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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厄之冠 第四章 信守承諾無名氏
名為胡迪的老師愣住了。
他從沒有想過會在開學第一天就遇到申請退學的學生。
而這,也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職權范圍。
“你等在這里,我會帶‘范德爾薩’女士前來——她是‘學院’的副校長,當校長不在時,她主管這里的事物。”
留下這樣的話語,這位胡子修剪精致的男老師快步的離去。
大約10分鐘后。
這位男老師帶著一位面容和藹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老婦人穿著深色布裙,戴著眼鏡,在看到歌德時,就輕聲打著招呼。
“無名氏,你好。”
“我是范德爾薩,你可以稱呼我為范德爾薩女士。”
“我想我可以幫助你。”
老婦人這樣說著。
歌德目光掃過對方胸前銘牌‘范德爾薩’后,再次重復了自己的要求。
“范德爾薩女士,我想要退學。”
“哦,能夠告訴我為什么嗎?”
“要知道,無數(shù)人都期望能夠進入‘學院’”
老婦人對歌德的突然退學很感興趣。
“嗯……”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歌德給出了一個很令人信服的理由。
至少,老婦人被說服了。
“很棒的理由,如果不是年紀大了,我也希望去看看整個世界——做為‘學院’的副校長,我批準了你的退學申請。”
“不過,每隔一周,才會有車隊往返‘學院’。”
“所以,你即使要離開,也需要一周之后,但是,我已經(jīng)同意了你的退學,因此這一周你無法待在‘學院’內(nèi),只能是前往學院外的‘旅店’等候車隊的到來。”
“同時,這一周的住宿費、伙食費,也將由你自己負責,有問題嗎?”
老婦人詢問著歌德。
歌德一點頭。
“沒問題。”
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男老師胡迪想要說些什么。
但最終,他選擇了沉默。
“那么,祝你前程似錦,無名氏。”
說完這樣的話語,老婦人起身離開。
胡迪再次看了歌德一眼后,隨之離去。
接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保安走了進來,一言不發(fā)地向外指了指。
歌德配合對方向著‘學院’外走去。
一路上,高大的保安和手拿行禮的歌德吸引著新生們的注意。
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這讓這群年輕人們滿心的好奇。
但是,保安的存在,讓他們無法滿足好奇心。
尤其是當這個保安粗魯?shù)赝崎_了兩個過來搭話的年輕人時,更是讓他們好奇而又敬畏。
隨后,歌德在新生的注視下,走出了宿舍,穿過了操場、草坪。
一直走出了‘學院’時,歌德才微微松了口氣。
危險的感覺離去了。
他的心再次平穩(wěn)。
站在‘學院’門口,歌德忍不住回頭看去。
又一次的他看到了那位做過自我介紹,且被稱之為副校長的范德爾薩,老婦人向他揮了揮手。
歌德露出微笑,做為回應。
而他的心底則滿是戒備。
即使現(xiàn)在的他并沒有感知到危險也是一樣。
歌德可是清楚記得,‘入學須知’10:‘學院’的老師不會自我介紹,‘學院’有且只有一位校長。
而范德爾薩不僅做著自我介紹,而且被稱之為副校長。
對方違反了‘入學須知’。
那會帶來什么?
歌德準備著,他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
只是出乎歌德預料。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老婦人在揮手后,就轉身離去了。
歌德一皺眉。
而在這個時候,沉默的保安開口了。
“不要看了,即使你現(xiàn)在反悔也晚了,你永遠不知道你自己錯過了什么——現(xiàn)在拿上你的行李,向前直行666米,那里有一間‘天堂旅店’,未來一周你將待在那里。”
“記住,不要靠近‘學院’!”
“更不要進入‘學院’!”
“因為,你這么做的話,會被我當成‘入侵者’!”
身材高大、粗壯的保安獰笑了一聲,后退一步,重重關上了‘學院’大門。
不過,對方并沒有隨著關上大門而離去。
反而是站在鐵柵欄身后冷漠地注視著歌德。
歌德聳了聳肩,拎起自己的行禮,就在保安的注視下筆直向前走去。
‘學院’門外的路是碎石鋪成的,積年累月下,這碎石早已被磨平,腳掌踩上去,堅硬且不會打滑,傍晚的微風吹動著歌德的發(fā)梢,也吹動著道路兩旁栽種的向日葵。
傍晚夕陽。
光芒變紅。
金色的向日葵如同染血的破布般,在兩側泥土里隨風搖擺,發(fā)出了飛吹植物的獨特響聲。
沙沙沙。
有些窸窣,但細細聽去,卻更像是……
哭聲!
