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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路向北

作者:關(guān)關(guān)公子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輕松 | 關(guān)關(guān)公子 | 女俠且慢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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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且慢 第三十八章 一路向北

正月初一,天色微明。

夜驚堂站在衣柜前,對著鏡子,穿上了素潔黑袍,長發(fā)以發(fā)帶束起,云璃送的胖頭鳥玉佩掛在腰帶上,腰后則掛上了黑布包裹的螭龍刀和佩劍。

收拾完后,他轉(zhuǎn)身挑開簾子看了眼。

三娘睡在最里側(cè),作為昨天的主力,騎馬貓貓伸懶腰自己喂什么的來了好幾遍,累的不輕,此時臉頰上依舊帶著一抹酡紅。

水兒則抱著凝兒熟睡,雖然兩人被欺負的比較少,兩個人加起來戰(zhàn)斗力都比不過三娘,門當(dāng)戶對疊羅漢一起折騰,基本上是大水淹龍王,都精疲力盡了,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

此行前往西北,他得騎著寶馬火速趕過去,三娘可能會以開堂口的名義去關(guān)外,梵青禾也得回冬冥部,但馬再快也跟不上胭脂虎,抵達時間恐怕會慢好些天。

算起來又是十天半月沒法見面,夜驚堂心底難免不舍,但年關(guān)過已過,新的一年又開始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擺在面前,只有盡快辦完,才能落得真正清閑。

為此夜驚堂注視良久后,終是壓下了對溫柔鄉(xiāng)的留戀,悄悄附身在凝兒和水水額頭上啵了下,又探身在三娘唇上輕點,再度捏了捏大西瓜,而后才把幔帳合上,悄然出了門。

外面天蒙蒙亮,雖然景色和昨天沒什么變化,但時間來到正月,總感覺春天到了,好似連墻外的柳枝都多了一抹綠意。

夜驚堂回到房間中,取來了鳴龍槍,用黑布包好扛在肩膀上,左右打量,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

對了,鳥鳥呢……

夜驚堂輕拍額頭,覺得溫柔鄉(xiāng)確實是英雄冢,自己竟然都成了見色忘鳥之徒,如此想著,尚未走出側(cè)門,忽然聽見游廊里傳來腳步聲。

回頭看去,打扮成異域美人的梵青禾,肩膀上掛著包裹,從后院里小跑出來,睡眼惺忪揉著眉心,看起來昨天喝多了,現(xiàn)在還沒完全清醒

梵青禾快步來到跟前,開口道:

“你要去天瑯湖是吧?怎么不叫我?”

夜驚堂回過身來,稍顯無奈道:

“雪湖花好像開了,得盡快過去。我要送鈺虎回京城,胭脂虎就一匹,帶兩人還能保證速度,三個人就真不好走了。你先在鏢局歇息,三娘會準(zhǔn)備盡快出發(fā),到時候你和三娘一起去關(guān)外……”

梵青禾是冬冥部的族長,雪湖花這么大的事情,哪里待得住,但短時間能從東南殺到大西北的,也就女帝那匹馬王,她確實不好湊一起,在馬背上疊羅漢。

梵青禾思索了下,伸出手來:

“把伱腰牌給我,我走驛站,沿途換馬,從這里到黑石關(guān),也用不了多少天。”

夜驚堂明白梵青禾是想走驛站千里加急的通道回去,這個法子倒是快,但以梵青禾的性子,肯定吃喝都在馬上,沿途不眠不休,太熬人,他皺眉道:

“你就和三娘一起走,也慢不了幾天,我過去還得搜集情報,不用這么著急。”

“我和三娘一起走驛道不就行了,三娘肯定也著急。你放心好了,我們都是老江湖,自己有分寸?!?p/> 梵青禾說話間,在夜驚堂腰間摸索起腰牌。

夜驚堂青禾和三娘一起走驛道,路上有個照應(yīng),倒是放心了些,略微斟酌,還是把黑衙指揮使的腰牌取出來,放到梵青禾手里:

“對了,昨天梵姑娘喝醉了,我抱你進屋,你非得要我親一口,才讓我走……”

“哈?”

