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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無敵 295【恍若隔世】
京都西城,清水街。
隨著七寶閣的垮臺,祥云商號一躍成為京都實力最強的商號。經(jīng)過兩年長足的發(fā)展,這里已經(jīng)逐漸擁有了底蘊,今年年初更是將整條街上所有的鋪面都買了下來。
谷蓁一般不會去中山子府,即便她和裴越有了約定,但在這個時代來說此舉恰恰不能公之于眾。大梁禮教不算嚴(yán)苛,但婚姻之事也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人私下約定那叫私奔。所以她很懂得避嫌,哪怕裴越如今不在京都,也只會在祥云總號與葉七相見。
她在丫鬟仆婦的簇擁中來到后院,甫一踏進正堂便察覺到氣氛略顯不對。
葉七神色古怪地坐在主位上,手中捏著一張信紙。
桃花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活像一個委屈巴巴的小媳婦。
“葉姐姐,這是怎么了?”谷蓁好奇地問道。
她深知葉七為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欺凌桃花,多半是那丫鬟現(xiàn)在越來越調(diào)皮,又犯了什么錯。
葉七起身將信紙遞到谷蓁手中,似笑非笑道:“妹妹來看,咱們桃花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女詞人,寫得一手好詞,整個靈州都在傳頌?zāi)亍!?p/>
兩人落座后,谷蓁目光投向信紙,只看了兩句便被吸引住,良久之后方才收回目光,微笑道:“姐姐,這兩首詞怎會是桃花所作?肯定是裴兄弟假借桃花之名。不過我確實有些驚訝,他以前并未展露過詩詞之道的才華,竟然能寫出這種好詞。”
葉七滿含深意地說道:“不止于此,他還憑借這兩首詞贏得美人歸呢。”
谷蓁臉色稍顯不自然,勉強笑著問道:“姐姐此言何意?”
葉七便將芙蓉宴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當(dāng)聽到裴越與名動靈州的花魁林疏月共度良宵,甚至將她帶回欽差行衙,谷蓁先是愣神,但很快就恢復(fù)正常。
葉七見狀好奇地問道:“妹妹不生氣?”
此刻堂內(nèi)只有三名少女,谷蓁笑盈盈地反問道:“姐姐生氣嗎?”
葉七點頭道:“生氣。”
“啊?”
谷蓁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她秀氣的眉峰微蹙,不過在看到葉七調(diào)侃的眼神之后,她搖頭笑道:“姐姐又逗我。”
“倒也不是逗你。裴越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人,在京都從不去那種風(fēng)月之地。為何離京之后就暴露本性,見著花魁便走不動路,恨不能跟對方時刻待在一起?”葉七十分不解地問道。
谷蓁想了想答道:“姐姐,聽說靈州不太平呢。裴兄弟在那邊做正事,難免會有虛與委蛇之舉。”
葉七定定地看著她,半是感慨半是玩笑地說道:“蓁兒妹妹也太體貼了些,難怪那小子最喜歡你。”
一句話說得谷蓁俏臉微紅,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旁邊的桃花小聲說道:“少爺說他最喜歡我。”
葉七和谷蓁四目相對,啞口無聲,最終同時笑了起來。
谷蓁望著桃花得意的小眼神,溫婉地說道:“很是,那么好的詞作都愿意假借你的名字,你家少爺確實最喜歡你。”
三人正說笑著,忽見谷范腳步匆匆地走進正堂,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不待葉七詢問,他便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朝廷早上接到快馬急報,西吳大軍犯境,虎城南面的刀口寨已經(jīng)陷落。”
三人悚然而驚。
葉七更是立刻起身問道:“裴越現(xiàn)在何處?”
谷范搖搖頭,嚴(yán)肅地說道:“暫時不知道,具體消息傳回來還需要時間。陛下上午做出決定,由成安候、右軍機路敏任西軍主帥,齊云侯、京軍北營主帥尹偉任副帥,攜京軍北大營四萬大軍,三日后開拔靈州。”
少女們臉色發(fā)白,雖然她們不是很熟悉軍事,但是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卻能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京軍絕不會離開京都,此番整個北大營都被帶去靈州,由此可見那里將發(fā)生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
谷范又道:“陛下命裴越為藏鋒衛(wèi)指揮使,在靈州就地征兵,隸屬路敏轄制。”
谷蓁擔(dān)憂地問道:“裴兄弟也要去打仗?”
谷范認真地點頭。
桃花小臉發(fā)白,顫聲問道:“少爺會不會有危險?”
無人回答。
葉七沉默片刻,決然說道:“谷范,你也是商號的股東,這里就拜托你了。”
“你要做什么?”
“姑娘……”
“葉姐姐,不要沖動!”
葉七望著他們或驚訝或勸阻或擔(dān)心的面容,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地說道:“我不會給裴越添麻煩,相反我肯定能幫到他。”
谷范皺眉道:“那是戰(zhàn)場,不是擂臺。”
葉七頷首道:“我知道,那又如何?如果真的面臨戰(zhàn)場上的死局,那我陪他一起赴死便是。除此之外,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害得了他,不論是西吳人還是大梁軍方的人。”
“谷范,蓁兒妹妹,我要去一趟北郊,相信席先生肯定有話讓我?guī)Ыo裴越。商號和桃花就交給你們了,多謝!”
葉七說完之后,轉(zhuǎn)入后宅換了一身衣裳,拿著一個包袱以及她的長槍,平靜又堅定地離去。
谷蓁望著她的背影,臉色悵然若失,其實方才她心中也有一股沖動,只是她知道自己不像葉七,去靈州只會變成裴越的累贅。
葉七離開商號之后,策馬行過京都的街道,明顯地感覺到城內(nèi)緊張的氣氛。皇城里發(fā)生的大部分事情都不算秘密,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京都,尤其是西吳進攻邊境的大事,開平帝并沒有刻意隱藏,所以很多人都在議論。
雖然靈州距離京都很遠,可戰(zhàn)爭從未遠離,對于絕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種消息算得上噩耗。
可是對于武勛將門來說,這種事既是危險也是機遇。
成國府,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過門的路姜非常興奮,因為三天后他也要隨北大營出征。不過他也只敢在自己的小院里歡呼,然后和母親林氏商量著要帶多少行裝。
“姜兒,這次出征記住不能離開你父親身邊,知道嗎?”林氏淚眼婆娑地說道。
路姜蠻不在乎地說道:“母親不必擔(dān)心,孩兒此番定要殺敵建功,方不辱沒我們路家威名。”
林氏生氣道:“你若再說這種胡話,娘就不許你去!”
路姜楞道:“娘,難道您不想兒子建功立業(yè)嗎?”
林氏一把拽住他的手,擔(dān)憂地說道:“跟在你父親身邊功勞少不了,不許胡鬧,聽見沒有?”
路姜見她神情凝重,不情不愿地答應(yīng)下來,又說道:“娘,孩兒想去找爹問些事。”
林氏搖頭道:“你父親方才回府時候說了,他要靜心思慮,不許任何人打擾。”
路姜“哦”了一聲,然后又將此事拋之腦后,跟林氏商議起行裝。
府內(nèi)東側(cè),安靜異常的書房里,成安候路敏站在被挪開的立柜前,靜靜地望著墻壁內(nèi)側(cè)的牌位。
人生難得一知己。
只恨陰陽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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