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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不成贅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第三百三十章 照星五重殺神闕,少年人中第一人
重安三州,那高大的大荒山之外,可見一位位北秦武夫正站在山岳上,蔓延的氣血便如黑云。
黑云壓城城欲摧,甲胄向日金鱗開!
北秦三十萬軍卒越過大荒山,對這重安三州虎視眈眈。
徐長河站在城墻上,他身上的白甲即便是在黑云籠罩下,仍然閃耀出燦燦的光輝。
他身后,乃是重安三州十二位大將,乃是虞東神麾下十八位馬前卒。
那曠闊的戍邊城中,已經(jīng)沒有了百姓。
重安三州軍卒俱都手持長戈,昂首挺立。
他們表情凝重,可臉上卻全無懼怕之色。
與北秦的長久征戰(zhàn),數(shù)十萬兒郎身死從不曾令他們恐懼。
重安三州的男兒,為守衛(wèi)身后重安百姓而死,此乃榮譽(yù)。
即便往后墓葬中并無他們的全尸,他們也從未后悔提起長矛長槍,磨礪腰中刀劍,阻擋北秦燃起的烈火。
重安三州十二位大將似乎也極為信任徐長河。
他們安靜的站在徐長河身后,遠(yuǎn)遠(yuǎn)注視著那十萬北秦軍卒中身披黑甲的女子。
“北秦大上將大公孫之女公孫素衣?!?p/>
徐長河沉吟之間,也望向那站在山巔,身上穿著漆黑甲胄,甚至臉上都覆著一層白狐面盔的女子。
公孫素衣向北秦更北開疆闊土,征服了犬、墨諸國,年紀(jì)輕輕便已登臨戰(zhàn)功第十等,是一位真正的秦國上將。
天下人時(shí)常拿公孫素衣與大伏的中山侯荊無雙相比。
而過往屢次征戰(zhàn)中,公孫素衣從不曾出現(xiàn)在大荒山以南,更從未參與北秦與大伏的戰(zhàn)事。
可是今日,北秦大動(dòng)干戈,三十萬北秦懸陽甲士登上大荒山,以自身氣血揚(yáng)起黑云,震懾重安三州,卻并不曾下荒山,掀起攻伐之勢。
這本就不尋常。
而當(dāng)北秦紅霞燃于天際,徐長河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身后。
“姬將軍,你帶八千精銳,騎上最好的駿馬,前去迎接世子,越快越好?!?p/>
徐長河握著腰間的長刀,終于開口下令,心中卻自言自語:“若世子能活著走出洞山湖……”
一位二十八九的女將上前一步領(lǐng)命,一語不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重安三州其余將軍也已經(jīng)明白北秦的意圖。
秦人入了大伏,又以大軍震懾重安三州,其意不言自明。
他們要借此良機(jī),殺了重安三州當(dāng)今的主事者,也就是那位曾以長槍射天狼的重安王世子。
“姬將軍的八千精銳,再加上早已前去接應(yīng)的兩千銳士,共計(jì)一萬兵馬,也許不足以帶世子回重安三州?!?p/>
一位胡須雪白,身后背負(fù)著一把長弓的老將眼中似乎燃著烈烈的火光。
徐長河搖頭:“秦人能入大伏,沿途道府的主官中必有傳信者,若是再去一些人,那公孫素衣便不僅僅只是站在大荒山上,遠(yuǎn)望重安三州了?!?p/>
那老將嘆了一口氣:“公孫素衣在等世子身死的消息,若世子尸骨落入公孫素衣手中,我重安三州將士們的士氣只怕……”
為將者,深知士氣之重。
虞王府乃是重安三州的支柱。
昔日那位蓋世的王爺已經(jīng)昏睡太久。
而那氣魄雄渾,雖然年紀(jì)不長但卻有王爺三分風(fēng)范的世子,更為重安三州將士所仰慕。
若王爺廢了,世子也死了……那大荒山上公孫素衣的十萬懸陽甲士只怕便要燒至重安三州!