梵青禾本來有點精神不振的,聽見這話頓時清醒了,抬眼望向夜驚堂,看眼神是在分辨他是不是開玩笑。

夜驚堂做出童叟無欺的模樣,笑道:

“我就是和你說一聲,免得你想起什么,又誤會我?!?p/> 梵青禾感覺夜驚堂在說真話,心底自然慌了,臉色漲紅,卻故作鎮(zhèn)定詢問:

“那你……你親了沒有?”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意思不言自明。

梵青禾嘴唇微動,無地自容之下,想扭頭就跑,但心頭氣不過,又轉(zhuǎn)身把夜驚堂往外推:

“你怎么能這樣?我酒后胡言亂語,你該君子一點嗎,我讓親你就親?你走走走……”

夜驚堂被推出后門,滿眼都是笑意,還想回頭擺手道別,結(jié)果滿心窘迫的梵青禾,直接把后門關(guān)上了,還插上了門拴。

夜驚堂見此暗暗搖頭,隔著墻道:

“我走了,路上小心點?!?p/> “知道,你也小心點……妖女!你死了沒,給我出來……”

聲音漸行漸遠。

夜驚堂估計梵姑娘是要找水兒算賬,而后又戒酒了。

在圍墻外聆聽片刻后,夜驚堂才輕嘆一聲,扛著鳴龍槍,迎著正月的晨曦走向了城東。

東湖灣,國公府。

天色剛亮不久,大年初一起的都晚,府上依舊是靜悄悄的,看不到幾個人影。

國公府的側(cè)門外,停著一匹身如火炭的烈馬,吐息粗重如龍蟒,卻又很溫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女帝身著艷麗紅裙,腰后懸著一刀一劍,因為身材很高,整體透著幾分凌厲感,氣質(zhì)不像是女俠,而像是常年位居山巔的絕世女宗師。

太后娘娘常年晚睡晚起,這個點正常應(yīng)該還在被窩里,不過今天還是起了個大早,雙手疊在腰間,端端正正站在門前,柔聲囑咐:

“出門在外,路上可要當(dāng)心點……”

女帝雖然覺得這番叮囑女兒般的話語很溫馨,但著實不知道該怎么點頭,畢竟她和夜驚堂走一起,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可能就是失手把外人打死。

“我自有分寸,太后先回去吧,過幾天就要登船返京了,路上也不要胡思亂想,等到了京城,我會去旌節(jié)城巡邊,到時候把太后也接過來。”

太后娘娘正發(fā)愁怎么提這事兒,見女帝自己開口,心中自然竊喜,抿了抿嘴道:

“本宮和爹爹大哥叮囑一聲,讓他們近幾月甲不離身加緊戰(zhàn)備,圣上若是有需要,只需一聲令下,東南水師便能即刻拔營北伐……”

這些事情,女帝會親自和秦國公溝通,哪需要太后去提醒,不過太后有這個心,她還是輕輕頷首。

兩人閑談不過幾句,街道上就出現(xiàn)一道人影。

夜驚堂扛著大槍,在建筑群間起落,落在了國公府外的街面上,遙遙便開口招呼:

“太后娘娘?!?p/> 太后娘娘大早上出門送行,就是為了看夜驚堂一眼,此時見著人了,她反倒不好當(dāng)著女帝面說什么了,只是微微頷首:

“夜驚堂,路上你可切記注意安全,若是出了半點閃失,本宮唯你試問?!?p/> 夜驚堂把鳴龍槍掛在了馬側(cè),拱手道:

“明白,娘娘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交給我即可。”

太后娘娘也不好多說,看了兩人一眼后,便帶著紅玉進入了門廊。

夜驚堂目送太后娘娘遠去,才回過身來:

“走吧?!?p/> 女帝腰間掛著一刀一劍,和夜驚堂裝備一樣,站在跟前倒還真有種天生一對兒的感覺,她掃了眼馬鞍:

“你坐前面還是后面?”

