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卒開始當(dāng)皇帝 第八百三十九章誰不羨慕錘匪

樊一衡的話講的很有道理。

錘匪的火炮很強，咱官軍的也不能弱。

要不然將來指定會吃虧的，沒看見連善戰(zhàn)的后金韃子，都被錘匪的火炮擊潰。

這不禁讓樊一衡想起來當(dāng)年袁崇煥在寧遠(yuǎn)城外，差點一炮轟死老奴努爾哈赤。

這賀今朝興許也是走了狗屎運，把后金韃子的哪個貝勒給打死或者打傷了。

唯有這種可能，才能說明錘匪能擊敗后金韃子。

畢竟曹文詔在書信里說了，錘匪為此死傷無數(shù)人。

說是兩敗俱傷也不為過！

洪承疇先前不是沒有派左光先督造火炮，但有一部分被王承拉走，跟著陳奇瑜去河南等地平亂了。

那就是洪承疇得知賀今朝大敗曹文詔叔侄后，他才決定要多搞些火炮的。

本以為這些就夠用了！

不曾想賀今朝的火炮打的后金韃子一陣敗走，實力不可謂不強。

“可是造炮的錢糧從哪里來？”

洪承疇最深感無力的便是錢糧。

工匠倒是好說，一抓一大把，皆是給朝廷服役。

上一次督造火炮的錢糧，還是張福臻揪出幾個貪官搞出來的，同樣也支援了曹文詔等人共伐山西。

前頭曹文詔打的很好，后續(xù)糧草軍械不斷的往山西運，結(jié)果一場大敗，所有物資都?xì)w了錘匪。

根本就來不及運回黃河對岸來。

堂堂三邊總督，別看權(quán)勢滔天，當(dāng)真是沒有多少錢糧可以調(diào)用。

今年陜西大旱，更沒有收獲多少糧食。

去年陳奇瑜請陛下開恩，才準(zhǔn)許免除延安、慶陽兩府當(dāng)年的賦稅，往年欠的還要繼續(xù)交。

再加上又給陳奇瑜截留了三十萬兩餉銀，地方財政哪還有那么多銀子留給他洪承疇。

造炮？

一門炮就得上百兩銀子，更不用說雜七雜八，火炮鑄造的還得可以用。

左光先督造的時候，就報告過火炮的鑄造成功率實在是低。

耗費時間長，耗費錢糧也多。

人命便宜，隨便征召就能上。

但洪承疇也是有追求的，并不想找一些充數(shù)的人。

尤其是現(xiàn)在的流賊越來越難對付了。

明知道錘匪的火炮厲害，洪承疇再變得熟視無睹，那簡直是為他自己下臺進(jìn)入詔獄提前做好準(zhǔn)備。

賀今朝他縱然與后金韃子交戰(zhàn)損失頗重，可難免會殺回陜西老家，號召更多的人去加入錘匪。

這幾年陜西的情況一直都不好，別看賊寇都被他給鎮(zhèn)壓下去，造成一副陜西沒有賊寇的樣子。

可在官府的鎮(zhèn)壓之下，若是一旦有賊寇重新回到陜西招兵買馬，定然會有更多的秦人加入反賊。

這是母庸置疑的。

天災(zāi)的事情，洪承疇心里也是十分清楚，但他目前只能用強有力的鎮(zhèn)壓手段，來遏制這些蠢蠢欲動的順民。

他以前可以威脅加給他說好話來對付秦王世子，讓他捐獻(xiàn)一些錢糧來幫助平叛。

但隨著陜西全境的賊寇幾乎不是被滅就是被打走，昔日的秦王世子也終究轉(zhuǎn)正成為了秦王。

洪承疇再想要拿捏他，怕是沒什么機會。

至于貪官，些許小貪官懲辦了，既撈不到什么油水，而且還會讓其余辦事的官吏感到驚恐，難免會暗中通賊。

在秦地為官，朝廷官員本就死傷慘重，甚至許多人都不愿意來山陜之地為官，都想著往南方走。

洪承疇再搞幾個貪官污吏，得不償失。

至于讓其他士紳捐錢捐糧，一個個都說自己損失慘重。

他們才不會支援朝廷呢！

洪承疇頓感無奈，縱然是他出手狠辣，手底下也養(yǎng)了一幫秦兵，要是今后沒有了曹文詔叔侄的助力，光靠他們戰(zhàn)斗力怕是會大打折扣。

