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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留步 第一九零章 相見
柴晏進(jìn)去之前,聽到顏雪懷在碎碎念:“我娘說什么,你就應(yīng)著,千萬不要說些讓她生氣的話”
至于哪些話會令李綺娘生氣,顏雪懷沒有說,但是柴晏心里清楚,無非就是想要求娶人家閨女的那些話唄。
柴晏的嘴角不由自主地?fù)P了起來,香菜開始為他操心了?上一個(gè)在他耳邊碎碎念的女人,是他娘。
“嗯,我記住了。”
柴晏頓了頓,又補(bǔ)充一句:“你放心吧。”
顏雪懷別過臉去,這會兒李綺娘的神經(jīng)正是崩得最緊的時(shí)候,落只蚊子上去也能給彈得飛起來,何況柴晏原本就是在李綺娘面前掛過號的。
其實(shí)李綺娘悄悄問過呂英兒,知道柴晏一直沒有消失,只是不來李食記,改去對門的董記燒烤。
顏雪懷很喜歡吃燒烤,就像董萬千喜歡李食記的家常飯菜一樣,剛開始,兩人各自在對方的鋪?zhàn)永镱A(yù)交了飯錢,飯錢用完之后,兩人誰也沒有續(xù)費(fèi),彼此在對方的鋪?zhàn)永锍缘媚墙幸粋€(gè)開心。
所以,李綺娘知道,她閨女這陣子應(yīng)該沒少和柴晏見面,只不過把地點(diǎn)改在了董記燒烤。
李綺娘舍不得斥責(zé)自家閨女,柴晏又避著她,這些日子以來,李綺娘也挺憋悶的,偶爾做夢,會夢到閨女嫁給柴晏,柴晏兇神惡煞,滿臉橫肉,閨女跑回家里哭訴,說在婆家受欺負(fù),她又氣又恨,一下子急醒了,自己大半夜睡不著,早上卻看到閨女神采煥發(fā)的臉,李綺娘便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著實(shí)可笑。
今天再次見到柴晏,李綺娘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柴晏眉清目朗,比起上次見到時(shí),眼里多了幾分溫潤。
李綺娘有些恍惚,面前的昳麗少年,即使中年發(fā)福,也不會長成夢里那個(gè)滿臉橫肉的模樣。
半個(gè)時(shí)辰后,柴晏從后院里走出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讓顏雪懷看到他全須全尾的樣子,香菜一定很擔(dān)心,坐立不安,嗯,肯定,所以他要快點(diǎn)讓她看到。
這會兒還沒到飯點(diǎn),按理是不會有客人的。
可是顏雪懷對面卻坐著一個(gè)人,一個(gè)男人。
柴晏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是那個(gè)什么黃記醬園的少東家。
上次用他家拉醬缸的破騾車送顏雪懷回來的。
柴晏想到這里,有些后悔,他應(yīng)該送給顏香菜一駕騾車的,到時(shí)李食記有了自己的騾車,看誰還能鉆空子。
柴晏默默走過來,顏雪懷聽到動靜,轉(zhuǎn)身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褪去:“咦,你們說完了?”
“嗯”,顏雪懷的笑容有些刺眼,但是柴晏的笑容更加燦爛,“伯母心情很好,我現(xiàn)在回去給家里寫信,把這事定下來,伯母說越快越好,不過我覺得還是要問過你,你覺得呢?”
顏雪懷忙道:“這件事都聽我娘的,我沒有意見。”
柴晏笑彎了眼睛:“那這件事就都由伯母做主,我現(xiàn)在就回去寫信,讓我娘盡快。”
“好啊。”顏雪懷也很高興,一來柴晏肯定是沒惹李綺娘生氣,二來她希望這世上能多一個(gè)人關(guān)心李綺娘。
只有她知道,李綺娘的親生女兒早就死了
李綺娘太苦了,然而,李綺娘對她又太好了。
顏雪懷希望李綺娘能過得開心,更開心。
因?yàn)橄热霝橹饔辛诉@些想法,所以聰明伶俐如顏雪懷,也沒有聽出柴晏這番話里的那點(diǎn)小心思。
顏雪懷沒有聽出來,坐在對面的黃博卻聽得明明白白。
這是來提親,而且李老板應(yīng)允了?
這也不合規(guī)矩啊,哪有自己上門提親的,提親是要請媒人的。
或者,早就上門提過親了,這一次是登門商議訂親的細(xì)節(jié)?
