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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漫畫師女孩 221、失戀是一個人的事。
方知嬅立刻反應過來,彎腰伸手去撿接力棒。
一旁已經接棒的李可欣躬身如獵豹般般竄出。
只留下呼嘯的一片風聲。
她有些慌了神,趕緊轉身就跑。
視線中只剩下李可欣還有其他兩名選手的背影。
本應該領先的她,成了最后一名。
她眼眶陡然一酸,差點哭出來,看向閔玉嬋的眼神滿是歉疚。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又一次參加比賽。
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她努力地往前奔跑著,用盡了最大的努力,像是一只邁著小短腿,怎么也跑不快的胖丁。
100米,很短的一段距離。
短得一下子就要跑到盡頭,怎么也追不上那些同學的背影。
“知嬅姐,加油!”
蘇松屹在場外,沿著跑道一邊跑,一邊朝她招手吶喊。
方知嬅咬緊了牙關,癟著嘴,想起了那天帶蘇松屹去買蛋糕的時候。
那天這家伙跑得飛快,去了江城路十字路口,對她說:“我想吃蛋糕了,但是沒有錢。”
就是在那個時候,她跑得很快。
那種感覺,是什么呢?
那天晚上風很大,吹進領口很冷,路邊的小店里放著《As》的主題曲。
這首曲子的鋼琴曲前奏,蘇松屹彈得非常好聽。
她回憶著那個自己時候的心情,腳步越來越快,身后像是要展開一對潔白的翅膀。
慢慢地,她追趕上了與其他人的距離。
但即便如此,離最快的李可欣還有好幾米的差距。
“給!”
覃敏從李可欣手里完成交棒,直奔終點而去。
隨后,另外幾組也完成交接。
“對不起……”
方知嬅是最后一個交棒的,看著靜靜等候著的閔玉嬋,她一臉愧疚,聲音發(fā)顫。
這場比賽要輸了,班上的人會怎樣說她呢?
玉嬋也許下了承諾。
因為這個失誤,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了。
到時候,她和閔玉嬋,肯定會被那些女生陰陽怪氣吧。
閔玉嬋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接過棒,莞爾一笑。
帶著安慰和鼓勵的笑容,那眼神像是在對她說:“沒關系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好了。”
隨后,她就看見那個酷酷的大女孩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長發(fā)在風里肆意飄揚。
“哇!”
場外的觀眾頓時沸騰起來。
那窈窕的高個女孩神情專注肅穆,當她全力以赴的時候,冷艷的俏臉有著前所未有的堅決。
固執(zhí)、孤傲、強大。
她就是這樣的女孩。
裹挾著無可阻擋的氣勢和魄力奮勇直追,她一次又一次地實現(xiàn)反超。
最后80米,反超至第七。
最后70米,反超至第五。
最后50米,她以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tài)闖入了前叁。
最后30米,超過李可欣。
最后10米,即將沖線。
覃敏仍舊處于領先。
閔玉嬋的身姿從她身邊迅速掠過,像是一片飄搖的輕鴻。
終于,搶在覃敏沖線的最后兩米之前,她實現(xiàn)了反超。
伴隨著紅色的絲帶落下,塵埃落定,比賽落下帷幕。
覃敏愣愣地看著那落下的紅線,又抬起頭看了看閔玉嬋的背影,神情呆滯。
“竟然有這種事。”
高叁二班的學生們頓時歡呼起來。
“贏了!我們贏了!”
之前質疑過方知嬅的人在此刻全部陷入了沉默。
“呼我厲害不”
閔玉嬋撩了撩頭發(fā),走到方知嬅面前,揚起下巴,頗為驕傲地道。
方知嬅不說話,眼眶紅紅地看著她。
“干嘛?說不出話了我們不是都贏了嗎?干嘛哭喪著臉”
閔玉嬋把手背在身后,在她面前微微俯身,笑吟吟地道。
“因為我,差點輸了呢。”
方知嬅不免有些自責。
“吶雖然你是個豬隊友,跑也跑不快,還特別坑,但我說過帶你贏,就一定會帶你贏。”
閔玉嬋打量著她泛紅的眼眶和嘟起的嘴唇,揶揄地道。
“哼,看把你能的。”
方知嬅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容,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沒辦法嘛。我要是輸了,你肯定會很傷心的。”
“所以呀,為了不讓妹妹難過,身為姐姐的我,當然要盡全力去跑了。”
“覃敏那小蘿卜頭跑得還挺快的,我差點就追不上了。”
“結果比我想象得好,因為背負著保護你的責任,我超常發(fā)揮了。”
“怎么樣有沒有被感動到”
閔玉嬋俏皮地眨了眨眼,溫柔中又帶著一絲狡黠的大姐姐。
“嗯,你真是有夠肉麻的。”
胖丁撇了撇嘴,雙手抱胸別過臉。
半晌,還是轉過臉看看著她,目光有些躲閃,含煳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謝謝”。
“咦剛剛是有蚊子在叫嗎?”
