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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昊金章 第八十七章:快意一戰(zhàn)
“快走快走!‘飛焰劍’張烈單人獨劍連闖十層劍擂,現(xiàn)在正與一不知名的高手爭鋒,我們趕過去若是能夠?qū)W到個一招半式,此生都是獲益無窮。”
“什么?張什長連闖十層劍擂,現(xiàn)在幽夫人惱羞成怒派出座下真?zhèn)鞯茏优c其斗劍相爭,不死不休?”
一條訊息,在經(jīng)過幾次的傳遞后往往就會變得越發(fā)夸張失真。
但是浮空寶船所停泊的湖泊四周,的確是遁光迅速匯聚,越來越多的修士聚集過來了。
這其中有得到消息被人帶著趕來的燕婉與方寄柔,有追逐著此地劍氣熾盛跟隨過來的丙區(qū)十二隊諸人。
湖泊的周圍,匯聚的礪鋒山修士數(shù)量越來越多,并且來到之后就算發(fā)現(xiàn)是亂訊謠言,但是來到這里之后卻沒有一名修士會選擇離去。
因為就算是王婉儀與沈平川兩名紫府境修士,此時此刻也凝神注視著樓鴻羽與張烈之間的斗劍相爭。
心神為之起伏,精神為之緊張。
修士成長的道路,本就充滿各種劫煞與兇險。
而劍,近乎是修士最強的護道手段之一。
由于玄黃大世界歷史文明起源的關(guān)系,通玄修界的修仙者,大半都對劍有著崇拜與敬意。
力量,終究是一切文明體系立足的基石與根本,若是失去了這一點,即便能夠得到長生,也不過是被其它文明豢養(yǎng)的家畜而已,那種毫無尊嚴的長生,不要也罷。
此時此刻,化身劍鬼的樓鴻羽已經(jīng)與張烈從樓船甲板之上,御劍刺殺,追逐糾纏到湖面。
雙方談不上是誰追殺誰的,而是緊緊撕咬糾纏在一起,距離越來越近,反應(yīng)時間越來越短,雙方斗劍相刺,也越來越兇險莫測。
樓鴻羽的劍之雙翼一振,其上有暗色的光輝閃爍,這些盡皆是樓鴻羽的劍意精神,自他外出游歷以來,每擊敗一名對手,就可以掠奪其精神劍意,而后將之降伏煉化。
這種以魔御魔,以魔制魔的殘酷手段,七煞道人是苦修兩百年,也是在自身晉升紫府境之前才參悟出來的,而樓鴻羽出身劍修名門,宗門家族所傳承的功法當中自有秘技。
雖然不及七煞道人的手段粗暴強硬,但自有其玄妙精深,在安全性、適用性的這兩個方面七煞道人那套法門根本就比不了。
此時此刻兩側(cè)劍翼一振,無數(shù)道各色劍光激射而出,這一劍承接一劍,快如逸電,劍光閃耀,宛若暴雨狂風(fēng),襲破長空,但其攻擊走向,卻又蜿蜒曲折,并且每一“柄”劍皆是不同:
大小形制,長短厚薄,甚至于僅僅只是一塊劍片,就可以承接其意,詭秘襲殺。
“好兇暴,好詭秘,好霸道,好厲害的劍法劍訣,如果我沒有參悟先天五太五德功法精要并領(lǐng)悟五行法意,面對這個家伙所施展的劍術(shù),恐怕剎那間就會被擊敗殺死!”
“這個家伙,真的好強!”
這種認知,讓張烈恐懼……而后越發(fā)亢奮激狂,體內(nèi)血脈法力,也越發(fā)奔涌沸騰。
他的性情,讓他一貫會高估幾分對手,低估幾分自己。
但這一次的判斷,是相對準確的,若是在沒有領(lǐng)悟貫通五行法意之前,面對眼前如此神妙精湛的可怕劍術(shù),張烈即便不會被瞬間擊殺死,也會被殺得汗流浹背,狼狽不堪,一身冷汗,短時間內(nèi)陷入極大的劣勢下風(fēng),并且極難憑自己的力量扳回來。
可是,此時此刻卻是不同了!
五行法意與四行缺一行法意,完全是兩種境界與狀態(tài),此時此刻,張烈周身飛劍環(huán)繞,猛烈狂攻!
劍式變化,如電快速,如風(fēng)無定,如水無形,如火爆烈,如土無垠!
