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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第七百二十八章 化龍之術(shù)
徐志穹抽了洪俊誠的魂魄。
洪俊誠死了?
準(zhǔn)確來說,他還沒死透,尸體上的犄角還沒出現(xiàn)。
這也正常,洪俊誠的修為在梁季雄之上,想殺了他絕對沒有那么容易。
但就現(xiàn)在局面的而言,戰(zhàn)斗貌似乎已經(jīng)沒有懸念了。
洪俊誠只剩下魂魄而已,對判官來說,魂魄是隨意拿捏的存在。
徐志穹舉起硯臺,對著洪俊誠的魂魄再度扣了下去。
與其節(jié)外生枝,不如一步到位,直接讓你魂飛魄散。
洪俊誠背后肯定還有很多秘密,徐志穹對此也很好奇。
有些秘密可能很重要,但沒有洪俊誠,對徐志穹來說更重要。
硯臺眼看要擊中魂魄,一股勐烈的氣機突然襲來,震了徐志穹一個趔趄。
就剩一縷魂魄,這廝的氣機為何還如此兇勐?
徐志穹想起一件事。
公輸班曾經(jīng)告訴過徐志穹,霸道和殺道的氣機來自魂魄。
可這也沒道理,徐志穹殺過不少殺道修者,霸道修者也殺過,他們死后,魂魄基本喪失了戰(zhàn)力。
洪俊誠顯然是特殊的存在,他不只有氣機,他身體上還迅速生出了一層龍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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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能用技法!
龍鱗迸射之間,徐志穹和常德才奮力躲避,洪俊誠的魂魄勐然下潛,直接鉆進(jìn)了自己的軀殼。
他回魂了!
徐志穹只在冥道修者身上見過類似的操作!
除了冥道之外呢?
武千戶能做到么?
李沙白和太卜能做到么?
趁他魂魄不穩(wěn),趕緊要他命!
徐志穹和常德才趕緊沖了上去,洪俊誠的身軀突然出現(xiàn)了變化,兇悍的霸氣四下翻騰,將徐志穹和常德才掀翻在地,滿身金鱗的洪俊誠,身軀突然變長,目測有七八丈,咆孝一聲,勐然沖向了徐志穹。
徐志穹起身躲閃,洪俊誠撞塌了一面院墻,身形消失在了樹叢之中。
這是什么?
是龍么?
徐志穹見過一次龍,梁孝恩在渾天蕩曾經(jīng)化身過龍。
當(dāng)時的梁孝恩,修為接近一品。
難道洪俊誠也有接近一品的修為?
可如果真有接近一品的修為,他又何必逃走?
單憑我和常德才,應(yīng)該不是他的對手。
常德才喊一聲道:“主子,咱們追!”
徐志穹正要起身追趕,忽覺胸前銅錢顫動。
徐志穹掏出六枚銅錢,放在手心一看。
五陰一陽,兇兆。
他趕緊把銅錢收好,對常德才道:“不能追,先把院子里邊的拾掇了。”
兩人沖回院子,用最快的速度把剩下十幾名黑衣衛(wèi)解決了。
單憑楊武一個,真能擊敗幾十名黑衣衛(wèi)?
當(dāng)然不能,這其中不僅有包懷洛、章世鋒等一眾墨家判官的機關(guān),還有童青秋精心配制的毒藥。
最關(guān)鍵的是紙人的運用,楊武負(fù)責(zé)操控,戰(zhàn)術(shù)方面則完全依賴另一位強者,梁振杰。
正是梁振杰利用了勵軍之技,引誘敵軍和紙人死戰(zhàn),而且還限制了敵軍的兵道修者,才最終導(dǎo)致黑衣衛(wèi)全軍覆沒。
戰(zhàn)事結(jié)束,徐志穹感覺到危險在迫近。
他吩咐眾人立刻撤退,梁振杰道:“尸首不用打掃么?”
“把紙人收了,把罪業(yè)摘了,尸首不必理會。”
包懷洛和章世鋒等人把陷阱留下的殘余全部銷毀,眾人正要前往罰惡司,卻發(fā)現(xiàn)開門之匙不靈。
差點忘了,洪俊誠動用了神機羅網(wǎng)。
“長史大人,不必?fù)?dān)憂!”包懷洛早有準(zhǔn)備,他拿出一枚木盒,和章世鋒一并灌注氣機,將神機羅網(wǎng)收到了盒中。
神機羅網(wǎng)原本來自神機司,作為神機司最強的墨家,包懷洛和章世鋒對神機羅網(wǎng)的用法非常熟悉。
外面還有十幾名黑衣衛(wèi),徐志穹懶得理會,帶著眾人立刻回了罰惡司。
洪俊誠走了,徐志穹等人也走了。
宅院外面還有十個陰陽修者,三個墨家修者。
他們剛才看到一面院墻倒塌,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們不知那金光為何物,也不知宅院之中戰(zhàn)況如何,只知道沒有神君的命令,他們必須在此堅守,不能放一人離開。
過不多時,營尉蘇士榮忽然察覺到有人在附近。
他回身掃視宅院周圍的荒野,沖著樹叢高喊一聲道:“什么人?”
樹叢之中,洪振康帶著百十來人默默觀望,沒有回應(yīng)。
洪振康認(rèn)得蘇士榮,只是他不明白黑衣衛(wèi)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本打算帶人就此離去,沒想到蘇士榮突然帶著黑衣衛(wèi)沖了上來。
這是蘇士榮的職責(zé),他的任務(wù)就是堅守在此地,不準(zhǔn)放人離開。
而這片樹叢正對著倒塌的院墻,難說對方是從別處來的,還是從宅院里逃出去的。
洪振康見狀一咬牙,下達(dá)了命令:“盡數(shù)殺之!”