夜驚堂身為男子,坐前面被姑娘抱著算怎么回事?當(dāng)下翻身而起坐在馬鞍上,拍了拍身前:

“來?!?p/> 女帝倒也不扭捏,把腰后兵器取下,掛在了烈馬側(cè)面,而后輕輕躍起,側(cè)坐在了馬背上,自然而然把夜驚堂當(dāng)成了靠背:

“駕”

蹄噠蹄噠

炭紅烈馬當(dāng)即在街上小跑起來。

夜驚堂溫香軟玉在懷,姑娘不拘謹,他倒是拘謹起來了,手都不知道朝哪里放。見鈺虎出遠門還穿騎馬不方便的長裙,他詢問道:

“穿這裙子不方便,路上一直側(cè)坐很累,要不要先回去換件衣裳?”

“不用,習(xí)慣了,穿裙子涼快?!?p/> 涼快?

夜驚堂略微琢磨,偏頭看向鈺虎裙擺下的白皙腳踝:

“你不會又沒穿褲子吧?”

女帝眨了眨眸子,回過頭來:

“你猜?”

夜驚堂感覺鈺虎干得出真空和他出門亂跑的事兒,為了打消猜疑,用手在臀側(cè)按了下感覺——嗯,有蝴蝶結(jié),還是穿了小褲褲……

女帝在夜驚堂手背上拍了下,雙眸微瞇:

“你手往哪兒放呢?”

夜驚堂也沒亂摸只是側(cè)面摁了下罷了,當(dāng)下迅速收手,把裙擺拉緊用腿夾住,以免跑快了走光:

“好啦,走吧。”

“哼……”

胭脂虎是女帝的御馬,世間僅此一匹,無論耐力速度都皆非凡品,兩人閑聊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jīng)飛馳出了城門,來到了東陵港附近。

大年初一,基本上不會有人遠行,走親戚串門都不到時候,渡口自然沒什么人。

夜驚堂在渡口外放慢馬速,抬眼便瞧見集市客棧的門外,停著兩匹馬,薛白錦往馬側(cè)放著兵器,睡眼惺忪的小云璃,則抱著同樣犯困的鳥鳥,站在旁邊說著些什么。

馬蹄聲傳入集市客棧外的薛白錦回過了頭,發(fā)現(xiàn)馬上的女帝后,也沒說話,直接轉(zhuǎn)身進入了客棧。

小云璃瞧見夜驚堂準(zhǔn)備出門,眼底稍顯意外,但女皇帝在馬背上,她也不好往過湊,只是抬手招了招:

“驚堂哥~你去哪兒?”

夜驚堂勾手示意鳥鳥過來,同時回應(yīng)道:

“我去西北一趟,你早點回去,到時候和三娘她們一起?!?p/> “哦,驚堂哥慢點?!?p/> 鳥鳥晚上不睡覺,早上正是犯困的時候,飛到跟前連嘰都沒嘰,便一頭鉆進了馬側(cè)行囊里沒了動靜,突出一個自律。

夜驚堂搖頭笑了下,揮手示意云璃回客棧后,才駕馬順著江州的廣袤大地,往中原行去。

蹄噠蹄噠……

馬蹄聲奔騰如雷,飛馳過田野間的筆直官道。

女帝靠在懷里,寒風(fēng)吹起了墨黑秀發(fā),撫慰著夜驚堂的臉頰。

可能是自幼身居高位,第一次體會到江湖人浪跡天涯的自由自在,女帝眼底還多了幾分感觸,連話都不說了,只是安靜體會著專屬于江湖人的風(fēng)與自由。

夜驚堂坐在背后,因為鈺虎比較高,下巴基本上是枕在肩頭,本來也在欣賞風(fēng)景。

但走了一截,便發(fā)現(xiàn)鈺虎的衣領(lǐng)并不是非常貼身。

從正上方往下瞄,能看到領(lǐng)口有條小縫,里面滿是白皙柔膩。

馬匹奔波,豐腴衣襟也在很有節(jié)奏的搖啊搖……

夜驚堂不想暗中占便宜,但荒郊野外軟玉在懷,他能注意啥?走了一截后,覺得不合適,就從馬側(cè)取來披風(fēng),蓋在了鈺虎身前:

“天氣冷,別著涼了?!?p/> 女帝回過神來,把披風(fēng)收攏了幾分,贊許道:

“你還挺貼心,怪不得騙了那么多姑娘?!?p/> “唉,怎么能說騙……”

“你平時和姑娘一起騎馬,都說些什么?還是光動手動腳了?”