尤其是不能短缺了這些人的餉錢，哪還能搞錢去呢？

“總督，還是開口向陛下討要吧。”樊一衡最終給出了一個主意。

陜西大旱，哪有多少賦稅可交？

這點田賦，莫不如都投入到鑄炮當(dāng)中，否則也不過是給遼東送去。

陜西都鬧了兵災(zāi)天災(zāi)這么多年，陛下都沒有減輕賦稅，還加了遼餉，收也收不到幾個錢。

還要耗費人力，送往京師，實在是沒必要。

洪承疇微微頷首，如今只能伸手向陛下要錢了。

他只能祈求陛下能夠從手縫里給他漏出一些，否則待到賀今朝恢復(fù)元氣后，說不準(zhǔn)就兵發(fā)陜西了。

第二天。

曹變蛟被人帶出去遛彎，就出了太原城周遭，走走。

他頭上戴著斗笠，用來遮陽。

沒走多久，便出了熱汗。

天氣越來越熱，不見一絲雨星。

孫守法手里也捏這個扇子，身后跟著一幫兄弟沿著道路笑呵呵的看著。

許多麥子都已經(jīng)被收割好了，麥稈曬一曬，便準(zhǔn)備要燒了。

山西百姓如今山西都用燒蜂窩煤或者泥球啥的，不用過于頻繁的收集儲存柴草。

草木灰焚燒在地里，總歸是能提供一些肥料。

孫守法到了村莊附近，見莊頭有一個人等著他們。

如此多的人，都是被分散成三四十人，到周遭村莊看去。

“諸位兄弟，我叫袁時中，前年還是河南流民，被闖將李自成鼓動，又被大帥接應(yīng)，跑到太原來投奔賀大帥。

當(dāng)初我只想著能夠吃飽飯，不餓肚子就行！

但如今我已經(jīng)是錘匪中隊長，家里有幾畝良田，娶了個媳婦。

若是再敘功，我還需在講武堂學(xué)習(xí)一陣，才能有機會升任大隊長。”

袁時中單手叉腰，伸出手：“我奉我家大帥命令，帶你們在我們村子走一走。”

孫守法等人聽聞眼睛皆是一亮，一個區(qū)區(qū)的河南流民都能做在賀大帥麾下受到如此重用。

他們這些本就善于作戰(zhàn)的，將來升職的速度豈不是跟坐火箭一樣？

旁人沒有經(jīng)驗，但是孫守法可是經(jīng)驗相當(dāng)豐富。

他也跟著曹文詔一路升到游擊將軍，不可謂不快。

曹文詔被罰去大同戍邊，他才歸在曹變蛟麾下。

“袁兄弟。”孫守法急忙哈哈笑了兩聲：“今日便有勞袁兄弟了。”

“無妨，我離著太原城近，休假也方便。”

袁時中笑了笑，與眾人走在堅實的土路上。

土路兩邊皆是有小溝渠，就是為了引導(dǎo)雨水入河，奈何老天一直都不下雨。

曹變蛟打量著前頭帶路的人，步伐沉穩(wěn)，身上的腱子肉偶有體現(xiàn)。

“你們平日里吃的好嗎？”

聽到身上依舊裹著紗布的人詢問，袁時中拍了拍自己的身體：

“我在河南餓的都啃榆樹皮了，到了大帥這里喝了一個月的粥。

抓了個洪承疇派來的諜子，有了點賞賜后，不甘心種地十年，又加入錘匪，我這才經(jīng)常訓(xùn)練，能吃肉，才能立下功勛。”

曹變蛟點點頭，光是足衣足食這一點，那可比大部分官軍的待遇都好上許多。

只有吃得好，身體長的壯，才能披上重甲走路。

要不然哪有力氣披甲行進(jìn)砍人？

特別袁時中還拿著大斧子力噼，那些兩三層甲的后金韃子。

孫守法等人嘿嘿笑著，他們在陜西成了官軍，可吃喝上，那也算是饑一頓飽一頓，葷腥更是見得少。

只有戰(zhàn)時，方能敞開了吃，還能有肉食供應(yīng)。

“賀大帥對咱們兄弟自是好的很。”

孫守法站在一旁，指著澡堂子道：“還真有澡堂子。”

“嗯。”

袁時中點點頭，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dāng)兵打仗，或者讀書去當(dāng)小吏的。

