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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690、揣測
涂山君走了。
帶著魔頭。
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的垂云尊者盯著遠方,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靈舟消失,只剩下太華負劍踏空駕云留在原地。
若有若無的神識掠過,似乎只要他有什么異動,就會遭到雷霆一擊。
兩人就在原地整整站了兩個月。
全程沒有一句話。
伴隨著轟鳴聲響徹天際,獨屬于古仙樓的超大型靈舟撕開空間的漣漪沉入域壘之中,垂云尊者突然放聲大笑,笑的直不起腰,抬手指了指不遠處負劍踏空,神色淡然的太華:“你……你,哈哈哈……”
“你可知道你錯過了什么?”
“是嗎。”太華冷聲的應(yīng)下,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泛起波紋,重新恢復(fù)平靜的天空。
古仙樓擁有在域壘空間安全航行的通道,與丹器盟不同,這畢竟是開辟許久,早就穩(wěn)固下來的航道,不會出現(xiàn)意外的事情。
在他的看顧下,只要能離開星羅海,就算身份暴露,也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太華轉(zhuǎn)身就要返宗。
“你難道不想聽一聽。”
“聽什么?”
“聽你錯過了什么。”垂云惋惜的同時目光中也閃過異色,他不信太華當真會這么大度淡然,而且觀器靈的反應(yīng),倒像是早就做好決定。
所以離開星羅之后,說不得就真的像是龍歸大海,再也難以尋找,或許就連太華也尋不到。
但是他總要試探一下的。
萬一此人知道消息,以后還能順藤摸瓜,如果不知道消息的話,他也要讓太華道心破碎。
太華的腳步停頓,淡淡的撇了垂云尊者一眼,冷笑道:“道友忍了兩個月,總想說了?!?p/>
“我便聽聽道友有何高見?”
垂云極為認真的盯著太華,突然笑了一聲,開口道:“道友如此作態(tài)多半是覺得器靈本尊乃是道兵,縱然獲得器靈寶物,能夠發(fā)揮的勢力也非常有限,還要耗費無數(shù)資源才能繼續(xù)打造。”
“殊不知,那件魂幡根本不需要其他的資源堆積。”
話音落下,原本還面色欠奉的太華正色了起來。
“多的不敢說,當年在幽魂海,不過是區(qū)區(qū)煞氣聚集就讓靈寶晉升道兵,更不必多言器靈的修為?!?p/>
“初聽之時只是元嬰后期的修為罷了。”
“紅山一戰(zhàn)我還深感遺憾沒有讓元嬰后期的修士出手……”
話語講到這里,垂云尊者的神色一震,雙眼不自覺地睜大,瞳孔更是微微縮小,像是想到了什么驚聲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連感嘆了許多次,垂云尊者才狠狠的一拍大腿,懊惱道:“我早該想到的,東海君失蹤了。就在紅山失蹤的。東海蛟龍族大動干戈,接連出手擊殺金鰲宮、元道盟的修士,甚至就連太乙都遭遇襲擊?!?p/>
“什么意思?”
太華皺眉詢問,他怎么沒有懂垂云尊者的意思。
“元嬰初期的太乙,帶著還是靈寶的魂幡和器靈,在紅山,殺了東海君?!贝乖谱鹫叨⒅鴵踉谒媲暗奶A尊者,面色前所未有的陰沉。
當時的太乙不過元嬰初期,那時的東海君可是化神初期,縱然垂暮重傷也不是元嬰修士能夠撼動。
一件掌握就足以越階戰(zhàn)斗的寶物,本身還有能增長修為的器靈、不需要額外的資源重新鍛造,竟然在他的面前被他生生放走了。
垂云尊者惱怒大吼:“你可知,放棄了何等通天的機緣!”
此時,太華也沉默起來。
轉(zhuǎn)頭看了看天空,這也許確實是重大的機緣。
他不該憑著所見所聞就臆測,能誕生器靈的寶物本身就不該是尋常的,更不用說器靈的修為還能緩慢提升,寶物本身還不需要龐大的資源進階。
盡管心中隱隱后悔,然而太華還是運轉(zhuǎn)觀想法掃去紛擾心緒。
如果真如垂云所言那對于宗門而言,則是更加龐大的危機。曾經(jīng)的太乙升仙宗或許是強盛的,現(xiàn)在則已經(jīng)落魄,他們顯然沒有實力保住寶物。
就像是他對太乙宗的弟子們說的那樣。
他不能露出破綻,給他人借口。
垂云臉上的怒火和所謂貪婪紛擾就像是被一塊抹布擦掉似的恢復(fù)了平靜,淡淡的說道:“看來你當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會知道呢?!?p/>
“知道什么?”
太華微微瞇了瞇眼睛,隨即他就理解了垂云的意思。
原來垂云想看看他是否知道寶物最終的下落。
可惜,垂云要失望了。
太華尊者確實不知道涂山君會帶著魔頭去哪兒。
垂云似乎非常冷靜,拱手說道:“道友,你就是殺了我,這消息也已經(jīng)保不住了?!?p/>
踱步停頓之后說道:“何況道友也不一定能殺我?!?p/>
沒有繼續(xù)停留,垂云當即化作遁光遠去宗門。
看到垂云離開了這里,太華同樣施展了個遁術(shù),駕云往太乙宗趕去。
還有一堆事情等待處理,而且也得上報長老有關(guān)于星羅的情況和太乙宗的情況,這些事情都拖不得。
至于垂云,就隨他折騰吧。
“太華竟然真的幫我們攔住了垂云尊者?!辈卦谛渑壑械哪ь^贊嘆道:“這是個好人,不過我不太喜歡他?!?p/>
“好人?”
