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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小師爺 第八十二章 眾生相(修)
小輩們見完禮。
郭德剛指向眾人,介紹道:“師叔,這些基本都是鶴字科的晚輩。”
“鶴字科的?”胡炎心中意外。
德蕓家譜上,鶴字科不是攏共才三四十位徒弟嗎?
可眼前的人數(shù),至少得有百八十人吶。
誰料,郭德剛繼續(xù)拋猛料。
他點頭道:“嗯,這是鶴字科中學(xué)得比較瓷實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在幾個園子里幫忙,不過大多還沒有擺知拜師。”
胡炎心里更加吃驚。
這里面的信息量,著實有些大。
學(xué)得比較瓷實的,便有這么多,那學(xué)得不瓷實的,或者說還沒資格出傳習(xí)社的,又有多少?
沒有準(zhǔn)確答案,胡炎也不好打問。
但他猜測,這個數(shù)量應(yīng)該不會少于數(shù)百。
這就很有意思了。
數(shù)百人,最終留下幾十人,那剩下的人哪兒去了?
收云字科的時候,德蕓社還沒有火。
郭德剛花好幾年時間,最終還是靠著熟人、朋友介紹,才收到小岳岳他們幾位。
而鶴字科則不然,那會兒正值德蕓社爆紅。
但也正因為突然爆紅,所以德蕓社更加缺人。
整個班子,遠還沒達到后世,走精品路線的條件。
但凡有些資質(zhì)的徒弟,郭德剛都沒有不收的道理。
儲備力量足夠,才可能有更多徒弟冒頭,這個道理,他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
所以事實很明顯。
不是郭德剛不收,而是學(xué)員們自己走掉的太多。
原因是什么?
人過一百,形形色色。
但胡炎感覺,德蕓社后續(xù)一系列的動蕩,絕對占了主要原因。
果然,腳不沾水,你永遠不會知道水有多深。
今天,胡炎算是見識到了德蕓社真正的實力,同時對它也了解的更深。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覺得這也未必全是壞事。
班子紅火,蜂擁而至。
班子動蕩,一哄而散。
心態(tài)太功利的演員,越多反而越麻煩。
尤其還是相聲行當(dāng)。
耐不住性子,熬不住的人,是不可能學(xué)有所成的。
反而還會把整個班子搞得烏煙瘴氣,就像如今的氛圍。
胡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于是,他看向郭德剛的眼神,也不免多了幾分復(fù)雜。
唉,可憐的人吶!
你到底被多少個男人摧殘過?
大廳里畢竟都是小角兒,郭德剛輕聲向胡炎介紹完,便帶頭進了包廂。
包廂也格開內(nèi)外。
外間三桌,云字科徒弟、地位稍高的演員、管理團隊齊聚于此。
這些人在班子里,屬于中堅力量,郭德剛也介紹的更仔細(xì)。
小岳、燒餅,還有被夏利撞得半傻不傻的三哥孔蕓龍等等,胡炎將人認(rèn)了個遍。
只是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肖嘉玉時,這個女人卻下意識的低頭躲避。
胡炎眼睛一縮,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情況?
昨天不還一起喝咖啡么?
而且還是自己這一世的處女咖。
很快,胡炎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
盡管肖嘉玉化濃妝掩蓋,但她發(fā)紅的眼圈,還是逃不過老江湖的眼睛。
這是哭過了?
還是昨晚因為什么熬夜了?
沒等胡炎過多琢磨,郭德剛又引他進了里間。
只一桌,也是真正的主桌。
胡炎掃上兩眼,便看到謝先生、邢先生、謝金、于慊、高鋒、張得燕等人。
不用說,這些都是德蕓社有頭有臉的人物,真正的尖端力量。
首次見面,不能失了禮數(shù),胡炎不作他想。
剛一照面,郭德剛便介紹道:“這位就是侯老先生的親傳弟子,胡炎師叔,現(xiàn)在正式加入我們德蕓社。”
態(tài)度恭敬,一本正經(jīng),因為他需要把胡炎托起來,捧得越高越好。
“師叔辛苦!”
“師兄辛苦!”
胡炎拱手笑道:“諸位辛苦,以后還請多多照應(yīng)!”
話不需要多,有個態(tài)度就行。
因為重中之重的人物,郭德剛肯定還得一一引見的。
果然,郭德剛笑道:“來,師叔,我給您介紹介紹。”
“好,有勞郭老師!”
前頭引,后面見,胡炎客氣的配合。
寶字輩、文字輩相當(dāng)?shù)娜宋铮麄€個一揖到底,躬行大禮。
在相聲門,年紀(jì)小的人,總是會吃虧的,這種例子著實不少。
甚至謝金面前,胡炎同樣沒有輕視。
“謝師兄辛苦!”
謝京雖然頂著一個“文”字的輩分,但手里活兒不尖,他平時不敢太拿這當(dāng)回事。
不然,估計也很難混。
“不敢,不敢,胡師兄辛苦!”
