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舊事 476 邊個話事?

集會市民不乏真受過警隊欺壓，在金錢帝國秩序之下，身負血仇者。吃人的世道，吃掉高層的良心，底層的命。許多人見警隊動手，也都毫不猶豫的撿起石塊進行還擊。

“轟！”

一名軍裝警察剛剛劈下警棍，打倒一個暴徒，左手藤牌便在側(cè)身時露出空隙，慘遭一名暴徒持石爆頭，重重一擊，當即將警員砸的頭破血流，后仰昏厥在地。

“意仔！”身側(cè)一名軍裝警長見下屬受傷，氣憤的大聲吼叫。兩名警員則將受傷的伙計帶回警署內(nèi)安置，其余警員下手變得更狠，往往抓到一個暴徒就往死里圍毆。

九龍?zhí)潦痖T外，一時間慘叫四起，喊殺聲震動鄉(xiāng)野。

警隊軍裝人數(shù)處于絕對劣勢，但是訓練有素，維持在警署門口形成陣線，使用穩(wěn)步推進的方式，將沖上前的暴徒果斷制服。暴徒人數(shù)雖眾，遠超軍裝警五倍以上，但是缺少組織，光靠蠻力沖鋒。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暴徒很快陷入動搖，許多膽怯者開始陸續(xù)后撤，率先逃回屋村。也有人拿出路旁埋藏許久的砍刀，組織發(fā)放給暴徒，手中拿到兵械的暴徒一多，膽氣再度一壯。

“唰唰唰！”

幾個瓶子忽然飛進軍裝警組陣線之中，被瓶子砸中的軍裝組員，身上立即燎起火焰，慘叫的在沙地上滾翻。由于軍裝組陣線密集，火水瓶濺射殺傷極大。

“包sir，有火水彈！”一名警長看到遠處有暴徒進行拋射，心急如焚的大吼。

“散開！”

“散開！”軍裝督察包勝龍也早已聽見伙計的慘叫聲，一邊用藤牌頂住暴徒的刀砍，一邊昂著脖子，扯開喉嚨嘶吼：“分散出擊，驅(qū)散市民！”

“分散出擊，驅(qū)散市民！”

幾名警長跟著傳令。

警員們收到命令，陸續(xù)呼喝相應，分化為一個個五人小組，舉盾環(huán)護著兄弟，化作一支支利箭向前突刺。

警隊常常組織市民鬧事，卻是頭一回陷入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大海，就算表現(xiàn)的十分英勇，辦起事來也有種力不從心的別扭感。他們終于知道為什么每次組織市民起事時，港府都愿意讓步講和。

因為，一旦獲得民意支持，能夠發(fā)動起群眾力量，那種呼嘯而來，山崩地來的恐怖之感，是任何一支部隊都無法抵抗的。人民的力量，是最偉大的力量。

而當下的警隊，終將為黑惡秩序，金錢帝國的負面影響承擔反噬，現(xiàn)在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可警員卻絕不會認為他們有錯，火麒麟帶著刑事組和O記在警署門口，見到前方不斷有軍裝警員受傷倒下，心里也發(fā)起狠來，大聲下令道：“開槍！”

“把投擲火水彈，還有那幾個沖在前面的干掉！”

便衣警員們紛紛應喝：“yes，sir！”

選集三十多名便衣組員分成三隊，雙手持槍，匆匆繞過混亂人群，對人群中的市民已經(jīng)有目標性點射。

“砰！”

“砰！”

“砰！”隨著便衣警員們扣下扳機，很快就有市民身上中槍，飆出鮮血，慘叫倒地。

有人敢上前阻止，反打過來，也全部被警員利用火力壓制亂槍射死。

“差人開槍啦！”

“他們要殺光我們，沖上啊！”

“沖！”

這時市民開始迅速分化，沖在前面的一批人，聽見槍響越打越勇，幾乎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一批一直磨洋工的小市民，則是迅速潰散，匆忙逃跑。

軍裝組員們剛剛惡斗一陣，差點被硬沖的暴徒摧垮陣線，重新組織一番之后，才再度將市民打退出警署大門。

雷洛站在二樓華探長辦公室里，見到刑事組已經(jīng)繞后，開槍將市民的火力支援切斷，表情立即浮現(xiàn)出一抹得意：“他媽的，就憑幾個傻鳥也配跟我斗？”

“跟著鬼佬來打我們，要是沒我們保證華人利益，他們現(xiàn)在還在碼頭當豬仔！真是翅膀硬了，就忘記誰給他們飯吃！”

樓底草坪，幾團野火正在燃燒，文職警員們拎著水桶前去撲滅。他看見這一幕心里不禁感嘆：“要是能調(diào)來消防署的水炮車就好了，給這些王八蛋洗個澡，醒醒腦袋！”

“洛哥。”

“有記者。”一名跟在身旁的便衣督察，忽然把手指向東南方的一片草叢，幾名記者正在架設(shè)相機，打算拍攝警隊鎮(zhèn)壓市民的照片。

雷洛又不是政治白癡，立即意識是鬼佬布的局，甚至可能鼓動幾百名市民，就是為了這幾張照片。用暴行將他釘在恥辱柱上，繼續(xù)煽動民意，整治警隊。

雷洛可不會給鬼佬機會，捏著雪茄，吐出口氣，眼里帶著殺機：“調(diào)幾個人出去，把相機全部砸了，人也給扣進來。”