“你真這么覺得?”涂山君倒是沒想到魔頭還有這一面。
按理說魔頭該是沒有什么喜好的,甚至于說會更喜歡好人,因為好人總是受束縛的,不管是來自自己的還是外面世界的,也就會造成好人不長命。
“老爺覺得不是嗎?!蹦ь^疑惑后恍然道:“好人壞人總歸不能看態(tài)度啊。有些人天生面冷的很?!?p/>
涂山君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繞有深意的看了魔頭一眼說道:“你活在我的庇護下太久,已忘了身為魔頭的本能。”
隨后略有悵然地說道:“也許安逸的環(huán)境總是能改變?nèi)说?,也能改變魔頭?!?p/>
“啊?”
魔頭可不承認它是活在老魔頭的庇護下。
明明是它自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活著。
“太華尊者有實力解決垂云,他最后沒有出手?!?p/>
魔頭看著涂山君嚴肅的神色說道:“垂云死了才壞事啊老爺,一旦垂云死了,消息頓時天下皆知,古仙樓怕是也會迅速做出反應(yīng)。我們就沒法這么安逸的乘坐靈舟離開。”
魔頭古怪的看了涂山君一眼,它倒是不覺得老魔頭小肚雞腸,該是有什么深意。
也可能沒有深意,僅僅是不甘心。
畢竟老魔頭是被趕走的。
二百年的宗門,一朝不捏在手中也就算了,還被人趕走,任誰都會感覺不爽的。
哪怕因為自身秘密的暴露,已不適合繼續(xù)待下去。
也該自己主動提出。
“蠢材!”
“訊息是有時效性和滯后性的,正該真假難辨才好?!?p/>
“大不了肉身橫渡域壘?!?p/>
“太華尊者沒有繼續(xù)動手,本就是為了留垂云一條命,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離開。明確的知道我們離開!”
涂山君站在超大靈舟的甲板,注視著陣法光罩外的域壘空間,幽邃黑暗中霧氣翻滾。
“他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人證!”
魔頭茫然道:“為什么?沒有道理的?!?p/>
“因為現(xiàn)在的太乙升仙宗不是曾經(jīng)的太乙升仙宗?!?p/>
“太乙是看重宗門的,你以為太華就不看重嗎?”
“現(xiàn)在的太乙升仙宗保不住我們。”
“而且秘密已經(jīng)泄露了。”
“所以我們只能走?!?p/>
“在這種情況下,垂云就不能死在他的手中。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離開,才能徹底斷絕別人的念想。才會把我們從宗門中扯出來。”涂山君接著說道:“哪有什么好人壞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路?!?p/>
魔頭已完全傻眼的瞪圓眼珠,驚嘆道:“這……這,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嗎?”
“老爺您不是不擅長謀算之道……”
“我是不擅長。”
“但是我了解師兄?!蓖可骄龂@了一口氣。
如果換一個人來他肯定不會有這樣的揣測,但那畢竟是太乙的同門,若說他們思維上沒有相似的地方,涂山君是萬萬不信的,而且在太華扔給他儲物袋之后,他就完全坐實了腦海中的想法。
“嘶!”魔頭吸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世上的魔頭不多,論及謀略,它們好像真的不如修士。
涂山君看向掛在腰間的儲物袋。
魔頭也順著涂山君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由得好奇問道:“老爺,儲物袋里是什么?既然是太華那黑心的給的,總不能繼續(xù)帶在身上。”
“錦囊妙計。”
“錦囊妙計?”
魔頭又吐了一口氣。
那還好。
倒不是因為儲物袋是什么錦囊妙計,而是因為老魔頭現(xiàn)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這實在太好了。
有心思開玩笑說明他們的處境還不危險。
魔頭稍微放松精神。
也確實如涂山君說的那樣,待在他的身邊太久,魔頭都把自己的養(yǎng)的懶散了,整天就想著怎么利用修為和他斗智斗勇,實際上卻忽視了很多東西。
加之沒有性命之憂,這才看起來不像奸詐的魔頭。
涂山君眺望遠方。
“此去東荒大境應(yīng)該會很快,星羅的域壘已經(jīng)十分薄弱,或許幾年后就會完全融入東荒大境,我們顯然用不了那么久的時間。”
“老爺是說?”
“最多半年就會抵達。”
魔頭點頭道:“希望一切順利。”
“靈舟會在何處抵達?”
“東荒大境?!?p/>
“方壺洲古仙樓。”
“消息準確?”
“千真萬確!我耗費巨大代價,才從他們的手中得到。”說話之人側(cè)身過來,正是鯤鵬宗的垂云尊者,在他對岸不過是一方淡灰色的霧氣,飄渺間蕩出一個人影,人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事情。
“道友為何不親自前去呢?”
“有人看著我。”
“誰?”
垂云沒有繼續(xù)講述,而是落座回來,端起茶杯吹了吹滾燙的茶水,淡淡的說道:“道友只要幫我完成這件事,我自會奉上道友心心念念的寶物。這畢竟關(guān)乎道友的道。若是道友不愿,我也不強求?!?p/>
“契約?”
“自然?!?p/>
“我等修士就不發(fā)那天道誓言了?!贝乖菩χf道。
天道誓言的弊端太大,越是利用天道誓言未來面對的天劫也會越來越重。
盡管此事非比尋常,他也不能利用天道誓言。因為現(xiàn)在利用,反而會讓那術(shù)法對面的人生出疑心。
二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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