謝京趕緊推開椅子還禮。
奈何他平時不習(xí)慣這么隆重的禮數(shù),同時長得也實在太長了些,屁股一撅,碰倒了桌上的杯子。
整個動靜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旁邊的郭德剛搭眼瞧著,心里暗道:區(qū)別。
胡炎直起身,面帶微笑的將謝金扶坐回椅子上,順手幫杯子扶正,一切都做得很自然。
侯振與旁人不同,跟胡炎之間的關(guān)系又多了一層。
他主動站起來,抱拳道:“師叔師叔,我是侯振,記得嗎,您還記得我嗎?”
胡炎笑道:“侯老師辛苦,我當(dāng)然記得您了,您小時候還搶過我的冰糖葫蘆,把我給弄哭了,所以回頭你得請我吃飯補償補償。”
“啊,哦,有嗎,不記得呀,我怎么不記得了,吃飯沒問題,這是應(yīng)該的!”侯振撓頭道。
其實別說侯振不記得,就連胡炎自己都不記得。
老大不小的人,誰還會去記小時候冰糖葫蘆的事兒?
有病啊?
只是,場面上,說些有的沒的,更容易拉近彼此的關(guān)系。
不信,你隨便打通一個號碼,說:“我是你小學(xué)同學(xué)呀,被你搶過橡皮擦的那個,不記得啦?”
提起小時候的事情,胡炎倒還真想起一件事兒來。
他又笑道:“侯老師,小時候你欺負(fù)我的事兒可不止這一件吶。”
“啊,還有嗎,這么多?”
“哈哈哈,那會兒我剛跟師父學(xué)手藝,你是不是仗著比我大,不但不肯叫我?guī)熓澹€偷偷逼著我喊你哥來著?要不是我?guī)煾感奶勰氵@個大孫子,讓咱倆各論各的,你三叔和你爸能饒得了你?”
這事兒侯振當(dāng)然記得,只能滿臉尷尬的笑道:“嘿嘿,那個,這個,那會兒不是人小不懂事兒嗎。您看我現(xiàn)在都喊您師叔了,您不能這么記仇吧?”
“我肯定得記呀,那會兒我才多大?剛?cè)ツ銈兗遥ε碌猛砩纤X都不敢閉眼,你還凈跟我使壞。你說,這賬要怎么算?”
“啊,這個,再請一頓,不,兩頓,三頓,算了,要不您還上我家住得了,我包您吃住?”
胡炎笑著擺手:“我可不去幫你帶孩子,咱就一頓飯了賬,多了不要,少了不行。不過,要不有這些交情在,郭老師說不定都不收留我呢?”
郭德剛聽出別樣的味道,難怪師父在世時,讓自己可以跟小師叔各論各的,當(dāng)即笑道:“師叔,您說哪里話,我?guī)煾高€在的時候,就老提起您,說他教過那么多人,就數(shù)您最有靈性,早把您當(dāng)自家人了,您能上我這兒來,這是捧我的場吶。”
論舊事,憶往昔,場面直接熟絡(luò)得不行。
同時,眾人對胡炎的來歷,也更加吃驚。
如此說來,這個年輕人跟郭德剛的關(guān)系,還真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等一番客套全部結(jié)束,眾人對胡炎再次刮目相看。
應(yīng)對自如,相當(dāng)?shù)皿w,絕對是見過世面的人。
總之,這個年輕人,相當(dāng)不簡單。
場面和諧,其樂融融,眾人落座。
相聲演員吃飯的時間,不同于常人,得按著演出計劃走。
不等十二點,王慧起身去后廚,開始照應(yīng)傳菜。
同時,郭門弟子也開始進來,給郭德剛獻禮祝壽。
不過,這些跟胡炎沒什么關(guān)系。
他一臉微笑的坐在郭德剛隔位,只是目光卻不時掃過主桌下首的一張空椅。
盡管沒人提,但他知道,那是留給曹蕓金的。
曹蕓金空位的旁邊,則是何蕓偉。
以小輩的身份,直接入主桌。
不得不說,郭德剛算給足了倆人面子。
何蕓偉祝完壽,回到座位,見胡炎看著自己這邊,旋即很自然的咧著嘴笑了。
自打進了湖廣會館,這家伙表面上永遠都這么熱情。
胡炎對此已經(jīng)習(xí)慣,同樣一如繼往的微笑著點頭回應(yīng)。
所以按表面上來說,其實他倆關(guān)系是不錯的。
真的。
等旁邊的各色禮物堆成了一座小山時,生日宴正式開始。
以茶代酒,以飲料代酒,推杯換盞,場面非常熱鬧。
郭德剛吃著飯,話不多,但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可胡炎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也總是不經(jīng)意的掃對那把空椅。
不在乎是不可能的,甚至還有幾絲無奈。
胡炎心中了然,旋即一嘆:熱鬧終將還是要開始了,只是不知道會鬧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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