“大馬路上,我怎么可能輕薄女子,就是講些江湖事?!?p/> “什么江湖事,說來聽聽。”

“嗯……就是我小時候走江湖的經(jīng)歷,記得有次去沙州,遇到個洪山女寨主,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標(biāo)準(zhǔn)的西北老爺們長相……”

蹄噠蹄噠……

兩人一馬,在平原上漸行漸遠,那一襲奪目紅裙所過之處,好似連陽光都多了幾分春日的明媚……

黑市關(guān)外,一座無名小鎮(zhèn)。

正月時分荒原上依舊吹著獵獵寒風(fēng),大雪封路外加年關(guān),原本的商道上鳥獸禁絕,連鎮(zhèn)子上也少見人影。

鋪天蓋地的風(fēng)雪之下,曹阿寧裹著披風(fēng)斗笠,在鎮(zhèn)子一間茶肆外來回踱步,不時看一眼鎮(zhèn)外的風(fēng)雪。

曹阿寧被夜驚堂嚇出心里陰影投誠后,和關(guān)內(nèi)的接頭人,便是梁王麾下的黑旗幫首腦胡延敬。

上次歸來后,因為出去六個只回來三個,還發(fā)現(xiàn)了海幫梟雄田無量的蹤跡,左賢王并未追究他們責(zé)任,但曹阿寧等人依舊處于審查階段,并沒有讓他們?nèi)ノ鞅倍甲o府,而是留在平夷城,負責(zé)西海各部的情報工作。

沒法去西海都護府,自然就沒法調(diào)查雪湖林的情況,曹阿寧這些天基本上就是在平夷城閑著干著急,今天收到消息,說黑旗幫商隊會途徑此地,曹阿寧便在這里等著,想詢問下朝廷的動向,看看夜大閻王有什么安排。

在風(fēng)雪中駐足良久鎮(zhèn)外雪原上出現(xiàn)了一只商隊和馬鈴鐺聲。

叮鈴叮鈴——

商隊有十余輛大車,在雪地中艱難前行,為首是十余個攜帶兵刃的武夫,胡延敬走在最前,裹著羊皮襖,臉也用氈帽包了起來。

曹阿寧瞧見此景,便搓手哈著寒氣,快步來到鎮(zhèn)子口:

“老胡,你狗日的怎么才來?還有不是小商隊嗎?怎么來了十幾輛車……”

坐在馬上的胡延敬,看了曹阿寧幾眼后,并未說話,而是驅(qū)馬退到了旁邊。

跟著后方押車的十余名車夫,也同一時間翻身下地,來到雪地間躬身靜立。

曹阿寧瞧見這場面,本來以為夜大閻王到了,等發(fā)現(xiàn)靜立人影中有幾個熟悉的老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臉色便猝然一白,看腳步是想跑,但又沒敢動。

咯吱咯吱

一架馬車,碾過雪地緩緩來到了曹阿寧面前,暗衛(wèi)上前恭敬掀起車簾,在外面駐足的十余人,齊齊拱手:

“曹公!”

曹阿寧聽見聲音如遭雷擊,都沒敢往馬車里看,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以頭觸底:

“孩兒拜見義父!”