五行循環(huán)運轉(zhuǎn),劍意劍力遇強越強似無限激漲!
貫通循環(huán)起來的五行劍術(shù),下引法力,上養(yǎng)神識,令張烈的法力在恢復(fù)、持久、爆發(fā)等等方面都出現(xiàn)大幅度躍升。
而其神識也是因為五行法意的加成,溫養(yǎng)穩(wěn)固,可以洞若觀火般察覺捕捉到四面八方攻來的敵方飛劍。
無論是劍勁霸道剛猛的重劍,還是輕盈若針、詭秘難測幾乎肉眼難辨的細小劍片。
盡皆觀神俯覽,無所不察。如此一來,自然也就可以一一應(yīng)對,逐個破解。
正常情況之下,張烈也是無法達到這個狀態(tài)。
然而樓鴻羽的劍意實在太過銳氣迫人,張烈神元化煞戰(zhàn)意烈度不斷提升,五行劍意因此越用越熟,越施越順,自身潛能不斷被挖掘激發(fā)出來。
鏘鏘鏘鏘鏘鏘……轟轟轟轟轟轟轟轟隆。
兩道如虹劍光跨空并行穿梭于水面湖中,那擴散激射的道道劍氣,不斷激得湖水當中升騰炸起道道白浪。
最初之時,樓鴻羽憑借劍之雙翼,占據(jù)絕對速度上的優(yōu)勢,撲殺之間,其速若雷、其侵若火,上旋下繞,狂攻不休。
他甚至能夠在那目眩神馳之間,瞬間激發(fā)出十數(shù)劍光,并且每一劍還都能變換十余處方位落點,實在強大。
張烈剛剛施展完對身體負荷極大的踏云劍式,初期在遁法速度上是遠遠跟不上樓鴻羽的。
然而他的五行飛劍繞體而飛各具靈性,守得森然堅厚,手中血殺查漏補缺,凌厲兇猛,以攻對攻。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zhàn)意不斷提升,五行劍力亦是越運越強,越打越盛,漸漸的,張烈的御劍遁速就逐漸可以跟上甚至追上樓鴻羽了。
“好厲害深沉的五行劍路,隨著時間推移,劍力劍速劍意不斷疊加,因勢利導(dǎo),反客為主,這樣時間拖得越久,反而對我越是不利!”
“然而若是因此心慌意亂,強行強攻,除非在五行劍意的理解上更高過他一籌,或者以更加強大的劍術(shù)進行破解。但這樣一來,就又被帶入他的節(jié)奏了。”
雖然明明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哪怕明明知道,劍修最重要的就是決斷二字。
然而面對張烈的五行劍陣,即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樓鴻羽也一時難以下定決斷,是否要發(fā)動全力一擊。
繼續(xù)拖下去以快打慢,未必就不可以發(fā)現(xiàn)其劍術(shù)當中的破綻,若是強行搶攻的話,一旦攻而不克,自身氣勢衰竭,就有可能因此陷入敗亡之局。
“再攻一輪,若是還是無法逼迫洞察到他劍法當中的破綻,那就全力一擊,分出勝負生死!”