重安三州乃是屏障,昔日那些如虎的將軍們也已不再盼著開疆?dāng)U土。
他們只想攔住北秦,保全重安三州六千萬子民的性命。
北秦亦有諸多考量,畢竟重安三州之后乃是遼闊的大伏。
滅去重安三州若是耗費(fèi)太大代價(jià),又如何能夠令秦火燒遍大伏?
若是虞東神死了,北秦便不會(huì)再靜等良機(jī),他們的黑甲必將懸于重安三州之上。
重安三州這高聳的城墻,不知能否擋住他們?nèi)缤皆腊愫裰氐臍庋?p/>
“將軍者,為軍之魂,若將軍身死……”
徐長河為將太久,自然明白虞東神對于重安三州究竟意味著什么。
其余重安三州的將軍們也同樣知曉。
但事已臨前,他們也只是嚴(yán)陣以待“
“老將不怕死,區(qū)區(qū)一個(gè)公孫素衣想要踏入重安三州還不夠,最起碼也要拿大公孫前來。”
“至多便是一死,又何懼之有?”
那背負(fù)長弓的白發(fā)老將低語。
那十九馬前卒中,有一位樣貌年輕的少女。
奇怪的是,這少女頭上長了一對貓耳。
“世子對于重安三州而言太重……即便徐將軍前來重安三州,他也不該離開重安三州,去那太玄京中?!?p/>
那貓耳少女細(xì)碎的長發(fā)散落在額前,她抿著嘴唇,低聲說話。
其余將軍、其余馬前卒聽到他的聲音,忽然間都轉(zhuǎn)過頭,看向那貓耳的少女。
重安王妃。
虞七襄站在一朵黃花前,她雙拳緊握,眼中少有的泛出幾道淚光。
她生性堅(jiān)韌,自記事起就很少落淚。
重安王妃身上那素雅的錦繡華衣拖曳在身后。
雅致的發(fā)髻令她更多出些莊嚴(yán)來。
她緩步走來,看到那一朵黃花,也看到黃花前的虞七襄。
許是虞七襄聽到了司晚漁的腳步聲,她緊握的雙拳忽然松開了,又有些疲倦的蹲下身來,靠近那朵黃花。
“兄長其實(shí)不必去太玄京為我尋公道,為我洗冤屈,這太不值當(dāng)了?!?p/>
虞七襄抱著雙臂:“我在北闕海見到了那些白骨,又在河中道看到了那些蟠龍陣,更在陸景先生身前,看到那些張牙舞爪,跋扈飛揚(yáng)的真龍。
兄長去了太玄京,令那被我砍下頭顱的北闕龍王定罪,讓天下人都知道北闕海那條龍才是真正的妖龍,我并非是什么妖女。
可那些大伏人便是稱我一句妖女,又能如何?
兄長肩上扛著重安三州的責(zé)任,他與我重安三州的將士們扛著整座北秦,如今僅僅只是為了我的聲名,就將自己置于險(xiǎn)地……這未免……”
“七襄,你那兄長前去太玄京是為了洗你的冤屈,卻不僅僅是為了洗伱的冤屈。”
司晚漁手平放在胸前,兩條長袖便如瀑布一般灑下。
“王爺……臥榻已經(jīng)太久,可任憑時(shí)間流逝,太玄京卻從未召你兄長入玄都賜下一個(gè)世襲罔替的天詔。
如今世道越來越艱難,你兄長便總想著去一遭太玄京,去見一見崇天帝?!?p/>
虞七襄愣了愣,又皺眉說道:“重安三州是六千萬子民的重安三州,也是我虞家的重安三州,難道那崇天帝不賜下一個(gè)世襲罔替,兄長便做不得重安王了?”
