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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離間、激將、聲東擊西

作者:吾誰與歸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吾誰與歸 | 朕真的不務(wù)正業(yè)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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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的不務(wù)正業(yè) 第七百五十六章 離間、激將、聲東擊西

倭寇想不明白,戚繼光都已經(jīng)是大明最強的大名了,為何還沒有提刀上洛,進(jìn)入京師,把皇帝架起來,自己做幕府將軍,所以,毛利輝元、羽柴秀吉、加藤清正、黑田長政這些人,希望和戚繼光談一談。

勸戚繼光調(diào)轉(zhuǎn)槍口。

倭國總是如此,喜歡以己度人,自己要提刀上洛,就覺得戚繼光也要如此。

梁夢龍是文官,李佑恭是大珰,而且是陛下的陪練,這樣一來,即便是談一談,就不是戚繼光和倭寇偷偷接觸,這是正大光明的公務(wù)。

談判的地點自然是在開城,而不是漢城,大明將領(lǐng)不會深入險地,給倭寇這種機(jī)會,當(dāng)然倭寇也沒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而是派遣了使者來到了大明帳中。

倭國使者名叫戶田勝隆,在姬路城投奔羽柴秀吉,而后成為了羽柴秀吉手下的四天王之一,因為作戰(zhàn)英勇,受封伊予國喜多郡大洲城城主兩萬石,倭國采用的石高制,這兩萬石即是俸祿,也是兵役,一萬石封地,通常能收五千石稅賦,額員兵役兩千。

但因為種種原因,其實一萬石大約只能領(lǐng)兵役八百,因為一個軍兵,不參加征戰(zhàn)半農(nóng)半軍,一年也要消耗糧食六石,要是征戰(zhàn),只會更多,一萬石的封地,只有五千石的稅賦,養(yǎng)八百員已經(jīng)捉襟見肘了。

戶田勝隆作為城主名田主,一年能收一萬石的稅賦,可以養(yǎng)一千五百名左右的足輕、武士。

戶田勝隆背著一個很奇怪的赤色披風(fēng),倭國將這種披風(fēng),叫做母衣,是用竹制骨架把紅布撐成一個球,這個球是身份的象征,而且在實戰(zhàn)中,有防流矢的作用,策馬奔馳時候,母衣會撐起來,就像是一個蝸牛背著一個蝸牛殼一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大明真的很難理解,這玩意兒除了成為累贅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積極作用。

這代表著戶田勝隆是赤母衣眾出身,是穿梭在戰(zhàn)場上的傳令兵,他帶著七個這樣的騎卒,趕到了臨津江,因為有母衣存在,大明軍就知道,這些人是來和談,所以沒有放銃擊殺,在馬山館,大明軍派了一百騎,送他們過江至開城城下。

戚繼光、梁夢龍、李佑恭答應(yīng)和談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讓倭寇把在朝鮮南四道抓到的墩臺遠(yuǎn)侯,送回大明來,墩臺遠(yuǎn)侯在敵后,要聯(lián)系朝鮮義軍,要搜集情報。

戶田勝隆在開城城下下馬,這一路行來,讓戶田勝隆的面色凝重?zé)o比,開城是前線,這里本該沒有那么多的百姓,但這一路上,戶田勝隆看到了正在修建的橋梁、道路,而道路兩旁的田野,種滿了莊稼,開城甚至沒有耽誤夏種。

這代表著,朝鮮人都相信,大明天兵在,倭寇就不能進(jìn)犯,這里從戰(zhàn)區(qū),再次變成了家園,所以愿意回來。

這種相信,代表著大明軍在此地的征戰(zhàn),不是和倭寇一樣的客場作戰(zhàn),要知道漢城周圍的農(nóng)田,沒人敢耕種,甚至漢城周圍的朝鮮人已經(jīng)逃得七七八八。

經(jīng)過了極為繁瑣的檢查后,戶田勝隆帶著三名武士,進(jìn)入了壽昌宮,戶田勝隆看到了一個新修的宮殿,雖然還沒建好,但已經(jīng)掛上了牌子:通和殿。

通和殿的鼎工大建,主要是大明軍為了收攏流民敗兵,營造了一些石灰、鐵冶所和磚窯等官廠,為了防止這些官廠沒活干,弄了這么個大興土木的東西,來養(yǎng)著官廠起步,這算是當(dāng)初營造北京作為都城的經(jīng)驗,想要恢復(fù)一個地方的活力,需要一些投資。

通和殿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連泰西的紅毛番都會拍的馬屁。

戶田勝隆進(jìn)門,看著坐在正中間的戚繼光,伸出手,瞪著眼,大聲說道:“戚繼光,你投降吧!”

此言一出,大帳之內(nèi)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倭國使者,這是沒睡醒,還是失心瘋?大家都在前線,戰(zhàn)場啥局勢,都是一清二楚,跑到大明軍中軍大帳,讓奉國公戚繼光投降?