想到這里,這位劍中惡鬼再無一絲猶豫。
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聲,那吼聲似劍吼似龍吟,干擾對手心智,是為無法躲避的精神攻擊。
再下一刻,樓鴻羽背后的劍之雙翼再次振動,速度二次提升,化作數(shù)身影,迷惑強敵,然后發(fā)出快劍連環(huán)。
分出身影,快劍連環(huán),一劍擊出,又一劍斬去,然后再來一劍,恍恍惚惚如鬼似魅,左右東西身影遍及,恍若在一瞬之間出現(xiàn)數(shù)名樓鴻羽同時圍攻張烈。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刻,一直環(huán)繞周身,繞體而飛的五口五色飛劍,驟然之間沖天而起,只留下手執(zhí)血殺飛劍的劍主張烈自己,直面強敵。
“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
仗劍沖殺中的樓鴻羽有些詫異的抬頭,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分神會降低自身的劍勢攻擊。
可是他實在更需要知道,張烈飛劍外放遠擊的目的所在。
只見,高空當中,金、青、藍、赤,黃,五色劍光斜斜籠罩在兩人的頭頂上方,遵循玄妙軌跡運轉(zhuǎn),隱隱匯聚劍力形成一輪劍陣。
而在這個時候,樓鴻羽還想思考更多的時候,失去五行飛劍本應(yīng)在此刻保持守勢、拖延時間的張烈,卻突然執(zhí)劍發(fā)起沖鋒。
血殺飛劍之上,血氣翻騰,劍意咆哮,在那氤氳升騰如同血焰般的劍光當中,似乎蘊育著什么極為可怕的存在。
“噫?燕家十三劍式:劍心凝魄,劍魄化形!他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如此劍術(shù),如此火候,學(xué)會的時間不短了。”
浮空樓船之上,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此戰(zhàn)進行的王婉儀與沈平川,在見到張烈此時所使用的劍訣時,皆是神色變化。
以他們的閱歷積累,當然是認得出這是曾經(jīng)顯赫南越一域近千年的燕家十三劍式的。
“燕藏鋒的坤山戒都已經(jīng)落到他的手上了,應(yīng)該是韓老喜愛小輩,賞給他或者讓他低價兌換的,他倒是不挑,什么東西拿起來都要學(xué)一學(xué)。”王婉儀是當年幽冥地淵一役的親歷者,她也曾經(jīng)看到過張烈身上的坤山戒。
因此此時此刻這樣說道,也為沈平川解惑。
“這套劍訣簡捷迅疾又氣勢澎湃,其中的變化精巧頗為值得琢磨。可惜,燕家已然敗落,否則真想看一看這套劍訣,在燕家金丹真人手中施展出來,又是怎樣的氣象。”
樓船高處,一身紫衣的幽夫人一邊飲著酒,一邊俯覽欣賞著兩名驚才絕艷的年輕劍手,以死為注,執(zhí)劍相爭。
她也因此神色迷醉,如飲醇酒。
張烈功力不夠,燕家十三劍式的火候也不足,因此劍心凝魄,劍魄化形,其中到底要化形的是什么,并沒有凝化出來。
然而他戰(zhàn)機把握的極準,卡死在樓鴻羽剎那分神的那一刻,劍勢斬出,亦如狂風(fēng)暴雨,氣勢奪人:
“尋游天下,只為大道筑基,身經(jīng)百戰(zhàn)、不敗不死的古劍修氣魄!的確是厲害,的確是了不起。”
“可就是因此,你輸不起!心中壓得太重,劍法也就失之輕靈,這就是你會敗的原因。”
張烈左手呈劍訣微提于丹田,右手執(zhí)劍攻出道道血色劍影,恍若血瀑奔流,氣勢澎湃。
砰砰砰砰砰砰。
樓鴻羽分化的那些劍影分身,他根本就不管是真是假,全部以霸道迅捷的劍術(shù)正面擊破碾碎。
樓鴻羽看到自己一道道劍影分身被撞得粉碎,恍惚之間,似乎看到自己也被撞得粉身碎骨。
一切的堅守,數(shù)十年的修持,全部煙消云散,再不復(fù)存。
血劍席卷之威,一致如斯!
雙劍交錯,四目相對。
張烈的戰(zhàn)決精神,在這一刻沖擊入樓鴻羽的精神體內(nèi),劍之雙翼上雖然有無數(shù)柄飛劍,但是劍主劍意被壓,就是有千柄萬柄飛劍,也只能退守,攻不出去了。
鏘……
劍鋒交錯星火爆濺,這是,雙方開戰(zhàn)以來的第一次,一方出現(xiàn)了明顯的敗退。
在四周之人看來,看似是張烈執(zhí)血劍以蠻橫強絕之力,壓得樓鴻羽在湖面上倒滑飛退,實際上卻是雙方劍心戰(zhàn)意,正如兩頭兇蠻的野獸般,彼此撕咬角斗。
“我不會敗!”
“我可以死……但我不會輸!”
執(zhí)念入魔,劍氣卻也因此全面爆發(fā)。
大道之下,正魔一體。人的正面情緒多數(shù)情況下是有益的,但有些時候也是有害的,太過則傷,人的負面情緒多數(shù)情況下是有害的,但其對主體的自損,是為提醒主體躲避更大的傷害。
比如痛覺,亦或恐懼。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時此刻,樓鴻羽便是咬著牙放任著自身執(zhí)念入魔,卻也將自身修為潛力,全部都激發(fā)出來了。
一時之間,在場四周,所有圍觀觀戰(zhàn)的眾人只聞百劍崢鳴之聲,劍之雙翼上,發(fā)出一陣陣聽到耳中堪比利刃割耳穿腦的鏗鏘尖銳之音。
扣人心弦,震魂搜魄,匯聚如潮,化為更甚雷音,方圓數(shù)里可聞的澎湃怒嘯!