斷斷續(xù)續(xù),卻十分清脆的啼哭。
剎那。
風,變大了。
向日葵搖擺的浮動也變大了,透過那密集的枝葉,歌德清晰看到了哭聲的來源,一個埋在土里的女人。
容貌嬌嫩、漂亮的女人被埋在漆黑的土壤中,露出光滑的脖頸和頭顱,翠綠的向日葵葉子,狠狠砸下,力道極大。
一聲過后,女人脖頸、連帶著臉頰上就多出了一道紅印,讓人看了分外心疼
女人全身顫抖,哭聲更加的凄婉哀怨。
似乎是在訴說自己的不幸般。
而那葉子就如同是鞭子一樣,接連不斷地抽打著女人。
啪啪啪!
聲音清脆,節(jié)奏感極強。
女人被打得連連痛呼,而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看的了歌德。
她面帶哀求,眼中泛著淚光,聲音更是婉轉動人。
“救救我。”
女人求救。
“好!”
歌德沒有拒絕。
身后‘學院’內(nèi),聽到歌德話語后,保安嘴角上翹,浮現(xiàn)出殘忍的獰笑。
“蠢貨。”
保安這樣評價著歌德。
隨后,他就看到歌德徑直坐在了自己的行李袋上,一動也不動。
保安一愣。
被抽打的女人也一愣。
“救救我。”
女人再次發(fā)出了求救聲。
歌德也如同之前一般點頭。
“好”
十分干脆的承諾,但是本人卻動也不動,就坐在那,仿佛是在觀看一場特殊的表演般。
事實上,就是這樣。
在那向日葵葉子越發(fā)用力的抽打,女人更加痛苦的喊叫中,歌德輕聲鼓掌著,他用一種略微遺憾的神情,評價道。
“力道不夠。”
“表情卻全是痛苦。”
“你應該帶一點兒享受才對。”
聲音不高,卻足以讓女人聽到。
一直掙扎、痛呼的女人停下了。
她怨毒地盯著歌德。
“為什么不救我?”
“為什么我要救你?”
歌德反問道。
女人一愣。
明顯,之前沒有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著呆愣在泥土中的女人,歌德則是再次開口了。
“記住,下次求救的時候,把胸部露出來。”
“一個被埋入土中,只露出頭顱的女人,不僅沒有窒息,在被抽打的前提下,還能夠大聲地哭喊超過十分鐘——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對勁兒。”
歌德說著這樣的話語,狡猾之槍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早已完成蓄力的爆裂射擊,直接將那女人的頭顱轟沒了。
“啊啊啊!”
女人的慘叫聲響起。
聲音的源頭是那株向日葵。
向日葵不僅發(fā)出了人的慘叫聲,更是從泥土中掙扎出來,它翻倒在地上,一條粗壯的根須徹底暴露在歌德眼前。
那條粗壯的根須,連接著女人的頭顱殘骸。
“女人的頭顱是它的根須?”
“這是什么怪異東西?”
歌德心底暗自皺眉,表面上卻帶著微笑轉過了身,看向了身后呆如木雞的保安。
對方臉上的獰笑還殘留著,眼中的驚駭卻是怎么也隱藏不住。
在歌德目光掃來時,對方踉蹌后退。
“你要干什么?”
對方吼道。
歌德笑著回答道。
“我們來玩?zhèn)€輪盤游戲吧?”
隨著這樣的話語,狡猾之槍上立刻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頓時,‘學院’保安就被輪盤游戲束縛。
感知到束縛力量的剎那,‘學院’保安的臉都白了。
而歌德則是一邊將狡猾之槍內(nèi)的子彈退出,只留下一顆,一邊繼續(xù)說道:“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槍里只留了一顆子彈,當我說游戲開始時,我將向你發(fā)出提問,你每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用它準準我的太陽穴扣動扳機,你拒絕回答,我就沖你扣動扳機。”
“聽懂了嗎?”