“讓他人于此間封王,還要看看我重安三州三十萬兒郎、六千萬子民認(rèn)與不認(rèn)?!?p/>
“不認(rèn)又如何?”司晚漁側(cè)著頭,一字一句問虞七襄:“重安王只能是虞東神,天下人皆知此事。
可死去的數(shù)十萬重安三州兒郎身上有著莫大的功勞,他們不僅護(hù)持重安三州子民,也守衛(wèi)了大伏無數(shù)子民的性命?!?p/>
“虞東神不遵王命,重安三州仍然是虞家的天下,可那些戰(zhàn)死的兒郎就從因護(hù)持百姓、守國門而捐軀的英雄成為了叛逆。
你兄長是為他們求取一個(gè)萬世祭拜,還不僅僅是求取一個(gè)世襲罔替?!?p/>
虞七襄臉上的兇狠忽然間消失了。
她站起身來遠(yuǎn)望向王府高墻以外。
卻見那高墻以外,家家都懸著紅色的燈籠。
對于重安三州而言,為重安三州而死,為守衛(wèi)百姓而死是一件喜事。
因?yàn)橛腥怂溃庞腥嘶睢?p/>
一旦重安三州被北秦吞并,重安三州六千萬子民就會(huì)成為那一架滾滾戰(zhàn)車的燃料,成為拉車的牲畜。
“可是……北秦強(qiáng)者入了大伏,截殺兄長,若他死在了重安三州之外……”
“無人會(huì)料到北秦神闕強(qiáng)者以及一百零八戮傀儡能入大伏。”司晚漁道。
虞七襄胸中堵著一口氣。
司晚漁也低著頭,她早就知曉重安三州四面皆敵。
于是,這位曾經(jīng)斬去心中惡念的王妃,忽然想要走一遭青城山殘闕。
“不過……兄長與陸景先生一同宰了那頭太沖老龍,陸景先生向來仁義,與母親你有舊,也曾相救于我。
也許……”
司晚漁聽到陸景的名諱,嘆了口氣:“洞山湖離太玄京有些距離,陸景便是想要相助東神,只怕也已來不及了。
便是八境修行者,也無法頃刻間跨越千余里距離,直臨洞山湖。”
而正在這時(shí),那城墻上。
持刀而立的徐長河突兀間轉(zhuǎn)過頭。
他修為高深,強(qiáng)過此間所有人。
所以當(dāng)所有人都注視著大荒山時(shí),他修成了天府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洞山湖方向一道劍氣昂揚(yáng)而上,天上隱隱約約又有星辰照耀。
“這……不是人間之星。”徐長河忽然記起他那幾位京中好友來信時(shí),提起的那個(gè)名字。
“陸景?”
“若無北秦入伏,他也想要相助于虞東神,所以這陸景才一直跟著虞東神前來洞山湖?”
陸景腰佩斬草刀、屠仙黑金。
他站在云端,身上白袍飄揚(yáng)。
一縷縷星光直照他金色的元神,一道道濃厚的元?dú)獐偪裼縼怼?p/>
炸起的雷光,仿佛從星光中誕生,然后落入他腰間那黑色的長劍中。
沉悶的響聲自長劍傳來。
一道道氣爆被那音波帶起。
“景國公!你斬龍乃是當(dāng)世第一好手,甚至能斬八境龍君。
可你不該來此,白做我入秦的機(jī)緣?!?p/>
章奉圣凝眸望向陸景。
他周遭湖水翻卷,氣血宛若大風(fēng)暴從他身上來襲。
此時(shí)此刻,他眼眸赤紅,身形拔地而起!
可怕的氣血在他身上瘋狂激蕩,而他的身軀也不斷攀升。
方才僅僅喘息了幾個(gè)剎那的爭斗再度一觸即發(fā)。
章奉圣率先動(dòng)手。
須臾之間,那先鋒道第二道主提劍踏空。
僅僅一瞬間,那黑白兩種劍氣便再度綻放開來。
那女子道主袖袍如旗,長劍如夜幕白晝,帶起一道陰陽之氣,直斬向手持銀槍的虞東神。
大晟國瘋王盛如轅歇斯底里的狂笑。
“我要抄你的家,殺你的頭!”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雙手結(jié)印,照出一道神通。
卻見他身后,多出一座破破爛爛的王座。
他端坐王座上,身軀前的黑霧竟然化作密密麻麻的兵將。
黑霧兵將帶著濃濃殺氣,殺向九百騎虎軍。
這一幕太過震撼了。
那林草之間,三千舊吳甲士結(jié)成戰(zhàn)陣手持長槍,奔涌向九百騎虎軍。
又有一百零八戮傀儡身上各自有氣血昂揚(yáng),驟然破空,同樣殺向虞東神。
那位舉鼎仆射項(xiàng)鼎雙手舉鼎,淡漠的眼中輕輕瞥了一眼陸景、虞東神,繼而忘向那頭白虎。
“重安王坐騎,因那天官之戰(zhàn)而血脈盡喪,自神蛻凡?!?p/>
“可白虎之命……依然極貴!”
