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我的文藝時代 第18章 有情有義林為民

提到萬家寶你能想到什么？

雷雨、日出、原野、燕京人、王昭君……

中國現(xiàn)代話劇史唯一能與之并列的僅有一人，同樣偉大的老舍。

唐玉秋自認何德何能能與萬先生并列??？

“為民，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這序，有萬先生給你作就夠了?！?p/> 林為民笑呵呵的說道：“唐老師，我可是真心實意來請你幫忙的。學(xué)生我第一次出書，您作為老師，不能連這點忙都不幫吧？”

唐玉秋深知自己就是個普通的老師，雖說是在文研所負責(zé)帶學(xué)生，但更多的是從事管理工作。她從來沒寫過小說，也沒有什么官方身份。

她心中感動于林為民能夠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這位老師，證明他是個念舊情和感恩的人。

但林為民越是這樣，她越不想占學(xué)生這個便宜。

“為民啊！老師謝謝你，不過我對寫作這種事一竅不通，給你作序那就是添亂……”

唐玉秋的話沒有說完，但林為民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決定換一種方法。

“唐老師。萬先生是我的老師，您也是我的老師??！作序這件事我既然找了萬先生，那不能厚此薄彼是不是？

要不人家別人怎么看我?。烤湍莻€誰，林為民，寫懸崖的那個，還是文研所教出來的學(xué)員呢，出了書光找萬先生這個半路撿來的老師作序，一本正經(jīng)帶他們的老師，他連看都不看，可真夠勢利的?！?p/> 林為民說到這里，一臉苦相，“老師，您總不想您學(xué)生以后落得這么個名聲吧？”

唐玉秋搖頭笑道：“凈瞎說，哪有伱說的那么玄乎??？”

“老師，您可千萬別小看了悠悠眾口。就那幫閑著沒事干的人，什么話他們編排不出來??！”

林為民擺出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不時的還拿眼神去瞟唐玉秋。

唐玉秋被他這無賴的樣子逗笑了，“好了，知道了。為了成全你林大作家有情有義的高大形象，這個序我作了?！?p/> “誒，這就對了?！绷譃槊衲樕系谋砬橐皇?，能讓后世無數(shù)小鮮肉愧嘆不如，這才叫收放自如的演技。

“你啊你，這個不正經(jīng)的樣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改過來，都二十多歲的人了?！碧朴袂镉?xùn)了他一句。

“老師，我才二十，您把那個‘多’字給去了?！?p/> “去！”唐玉秋的閱讀理解點歪了。

又聊了一會兒，林為民起身告辭。

等他走后，唐玉秋站在門口一直目送他的背影。

“行了，回去吧?！闭煞蜃哌^來對她說道。

唐玉秋轉(zhuǎn)身，眼眶泛紅。

“當了一輩子老師，今天才覺得，真不虧！”

丈夫輕輕將她摟在懷里，“有這樣一個學(xué)生，是你的福氣！”

一周之后，覃朝陽來到編輯部辦公室，將手中的書放到林為民的桌上。

看著封面上那大大的懸崖兩個字，林為民激動的站起身。

“主編，書出來了？”

“看看吧，新鮮出爐的，還熱著呢！”老同志笑呵呵的說道。

林為民咧著嘴拿起書，剛印出來的書籍還散發(fā)著油墨的香味。

他翻開書，開頭的兩篇序正是萬先生和唐玉秋寫的。

唐玉秋在序中還特意提到她幫林為民聯(lián)系萬先生做導(dǎo)師的那一段故事，覃朝陽這時說道：“你小子這個序找人寫的好，成全了一段文壇佳話??！”

“主編，您說的夸張了吧？”

覃朝陽搖頭，“沒夸張，我在這里面看到了傳承?！?p/> 林為民不知道為什么，被覃朝陽夸的有點不好意思。

他立刻開始反思，這不符合我的風(fēng)格?。?p/> 難道，真的是長大了？

根據(jù)這段時間，讀者們對于專輯的反饋，社里在懸崖的首印冊數(shù)上開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數(shù)字，十萬冊。

別看這幾年一些書動輒賣出幾百萬冊，但那些書要么就是影響力極大的文學(xué)名著，要么就是通俗性極強的文學(xué)作品。

反而是正活躍的當代作家，作品銷量通常都在萬冊起步，十萬冊就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社里給懸崖定下十萬冊的首印冊數(shù)，足見對于這部小說的看好程度。

覃朝陽把這個消息告訴林為民，林為民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他拿的是稿費，又不是版稅，小說賣的再多也跟他沒關(guān)系。

這年頭還沒有版稅一說，但還是可以根據(jù)印數(shù)來定稿酬的，就叫印數(shù)稿酬。

懸崖是林為民出的第一部長篇，之前也沒什么成績，他沒有跟社里商討這些事情。

只要懸崖的銷售成績出類拔萃，未來他就有資格去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覃朝陽走后，辦公室的人烏央烏央的鬧著讓林為民請客吃飯。

“今天不行，約了和朋友吃飯，明天中午請你們?nèi)ハ吗^子?！?p/> 大家這才安靜下來，嘴里還在討論著林為民出書這件事。

國文社因為本身就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出版機構(gòu)，旗下員工們多有才學(xué)，其中更不乏名家。

比如覃朝陽，從青年時期就從事文學(xué)創(chuàng)作，雖然比不上那些大眾耳熟能詳?shù)拿?，但也是作品質(zhì)量和傳播度公認的實力作家。

像覃朝陽這樣具有編輯和作家身份的人還有很多，比如屠岸、衛(wèi)君怡等等。

林為民在這些人當中的特殊之處就在于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年輕了，每每有人看到林為民，看著他整天嘻嘻哈哈，總難以把他和那些印成鉛字的作品聯(lián)系到一起。

下午林為民早走了一會兒，他騎著自行車出了國文社，他沒有跟同事們說謊，今天確實有約。

約他的人是曲小偉，飯店定在了全聚德。

進到飯店，林為民就看到曲小偉站在桌前沖他招手。

“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兄弟，中國文壇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林為民。”

林為民再次出現(xiàn)了覃朝陽夸他時的生理不適，他娘的，現(xiàn)在咋還要臉了呢？聽不得別人夸。

“行了，可別白話了，讓人家看笑話。”林為民揮手制止曲小偉，他看著桌旁的兩位青春靚麗的女生，對曲小偉說道：“重點介紹一下兩位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