對,這就能說清了,難怪這人說要全由李老板做主。
剎那之間,黃博的心便沉了下去。
他認(rèn)出眼前這個(gè)人了。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眼前的少年實(shí)在是太搶眼了,很難不讓人記憶深刻。
黃博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問道:“顏姑娘,不知這位是”
柴晏搶先一步,沖著黃博抱拳:“在下姓晏,家中行七,上次顏姑娘買菜回來,多虧黃少東順路送她一程。”
黃博連忙還禮:“原來是晏七公子,不好意思,上次我錯以為晏七公子是李食記的伙計(jì),還請晏七公子見諒。”
柴晏微笑:“黃少東客氣了,上次匆忙,沒能向黃少東自我介紹,是我的不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客氣個(gè)沒完,顏雪懷終于聽出不對來了,好你個(gè)晏七,你太奸詐了!
她干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板起臉來對柴晏說道:“你不是說要回去寫信嗎?”
柴晏忙道:“對,我馬上就回去。”
說著,他向黃博投去一個(gè)“我很懼內(nèi)”的眼神,說道:“今天晏某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就先走一步了,黃少東多坐一會兒,一定要嘗嘗伯母的藝。”
黃博哪里還想多坐,他連忙對顏雪懷說道:“等李老板不忙了,請她嘗嘗這幾壇醬,如果覺得不錯,再去燈市街時(shí)和全伯說一聲,我讓伙計(jì)送過來。”
柴晏這才看到,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三個(gè)小醬壇,看來是黃記醬園送來的新品。
堂堂少東家,哪里用得著他來推銷,柴晏在心里冷哼,擺明就是想要趁著送醬的名義,公然上門勾搭他家香菜。
別問柴晏是怎么知道的,這都是他用得不想再用的招數(shù)。
柴晏索性等了黃博一起走,你都說了要走了,我送你一程也無妨。
顏雪懷快被這兩個(gè)人給煩死了,巴不得他們?nèi)甲撸叩眠h(yuǎn)遠(yuǎn)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目送兩人出了李食記,朝著他們的背影做個(gè)鬼臉,轉(zhuǎn)身去找李綺娘去了。
“娘,您和柴晏怎么說的?”顏雪懷問道。
李綺娘正在后廚里翻翻找找,看到顏雪懷進(jìn)來,便問道:“我的菜刀呢?”
顏雪懷四下看了看:“咦,您的菜刀找不到了?您給放哪兒了,那刀是新磨的,可千萬別掉到哪里,不小心割了人。”
李綺娘看著她,似笑非笑:“菜刀沒有,自己割不到人,菜刀也沒有腿,好端端地不會自己藏起來,說吧,你把菜刀藏哪兒了?”
四周忽然靜了下來,其實(shí)原本也只有呂英兒切菜的聲音,現(xiàn)在,呂英兒的動作停下來,扭著脖子沖著顏雪懷擠眉弄眼。
顏雪懷摸摸鼻子,然后打個(gè)噴嚏,啞著嗓子說道:“我感冒了,會傳染,不能進(jìn)廚房,也不能留在鋪?zhàn)恿耍锇。χ一厥磷雍!?p/>
說到最后一個(gè)字時(shí),她已經(jīng)跑出了后廚。
李綺娘無奈地?fù)u搖頭,身后傳來噗哧一聲輕笑,李綺娘轉(zhuǎn)過身去,呂英兒縮著肩膀,笑得一抽一抽的。
“英兒,我的菜刀呢?”李綺娘問道。
呂英兒強(qiáng)忍著笑,道:“老板娘,我真的不知道。”
李綺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呂英兒明明是個(gè)老實(shí)本分的姑娘,現(xiàn)在怎么也被自家閨女給帶壞,不,給帶得鬼靈起來了?
李食記里當(dāng)然不只一把菜刀,只是那一把是李綺娘用得最順的。
李綺娘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了后廚。
剛剛走出后廚,李綺娘就看到柜臺上放著一把刀,可不就是她遍尋不到的那把菜刀嗎?
這把菜刀是第二次失而復(fù)得了,上次也丟了一回,也是莫名其妙自己就出來了。
上次,對,上次是什么時(shí)候來著?
李綺娘仔細(xì)一想便想起來了,就是她第一次把柴晏叫過來談話的那次。
她把柴晏轟走,然后就找不到菜刀了。
這一次,她又把柴晏叫來說話,然后她的菜刀便再一次不翼而飛。
李綺娘再是不想承認(rèn),她也不得不告訴自己,這兩次藏起菜刀的,就是她那寶貝閨女!
這是擔(dān)心她拿著菜刀砍了柴晏?
李綺娘怔住,她閨女對她是有誤解吧?
她雖然不想讓女兒和柴晏之間有些什么,可是她也不會用菜刀去砍柴晏啊。
誰家孩子不是爹娘的心肝寶貝,她憑什么要去砍別人家的孩子?