真自信還是得看倭寇。

“額…”戚繼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這話過于抽象了,以致于他無法回答。

“你若是來投,你我合兵一處,打到京城去,奪了那皇帝的鳥位,豈不美哉?”戶田勝隆很清楚自己發(fā)言十分逆天,但這就是他的策略,通過逆天的發(fā)言,掌握談判的主動權(quán)。

戚繼光好奇的問道:“哦?打到京城去,奪了陛下的皇位之后呢?我有何等好處?”

戶田勝隆十分確信的說道:“自然是做關(guān)白帳下一字并肩王!”

戚繼光看向了梁夢龍、李佑恭,三個人面面相覷,然后哄然大笑了起來,李佑恭甚至笑的前俯后仰,直到咳嗽起來,才扶著座椅的扶手停下。

戚繼光指著自己說道:“我好好的大明武勛之首不做,去當(dāng)了那賣國賊人,然后就為了一個一字并肩王嗎?我可是奉國公,大明大將軍,戎事上,陛下幾乎把所有的事兒,都交給了我。”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若是戚帥要做皇帝,也未嘗不可,我等奉戚帥為君!”戶田勝隆見狀,立刻說道。

“哦,原來是離間計啊。”戚繼光笑了笑,明白了戶田勝隆為什么發(fā)表如此逆天的言論。

就是之前戚繼光不肯見倭使的理由,他擔(dān)心離間計,這頭倭寇使勁兒,那頭朝中賤儒鼓噪他戚繼光有自立的想法,大明軍就麻煩大了,賤儒猛于虎,流言可殺人。

離間計,當(dāng)然好用,但是放在戚繼光和陛下這邊,有點不大適用。

賤儒并不打算配合,即便是征戰(zhàn)在外,賤儒們對戚繼光的事兒,也是忌諱莫深,能不談就不談。

戚繼光兩鬢已經(jīng)斑白,他靠在椅背上,滿是回憶的說道:“萬歷元年,我在喜峰口埋伏了土蠻汗,抓了董狐貍的侄子,殺了董狐貍四千多人,那時,我入京領(lǐng)賞,陛下封我遷安伯,歲祿八百石。”

“連元輔都不知道陛下要封我為伯爵,重領(lǐng)京營,孤兒寡母、主少國疑,外姓大將領(lǐng)京師重兵在側(cè)臥之榻。”

“陛下做了,那時候,陛下大概就只有這么高,死犟死犟的,正逼著緹帥朱希孝操練武功。”

戚繼光那時候還能拉得動虎力弓,還能打得過李如松,還能策馬奔馳數(shù)百里,現(xiàn)在的他,坐車的時間,多于騎馬了,老了就是老了。

其實戚繼光很清楚,那時候,陛下把命抵給了他,換大明振武,換可能的未來。

強軍就在京師,那趙匡黃袍加身,又不是沒有發(fā)生過,提攜玉龍為君死,很有可能變成提攜玉龍清君側(cè),軍隊是最直觀的暴力。

戚繼光露出了個笑容,非常燦爛,就像陛下的笑容一樣的明媚。

他繼續(xù)說道:“后來啊,朱希孝病逝,我開始教陛下武藝,陛下那時候還很胖,就像現(xiàn)在這么熱的天,站在武功房里習(xí)武,從來不偷懶,汗如雨下,汗成股成股的往下流。”

“我?guī)Я怂氖嗄瓯耍蜎]見過不偷懶的兵,都是人,偷懶是人的天性。”

“每次出征,陛下都要到北大營送行,還要效古禮推車輪,京營在外征戰(zhàn),陛下會向前線寫信,不是圣旨也不是敕喻,就是信,跟我說京師的事兒,陛下說被賤儒給欺負(fù)了。”

“等我怒氣沖天回到京師,才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陛下在欺負(fù)賤儒,那些個賤儒根本辯不過陛下。”

“我是個武夫,比較簡單,人活著,無外乎忠義二字。”

戚繼光說的比較平淡,可這壽昌宮中軍大帳里,每個人都很清楚,戚繼光和陛下的情誼,可不僅僅是君臣那么的簡單,陛下沒有任何對不起戚繼光的地方,戚繼光要是倒戈,真的打到了京師,坐上了皇位,也沒人認(rèn)可他。

“你的離間計很好,但對我沒用。”戚繼光坐直了身子,十分確信的說道,他相信陛下,一如陛下相信他。

“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梁夢龍笑著說道:“還是說點有用的東西吧。”

梁夢龍作為文官,站在他的立場上,他不希望看到皇帝和戚帥火并,這要是火并起來,陛下和戚帥如何不知道,但是賤儒一定死,所以就是再賤的賤儒,也不敢談,這個真的不能胡說八道。

當(dāng)有人指責(zé)你打算造反的時候,你最好真的有實力造反,那就沒人會指責(zé)了。

“我?guī)砹似邆€條件。”戶田勝隆精心準(zhǔn)備了一個大活兒,可就像是光著腳,直接踢在了石頭上,疼的他齜牙咧嘴,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我看看。”戚繼光拿起了書信,看了片刻,將書信遞給了梁夢龍說道:“倭寇素來自大,梁總督,莫要生氣。”

梁夢龍只看了一眼,拍桌而起,指著戶田勝隆的鼻子,厲聲說道:“簡直是豈有此理!爾何不以溺自照!”