馬車上,身著大紅袍子的曹公公,頭上帶著紗帽,在車廂內(nèi)盤坐,原本滿是褶子的容顏,恢復(fù)了緊致,看起來就是個四十出頭稍顯陰厲的中年人。

雖然儀態(tài)一絲不茍,也沒露出什么兇戾之氣,但作為從開國服侍天子到十年前的大魏‘九千歲’,還是讓瞧見之人產(chǎn)生了幾分不寒而粟之感。

“阿寧,過來。”

曹阿寧身為義子,很了解義父的性格,他背叛了東方氏,只要義父出來,那肯定是要清理門戶的,此時人都已經(jīng)懵了。

聽見呼喚,曹阿寧跪著走到馬車前,以頭觸底道:

“孩兒知罪,孩兒已經(jīng)痛改前非,近幾月都在幫夜國公……”

曹公公出來后,已經(jīng)從靖王哪里知道了情況,并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平靜詢問:

“雪湖林,情況如何了?”

“呃……”

曹阿寧跪在地上,心底是真怕義父隨意一抬手,就給他開個腦洞,緊張的有點語無倫次,稍加整理思緒后,才回應(yīng)道:

“我從云安全身而退,左賢王應(yīng)該起了疑,沒讓我回西海都護府。不過這些天我四處調(diào)查,已經(jīng)確定雪湖花開了,北梁人正在從湖面上把雪湖花運回湖東道……”

“可查到今年有多少收成?”

“不清楚。雪湖花未曬干前,不能擠壓堆疊,只能平鋪在托盤里,以免悶壞損失藥性,運送起來很占地方,加之有不少江湖人盯著車隊,我估摸短時間內(nèi)沒法全部送去燕京……”

“雪湖花存放在什么地方?”

“應(yīng)該在西海都護府的幾座大庫之內(nèi),防衛(wèi)很嚴密,這幾天左賢王已經(jīng)抓了好幾波飛賊,在城門上懸首示眾,暗中盯著等待時機的江湖人恐怕更多……”

曹公公聆聽完大概情況后,微微頷首:

“走,去西海都護府?!?p/> “?。俊?p/> 曹阿寧知道義父是為雪湖花而來,但聽見義父要單刀直入,還是驚了,起身跟在馬車旁:

“義父請三思,您守城有余,但攻城遇上左賢王,沒任何勝算。此事完全可以讓夜國公來,咱們聲東擊西拖延,打打配合就行了……”

“夜國公江湖氣重,我等送死給他鋪路,反而讓他束手束腳;他一個人深入敵腹,想走只有左賢王敢追,得手的機會,要比我等幫忙大的多?!?p/> 曹阿寧知道武藝練到夜大閻王這種地步,帶的人越多累贅越多,單槍匹馬當(dāng)獨狼,戰(zhàn)斗力反而最強。但他依舊勸道:

“那就該等夜國公過來辦這事兒,義父不是左賢王對手,咱們跑去,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曹公公合上了簾子,在車廂內(nèi)平淡道:

“時不可待,夜國公一人,也帶不走多少。咱家又不是橫沖直撞的江湖莽夫,打不過,不能潛進去偷?”

“西海都護府現(xiàn)在臥虎藏龍,如果被發(fā)現(xiàn)……”

“被發(fā)現(xiàn),咱家便把左賢王拖住,你們將雪湖花帶回云安,哪怕只送回去一兩,義父也算為東方氏盡忠而死。此行九死一生,心有遲疑者,即刻散入雪原,給夜國公搜集情報,也是為朝廷盡忠?!?p/> 曹阿寧聽見此言,下意識頓住了腳步,而隨行的十余名暗衛(wèi),也有半數(shù)停在了原地,拱手道:

“遵命?!?p/> 余下五個老暗衛(wèi),回手一禮道別后,便驅(qū)馬跟著馬車,朝著天瑯湖方向行去。

曹阿寧沒被義父責(zé)罰,心底羞愧難當(dāng),很想跟著一起過去,但這一走,十有八九得陪著義父殉職,想坦然赴死談何容易。

曹阿寧咬牙糾結(jié)良久后,終還是重新跪在地上,以頭觸底:

“孩兒恭送義父,祝義父旗開得勝,無驚無險凱旋。”

咯吱咯吱……

大雪無聲而落,車架與五匹快馬,在風(fēng)雪中漸行漸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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