務(wù)中間,每開一槍必然有人倒地,槍法十分精準。
這一切就發(fā)生了幾秒鐘之內(nèi),特工總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分散在各處的監(jiān)視人員來不及反抗便一命嗚呼,尸體很快躺滿了街道。
徐恩增張大了嘴巴,阿巴阿巴了好幾下就是說不出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手下就死傷了大半,地下黨方面到底要干什么。
這里是公共租界,搞出這么大動靜,他們就不怕英美在轄區(qū)內(nèi)進行大掃蕩,還是說,這個行動本來就是給那些洋鬼子的一個警告。
“來人,去支援!”
駱馬第一個清醒過來,怒吼了一聲跑向大門方向,滬上站行動隊的隊員互相看了看,臨陣脫逃可是死罪,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后面。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一旁看似發(fā)呆的石振美悄悄吐了口氣,不由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就是腦子不太好使,這事也是能摻和的?
不管之前是誰的責(zé)任,現(xiàn)在去指揮的人黑鍋少不了,黨國傳統(tǒng)便是跑了白跑、死了白死,不做不錯、多做多錯,駱馬還需歷練哪。
然后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徐恩增,驚訝的發(fā)現(xiàn)處長大人同樣神情一松,兩人鬼鬼祟祟的眼神還恰好撞在了一起,這事就有點尷尬了。
“咳。”
徐恩增咳嗽了一聲,臉色黑的像鍋底:“地下黨的動作很迅速,這說明我們內(nèi)部還有問題,否則對方不可能這么快得到相關(guān)的情報。
你也帶人下去支援,務(wù)必將殺害龔自在的兇手抓到,我倒要看看誰敢私通地下黨,巡捕房的人應(yīng)該就到了,不要給特工總部丟臉。”
不好,這老小子想甩鍋。
石振美心頭一驚,馬上不卑不亢道:“處長,目前情況不明,就怕對方是想調(diào)虎離山,您的安全最為重要,九甲圩的事不可再重演。
況且駱隊長是滬上站第一行動高手,有他在,地下黨翻不了天,您要是實在不放心,那卑職陪你一起去看看,咱們?nèi)硕嗖慌孪葳濉!?p/>
此言一出,屋里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徐恩增的表情跟跑馬燈一樣,一會紅,一會青,再也不提讓石振美出去的事。
此時外面的乒乒乓乓的槍聲響個不停,不相干的行人早就躲到了犄角旮旯里,漆黑中偶然閃過一團槍火,不知道是哪方面在開槍。
“酋長,該撤退了。”
先前在旅館大廳的年輕人對著口子胡喊道,說完給了街對面垃圾箱后的特務(wù)一槍,子彈穿過兩層薄薄的鐵皮,擊中了對方的胸膛。
“你們撤退,我掩護。”
口子胡也就是酋長一邊打出幾發(fā)子彈,把墻角后的敵人打退,一邊摁動釋放鈕,彈夾滑落之后將彈倉準確地插向腰間的備用彈夾。
只見他雙臂交叉將套筒往胳膊上一抹,在特意縫上去增加摩擦力的粗布的幫助下,手槍咔噠一聲就上了膛,特務(wù)們看得目瞪口呆。
這手絕活整個滬上灘只有一人會使,那就是地下黨特科紅隊的隊長,怪不得對方槍法如此之準,滅掉路燈的時候連瞄準都不需要。
在場的人想到此人的傳說,紛紛咽了咽口水,眼中露出了一絲恐懼,這就是個活閻王,死在其手里的黨國人員沒一百,也有八十。
有一次對方佯裝在路邊喝水,眨眼工夫就將三名在街上游蕩的地下黨叛徒擊斃,當(dāng)時路過的巡捕眼睜睜看著,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太特娘的嚇人了。
于是除了幾個不知深淺的新人,大部分的特務(wù)選擇蹲在原地,他們參加特工總部是為了威風(fēng),是為了撈鈔票,可不是來拼命的。
“呯...呯...”
酋長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兩只手呈九十度舉槍往后退去,看到敢于露頭的愣頭青就開槍,一個人壓制住了幾十個嚇破膽的敵人。
地下黨方面的人趁機四散而去,只要跑進了縱橫交錯的里弄,誰都別想再找到人,這把駱馬急得暴跳如雷,用槍指著手下大聲道。
“快,上去,對方再厲害也是一個人,抓到紅隊隊長者賞一千大洋,要是讓對方這么走了,咱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被上峰責(zé)罰。”
特務(wù)們的頭更低了,MD,一千大洋就想買命,未免便宜了一點,至于責(zé)罰就責(zé)罰吧,委員長總不能把他們都斃了,法不責(zé)眾嘛。
“廢物!”
駱馬嘴上恨恨罵了一句,腳下一樣沒有動彈,雙方斗了幾年,他很了解那位的能力,單論槍法,十個自己摞在一塊都比不上對方。
這時燒了半天的汽車又爆出一聲火光,嚇得他一個飛撲滾到了掩體后,落地后連忙摸著身上,確認沒有中槍后明智的閉緊了嘴巴。
“嗚嗚嗚”
遠方巡捕房的警車聲在夜空中飄蕩,但奇怪的是響了半天不見有車靠近,看來誰也不是傻子,都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
畢竟敢在租界里交火的勢力不多,不是刀口舔血的江湖強人,就是那些不要命的地下黨,只有瘋子才想跟對方打交道,小命重要。
酋長知道事情的發(fā)展跟自己預(yù)測的一樣,腳下的步子快了幾分,沒用多久就退到了一個小巷附近,轉(zhuǎn)身離開前他拋了一顆煙霧彈。
白色煙霧瞬間籠罩了巷口,擋住了巷子里的場景,這讓特工總部的人畏首畏尾無法決斷,更不敢追,天曉得那個殺神會不會埋伏。
“漂亮,干得真漂亮。”
交火現(xiàn)場附近一座小樓樓頂,某個光頭看著酋長的背影眼睛放光,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仿佛恨不得跳下去跟對方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副處長,被您猜中了,一處這幫王巴蛋果然說一套做一套,明明答應(yīng)您一起行動,結(jié)果看到好處就撲了上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望著動都不敢動的滬上站特務(wù),鄔春陽面帶不屑,他身邊站著歸有光和沈東新幾人,免費看了一場好戲,也不枉他們等了一晚上。
“呵呵,收隊。”
左重抱著胳膊說了一句,臉上閃過一絲微笑,現(xiàn)在沒必要刺激徐恩增,最遲明早對方就會主動上門尋求幫助,上趕著可不是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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