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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我的文藝時代 第184章 妙到毫巔
海平語氣沉吟的同時,腦子在飛速旋轉(zhuǎn)。
怎么辦?
剛才不說看了就好了,直接說沒看過,就沒這些問題了。
總不能直接跟于華說,老子看了一遍沒看懂吧?
都是文化館的同事,那也太跌份了。
本來還打算今天再看一次來著,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趁著吃早飯的時候開問。
大意了!
“我覺得寫的非常好?!焙F?jīng)Q定先來個緩兵之計。
于華臉上的表情更加興奮,“哦?說說,好在哪里呢?”
尼瑪!
海平只能硬著頭皮編下去,“我覺得林老師給先鋒樹立了一個標(biāo)桿!于華,我說這話你別不愛聽,就你那點‘先鋒’跟林老師放在一起比,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p/>
海平本以為自己褒林貶于的話會讓于華情緒低落,甚至是生氣,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再問自己了。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于華的表情居然愈發(fā)的興奮了,活脫脫……活脫脫像個,該怎么形容呢?
于華就差把“抖M”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拿什么跟林老師比?伱別光說這些寬泛的東西,說說具體好在哪里?。 ?p/>
我他么哪知道好在哪里?都他么沒看明白呢!
海平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要上吊自縊卻又后悔的人,繩子套上了,凳子蹬了,心里卻后悔了。
放我下來!
“嗯……我覺得吧,這種事還得你自己悟。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林老師的作品博大精深,每個人看完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我說的只是我個人的看法,很容易影響到你自己的判斷?!?p/>
聽到海平的話,于華的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隨后頷首道:“你說的有道理!這部我確實還沒有吃透,這么冒然的和大家交流是不負(fù)責(zé)任的。我再回去看幾遍,等我吃透了,再來和你交流?!?p/>
海平盯著于華的眼神,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混了過去。
可一想到于華要回去把多看幾遍再跟他交流,他頓感壓力山大。
他么的,現(xiàn)在看林老師的壓力都這么大嗎?
燕京,某四合院內(nèi)。
張建軍手里捧著最新一期的《青年文學(xué)》一臉大便干燥的表情。
“建軍,要我說你還是別念了!”底下有人建議道。
“是啊,這我連看都看不懂,更別說是用聽的了,你還是讓大家自己消化吧?!?p/>
張建軍執(zhí)拗道:“不行。我們自詡是林老師的忠實讀者,如果連林老師的都看不懂,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
眾人中一個女同學(xué)表情淡然,帶著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高傲,淡然道:“這部有那么難理解嗎?”
眾人怒目而視,別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這么囂張。
女同學(xué)見大家神色不善,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這部其實多讀幾遍就很好理解了?!?p/>
“小嵐說的有道理!”大家紛紛贊同女生的發(fā)言。
沒看懂,一定不是大家智商的問題,而是看的遍數(shù)太少了。
“回頭我再買一本去。”有人嘟囔道。
在八十年代,大部分雜志的價格都在五毛到一塊錢之間,對于普通學(xué)生們來說買雜志還是一件有經(jīng)濟(jì)壓力的事,畢竟大家一個月不可能只看一本雜志。
于是很多同學(xué)、朋友合買一本雜志或者一本書就成了習(xí)以為常的事。
這一期的《青年文學(xué)》,讀書會里僅有兩本,大家之前都是按照以前的規(guī)矩,輪流著看。
可這次情況有點特殊,很多人看了一遍居然沒有看懂,就他么離譜,什么時候變成一件這么燒腦的事了?
不管是真為了弄懂這部的內(nèi)容,還是為了不在同好、同學(xué)們面前丟人,大家都有著充分的動力去再買一本《青年文學(xué)》。
我還不信了,躲在被窩里看他一個星期,能看不明白?
很多人都是抱著這種心理。
國文社,后樓,《當(dāng)代》編輯部。
祝昌盛桌上的稿子又多了一些,而此時他并沒有注意到姚淑芝摞稿子的動靜,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上的雜志當(dāng)中。
眼神從的最后一頁離開,祝昌盛內(nèi)心充滿了一種難言的震撼,他震撼于《追兇》這部通過倒敘和回環(huán)敘事所造成的閱讀難度,更震撼于這部將敘事、結(jié)構(gòu)、內(nèi)涵融合的如此完美。
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中主人公鄒正道站在鏡子前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那個罪犯時,那種震撼感更是撲面而來,之前的一切矛盾、疑惑、懵懂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他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鄒正道內(nèi)心在最后一刻所面對的煎熬和絕望。
為民這個結(jié)尾太妙了!
如此留白,簡直妙到毫巔!
