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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長生 第1290章 問計(jì)
法空微笑:“皇上應(yīng)該猜到的。”
“馮慶南?”楚雄緩緩道。
法空輕頷首。
楚雄臉色陰沉如鐵。
片刻后,他緩緩道:“他一直駐守南疆的城池,很少回來神京。”
法空頷首。
楚雄道:“他的兒子則留在京師,也是個不成器的,一天到晚游手好閑。”
法空嘆一口氣。
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肖,再英雄的人物也難免如此,馮慶南身為將軍,有一個不肖兒子也不出奇。
這便是世事的無奈。
楚雄冷冷道:“他兒子被收拾了,然后他請人出面報(bào)復(fù),結(jié)黨營私,真真該死!”
法空笑笑:“當(dāng)今天下諸朝臣,哪一個能避免?皇上縱使氣憤也是無可奈何的。”
官場的清理可不是武林宗門,這涉及到了人性與權(quán)力的特性,無法避免。
唯有遏制,也只能遏制一時(shí),不可能一直遏制得住,需得不斷的調(diào)整。
“朕……”楚雄竟無言以對。
法空道:“皇上想避免這一點(diǎn)是不可能的,北監(jiān)察司也做不到這一點(diǎn)。”
這種事是出力不討好,是得罪整個朝臣。
也就王虎臣這般人物,縱使與天下人為敵,只要有利于江山社稷都會興致勃勃的去做。
楚雄臉色陰沉,緩緩道:“朕既然知道了此事,便斷不能平白放過去。”
法空似笑非笑:“要重懲馮慶南?”
“……”楚雄遲疑。
自己正在氣頭上,確實(shí)恨不得把馮慶南一擼到底,發(fā)配到北邊去種地。
可是理智還是占了上風(fēng)。
馮慶南勞苦功高,有功于社稷,身在邊疆駐守,兒子卻被人給廢了。
雖然說這是他兒子自找的,可朝廷還是虧欠他。
身為將軍卻護(hù)不住自己的兒子,這個將軍做得有什么滋味,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當(dāng)知道兒子被廢之后,馮慶南一定是怒發(fā)沖冠,恨不得率大軍回來滅了千明宗的。
那個幫他報(bào)了仇,滅掉千明宗的朝臣,好像也是顧全一番同僚之誼。
但用的卻是朝廷的權(quán)力,成全自己的情誼。
這在他們看來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稽c(diǎn)兒沒想過朝廷給他們的權(quán)力不該私用的。
法空搖搖頭。
所以說這件事沒這么簡單,很為難很尷尬。
重罰馮慶南?
畢竟不是馮慶南滅的千明宗,他身在南疆是沒辦法滅千明宗的。
而進(jìn)獻(xiàn)寶物,卻是一番忠心之舉。
畢竟這寶物的弊端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便是楚雄都沒能發(fā)現(xiàn),更別說馮慶南。
重罰獻(xiàn)上寶物的那個千明宗弟子?
這確實(shí)是該重罰的。
雖然他值得同情,但竟然膽敢把楚雄甚至皇子拖下水,借楚雄的手來滅馮慶南。
這是取死之道。
還有那個成全同僚之誼的朝臣,驅(qū)使武林宗門滅千明宗的大臣。
因一人之過而冤枉一宗滅掉一宗,更何況那只不過是反抗過程中所傷人。
這般狠辣手段,恐怕不止做一起了,被滅的武林宗門之中,到底有多少是被冤枉的?
法空道:“皇上要如何處治?”
楚雄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
法空沒有催促,知道這很為難。
他起身再次給楚雄斟滿了茶,自己也斟滿,悠然自得的輕啜一口,體味著茶茗的清香,臟腑皆被洗滌一遍。
不管喝多少次,用神水與鐘山上的茶葉沏出來的茶茗,都是這般的靈氣襲人。
楚雄輕啜一口,腦海里一清。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道:“罷了。”
法空眉頭一挑,笑道:“皇上要裝作不知道?”
“嗯,裝做不知道吧。”楚雄沉聲道:“只能暗中收拾那個家伙。”
“要收拾周洋周大人?”
“周洋?!”楚雄咬了咬牙。
法空再次露出笑容。
這周洋乃是兵部的侍郎。
而馮慶南則是將軍,這兩人算是一內(nèi)一外。
內(nèi)與外是最忌互相勾結(jié)的,內(nèi)外一勾結(jié),沆瀣一氣之后便能瞞天過海。
這兩人算是犯了朝廷的忌諱。
楚雄臉色陰沉欲滴。
原本想裝糊涂,把這件事糊弄過去,找個機(jī)會再收拾那個朝臣。
可沒想到這朝臣竟然是周洋。
周洋已經(jīng)是兵部侍郎,可謂權(quán)傾一方,難怪輕輕松松便滅掉了千明宗,而自己竟然還不知道。
對他這個兵部侍郎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而周洋與馮慶南關(guān)系如此之好,恐怕有很多事自己是不知道的,尤其是馮慶南的事。
所以還是要秘密查一查,不僅僅要查這件事,更重要的是查一查馮慶南還有什么事。
還有周洋……
他皺眉看向法空。
法空輕輕放下茶盞:“皇上,這個周洋沒什么太大的問題,算得上清廉,也是忠心耿耿。”
“嘿,忠心耿耿會做出這個?”
