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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里當(dāng)主魂 336、無道
煙波千里,一望無際。
宛如青天倒映到了地上,周遭是拔地而起的城郭門寨,小妖怪們散漫的游蕩著,還有些抱著破舊的兵器往墻角一蹲,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
沒入湖中見到最多的便是蝦兵蟹將,蚌女妖精。
波紋流轉(zhuǎn)間一座水晶宮映入眼簾。
眼見著手持兵器的高大身影從身旁走過,小妖怪們不敢怠慢,趕忙喊道:“紅將軍。”
那螃蟹精斜著眼睛,也沒有什么表示就大步走過去。
水晶宮深處,頂著碩大蛟龍腦袋的妖怪猛地睜開雙眼。
周身氣機(jī)團(tuán)成一團(tuán),法力蓄勢待發(fā),雙眼不自覺的瞇縫,然后朗聲道:“何方高人,不妨現(xiàn)身一見。”
眼前水波輕動,一位身著黑色道袍的身影出現(xiàn)在蛟龍妖怪的面前。
一頭赤發(fā)兩只頂角,平淡的問道:“你就是巨庭龍王?”
說著,那人淡漠的雙眼打量著蛟龍妖怪,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宛如黝黑的深淵,讓人感覺心中多了幾分深不見底的寒意。
巨庭龍王已經(jīng)起身從王座上坐直身軀。
常人拳頭大的眼睛在那赤發(fā)黑袍人的身上打轉(zhuǎn),他想了許久都對眼前的人沒有什么印象,也確認(rèn)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對方。
要不是看在對方是金丹修士,并且具體實(shí)力如何他看不太明白的情況下,巨庭龍王絕對不會這么客氣。
“閣下是?”
赤發(fā)黑袍的道人說道:“本座,涂山君。”
巨庭龍王瞳孔不自覺地縮小,隨即就在控制下漸漸變作尋常,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多出的緊張:“涂山君?大黑山新王?”
“說起來本王還沒有恭喜道友,如今的大黑山早已經(jīng)今非昔比。”
“就是不知道道友突然尋來是何道理。”
涂山君看著巨庭龍王,龍種長相大多都和真龍有相似的地方,雖然巨庭龍王只是一條蛟龍,那只碩大的龍頭也能讓人一眼看出是龍類。
聽到巨庭龍王的話,涂山君淡然一笑:“在本座危難之際,赤角莽龍公然造反,還要帶走那一萬多的妖兵鬼卒,這該是龍王的手筆吧。”
“相信龍王對此事也頗有微詞,只不過因?yàn)楸咀獞?yīng)付落日山,所以你才沒有行動。”
“今日本座就來了結(jié)那因果。”
巨庭龍王猛地起身,陰沉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涂山君。
“昔日如何可放下,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小筑基而傷了和氣。但是鬼王若是以為背靠陽城就能百無禁忌,那實(shí)在大錯特錯。”
涂山君突然笑了起來。
他以前可沒有那么多的話,也許是年齡大了,又或是煉丹的時間太長,以至于想要多說兩句,實(shí)際上這本不會改變什么。
留存不過一成法力,沒有他的話,陽城就不會再支持大黑山,到時候幽冥地的妖魔鬼怪都會有動作。
天鬼王可還覬覦大黑山的資源呢。
而且,他還和巨庭龍王因?yàn)槌嘟敲埥粣哼^,難保對方不會和過往一樣,在大黑山落魄的時候踩上一腳。
曾經(jīng)吃過大虧,所以涂山君對于這些惡意都有種好似執(zhí)念般的揣測。
但凡有過那樣不愉快的交集,他都不想放過。
不要以為對方很弱小所以就自大的覺得不會出任何意外,往往是這樣的想法害了自己。
也沒有必要為自己尋找什么正義的借口,因?yàn)樗麖牟幌氤蔀槭裁凑x的伙伴。就像是他一路走來,殺過很多人,也殺過許多的妖魔鬼怪。
尊魂幡中杵著四千多的陰神,其中多少善惡早已經(jīng)分不清楚。
涂山君抬起鬼手,橢圓形的指甲泛著黑紫色,指著巨庭龍王說道:“你活著,我睡不著啊!”
“而且,我需要你這身法力。”
巨庭龍王的神色大變。
龍頭面容多了猙獰,大吼道:“睡不著,那就去死吧。”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他又如何不知道涂山君是要致他于死地,作為金丹修士,還是巨庭湖的王,怎可能因?yàn)閷Ψ奖晨筷柍蔷拖鹿蚯箴垺?p/>
法力勃發(fā),化作流轉(zhuǎn)的龍形光柱。
但是緊接著巨庭龍王就瞪大了眼睛。
因?yàn)槟枪硎植⒆龅膭χ敢呀?jīng)點(diǎn)在他的額頭上,剛要張開血盆大口,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和周圍出現(xiàn)了割裂,那是一種天地力量瞬間消失的感覺。
就好似尋常人陷入泥潭之中,越是掙扎越感覺困難。
自身與天地剝離,身軀雖然處在那樣的狀態(tài),但是應(yīng)該還是可以做出反應(yīng)的,然而當(dāng)他想要運(yùn)轉(zhuǎn)法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變得很遲鈍。
遲鈍的不像是一位金丹修士。
涂山君不由得感嘆道:“時來天地皆同力,運(yùn)去英雄不自由。”
“本座這一招,名為蜉蝣兩刻,斬的便是你的時間。”
巨庭龍王嗚呼一聲,心中吶喊道:“我命休矣!”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面那赤發(fā)黑袍的道人并沒有要他的命,而是將一件東西放在他的手中,冰涼的觸感傳來,讓巨庭龍王側(cè)目。
這一眼,驚訝后是錯愕,甚至是難以置信。
出現(xiàn)在他手中的竟然是一件法寶。
隨著他法力接觸法寶,面前的赤發(fā)黑袍道人瞳仁中的神采熄滅,赤發(fā)消散,黑袍隱去,像是剝離了外殼一般,顯露在他面前的是個和尚。
金丹初期的境界。
還是個死人。
巨庭龍王攥緊手中的法寶,呢喃道:“死了?”
