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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 第四百三十三章 表面化的閃爍
“這才是真正的現(xiàn)代戰(zhàn)爭!我就說戰(zhàn)術的盡頭還是輕步兵吧!”
“輕步兵個寄吧,你以為這真的是輕步兵戰(zhàn)術?這是重裝甲部隊向單兵的延伸,那玩意兒還能叫輕步兵?你見過一身帶電裝備,背上一把火箭筒一把單兵榴,手里還抱著輕機槍的輕步兵?”
“退一萬步說,仗達成這樣也不是輕步兵的功勞天上的衛(wèi)星無人機,地上的裝甲運兵車和直升機組成的機動網絡,虛擬層面的戰(zhàn)情指揮系統(tǒng)和云決策平臺真的,讓我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p/>
“對啊,感覺對戰(zhàn)爭的認知被顛覆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03年的時候,哪怕是在沙特的演習,其實我都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過是指揮效率和調度效率提高了而已,本質上還是老美的那一套?!?p/>
“但是現(xiàn)在真的是完全不一樣了,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人還能重新成為核心?這點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這也是跟這次行動的作戰(zhàn)性質有關的,針對輕型火力武裝的清繳行動,這么打是最合適的,如果是大規(guī)模的集團化作戰(zhàn),估計又是另一種打法了。”
“是另一種打法,但不管什么打法,‘重步兵戰(zhàn)術’都應該要在戰(zhàn)爭史上留下一筆了——它的意義甚至不弱于歷史上重騎兵的第一次出現(xiàn)。”
“確實.如果說老美把現(xiàn)代戰(zhàn)爭的上限拉到了小國打不起的高度,華夏這套戰(zhàn)術就是直接把現(xiàn)代戰(zhàn)爭的下限拉到了連大國都吃力的程度?!?p/>
“以后我的每一個士兵,都是一個武德充沛的重型火力點,甚至還是能對裝甲單位造成重大影響的那種,這仗還怎么打?”
“沒錯.我記得當時ww還說要用火箭筒炸我們的99A,沒想到,他們吹出去的牛逼,居然被我們給實現(xiàn)了.”
辦公室里,陳念樂呵呵地看著網友對坎大哈行動的評論,這一系列的發(fā)言,讓他莫名地有了些熟悉感。
他還記得,在他剛剛重生的那個2003年,大家看到Iraq戰(zhàn)爭的結果之后,反應跟現(xiàn)在也是差不多的。
顛覆性的技術,顛覆性的戰(zhàn)術,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懼,害怕下一秒,來自高空的導彈就會砸到我們自己頭上。
但現(xiàn)在,情況雖然類似,但人們的情緒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我們才是主角。
我們才是那個“隨時可以把導彈扔到別人頭上”、甚至還可以用重步兵戰(zhàn)術對游擊單位趕盡殺絕的大惡人。
但有人會反感這樣的人設嗎?
當然不會這是最大的安全感來源。
想到這里,陳念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李想,開口說道:
“時過境遷啊,2003年的時候,我就想過要真正地打一場仗,把老美的威風壓下去?!?p/>
“那時候我想的還是用更先進的戰(zhàn)斗機、更先進的導彈,像老美一樣,在‘非接觸’的范圍上給他們一點震撼。”
“但沒想到,事到臨頭,首先打出戰(zhàn)果的還是我們的陸軍.”
“哎哎哎,這話你可別亂說啊。”
李想趕緊打斷了陳念。
“那是老巴的陸軍,我們可沒參與這次行動?!?p/>
看著李想的表情,陳念不由得有些好笑。
當然,他也理解李想對這種說法的敏感。
不管實質是什么,但在形式上,還是必須要在規(guī)則之內做事。
于是,他回答道:
“好吧好吧.我又不會對外去亂說,咱們私底下聊聊就不用來這套了吧?”