“可能也是路見不平吧,替出征在外的將士不忿,所以生出雷霆之怒。”
“雷霆之怒,”楚雄冷冷道:“那也是該朕的雷霆之怒,而不是他亂來!”
周洋身為兵部侍郎,完全可以將此事上奏,自己看了之后自然會降下懲罰。
可他卻自作主張,甚至連奏請都不奏請!
“那皇上就該想想,”法空微笑道:“他為何寧肯自作主張也不上奏。”
楚雄臉色陰沉欲滴。
顯然這是因?yàn)樯献嗔艘膊粫缭浮?p/>
如果自己知道之后,肯定不能僅僅顧全馮慶南的心情,還要想想為何這些功勛之后如此猖狂。
如果一味的偏袒,會不會助長他們的氣焰,讓他們更加的肆無忌憚與猖狂。
自己的辦法是息事寧人。
讓千明宗交出傷人的弟子,以傷人之罪懲罰之,因?yàn)槭亲孕l(wèi)反抗所致,所以應(yīng)該是罰錢了事,而不會更重。
這樣一來,既顧全馮慶南的顏面,也能給百姓一個交待,讓他們知道朝廷不會一味偏袒將領(lǐng)與官員,可謂是賺了一把民心。
至于馮慶南的兒子,那是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馮慶南恨只能恨他自己教子無方。
如果他兒子規(guī)規(guī)矩矩,哪來這些事?
他兒子碰上的是千明宗,只是廢了他,換了一個武林高手,很可能直接殺掉。
“一邊是百姓,一邊是官員。”法空抬起雙掌,分別攤開,似是手中放著東西一般,掂量了掂量,微笑道:“皇上到底要坐哪一邊呢?”
楚雄盯著他的雙掌,雙眼閃爍。
法空笑道:“皇上精擅平衡之術(shù),一會兒站在這邊,一會兒站在那邊。”
“不錯。”楚雄坦然承認(rèn)。
他不會一直站在官員這邊,但也不會一直站在百姓那邊,要不停的變化。
官員勢大,則要壓制官員,民心洶涌,則要順應(yīng)百姓,不能一味的站在哪一邊。
一味的站在哪一邊不動,大乾江山社稷危矣。
法空道:“這一次皇上恐怕是要站在百姓那邊,所以周大人便自行其事。”
楚雄雙眼微瞇。
法空道:“朝臣是一體的,尤其是當(dāng)面對百姓的時(shí)候,王虎臣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未必吧。”
群臣之間彼此爭斗是常態(tài),可在面對之外的爭端時(shí),他們彼此會聯(lián)手,共同維護(hù)利益。
楚雄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王虎臣不可能不知道,他裝作不知道罷了。”
“他可能是覺得,皇上不知道的好。”法空微笑:“這是為了江山社稷好。”
楚雄臉色再沉。
法空搖搖頭:“人心深密吶,天下事還是少知道一些好,知道得越多越煩惱。”
楚雄深吸一口氣道:“還有什么,一口氣說出來吧,別說一半藏一半。”
法空道:“千明宗……,還有兩個弟子逃出了大乾,逃進(jìn)了大云。”
楚雄皺了皺眉頭。
法空道:“皇上想斬草除根吧?”
盡管千明宗冤枉,可到了這一步,已經(jīng)不能再容許千明宗弟子繼續(xù)活著了。
他們一定會報(bào)復(fù),報(bào)復(fù)馮慶南、報(bào)復(fù)周洋、報(bào)復(fù)朝廷、報(bào)復(fù)皇上,向所有參與剿滅千明宗的武林宗門報(bào)復(fù)。
楚雄沉聲道:“只能除了他們。”
法空搖頭:“可惜,他們有奇物護(hù)體,我是找不到他們的。”
楚雄皺眉盯著他。
法空笑道:“皇上不信吧?”
“你覺得我會信?”
“可這便是事實(shí)。”法空嘆道:“我的天眼通并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窺的。”
楚雄盯著他看了片刻,緩緩道:“他們竟然還有寶物能擋住你的天眼通!”
“有玉墜這般奇物,再有另外的奇物也不出奇。”法空道:“千明宗還是頗有幾分底蘊(yùn)的,可惜啊……”
他搖搖頭嘆一口氣。
楚雄卻一點(diǎn)兒沒有可惜的意思,像千明宗這般宗門,大云多不勝數(shù)。
現(xiàn)在的宗門,哪一個沒有幾分底蘊(yùn)?
沒有底蘊(yùn)的早已經(jīng)被淘汰了,大云武林的競爭就是這般的慘烈。
楚雄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罷了。”
法空起身合什:“皇上好走。”
楚雄放下茶盞往外走,走到院子門口時(shí)停住,扭頭看向法空。
法空微笑看著他。
楚雄哼道:“你這是故意壞我心情的吧?”
法空笑道:“皇上縱使不能做什么,但也要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楚雄緩緩點(diǎn)頭:“朕不想做一個糊涂蟲!……此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恢復(fù)千明宗。”法空道。
楚雄皺眉沉思一會兒,搖搖頭:“不可能了。”
千明宗已然被滅,談何恢復(fù)。
法空道:“千明宗弟子未滅絕,可以讓他們重建,朝廷給予補(bǔ)償。”
“這相當(dāng)于承認(rèn)當(dāng)初是冤枉他們的,”楚雄沉聲道:“周洋則不得不處置。”
法空微笑:“如果皇上問我,我便只有這個主意,其他的恕我智拙,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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