隨后看向手中的法寶,法力注入其中。
寸許法寶顯化本體,丈許長桿落在他的手中,飄揚(yáng)的幡面上繪制著無數(shù)栩栩如生的惡鬼,每一只都像是隨時會從魂幡中跳出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法寶……”
巨庭龍王旋即將目光探究過去,這一看不要緊,他嚇得一下子扔掉手中的魂幡。
不是因?yàn)閯e的,而是因?yàn)榉▽氈杏凶阕闫咦鸾鸬り幧瘛?p/>
“反噬。”
還沒有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巨庭龍王的目光頓時黯淡。
識海之中,他一個金丹初期的陰神,面對足有金丹后期的涂山君連一回合都沒有撐下來,當(dāng)即被擒拿住,然后在吶喊呼嘯聲中被送進(jìn)尊魂幡。
魂幡又多了一位金丹陰神。
巨庭龍王,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涂山君,目光慢慢浮現(xiàn)神采。
那雙眼睛化作漆黑之色,聲音淡漠,身形習(xí)慣也是涂山君,隨手將巨庭龍王的身軀變成自己的模樣,這才開口道:“還有些不習(xí)慣。”
倒是法力終于補(bǔ)充滿了。
但是,涂山君發(fā)現(xiàn)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修為雖然有增加卻并不多。
大部分的養(yǎng)料還是被魂幡吸收,最重要的是那絲原本模糊的道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修至金丹,早已經(jīng)不像是原來那樣懵懂。
加上法域的顯化,更是證明自己的道。
然而這一次,別說是術(shù)式神通上的道了,就連法域都像原來那樣補(bǔ)充。
原先涂山君以為只要自己的修為不斷累積就可以。
但是,一個沒有道空有填充上去的修為的人,最后能成道的幾率是多少?他不敢斷言,但是肯定沒法子扛過雷劫。
“為什么沒有道?”
這個道是涂山君自己的道,他能悟到。然而,沒有道的延續(xù),就相當(dāng)于斷橋無法讓人渡河,哪怕知道對面的光景,也無法踏足其中。
對于修士來說,就像是一種鏡花水月的魔咒。
“主魂修為的增長不算強(qiáng)大,反倒是魂幡本體隱隱有提升。”
“照這么提升下去,豈不是很快就要面對雷劫,而主魂的修為達(dá)不到最巔峰。就算到了最巔峰,沒有術(shù)式神通之道,光憑法域,還是不夠完整的法域……”
涂山君皺起眉頭。
他以前從沒有擔(dān)心過這種問題,也沒有認(rèn)真的考慮過。許是已經(jīng)脫離幡主待了七年,并且將自身的道傾注到丹道修為上,所以讓他的道有些窘迫。
這一次反噬巨庭龍王,反而讓以前沒有注意的問題暴露無遺。
“是被我主動反噬的幡主無法續(xù)命我的道,還是說,巨庭龍王本身沒有道,所以無法補(bǔ)全我的道,以至于只能在修為上做文章。”
不管是什么,尊魂幡都必須有幡主執(zhí)掌,不然,光靠他這樣反噬,修為是堆上去了,卻沒有道作為支撐。
別說成仙。
下一場雷劫都會讓法寶尊魂幡化作飛灰。
就算僥幸挺過去一次,未來靈寶的進(jìn)階還是需要渡劫,沒有道就意味著天生劣勢于同階修士,無法同階無敵,尊魂幡這件法寶就會大打折扣。
涂山君這個主魂會變得雞肋。
也會喪失主動權(quán)和話語權(quán)。
就真的會淪落為一件尋常普通的法寶。
泯然眾矣。
最后在一場無法渡過的劫難中灰飛煙滅。
涂山君看著那呼喚出的猩紅界面,一改穩(wěn)重和淡漠,破口大罵道:“該死的系統(tǒng),你他媽的一點(diǎn)作用都沒有,連說明都沒有,害的老子空歡喜一場。”
許是知道怎么咒罵都無用。
涂山君轉(zhuǎn)而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
這笑聲聽不出半點(diǎn)的暢快,反而滿是苦澀和無奈。
金丹后期大修士的無奈。
罵也罵過了,笑也笑過了,涂山君收拾好心情,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沉穩(wěn)。
冷峻的面容看不出絲毫情緒的變化。
涂山君明白有得必有失,想要變得更加強(qiáng)大,同樣會有所犧牲。
如果簡簡單單就能得道成仙,這世間就都是仙人了。
收走覺法遺留的金身,離開巨庭龍王的水晶宮。
涂山君化作流光往大黑山遁去。
------題外話------
昨天周日本該更的,給大家道個歉。
主要是周末去見了個想見的故人,但是對方似乎只是應(yīng)付了我,所以有些emo,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在外面游蕩了一會兒。
回來又被拉去做核酸。
然后回家就有些疲憊,本來打算躺一會兒就起來,一下子躺倒第二天早上。
大連這兩天疫情有點(diǎn)嚴(yán)重,好像是準(zhǔn)備封幾天,反倒是我的時間充裕了。
明天也會準(zhǔn)時更,把周日的補(bǔ)上。
做兄弟,在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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