何況這個(gè)柴晏除了出身以外,也沒有什么值得讓她喊打喊殺。
即使是柴晏的出身,也不能成為她要砍人的理由吧。
李綺娘想不通,更想不明白,但是她心里卻有些難過,她這個(gè)當(dāng)娘的,是不是很失敗,竟然讓女兒認(rèn)定她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要砍人。
李綺娘看著面前的菜刀,站了好一會兒,才施施然走回后廚。
“英兒,你說我是不是很兇?”閨女不在面前,李綺娘只好去問呂英兒。
呂英兒連忙說道:“老板娘一點(diǎn)也不兇,無論是會昌街,還是工地上,誰不說老板娘是個(gè)厚道人啊。”
李綺娘嘆了口氣,別人說什么無所謂,關(guān)鍵是她閨女是怎么想的。
她喃喃說道:“我這個(gè)當(dāng)娘的,沒有盡到責(zé)任,我沒有做好,從來就沒有做好過。”
呂英兒一怔,沒想到老板娘竟會這樣說。
呂英兒自幼失怙,早就不記得被母親疼愛的感覺了,在她看來,李綺娘就是這世上最好的母親,她從沒見過哪家的娘像李綺娘這樣慣著寵著自家閨女的。
李綺娘若是還要認(rèn)為自己沒有做好,那就沒人能做好了。剛剛走出后廚,李綺娘就看到柜臺上放著一把刀,可不就是她遍尋不到的那把菜刀嗎?
這把菜刀是第二次失而復(fù)得了,上次也丟了一回,也是莫名其妙自己就出來了。
上次,對,上次是什么時(shí)候來著?
李綺娘仔細(xì)一想便想起來了,就是她第一次把柴晏叫過來談話的那次。
她把柴晏轟走,然后就找不到菜刀了。
這一次,她又把柴晏叫來說話,然后她的菜刀便再一次不翼而飛。
李綺娘再是不想承認(rèn),她也不得不告訴自己,這兩次藏起菜刀的,就是她那寶貝閨女!
這是擔(dān)心她拿著菜刀砍了柴晏?
李綺娘怔住,她閨女對她是有誤解吧?
她雖然不想讓女兒和柴晏之間有些什么,可是她也不會用菜刀去砍柴晏啊。
誰家孩子不是爹娘的心肝寶貝,她憑什么要去砍別人家的孩子?
何況這個(gè)柴晏除了出身以外,也沒有什么值得讓她喊打喊殺。
即使是柴晏的出身,也不能成為她要砍人的理由吧。
李綺娘想不通,更想不明白,但是她心里卻有些難過,她這個(gè)當(dāng)娘的,是不是很失敗,竟然讓女兒認(rèn)定她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要砍人。
李綺娘看著面前的菜刀,站了好一會兒,才施施然走回后廚。
“英兒,你說我是不是很兇?”閨女不在面前,李綺娘只好去問呂英兒。
呂英兒連忙說道:“老板娘一點(diǎn)也不兇,無論是會昌街,還是工地上,誰不說老板娘是個(gè)厚道人啊。”
李綺娘嘆了口氣,別人說什么無所謂,關(guān)鍵是她閨女是怎么想的。
她喃喃說道:“我這個(gè)當(dāng)娘的,沒有盡到責(zé)任,我沒有做好,從來就沒有做好過。”
呂英兒一怔,沒想到老板娘竟會這樣說。
呂英兒自幼失怙,早就不記得被母親疼愛的感覺了,在她看來,李綺娘就是這世上最好的母親,她從沒見過哪家的娘像李綺娘這樣慣著寵著自家閨女的。
李綺娘若是還要認(rèn)為自己沒有做好,那就沒人能做好了。剛剛走出后廚,李綺娘就看到柜臺上放著一把刀,可不就是她遍尋不到的那把菜刀嗎?
這把菜刀是第二次失而復(fù)得了,上次也丟了一回,也是莫名其妙自己就出來了。
上次,對,上次是什么時(shí)候來著?
李綺娘仔細(xì)一想便想起來了,就是她第一次把柴晏叫過來談話的那次。
她把柴晏轟走,然后就找不到菜刀了。
這一次,她又把柴晏叫來說話,然后她的菜刀便再一次不翼而飛。
李綺娘再是不想承認(rèn),她也不得不告訴自己,這兩次藏起菜刀的,就是她那寶貝閨女!
這是擔(dān)心她拿著菜刀砍了柴晏?
李綺娘怔住,她閨女對她是有誤解吧?
她雖然不想讓女兒和柴晏之間有些什么,可是她也不會用菜刀去砍柴晏啊。
誰家孩子不是爹娘的心肝寶貝,她憑什么要去砍別人家的孩子?
何況這個(gè)柴晏除了出身以外,也沒有什么值得讓她喊打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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