“這叫保持基本的警惕性。不過說真的,這一仗打得真的是讓我都覺得夸張了?!?p/>
李想敲了敲桌子上放著的情報,繼續(xù)說道:
“伱知道戰(zhàn)損打到了多少嗎?1:170?!?p/>
“這可是地面部隊近距離交戰(zhàn)啊巴方特殊反應部隊總傷亡人數才不到300人,其中核心精銳部隊傷亡只有39人,死亡人數9人,還有兩個是被路邊炸彈炸的?!?p/>
“這真就是一次打小朋友的行動,戰(zhàn)果后續(xù)一旦公開,估計所有周邊國家,都會安定下來。”
“畢竟,重型裝備他們打不過,城市巷戰(zhàn)和治安戰(zhàn)也打不過,那真就沒什么搞頭了”
聽到這里,陳念突然有些疑惑。
“話說這件事情,不是很早以前就應該已經明確了嗎?高原那邊,印方跟我們不是有幾次冷兵器沖突,被打得媽都不認識?!?p/>
“那畢竟是冷兵器,威懾力是不夠的——他們會覺得,子彈之下眾生平等。”
李想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隨后繼續(xù)說道:
“但坎大哈的事情告訴他們,如果我背上背著炮,那我就是比你更平等.”
陳念也笑了起來,思索了片刻,他略過了有關這次行動本身的話題,轉而問道:
“這場仗打完,中東那邊的局勢,基本能夠穩(wěn)定下來了吧?”
“理論上沒有太大問題了,這次秀肌肉,我們表現(xiàn)得很完美?!?p/>
“現(xiàn)在唯一的不確定性,就來自于拉斯拉凱拉事件的真相。”
李想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猶豫了片刻,他才開口說道:
“我們到現(xiàn)在都還不能確定主導了那次破壞行動的組織到底來自哪里,目前的調查結果顯示,PMK確實有可能參與了這次行動,但問題是,我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也搞不清楚他們這么做的動機?!?p/>
“另外,我們跟俄國高層做了確認,他們并沒有向PMK下達此類命令,如果最終確定他們與事件有關的話,那么背后指揮的,應該就是俄國的石油和天然氣寡頭集團了。”
“這是個很不好的傾向,我們擔心,俄國會因為利益關系陷入分裂,給我們制造新的不穩(wěn)定性.”
“維穩(wěn)的需求,已經開始擴展到全球了啊”
陳念感嘆著說道。
“誰說不是呢?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p/>
“現(xiàn)在,江山還沒有完全打下來,我們就已經開始面臨守江山的問題了?!?p/>
“不管怎么樣,調查還會繼續(xù)的.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我們也只能.見機行事了?!?p/>
陳念鄭重點頭。
他久違地再次有了些危機感,因為他認識到,在那些擺在臺面上的zz沖突之外,這個世界的另一面,還存在著許許多多的、不能完全被掌握的黑暗角落。
而從這些角落里滋生出來的細菌和病毒,在未來,同樣有可能成為華夏的心腹大患
“不管怎么樣,地面上的事情,總是要處理清楚的。”
“不過話說回來,嫦娥五號也快要發(fā)射了,嫦娥六號的一批人員篩選程序,啟動了嗎?”
“已經啟動了?!?p/>
李想點點頭,回答道:
“嫦娥六號的意義很重大,按照上級的指示,人員名單會擴展到非專業(yè)宇航員的層面上?!?p/>
“畢竟,月球基地不僅僅是一個科研基地,實際上,它是一個工業(yè)基地。”
“所以,人員的選擇,可能會更注重.象征意義。”
而就在陳念跟李想討論著關于這個世界的“宏大敘事”的同時,另一邊,在世界的某一處,一個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也正在發(fā)生著悄無聲息的變化。
陽泉,一個并不算小的礦業(yè)城,最后一道晚霞已經消失在了夜幕里,但在廠區(qū)員工宿舍的體育場上,張學敏卻并沒有停下奔跑的腳步。
沒有人在背后追他,他也不是什么職業(yè)體育選手,他奔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鍛煉。
事實上,這項鍛煉活動是他從兩個月之前開始堅持的,到今天為止,沒有斷過一天。
許多人敬佩于他的毅力,但同樣的,也有許多人,嘲笑他的荒唐。
原因很簡單,他跑步的目的,似乎確實是有些太過于.異想天開了。
最后一圈結束,張學敏穿著粗氣坐倒在了體育場的邊緣,一個曾經的工友臉上帶著些許調侃的笑容走到了他身邊,開口問道:
“咋樣,今天又跑完了?跑多少圈啊?”
張學敏抹了一把汗,回答道:
“三十二圈,差不多10公里,今天算是進步了——嘿,你還別說,跑步這玩意兒,那是越跑越有勁兒。”
“剛開始跑的時候,兩三圈就氣喘吁吁的了,到現(xiàn)在,連跑10圈,手都不帶抖的!”
“厲害!”
工友豎起了大拇指,繼續(xù)說道:
“跑那么快,啥時候能跑上月球???”