“奪了這白虎之命,再殺虞東神?!?p/>
舉鼎仆射雙臂一動(dòng),浩蕩的氣息便如同血河垂落下來回蕩在天地之間。
他軀體中的氣血無比沉重,踏步如踏雷霆,也帶起漫天的狂風(fēng)。
此時(shí)這舉鼎仆射耳畔也傳來一種種神通乍起之音。
他知道章奉圣、先鋒道第二道主、盛如轅都已動(dòng)手。
而自大伏四方之地,也有一道道強(qiáng)盛無比的氣魄涌動(dòng)起來,各方兵馬都在調(diào)動(dòng),朝向著洞山湖而來。
只是……
“來不及了,虞東神要死,這名震大伏的陸景也要死,這頭白虎亦要死?!?p/>
“此地二人,殺白虎……”
項(xiàng)鼎腦海中思緒閃過,一重重殺機(jī)隨著他身上那四方氣血而動(dòng)。
可也正是在這一刻。
忽然間,他似乎瞥到一襲白衣劍若流星,騰飛而起!
劍起,虛空中如驚雷起,也如大日飛升。
陸景腰間屠仙黑金出鞘,漆黑色的劍身上突然亮出熾盛的金色光輝,竟與其黑金之名相配!
在這剎那間項(xiàng)鼎的思緒突然有些恍惚。
因?yàn)殛懢斑@一劍太過磅礴,劍氣呼嘯間,帶起光芒萬朵。
那是一道煌煌之劍,仿佛可以照破人間山河罅隙,持人間百勢。
此時(shí)那湖水、那云霧、那遠(yuǎn)處的群山,那數(shù)十里之外的村落都被照入此劍。
這一件太過精妙,仿佛自然帶著一種絕頂?shù)陌詣荨?p/>
竟有如,天王巡天!
屠仙黑金出鞘,這一品名劍爆發(fā)出的劍光太過璀璨了,再配上陸景這道恐怖的劍光。
劍氣仿佛直登九天,引起第二道主,盛如轅驚駭!
然后……北秦舉鼎仆射便發(fā)現(xiàn)想要?dú)⒘四顷懢白髂侨肭赝睹麪畹钠哒禄首逯笳路钍?,竟被沖天的劍氣徹底籠罩。
章奉圣神闕已動(dòng),運(yùn)起金身玄功,原本想要搏殺陸景。
可當(dāng)這道天王巡天般的劍氣吞噬而至!
他原本以為堅(jiān)不可摧的金身竟然在頃刻間瓦解。
他體內(nèi)厚重的氣血被那恐怖的劍氣斬碎,血肉燃燒既然又被那一道道劍氣分割。
竟在瞬息間肉身瓦解……
死于非命!
身著白衣的陸景仍舊踏步前行,屠仙黑金騰飛而出,又轉(zhuǎn)瞬間歸于劍鞘。
他的右手握著斬草刀刀柄,眼神平靜。
“已經(jīng)負(fù)傷,卻還敢來搏殺于我……”
“不知死活?!?p/>
而下方手持銀槍的虞東神鼻息也不由漸重。
“照星五重殺神闕?”
“比那荊無雙、公孫素衣如何?”
他思緒百轉(zhuǎn),身軀中的的氣血滾動(dòng)卻如火山巖漿,手中那銀槍便如天龍出巢!
“照星五重時(shí),荊無雙、公孫素衣也不如陸景!”
“陸景現(xiàn)在才是當(dāng)之無愧的少年魁首。
少年人中第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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