閔玉嬋歪著頭,裝作一臉懵懂的樣子,左右看了看。
“我tm謝謝你啊!”
胖丁沒好氣地說完,便小跑著朝著蘇松屹走去。
哼,玉嬋真是夠討厭的,比蘇松屹這條臭狗還要討厭。
上午的比賽結束,廣播室里又響起了那首《thet乳ththat誘leave》。
翻譯為“你離開的事實”,蘇松屹第一次聽的時候還以為是“你離開的真相”。
小時候,牧君蘭也會彈給他聽。
t乳th有事實和真相的意思,在英語里貌似沒什么區(qū)別。
但是“你離開的事實”和“你離開的真相”卻是兩種味道。
你不是真的想離開我,你之所以離開,想必是有言不由衷的理由,只是你無法言說。
我懷著無法釋懷的怨恨,記掛了你半生。
你抱著無地自容的倔強,離開我,遠走他鄉(xiāng)。
至于前者,則在強調你離開了這件事的客觀事實。
一種斯人已去的寂寞便撲面而來。
你離開的真相是什么呢?蘇松屹不知道。
他只是跟在閔玉嬋的身旁,踏過操場上的綠茵地。
飄零的桃花落在泥土上,零落成泥碾作塵。
“腿上不是有傷嗎?我?guī)闳メt(yī)務室看看吧。”
閔玉嬋挽著蘇松屹的胳膊,朝著醫(yī)務室走去。
“班長給我?guī)Я思t花油,我擦了一遍,應該沒問題的。”
“不行,我不放心。”
蘇松屹本來想說自己沒那么弱不禁風,不需要太講究。
他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養(yǎng)的金枝玉葉釵頭鳳。
磕磕絆絆受點傷,難免的,隨它去吧。
但閔玉嬋很是堅決,蘇松屹拗不過她。
去到醫(yī)務室的時候,那個不茍言笑的年輕女校醫(yī)看到了蘇松屹和閔玉嬋,輕輕挑了挑眼皮。
她對這個長得好看的男生有印象,之前背著過女同學來這里包扎傷口。
“你女朋友又受傷了”
她不咸不澹地道。
對閔玉嬋的稱呼是你女朋友,但后面有個又字。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臉紅。
這是第一次,有人點破他和閔玉嬋的關系。
“不是我,是他。”
閔玉嬋說道,幫蘇松屹卷起了褲腿。
她也覺得有些奇怪,校醫(yī)的那個“又”字,是怎么回事。
“只是有些挫傷,問題不是很大。”
校醫(yī)澹澹瞥了一眼,隨手拿起一瓶酒精和棉簽,用一副看渣男的眼神看向蘇松屹。
蘇松屹覺得很無辜,但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因為閔玉嬋確實是她的女朋友。
“先酒精消毒,防止感染化膿。”
校醫(yī)蹲下身,拿起棉簽,蘸了蘸醫(yī)用酒精,目光銳利。
蘇松屹背后一陣發(fā)涼。
果不其然,校醫(yī)下手沒輕沒重,疼得蘇松屹直哆嗦。
他總覺得這個校醫(yī)似乎對自己有種很深的怨念。
對長相帥氣討女孩喜歡的男生的怨念。
她不會是把自己當成渣男了吧
難道她以前是被渣男傷害過嗎?
“您輕一點吧,他有點怕疼。”
一旁的閔玉嬋有些心疼。
校醫(yī)不說話,只是看向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肚子餓了就先去吃飯吧,不用管我的。”
蘇松屹輕聲說道。
“行,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給你買。”
閔玉嬋也確實有些餓了。
“你吃什么就給我?guī)裁春昧恕!?p/>
“行。”
她這就出了們,匆匆朝著食堂走去。
在校醫(yī)的視角里,蘇松屹變成了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于是,她對蘇松屹的鄙視又多了一份。
果然,像這種長得好看的男生,就是不靠譜。
上藥的時候,她都有些不耐煩。
但秉承著醫(yī)生不能情緒化,對傷患要一視同仁的原則,她還是給蘇松屹上好了藥。
“謝謝!”