一聽這話,張學敏的表情立刻有了些變化。
他不悅地瞪了工友一眼,開口道:
“老何,別人來笑話我就算了,你也跑來跟我說這種怪話?”
“我又不影響別人,跑跑步怎么了?”
老何擺手一笑,打著哈哈說道:
“哎呀,咱們也不就圖個樂子嘛,我你還不知道嗎?就好開個玩笑而已。”
“而且你說別人笑話你,他們也未必就都是惡意的——大家現(xiàn)在都是停崗待業(yè),個個都是忙著找工作,全都是焦頭爛額的?!?p/>
“就你,一天天跟沒心沒肺似的,還說要上什么月球,去月球上挖什么礦,你說這聽到別人耳朵里,他們能沒點想法嗎?”
“有什么想法?要不他們也去?。 ?p/>
張學敏輕哼了一聲,繼續(xù)說道:
“真想上月球,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看看我,跑步只是一方面,身體素質要跟上,但科學素養(yǎng)也不能落下?!?p/>
“我都已經準備成人自考了,國家科學數據庫上面的東西,我基本也都看完了。”
“你問問他們,有我這份心嗎?”
老何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事實上,張學敏“想上月球”這件事情,還真就不只是一個笑話。
他為了這個目標,實實在在地做出了許多努力,其中不僅包括他剛才所說的鍛煉、學習,甚至還托了關系,去打聽后續(xù)登月的計劃。
之前玉兔號在月球上發(fā)現(xiàn)礦產的時候,最高興的就是他。
因為他覺得,月球上有礦了,自己這樣的礦工,也應該有出路了。
不得不說,他是樂觀的——但也正是這種樂觀,讓許多境遇相同的工友產生了不滿。
其中的原因也不難理解。
都是一樣的人,我們都在努力活在地上,你怎么就看著天呢?
更重要的是,你看看也就算了,你還真想上天
善意的規(guī)勸、中性的調侃、以及惡意的謾罵都是不可避免的,但對于這些東西,張學敏卻表現(xiàn)得毫不在乎。
他只是堅持著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就像瘋了一樣。
或者說,是偏執(zhí)?
老何嘆了口氣,作為一個老朋友,他尊重張學敏的“理想”,但同時,他也真的不愿意坐視他的荒唐。
于是,他開口說道:
“老張,說真的,這件事情我還是要勸勸你?!?p/>
“你總是說咱們以后能上月球去,總是說能去那上面挖礦,但是你想沒想過,就算真要去挖礦,也輪不到我們啊?”
“現(xiàn)在技術都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別說要不要人工,就算要,那幾個宇航員,幾個科學家也夠了吧,要我們干啥?”
張學敏瞪了老何一眼,沒好氣地回答道:
“所以說你們目光短淺!”
“如果是初期,幾個人肯定夠了,但要是發(fā)展到后期呢?要是月球上面要搞大規(guī)模的生產基地呢?”
“你看看現(xiàn)在核聚變發(fā)展的多快,合肥那邊的廠子才建起來多久,發(fā)電就已經并網了?!?p/>
“以后這種電站會越來越多,原料早晚會不夠用的,到那個時候,要是從月球上采礦的成本比咱們地球上提取氘元素還便宜,那月球不就大發(fā)展了?”
“你也別扯什么自動化,再怎么自動化,終歸還是要人去控制的,你沒看新聞說嗎?人工智能的難度,可比核聚變還要高呢”
一個個的新名詞從張學敏嘴里蹦出來,老何根本無從反駁。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些工友說的是對的
也許,張學敏就是他們說的那種“民科”,學會了幾個科學名詞,就以為自己真的有了科學家的身份,也抱上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樣的人,你是勸不動的。
人教人,不如事教人。
由他去吧。
老何嘆了口氣,擺擺手轉身離開。
而在他走后,張學敏趴在地上,又開始做起了俯臥撐。
遠處的燈光漸漸亮起,一邊看著汗珠滴落,張學敏一邊暗暗想道:
點亮這些燈光的電力,已經有3來自于核聚變了。
當這個數字變成100時,這個世界會發(fā)生什么變化呢?
老何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上,一切看似特殊的個體,其實都不過是一個龐大的、精密的、復雜的系統(tǒng)上極其表面化的閃爍。
這樣的閃爍絕不可能是毫無來由、毫無意義的。
恰恰相反,在大多數時候,它所發(fā)出的光芒,都會與其他的光芒連在一起,照亮這整個冰冷的系統(tǒng)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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