不殺不行。
洪振康帶來這一百多人,修為都不低,他們是洪振康私藏的部下,不是合法的親兵。
如果這些人被黑衣衛(wèi)看到了,就等于被神君知曉了,洪振康沒法解釋這群人的來歷,甚至?xí)榇苏衼須⑸碇湣?p/>
這一百多名部下沒有絲毫猶豫,圍定黑衣衛(wèi),放手廝殺。
反觀這十三名黑衣衛(wèi),都是陰陽和墨家修者,在沒有充分準(zhǔn)備的情況下,他們不適合打遭遇戰(zhàn),更何況眾寡懸殊。
本以為憑著一身黑衣衛(wèi)的戰(zhàn)袍能嚇退對方,哪成想對方痛下殺手,接戰(zhàn)須臾,十二余名黑衣衛(wèi)相繼命隕。
剩下蘇士榮一人,憑著陰陽法陣殊死搏殺,洪振康發(fā)動淆亂之技,將其法陣摧毀,一名殺道修者上前,戰(zhàn)不數(shù)合,將其人頭斬下。
洪振康下令:“將尸首收了,尋無人之處燒掉。”
一名部下上前道:“殿下,是否派人前往宅院探查?”
洪振康從懷中掏出算籌,簡單卜算了一卦。
看過卦象,洪振康搖了搖頭。
不能去那宅院,否則會受牽累。
他下令返程,卻不知有一雙眼睛,正在密林深處注視著他。
洪俊誠沒有走遠(yuǎn)。
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常人的身形,但因為骨骼斷折大半,暫時無法行動。
將至天明,洪俊誠踉踉蹌蹌回了寢殿。
幾名內(nèi)侍上前侍奉,幫洪俊誠更衣。
看到洪俊誠身上有傷口,一名內(nèi)侍趕緊去找太醫(yī)。
這內(nèi)侍還沒走到門口,忽覺脖子一涼,人頭落在了地上。
洪俊誠提著長劍,回身看了看其他內(nèi)侍。
所有內(nèi)侍當(dāng)即跪地,不住的磕頭。
洪俊誠神情木然,再次揮起長劍,接連砍殺了三名內(nèi)侍。
還剩下一名內(nèi)侍,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團。
洪俊誠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長劍上的血跡,吩咐一聲道:“傳宣國使者梁玉瑤和束王洪振基覲見。”
內(nèi)侍一路跪爬出了寢殿。
洪俊誠一頭栽倒在臥榻之上,身體不住的痙攣。
氣機快耗盡了。
洪俊誠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
徐志穹回了玉瑤宮。
一連幾日,梁玉瑤茶飯不思,而今見了徐志穹,也不知是歡喜還是惱火,上前先撕打了一番。
“你跑哪逍遙去了?卻還知道回來么?”
徐志穹奮力招架:“公主,端莊,端莊些!我不是派人送過消息么?”
徐志穹讓陶花媛報了個平安,只說徐志穹和梁孝恩苦戰(zhàn)一場,正在城外養(yǎng)傷。
一聽梁孝恩的名字,梁玉瑤心慌不已,問徐志穹人在何處養(yǎng)傷,陶花媛又不知情,公主如何放心的下。
徐志穹安慰了公主一番,只說在城外遇到一位名醫(yī),休養(yǎng)了幾日。
正說話間,龐佳芬前來通傳:“內(nèi)侍秦燕來了,請公主覲見神君。”
梁玉瑤對徐志穹道:“你既是回來了,我去見見洪俊誠,倒也無妨。”
徐志穹連連搖頭:“不能見!日后再也不能見他。”
梁玉瑤詫道:“若是不見他,我還留在此處作甚?”
“且等些時日,到時自有分曉!”徐志穹對龐佳芬道,“告訴秦燕,就說公主染了風(fēng)寒,改日再去覲見。”
午后,洪振基來到神君大殿,跟著秦燕去了御書閣。
洪振基磕了頭,洪俊誠吩咐賜座,寒暄幾句,洪俊誠問道:“與宣國結(jié)盟之事,進(jìn)展如何?”
洪振基一怔,神君雖然流露過與宣國結(jié)盟之意,但此前剛與玉瑤宮動過刀兵,神正營還在玉瑤宮附近駐守,而今提起此事,好像不合時宜。
但洪振基自然不能頂撞神君,且委婉說道:“陛下,此前因圖努使者之事生出些誤解,而今事情已然平息,正是重修于好之良機。”
洪俊誠長嘆一聲:“你覺得是良機,只怕宣人不這么覺得,那玉瑤公主卻是記仇了,朕幾次傳她覲見,她卻百般推脫。”
洪振基道:“想必其中還有些誤解,待臣弟日后前往勸說。”
這都是固定套路的回答,至于事情如何處置,還得看神君的心意。
洪俊誠搖搖頭道:“若只是一味勸說,恐徒勞無益。”
洪振基頗為驚訝,這話什么意思?
難道神君想動點真格的?
洪俊誠又道:“與宣國結(jié)盟之事,屢遭坎坷,只因有奸人從中作梗,這群奸人不僅想阻隔兩國盟好,還想勾結(jié)圖奴,謀大逆之舉。”
圖奴!這個稱呼!
大逆之舉!這個罪名!
難道神君要與親圖派決裂了?
“振基,奸人就在朕之身側(cè),社稷已有倒懸之急,你可愿為朕誅除奸佞,匡扶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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