祝昌盛內(nèi)心的激動無法言表,他嚯地站起身,把剛摞下稿子的姚淑芝嚇了一跳。
兩人眼神相對,姚淑芝問道:“咋了?”
祝昌盛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徑直走到林為民的面前,用帶著幾分得意的口吻說道:“我看懂了!”
林為民抬起頭,茫然的看向他。
“看懂了?看懂啥了?”
祝昌盛看著林為民的表情,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不小心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窘迫,擺擺手道:“沒什么,沒什么?!?p/>
正想往回走,卻不想被姚淑芝堵住了去路,此時她手里恰好拿著他剛才放在桌上的那本《青年文學(xué)》。
姚淑芝一臉饒有興致的問道:“昌盛,你這一天一直在看這本《青年文學(xué)》?”
祝昌盛支支吾吾,“這么多作品,肯定要一點時間嘛!”
“不對吧?我怎么看你這一天都在看為民這一部呢?”
祝昌盛的臉色更加窘迫了,“為民……這寫得好哇!”
將手中的雜志甩了甩,姚淑芝問道:“那你看完了,借我看看?”
祝昌盛舒了一口氣,“看完了看完了,你拿去看吧?!?p/>
下班時間,同事們忙著收拾東西。
姚淑芝坐在辦公桌前,不為所動,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中的《青年文學(xué)》,眉頭緊鎖。
“淑芝,還不下班啊?”柳蔭問道。
姚淑芝的眼神放在雜志上,口中應(yīng)付道:“哦,馬上走,馬上走?!?p/>
嘴上這么說著,直至辦公室里最后一個人都走光,姚淑芝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
辦公室里沒了人,她終于可以卸下了表情,面目扭曲。
“這……怎么這么難看呢?”
而此時,正在車棚里取車的祝昌盛瞥了一眼車棚里剩的唯一一輛自行車,心中莫名的升起幾分智商上的優(yōu)越感。
下了班,林為民騎著摩托車來到雍和宮大街26號。
“鐵生!鐵生!”
進(jìn)了石鐵生家,林為民開口便道:“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石鐵生道。
“去煙臺啊,再過兩天就走了?!?p/>
石鐵生拍拍輪椅的扶手,一臉寬厚爽朗的笑容,“有這個老伙計陪著我就夠了!”
他的話里充滿了灑脫,讓林為民自嘆不如。
“為民來了,晚上在家里吃點飯吧?”石父過來說道。
林為民點點頭,“好,謝謝叔兒了?!?p/>
石父笑著點點頭,然后去準(zhǔn)備晚飯。
“石嵐呢?不是放暑假了嗎?”林為民問道。
石鐵生無奈道:“去外面瘋了唄,上學(xué)了不著家,放假了也一樣不著家?!?p/>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院里石嵐和石父在對話,想來是剛回來。
“林大哥!”石嵐進(jìn)屋和林為民打了個招呼。
“嗯。今天這是干什么去了?”林為民問了一嘴。
“去參加我們同學(xué)組織的讀書會了?!?p/>
說到這個話題,石嵐有些興奮,對石鐵生說道:“哥,多虧了你給我講明白了林大哥的那部《追兇》,今天我去讀書會,有人就朗誦了其中的一段,大家都反應(yīng)這部看不懂呢。”
石嵐這么說著,臉上笑容燦爛,帶著幾分得意。
石鐵生說道:“《追兇》這部確實不太好理解,不過要是沉下心多讀幾遍,理解起來也沒什么難度。”
石鐵生整日坐在輪椅上,每天做的最多的事除了寫作就是思考,沉下心來對他來說是日常,但對于很多心思跳脫的年輕人來說卻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怎么不難???”石嵐又朝著林為民抱怨道:“林大哥,你這部怎么這么難理解啊?”
林為民笑著說道:“其實不難理解,沉下心來閱讀非常重要,更關(guān)鍵的是,你腦海里還要有畫面感。”
“畫面感?”石嵐面露不解。
林為民耐心解釋道:“文字所代表的意義是抽象的,相比之下,人們理解畫面更加容易。所以,在閱讀文學(xué)作品時,把抽象的文字具象成畫面是最便于理解的辦法?!?p/>
石嵐聽完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那以后我照著你這種方法試試?!?p/>
林為民輕笑道:“嘗試可以,不過這種能力更多的是天生的?!?p/>
石嵐嬌嗔道:“林大哥,你這是說我笨?”
“他不是說你笨,他是在說自己聰明!”石鐵生笑道。
石嵐皺著鼻子嗔道:“你可真自戀!”
兩個大男人哈哈大笑。
第二更,今天就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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