“yes，sir！”九龍?zhí)辆鹄锏目捎弥径家呀?jīng)在外邊的戰(zhàn)場上。不過對付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記者，兩名警員帶上槍就足夠了。要不是手中缺少人手，將前方馬路封鎖起來最好的辦法。

如果這時執(zhí)行組的二十人直接切入戰(zhàn)場，強行進警署抓人，雷洛可能真的只有跳樓跑路一條道走。可見鬼佬對每一步的布局都拿捏很到位，事實上，執(zhí)行組的車隊已經(jīng)進入九龍?zhí)凛爡^(qū)，不超過十分鐘就可以抵達現(xiàn)場。

但雷洛沒有看見執(zhí)行組的車隊，卻率先看見一支警隊牌照的轎車駛近警署，打頭一輛正是掛著“1”號牌照的平治車。

雷洛見到那輛車眼神微瞇，表情多少有點觸動，但很快穩(wěn)住陣腳，站在辦公室里抽著雪茄，有些事是兄弟之間遲早要面對的。

“吱啦。”

一號專車停在路邊，隨后二十多輛警車齊齊停下，警員們推門下車，持槍列隊，望向前方一片惡斗，傷者遍地的現(xiàn)場，神情都充滿警惕。

何定賢穿著西裝邁步落車，見到軍裝警與刑事組正在配合，將最后一批頑抗的市民合攏，輕聲對司機說道：“讓他們散開。”

“明白，大老板。”倪坤雖然沒有警隊編制，但一號專車是老板的私車，他常以私人司機的身份跟著老板出行，見狀用力的摁了兩下喇叭：“嘟嘟！”

“嘟嘟！”

喇叭聲響起，警員們都紛紛轉(zhuǎn)首看來，見到一哥就站在專車身旁，表情冷峻的望向他們，不少警員心里頓時開始打鼓。何定賢則沒有多跟他們廢話，帶著百位警員，浩浩蕩蕩的踱步走來。

“嘩啦啦。”

當何定賢靠近市民之時，陳子超打出一個手勢，七十名荷槍實彈的重案組警員便舉起步槍，搶先上前，將市民與軍裝、便衣一起圍住。軍裝、便衣、市民見到長桿步槍抬起，槍身如林，皆是大為色變。

何定賢才慢條斯理的來到火麒麟面前，出聲道：“在做什么？”

“一。”

“一哥。”火麒麟在密布的槍口中嚇得膽寒，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奉，奉命驅(qū)散非法集會。”

“叫我長官！”

何定賢不爽道。

“是！”

“長官！”火麒麟當即立正，大聲敬禮，軍裝警員們剛剛浴血奮戰(zhàn)一通，傷了不少兄弟，許多人身上還帶著傷，都用一種極度復雜，滿臉畏懼的表情看向何定賢。

何定賢當然不會為難手下的小警員，側(cè)目看向陳子超：“你來接手現(xiàn)場，妥善安置傷員，記得叫醫(yī)療隊來。”

“明白！”陳子超肅聲點頭，見長官帶著三十名反貪室警員走進九龍?zhí)潦穑虺鲆粋€手勢示意下屬把槍口放低，著手開始接管現(xiàn)場。火麒麟一路追著長官跑進警署，鞠躬卑微，滿臉討好的道：“長官，長官，你要找誰？”

“誰給你下的命令，我找誰。”何定賢大步流星的闖進辦公樓，沿途還有文職和鬼佬在敬禮，火麒麟咽了口唾沫，出聲道：“洛哥在華探長辦公室。”

“我知道。”

何定賢面色冷笑：“我下令不得暴力鎮(zhèn)壓，伱在做什么？華探長的位置太舒服了對不對！”

“何sir”火麒麟都快哭了出來，連連用手扇著巴掌，哀求道：“對唔住，對唔住，我沒收到命令，洛哥，不對，雷sir是警司啊！他給我下的命令，我不能不服從。”

“嗯。”

“我理解你。”何定賢臉上泛著譏笑，站定在敞開門的華探長辦公室前，扭頭看著火麒麟道：“甘愿把辦公室給別人，看起來也不是很喜歡做探長，明天到水塘署報道吧！”

“那里正好缺一個值夜班的伙計。”

火麒麟呆立當場，瞬間懵神。

何定賢大步走進辦公室，帶著一眾反貪室警員，卻不等反貪室警員動手，抽出腰間皮帶用手抓牢，站在穿著西裝，抽著雪茄的雷洛面前，揮起皮鞭一鞭鞭抽向雷洛的臉頰。

“啪！”

“啪！”

“啪！”

雷洛連誒三鞭，屹立不動，唯有鞭子落下一刻會提前閉上眼睛，就連手上的雪茄都沒有丟。可在三鞭之后，雷洛見到大佬還要揮鞭，當即大吼：“夠了！”

何定賢用皮帶點向雷洛的胸膛，質(zhì)問道：“港島警隊邊個話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