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從戰(zhàn)錘歸來的路明非 第四十八章 下午茶

昂熱校長的下午茶邀請，在卡塞爾學院的學員們看來，這是比最高獎學金還要令人眼紅的榮譽。

校長的辦公室距離英靈殿不遠，從外面看不過是一棟被樹叢包圍的簡陋二層建筑。

但在里面又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

建筑的一二樓被打通了，組成墻壁延向穹頂?shù)墓艠銜苌蠑[滿了琳瑯滿目的精裝書籍，數(shù)個空槽位置還掛有幾幅出自名家之手的油畫。

穹頂中間是一扇巨大的天窗，路明非面前桌上那精致的白色骨瓷杯里，熱氣騰騰的紅茶反耀著下午還算溫暖的陽光，一旁小碟盛放有幾塊果仁蜜餅，一層陽光金紗使得它們看上去相當甜美可口。

“土耳其黑海Rize紅茶，茶香相當棒。”

昂熱坐在路明非對面，優(yōu)雅地輕飲杯中的紅茶：

“聽說裝備部給了你不小的支持。”

“只是各取所需。”

路明非說。

“一個學生能跟他們各取所需算是一種相當了得的成就。”

“除了我和校董會之外，沒人能指揮得動這幫認為藝術(shù)就是爆炸的神經(jīng)病們。”

昂熱淡笑著放下了骨瓷杯，溫和的目光移至路明非身上：

“我們還是直入主題吧。”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路明非點了點頭：

“嗯。那個自稱‘皇帝’的罪惡異端。”

“你們好像跟他有仇，但又找不到他。”

“罪惡異端嗎？我挺喜歡這個稱呼。”

昂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幽聲說：

“是啊，我們跟他確實有仇。”

“在2002年11月，學院大半個執(zhí)行部的精銳們都被那個死亡冰海吞沒。”

“你們被他們伏擊了？”

路明非問。

“與其說是伏擊……不如說是借刀殺人。”

“然后無論哪一方被殺對他們來說都有好處。”

昂熱輕輕摩挲著骨瓷杯的杯底。

“你還是直說吧，昂熱校長，”路明非輕聲嘆氣，“除非是有關(guān)他們的位置，否則我不是很想猜謎語。”

“可以。”

“2002年8月，獵人網(wǎng)站上有一個叫‘太子’的ID放出了一條交易請求——那是一個混血種自由交流發(fā)布任務(wù)的地方，學院有時候也會從上面發(fā)現(xiàn)挖掘到有關(guān)龍族的信息以及相關(guān)的煉金物品。”

“‘太子’表示有一份來歷不明的金屬古物想要賣出去換錢，學院認出了他手中的金屬古物實際上是一份銅表殘骸。”

“你在龍族文明起源的課程中應(yīng)該學過關(guān)于‘銅表’的來歷與知識，我就不給伱溫習這方面的功課了。”

路明非微微點頭。

“銅表”指的就是那只黑王尼德霍格于一根參天銅柱上所書寫的龍族歷史，名為冰海銅柱表。

“學院在當時以一千萬美元的價格買下了它，并立即著手開始破譯上面記載的龍文。”

“在一個月后，學院從這份銅表殘骸上得知，在格陵蘭海域某處存在龍類文明的遺跡，并且很有可能還有龍類活動。”

“然后你們趕過去，遇上了龍王級別的強大異形。”

說到這里，路明非就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沒錯……就算不是龍王，也是一條強大的次代種。”

“它把施耐德從一個溫和英俊的龍族家族譜系學教授，變成了將學生培養(yǎng)成戰(zhàn)士然后送上戰(zhàn)場的冷血復仇惡鬼。”

昂熱幽聲說道。

“那我感覺他培養(yǎng)得不是很好。”

路明非對此只有一個評價。

“跟你昨晚的表現(xiàn)比起來確實算不上完美。”

“瓦特阿爾海姆很自豪地用你第一人稱殺敵的視頻向我申請了研究經(jīng)費。”

昂熱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贊賞之意。

路明非不予置否。

“事后經(jīng)過證明，那份銅表殘骸上的信息是偽造的。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太子’所策劃的陰謀，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搜尋著有關(guān)他的消息。”

“最后還是我私下通過老朋友的關(guān)系，才得知了‘皇帝’這個人……或者說這個組織的存在。”

“不過沒想到，這次能在圣心瑪麗亞醫(yī)院里扯出一點有關(guān)‘皇帝’的痕跡。”

昂熱說道。

“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他們殘害人類的褻瀆行徑足以被稱為異端。”

“他們將被凈化。”

路明非冷聲說道。

“你說的沒錯，將人類轉(zhuǎn)變?yōu)樗朗痰暮跓捊鸺夹g(shù)，還有那些被大量轉(zhuǎn)變?yōu)樗朗涛淦鞯摹呀?jīng)遠遠超出了混血種們的底線。”

昂熱重新端起骨瓷杯，將杯中溫熱的紅茶一飲而盡，“他們污濁的靈魂確實該被凈化。”

“學院這邊已經(jīng)在全力追查‘皇帝’的下落，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

“好的。”

路明非點點頭。

“不過……你不感覺自己像是在被當槍使嗎？”

昂熱提起骨瓷茶壺，深紅色的茶水傾倒而出，帶著綿密的白色蒸汽又重新注滿了瓷杯。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我只是做我的本職工作。”

“你們負責通報哪里有殘害人類的異形和異端，我就負責將它們凈化消滅。”

路明非平靜地說。

“聽起來就像是一位守護地球的超級英雄。”

昂熱微笑。

“那你呢？”

“我很好奇在曼施坦因?qū)ξ覕?shù)個月的變化提出質(zhì)疑時，你居然立即承認了我的信仰與改變。”

“這不應(yīng)該是一個謹慎的復仇戰(zhàn)士的行為。”

路明非的目光注視著昂熱校長，這個活了一百二十多年的憎恨異形者。

“你仇恨龍族，這一點就已經(jīng)足夠。”

“我跟施耐德一樣，是一個復仇的惡鬼。”

“無論用什么樣的方法什么樣的戰(zhàn)士都不重要，我都要將所有復蘇的龍類綁上絞刑架殺死，在他們的棺材里灌滿水銀，最后點上一支雪茄，迎著日落將他們沉入海溝。”

昂熱平靜地說道。

“那看來在消滅異形這一方面我們很有共同語言。”

路明非說。

“還有，關(guān)于‘皇帝’的事情，我想芬格爾他應(yīng)該也很感興趣。”

“芬格爾？”

路明非想起了那個壯碩的德國漢子。

在初次見面時他還因為對方的口才想將對方發(fā)展成為帝皇光輝的傳頌者，然后因為對方那有些邋遢的生活作風勸退。

聽楚子航說那家伙還是新聞部的部長，先前一段時間甚至還造過他們兩個之間的“緋聞”。

“對，他也是格陵蘭陰影中的幸存者之一。”

“他看上去沒什么傷痕……那他是一個半中的‘一個’對吧？”

“不，他跟施耐德一樣，也只幸存了‘半個’。”

昂熱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