蘇松屹道了謝,在長椅上做了一會兒,靜靜等待著濕潤的藥膏變干。
“下次來醫(yī)務室的時候,可不要又帶新的女孩子。”
校醫(yī)澹澹地道。
倘若蘇松屹下一次又帶了一個女孩子來這里,她對他的鄙視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沒準會拿出手術刀,扎上他叁十七刀,刀刀避開要害,替天行道。
撫平她那顆被渣男傷得支離破碎的心。
沒一會兒,閔玉嬋帶著兩份海帶湯飯回來了。
“你在食堂檔口做的湯飯,有兩天沒吃到了,今天想嘗嘗。”
說罷,她就帶著蘇松屹出了醫(yī)務室。
回班的巷子里,音樂教室里仍舊徜徉著輕柔的鋼琴聲,還是那首李斯特的《鐘》。
教室里,江老師獨自一人撫琴,臺下沒有聽眾。
蘇松屹在門口停下腳步,聽了一會兒,看著音符從琴鍵上流泄而出。
她的指尖每一次悅動,彷佛都會飄起翻飛的蝴蝶。
閔玉嬋也停了下來,跟在他身旁,安靜地聽了一會兒。
“走吧,不打擾江老師練琴了。”
聽完了兩個小節(jié),蘇松屹回過神來,繼續(xù)往前走。
閔玉嬋緊跟在他的背后,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
于是,她一把將蘇松屹逼緊了墻角,一手杵著他身旁的墻壁,微微俯身湊了過來。
又被女孩子壁咚了,雖然有些羞恥,但這種感覺,還真是刺激呢。
“我們現(xiàn)在是在學校啊。”
蘇松屹小聲說道。
“沒關系,現(xiàn)在沒人看到嘛。”
閔玉嬋抵著他的額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半晌,朱唇輕啟,呵氣如蘭。
“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的,我跑步第一名有獎勵。”
“好啦,我現(xiàn)在就給你獎勵。”
蘇松屹有些汗顏。
戀愛中的女孩子,竟然會這么主動啊。
他湊過去,吻住了那片薄薄的唇瓣。
似櫻桃,又帶著荔枝的香甜。
“唔”
像是點燃了一堆干草,化作熊熊燃燒的烈焰。
閔玉嬋輕聲呻吟著,親昵地磨蹭著他的臉頰。
貪婪,不知節(jié)制。
用來形容女孩子有些不恰當,但她就是如此。
那份情意和占有欲,似乎看不到盡頭。
“小敏,別灰心了。只是一次比賽而已,沒關系的。”
鄭雨婷和覃敏結伴而行,一邊走,一邊安慰著她。
“我不是因為比賽而失望。”
覃敏搖了搖頭,意興闌珊地走在她身旁。
“那是因為什么”
鄭雨婷下意識地問道。
覃敏不說話,只是踢踏著路邊的石子。
鄭雨婷似乎也察覺到了,她不開心的緣由。
“是不是因為蘇松屹啊?”
她試探著問道。
覃敏心尖一顫,有些驚訝,但嗨是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輕輕應聲。
“嗯。”
“你,喜歡蘇松屹吧。”
鄭雨婷柔聲說道。
“你知道啊?”
覃敏低著頭,微微有些慌亂。
“這不是什么秘密,我們大家都知道。”
“喜歡一個人是很顯而易見的事。”
鄭雨婷笑著道。
“原來是這樣啊。”
覃敏微微一愣。
“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知道呢。”
“原來大家都知道啊。”
她不免有些黯然。
覃敏啊覃敏,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意。
蘇松屹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他應該也早就知道了吧。
“班長你呢?你也喜歡他”
覃敏反問道。
“啊我啊。”
鄭雨婷紅了臉,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誠實我都這么坦誠地承認了,你就不能干脆點嗎?”
覃敏撇了撇嘴,瞪著杏眼,有些不開心。
“你班務日記從來不記蘇松屹,明明他上課經常的!”
“你跟其他人說話脾氣那么差,那么高冷,對蘇松屹就熱情得不得了。”
“你經常問他一些很簡單的問題,你明明就會做的。還有啊,打掃衛(wèi)生經過他的座位,也會摸出一把瓜子和兩個橘子,偶爾送個香蕉或者蘋果。”
“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肯定也喜歡蘇松屹!”
覃敏很是篤定地道。
“我……我沒有!”
鄭雨婷小臉紅撲撲地,手忙腳亂,想要試圖掩飾。
但那個表情不由得讓覃敏聯(lián)想到了《夏洛特煩惱》里的名場面。
大春,你是不是喜歡馬冬梅啊?
我沒有,我沒有。
“哈哈,明明就有!”
覃敏捧腹大笑,往前走了兩步。
眼角有兩個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側目,驚鴻一瞥。
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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