“太玄劍錄,九幽藏劍訣!”
近身之下,直面眼前樓鴻羽全力爆發(fā)的劍鋒。
一時之間,張烈只覺得眼前滿是劍光沖天而起,似是遮天蔽日籠罩自身,那澎湃席卷的劍潮劍浪似乎化為一頭猙獰巨大的恐怖兇獸,攜帶侵骨錐肌的淬厲森寒,在撕天排云的怒嘯聲當中沖向自己,要將自身徹底粉碎徹底吞噬。
“走,走,走,走!”
“走啊!”
在張烈的全力控制之下,在這場正面硬抗交鋒當中受損不輕血殺飛劍,終于明亮起來,化為一道血虹倒卷著劍主,逆向而飛。
然而,血殺本來是飲血而強的邪劍。
本身并不擅長爆發(fā)亦或速度,更何況此時此刻還受到破損傷害了。
在樓鴻羽這個劍道瘋鬼,自爆劍之雙翼的情況之下,那挾帶著恐怖煞氣的灰暗劍潮,很快就追趕上來,眼看就要將血色劍光與其主人的身形吞沒。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巨大的仿佛攻城錘般的金色光劍,鏘然之間攻落下來,直接將即將吞沒張烈的劍潮,一掃而散,緊接著就是青色、藍色、赤色,黃色,五色巨大劍光席卷而至,攻殺而落。
所有人的目光因此移去,只見是之前張烈之前飛劍外放遠擊的五口飛劍,已然形成一道微型劍陣,將之前戰(zhàn)斗中所積蓄的全部五行劍力在極短時間內(nèi)盡數(shù)爆發(fā)出來。
“我的老天,這兩個家伙真的還是練氣境修士嗎?老夫苦修百年,現(xiàn)在已然是筑基四層了,可是我感覺我真的不是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對手。老夫百年苦修,是否都修到狗的身上去了?”
半空當中,那些遁光之間,有一位白發(fā)道服老者撫須長嘆,引起四周許多人心中的共鳴。
“太玄劍錄,這是太玄藏劍宮的不傳之秘,你個老不死散修出身,就是多修煉了一兩百年,就可以與萬年劍修名門的真?zhèn)鞯茏樱匆黄瓷懒耍氵€有什么不滿足的?”
“下面這兩個小輩,的確是出類拔萃,可是,如果他們中的一個今天死在這里了,再是天資縱橫又有什么用處?”
“萬物皆可逆,時光不能移!”
“百年清修甚至是數(shù)百年的修持,爭的本就不是一時,而是千秋萬世,我等就算是沒有那份道緣,但這份道理卻是不會錯的,外道爭殺之術(shù),看看也就罷了,若此真為大道,那數(shù)萬載劍修傳承又怎么被我等所取代了?”
七煞劍訣當中,本就有五意并轉(zhuǎn)之術(shù)。而張烈在參悟先天五太五德功法過之后,對于五行之意的領(lǐng)悟更深,因此才凝聚創(chuàng)出這五行劍陣一氣爆發(fā)的手段。
然而其實還是生澀不足的,因此準備蓄勢良久,方才與樓鴻羽的太玄劍錄,九幽藏劍訣,對拼個煙消云散。
其實五行劍陣的威力是相對更大一些的,但張烈晉升練氣十二層,戰(zhàn)意激發(fā)到極點,才強行施展出這推衍中的絕殺劍招,雖然的確是施展成功了,但是控制與凝聚卻是不足,因此,在對轟掉九幽藏劍訣的爆發(fā)之后,并不足以再對其后的樓鴻羽造成大的影響了。
“呼呼呼呼……”
戰(zhàn)斗到此時此刻,即便根基打得再怎么好,雙方也已經(jīng)都斗到極限了。
半空中的張烈與湖面上的樓鴻羽兩人對視,五行飛劍飛落到張烈身邊,皆是有些靈光暗淡。
而在樓鴻羽的身后,一口古樸的若石般的長劍,緩緩地自湖中升起,落入到他的手中。
“最后一劍!”
“真不想殺掉你啊。”
“我也是這么想的,你這個鄉(xiāng)巴佬兒。”
“去死!”