有些腦瓜子不靈光的孩子依舊是要做工，比如在澡堂子里給人搓澡。

花費不貴，他們這些錘匪士卒還是愿意享受享受的。

曹變蛟掀開簾子往里瞥了一眼，大夏天的幾乎沒有人，去河里豈不是更舒暢，還能摸兩條魚。

袁時中在村莊里指指點點，他們開始來的時候只能住在統(tǒng)一的板房大通鋪內(nèi)。

后來隨著不斷有人立下功勛，便被填充到周遭村寨新建造的房子里。

或者是新劃分的村落，總之晉王家里那么多田地，都被賀大帥給利用起來了。

前陣子又從大同府六縣遷來了不少的百姓，安置在周邊。

以后若是繁衍生息之后，也留出了一些地方。

后來的想要在分在太原周遭的村落，怕是很難嘍。

一聽到來的越晚，分到的土地越是不好，孫守法就一個勁的嘆息。

當(dāng)真是虧大發(fā)了。

晉王的土地被瓜分完了，只能往更遠(yuǎn)處的郡王上分地去。

至于潞安府的潞王，周遭土地都是種植桑樹，用來出產(chǎn)潞綢。

賀今朝除了開發(fā)草原羊毛新織法外，對潞綢的生產(chǎn)也沒有放下。

除了用于與草原上正常貿(mào)易外，賞給麾下士卒也是不錯的選擇。

賀今朝就靠著晉王一脈的土地財產(chǎn)，都足夠撐許久呢。

許多明軍也都是這種想法，咱們要是去年沒有從賀大帥手里逃出生天，直接跪地乞降，說不定早就吃上錘匪這碗飯了。

袁時中也聽到他們說這話了，但并沒有出聲告訴真相。

像他們這種不是主動投誠起義，戰(zhàn)場被俘的大多會被送去黑煤窯挖上半年、一年的礦，才會給放出來。

你以為投降能早點吃上錘匪的飯？

話是這么說。

可你們吃的也是我家大帥提供的變相牢飯！

曹變蛟卻不只是聽著袁時中與部下對比自己待遇問題。

他看著許多村民，倒是有人端著海碗坐在門檻前吃著面片。

夏收之后，晾曬入倉，除了要上交該給賀大帥叫的糧食后，自己可以把新糧存入糧行，以此來獲取收益。

百姓的行徑是瞞不住人的，曹變蛟相信賀今朝也不會專門為他表演一番什么。

至少人家不屑于這樣做。

相比于陜西那些雙眼無神，軀體麻木的百姓而言，山西的這些百姓，那當(dāng)真是過著人過的日子。

尤其是比大明一般百姓都做的極好。

袁時中去找村長，也頗為尊敬，按照什么接待標(biāo)準(zhǔn)，給這些人安排飯食。

村長自是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正在差人擺弄。

這種接待費用每個村子皆是有的，畢竟許多村長、鎮(zhèn)長等都要經(jīng)常進(jìn)行學(xué)習(xí)，調(diào)動，屬于公家事。

賀今朝特別了一些經(jīng)費，制定了標(biāo)準(zhǔn)，不算高。

估摸也沒有人會貪圖這點小錢，不就要追責(zé)回來，還要受到懲處。

最重要的是你不想好好干，當(dāng)真有許多副的想要轉(zhuǎn)正。

尤其是賀今朝容不下貪腐之事，故而目前錘匪治下的風(fēng)氣還算不錯。

那些充任基層的多是錘匪士卒退下來的，有些野心的想要繼續(xù)升官，沒有野心好好作差，自是不愁吃喝。

尤其是傷殘士卒每月都有補貼，至少在衣食住行上不用擔(dān)憂。

這里的村長便是少了支手，還算全須全影的。

別看袁時中也是中隊長了，但面對這個新村老傷兵的時候，依舊尊敬的很。

他失去的左手位置補充了一只木手，當(dāng)然家里還有那種類海盜的鉤子，只不過尋常不過拿出來用，容易嚇到孩子。

孫守法看著這個年輕的村長，忍不住點頭，怨不得在晉王府傷兵醫(yī)院里養(yǎng)傷的士卒根本就不擔(dān)憂。

縱然他們今后無法上戰(zhàn)場，也會得到妥善的安置。

“賀大帥對咱們兄弟當(dāng)真是挑不出理來。”

“那是。”

袁時中嘿嘿的笑著，跟著賀大帥打贏了繼續(xù)往上升，受傷不能作戰(zhàn)，退下來到地方上當(dāng)吏。

死了直接埋進(jìn)英靈殿，享受后人的香火祭祀。

他現(xiàn)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生個兒子，頭胎生了個閨女，他也喜歡的很。

畢竟袁時中以前都窮的吃不上飯了，可從來沒有過這種娶妻生子的想法。

他餓的做夢的時候，只希望自己下輩子就夠投胎去個富貴人家。

畢竟那些王爺們天天吃大肉餅，要不然能長得那么胖嗎？

誰承想跟著賀大帥之后，會有今日這種好日子過？

盡管大帥他也鼓勵不少女子出來歷練，但始終也是不多。

畢竟打仗最容易獲得升遷，有幾個女子能夠披重甲揮舞著大錘子前去拼命？

唯有多搜羅一些天賦不錯的女子，去操炮以及火銃，方能縮小體能上的差距，盡快得到升遷。

“你們也都是想要投奔我家大帥？”

聽著袁時中的詢問，孫守法臉上帶著笑意：

“袁兄弟，實不相瞞，我們以前不知道給賀大帥當(dāng)兵有如此多的好處。

那日我們都商定好了，要給賀大帥效命！”

曹變蛟扒著飯，也不出聲阻止。

因為沒必要，甚至他也產(chǎn)生了一絲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