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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
燭龍以左 12.北原先帝
入夜,白樺樹林高大的樹冠擋住風(fēng)雪。
李熄安在木屋前升起篝火,夢魘如常倒掛在屋檐上。
狐貍好奇道:“閣下怎么總是能找到一座木屋?”
“這其實(shí)是朝圣者在雪原中跋涉的補(bǔ)給線,如今媒介地的爭奪進(jìn)入白熱化,這些木屋自然便廢棄了。”李熄安將水晶鳶尾花隨手插入一旁的雪地里,這枚媒介離開地脈有些時間了,花瓣無精打采地垂落。
“這株媒介很適合你,但可惜品階不夠?!崩钕ò矒u頭。
木屋上倒掛的夢魘聽得耳朵豎起來。
“支脈級別的媒介都入不了閣下眼么?”狐貍笑道,“我當(dāng)初入世時只是隨意摘下了一株野地的靈草,大山深處的媒介爭奪不是我能參與的。崛起時代的古老大山,終日回蕩著巨獸的嘶吼,泥土的血持續(xù)數(shù)年不曾干涸?!?p/>
“如果你只是這點(diǎn)要求,這株媒介完全夠用了,但你不想殺了九霄么?”李熄安說,“殺掉一個九霄,何必借我之手,你自己也行?!?p/>
“那可是崛起時代屹立至今的承冕君王,執(zhí)掌虛無律法的歸源律圣?!焙傉f。
“但你能贏?!崩钕ò舱f,“他再強(qiáng)大,其本質(zhì)也只是一個卑劣者。你只缺少成長起來的時間,老實(shí)說我的確不會在這個宇宙停留太久,至多一萬年?!?p/>
“一萬年?”狐貍一愣,他原以為時間不會太久,可能只有幾年的時光,卻沒有料到是一萬年那樣漫長。
“我在宇宙外施加宙法,對于更加宏觀的體系而言,待在這個宇宙中的一萬年不算多長時間,相當(dāng)于我世界的數(shù)個月,但施加的宙法只夠支撐起這一萬年,在這期間無法去補(bǔ)充這道術(shù)式,所以一萬年過去后,時間的流逝速度就正常了?!?p/>
李熄安往篝火中加柴,白樺樹林里沒有沉睡在冰層下的人面鷹,篝火燃燒的柴薪換成了白樺樹枝。
“我們身負(fù)宙法,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李熄安說。
“能與我講講你那個世界么?”狐貍問。
“我那個世界?”
“很難想象在另一個宇宙,我竟然是九州最強(qiáng)的承冕君王。”
“好,我與你慢慢道來。”
北原的夜很長,篝火的柴薪足夠講述這段故事。
北原大地,永凍之土。
因?yàn)槌忻醿x式導(dǎo)致的禁法領(lǐng)域,陽神境也能和極宮皇者叫板,在外界鼎鼎大名的人物在冰原里只剩下一個臉皮能看,強(qiáng)制將朝圣者拉到同一條起跑線上。
于是各路豪杰在此共襄盛舉,各路人馬在這里精耕細(xì)作,為了搶奪品質(zhì)上乘的媒介大打出手。
來自王城蒼玨的通緝令頒布,與數(shù)枚虛無律令一起散播至整個北原。一時間,蒼玨城的上空涌出無數(shù)灰白的影子,它們是虛無信使,將通緝令的消息帶到遠(yuǎn)處。
有人描述說見到九霄神君從云端降下,帶來的雷光擊碎了蒼玨北面的山脈,震怒的咆哮聲在北海掀起數(shù)千米高的巨浪,高聳的雷柱從蒼玨王城延伸至最東邊的冰層裂淵。
也是在今日,眾人知曉了九霄神君為何震怒,九霄衛(wèi)又為何傾巢而出。
一頭邪魔劫走了北原儲君!