“我會一共問五個問題。”
“你如果運氣好的話,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
來到未知,看起來就很詭異的環(huán)境中,還沒有記憶怎么辦?
不要著急。
找個‘本地人’問問就好。
如果‘本地人’不配合怎么辦?
那就友好商量。
如同歌德一般。
畢竟,‘文字組織成的語言力量’是相當具有說服力的。
‘學院’保安就被說服了。
對方驚恐地盯著歌德與歌德手中的狡猾之槍,連連點頭。
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
‘學院’讓對方見識的足夠多。
也讓對方明白面對這樣力量時,自身的無力。
所以,對方選擇順從。
但是,同樣的,對方擔心歌德會詢問一些,自己不能夠回答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剛剛‘向日葵女人’是什么東西?”
歌德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對方松了口氣,馬上回答道。
“那是‘學院’種植的綠化帶,驅趕‘兔子’用的。”
綠化帶?
‘兔子’?
歌德聽到這兩個名詞,心底閃過錯愕,隨后,抬起狡猾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就是一槍。
擊錘空擊。
“看起來我運氣不錯吶。”
“第二個問題,天堂旅店在哪?”
歌德繼續(xù)問道。
“向前直行666米,就是‘天堂旅店’。”
又是一個輕松過關的問題,對方回答的毫不猶豫。
歌德也沒有失約,再次對準自己太陽穴,扣動扳機。
可惜,還是擊錘空擊。
‘學院’保安的臉上浮現(xiàn)著失望。
“‘天堂旅店’是申請退學的我,未來一周之內(nèi),應該待的地方嗎?”
歌德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這個問題,也不涉及到不能回答的范疇,對方馬上點頭。
“是的。”
給與了肯定回答后,這個‘學院’保安緊張的心變得有了那么一絲輕松。
畢竟,他已經(jīng)回答了一半多。
說不定,這一次歌德就會被子彈擊中。
只是令對方失望的是,狡猾之槍的擊錘再次空擊了。
清脆的響聲后,‘學院’保安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對方又一次擔心歌德問出一些不能回答的問題。
“‘天堂旅店’對我有危險嗎?”
歌德問道。
‘學院’保安馬上松了口氣。
這個問題,他能回答。
“只要遵守規(guī)則,就不會有危險。”
規(guī)則?
和‘入學須知’一樣的規(guī)則?
歌德思考著,就看到剛剛回答完自己問題的‘學院’保安正一臉期待、貪婪地看著自己。
期待,自然是希望歌德一槍了解自己。
貪婪?
不需要過多詢問,只需要看到對方盯著狡猾之槍的目光,就能夠猜到對方想要干什么了。
歌德笑了笑了,并不在意,舉起扣動扳機。
清脆的響聲中,‘學院’保安再次提起了心。
對方緊張地看著歌德,等待歌德提問。
“有直接離開這里的方法嗎?”
當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學院’保安徹底松了口氣。
并不是需要遵守的秘密。
“沒有,一周一次的車隊,是唯一通往外界的方式。”
‘學院’保安說完,就再次期待地看著歌德,可是結果,卻令對方又一次的失望了。
但是,馬上的,對方眼中就閃爍著兇殘與更濃郁的貪婪。
擺脫眼前的困境!
他就有辦法讓眼前的新生付出代價!
最為慘重的那種!
不過,那是之后了。
現(xiàn)在?
對方卻是哀求著歌德、
“按照你的要求,我回答完了。”
“你要信守承諾。”
‘學院’保安提醒著歌德。
“當然!當然!”
“我,無名氏,一向信守承諾!”
“就如同,我面對不知何時升起的勝負欲都會選擇將游戲貫徹到底一樣——剛剛我們不分勝負,是平局,這讓信守承諾的我,十分不甘心!”
“所以……”
“我決定加賽一局。”
話音落下,歌德再次啟動了狡猾之槍的輪盤游戲。
‘學院’保安徹底呆住了。
他從沒有見過歌德這樣無恥的人。
“你……”
“第二局,開始!”
歌德一轉狡猾之槍的轉輪,打斷了對方的話語,他徑直問道:“‘入學須知’中,哪一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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