在這一刻,仗劍對攻。
雙方的神識法力都已然激發(fā)消耗到極境了,憑借旗鼓相當?shù)膶κ郑_到了自身前所未有過的精氣神巔峰狀態(tài)。
現(xiàn)在,執(zhí)劍對攻,最后獲勝的人,就會獲得身心的升華。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就在兩人執(zhí)劍對攻,將自身生命燃燒到前所未有過的巔峰之時。
樓船之上,突然有一道黑影,猶如電光一般閃電而來,徑直攻向了張烈,其遁術(shù)速度之快、之詭,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王婉儀與沈平川兩人的應(yīng)對能力極限。
可是他們應(yīng)付不了,不代表所有人都應(yīng)付不了。
幽紫色的暗影一閃,似是有淡紫火光閃爍。
那道黑影與幽紫暗影,于虛空當中剎那碰撞在一起,轉(zhuǎn)瞬攻防數(shù)十上百次,速度快到緊緊壓縮在張烈與樓鴻羽執(zhí)劍對攻之間。
飛劍驚鳴,當張烈與樓鴻羽兩人錯身而過之時,天空中的兩道身影已然完全靜止下來了,齊齊將各自目光向下方注視。
那幽紫暗影當然就是幽夫人,而那黑影卻是一位黑袍白發(fā)的負劍老者,此時此刻,他也是焦急無比的注視向自家少主。
若是正常情況下,以金丹真人修為俯覽練氣境的斗劍,當然是無有不察,然而在剛剛自身被幽夫人那瘋婆子不顧生死的猛攻,卻是實在沒有時間留意少主了。
“呼,你的劍術(shù)很好,可惜你的劍不怎么樣。”
剛剛那一瞬間,二者擦肩而過,張烈與樓鴻羽對沖而攻,而后他們兩個在湖面上直到十余丈外,方才逐漸停住腳步!
伴隨著樓鴻羽的這句話,張烈舉起手中的血殺劍,只見這柄利而薄的飛劍,已然自中斷開,靈光消散。
在剛剛雙方對攻的那一瞬之間,他沒有選擇五行飛劍中的任何一柄,而是,依然選擇了血殺飛劍。
“我應(yīng)該想到的,你之所以會這么選,就是因為……你計算過飛劍斷折后的劍招……嗚,這就是被斬中要害的感覺嗎?”
執(zhí)握著那柄古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樓鴻羽身上覆蓋著的血色盡退,再一次恢復(fù)為那如玉公子般的模樣。
只是在他的胸膛之上,出現(xiàn)一道深長的劍痕,大股大股的鮮血,自中流淌出來。
“少主,少主!”
見到這一幕,那名黑衣白發(fā)的護道人老者幾乎發(fā)狂了。猛地撲落下去,就要進行救治。
“等等。”
然而,卻被下方那個名叫張烈的小輩出聲制止了。
“不要打擾他!”
“你在說什么?雜種,下賤的骯臟,老朽要讓你……嗯?”
在黑衣老者驚疑不定的目光當中,樓鴻羽在水面上緩緩坐下,五心朝天,臉上現(xiàn)出一種大安寧大鎮(zhèn)靜之色。
“終于,敗過一次了。”
“原來差點被人殺掉,是這種感覺。難怪宮中長老,自小跟隨左右護我周全,這他娘的的確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是……我是劍修。”
“我可以死,但我不能畏懼。”
“小友……剛剛是老夫多有冒犯了。不知”
“閉嘴,我的感覺也到了。”
因為是戰(zhàn)勝者,還有著些許余力,因此張烈可以暫時壓下那種猶如置身于懸崖纜繩上的感覺,順著心意,御劍返回仙芝峰,自己的洞府之內(nèi)。
見他御劍而出,四周黑壓壓一片的修士盡皆后退,猶如分波浪裂一般讓出一條路徑來。
其后,更是有一位紫府修士王婉儀緊緊跟隨。這讓許多人見之感慨,宗門傳承種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樣,沖擊筑基境界,有本門師祖跟隨著壓陣守護。
另一名紫府修士沈平川雖然有些詫異于王婉儀的主動,但卻也認為是合情合理的事。
畢竟以此人剛剛展現(xiàn)出來的天賦,以及其背后的師承,都值得一名紫府修士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刻,為其護法的。
沈平川之前還想過,由自己前去的,現(xiàn)在王婉儀去了,他也樂得清閑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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