持續(xù)數(shù)年的承冕儀式便是為了這位高貴的圣子而舉行,傳聞九霄神君將其選中為繼任者,令其繼承承冕君王的責(zé)任和力量。但在這種關(guān)鍵時刻,圣子竟然在蒼玨王城被劫走,如何不令九霄神君震怒,如何不掀起整座北原的怒火?
沒有生靈能逃出天道通緝令!
正當(dāng)眾人這樣等待那膽大包天的邪魔何時落網(wǎng)時,霧凇河畔,李熄安輕輕拍了拍肩,將鎖定他的天道氣息摘了出來,然后放在狐貍身上。
“這是什么?”狐貍盯著李熄安扔到自己身上的灰白符文。
“追殺令,被鎖定的生靈會一直出現(xiàn)在九霄衛(wèi)的視野范圍里。”李熄安如實(shí)回答。
“你能從自己身上摘下來,不能直接打碎么?”狐貍疑惑地問。
李熄安搖頭,“這是一個歸源級別的律令,要打碎它需要道韻。你愿意為此支付靈性么?在殺掉九霄之前,你能睡的安穩(wěn)覺不多?!?p/>
狐貍不吱聲了。
“我們這是在去哪?”他只好問別的事。
“龍脈聚集地,那里應(yīng)該會有適合你的媒介。拿到媒介令你再次崛起之后,我們就離開北原,穿過炎國東北部進(jìn)入帝都。作為人族的帝城,哪怕是九霄衛(wèi)帶著通緝令也不能隨意造次,我們可以在帝都休整,然后前往太行山?!?p/>
“去太行山做什么?”
“你是狐貍,動動腦子,和我相遇之前腦袋不是挺靈光么?”李熄安嘆了口氣,“我們被九霄盯上了,他開出了天價懸賞,吸引各路豪杰來取我的腦袋,再把你給抓回去關(guān)進(jìn)籠子里。九霄是九州的承冕,他的影響力很大,如果沒有同級別的去抗衡,他能追殺我們到宇宙角落?!?p/>
“仔細(xì)想想,太行山有什么?”李熄安說。
“太行龍脈的……承冕?”
“答對了,我們?nèi)フ宜?,請她幫忙糾纏一下九霄,好減輕我們的壓力?!?p/>
狐貍瞥了李熄安一眼,他倒不覺得這個男人有什么壓力,像是來觀光,哪怕被虛無律令追殺也像是在觀光。夢魘掛在肩膀上,被寒風(fēng)吹的昏昏欲睡。
沿著霧凇河就這樣走,天地都是一個模樣,好像沒有盡頭。
可很快他們便被人尋到。
那是一伙朝圣者,兇神惡煞地靠攏。夢魘警覺,狐貍豎起耳朵,顯然這伙朝圣者是為了巨額懸賞而來,手握武器不懷好意。
“嘿,那邊的草原人!”朝圣者的頭目是個中年男人,穿著厚重的皮甲,披風(fēng)下是一柄巨大的斧刃。鷹鉤鼻,卷發(fā),眼眶很深,看模樣是個地地道道的北原人。
后方跟過來的朝圣者則是形象各異了,看上去這位頭目聚集了天南地北的人才。
“嘿!那邊的草原人,等等!”中年男人呼喊道。
“什么事?”李熄安停下腳步,回頭問。
“還請留步!”中年男人靠近,但停留在數(shù)十米開外,這個距離對于如今的禁法之地,稱的上是一個對雙方都稱得上安全的空間。
風(fēng)雪呼嘯,那男人竟然單膝跪地,對李熄安禮拜,“我們是北原先帝舊臣,懇請您的幫助!”
北原先帝,多么陌生而詭異的名稱。
連雪無涯都一時有些發(fā)愣。
“從未聽說?!崩钕ò矒u頭,既然不是來找麻煩的,他準(zhǔn)備離開。
“西扎!”男人沉聲道,“崛起時代北原的帝王,西扎!九霄根本不是九州生靈!是他謀害了西扎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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