“居然敢提出這等條件,相鼠有皮,人而無儀!無父無君,禽獸也!”

何不以溺自照的意思就是為何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居然敢跟大明提這樣的條件!

梁夢龍是個讀書人,他平日里從不說臟話,這樣直截了當(dāng)?shù)牧R,是斯文掃地。

梁夢龍生氣了,這還是戚繼光提醒過他,這些倭寇素來自大,有了一定心理準(zhǔn)備,但仍然是被氣的七竅冒煙。

羽柴秀吉送來的和談條件一共有七條:明皇帝之女入倭國為天皇皇后;沿海設(shè)立五個倭館通商貿(mào)易;開城以南四道,就是從開城到釜山,割讓給倭國;朝鮮王室、文武兩班等交還倭國;朝鮮賠償倭國五百萬銀助軍旅之費;朝鮮為倭國世藩,大明準(zhǔn)許朝鮮脫藩;

就第一條梁夢龍就已經(jīng)氣的找不到北了,這七條一條比一條過分!

“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來人!將其拉出去,大卸八塊!”梁夢龍真的是氣急攻心,雙眼通紅,怒氣沖天的說道。

“梁總督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戚繼光看著戶田勝隆笑著說道:“這是激將法?你膽子還挺大。”

“激將法…”梁夢龍有些懊惱。

明知道這些倭寇歹毒的很,居然還中計了!

大明在等天時,仁川從海上不好拿,就等臨津江結(jié)了冰從地面拿,只要這么拖下去,急的是倭寇,城池對大明而言,是沒有用的,大明有一百二十門十五斤火炮,如果陳璘樂意,把船上的三十斤艦炮拆下來攻城,倭寇根本擋不住。

大明軍清楚,倭寇其實也很清楚。

所以倭寇用激將法,激起大明軍的憤怒,讓大明軍進(jìn)退失據(jù),激起大明皇帝的憤怒,讓大明皇帝嚴(yán)旨催促,好讓戰(zhàn)爭發(fā)生在對自己有利的天時地利之下。

梁夢龍一個讀書人,都中計了。

計策是極好的,但是戚繼光打出了一張無懈可擊,搞得戶田勝隆有點尷尬了。

“我這都一把年紀(jì)了,兩鬢都白了,你來激怒我,好像不太行的樣子。”戚繼光看向了李如松說道:“李總兵,你性情最是易怒,這等激將法,對你最是有效,切記日后在憤怒的時候,想起今天的事兒。”

“我記下了。”李如松趕忙說道,他剛才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但憤怒已經(jīng)將他的理智沖擊的搖搖欲墜,他本來打算請戰(zhàn),但還是忍住了,因為不對勁就是不對勁兒。

現(xiàn)在,戚繼光的叮囑,就像是烙印一樣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戚繼光頗為欣慰的說道:“李總兵,你是要做大將軍的,若是易怒輕佻,恐怕難當(dāng)大任,但這些年,這些問題,你應(yīng)對的很好。”

“跟著戚帥十四年,總是要學(xué)點東西,否則我爹要打斷我的腿了。”李如松趕緊說道。

戚繼光的表情充斥著玩味,看著戶田勝隆說道:“你提出的條件,大明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所以是激將法,那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這就是我們的條件!”戶田勝隆大聲的說道。

戚繼光一攤手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倭寇已經(jīng)狂妄到接連戰(zhàn)敗的情況下,還要大明低頭?你捫心自問,你覺得你們配嗎?倭國配大明低頭嗎?”

戚繼光從實力地位出發(fā)同倭寇討論這個十分嚴(yán)肅的問題,倭寇不配大明低頭。

“欺人太甚!”戶田勝隆面色通紅,仿佛是被戚繼光這一句話給氣的失去了理智一樣,他厲聲說道:“戚帥,大明固然強橫,但我們倭人也不是吃素的!閣下如此羞辱使者,等著我們發(fā)動進(jìn)攻吧!好教戚帥知道厲害!”

“哦。”戚繼光平靜的回答道:“送客吧。”

“哼!愿來日戚帥被斬于馬下之時,還能如此淡定!”戶田勝隆被這一句平靜的回答,弄得更加破防!

因為戚繼光對他的戰(zhàn)書,非常的蔑視,很明顯,戚繼光從骨子里就看不起倭寇。

戚繼光也沒辦法看得起倭寇,他身高近七尺,這個戶田勝隆不足五尺,跳起來還打不到戚繼光的膝蓋,戚繼光坐著也只能低著頭看。

這個年頭的倭寇,真的非常矮小。

戶田勝隆看戚繼光不理他,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戚繼光等到戶田勝隆走后,站在堪輿圖前,看了片刻,拿起了指揮桿,點在了義州的位置說道:“這才是關(guān)鍵。”

“義州在我們的腹地。”陳大成提醒戚繼光,義州現(xiàn)在完全在大明的手里,義州怎么會是這一戰(zhàn)的關(guān)鍵呢?

戚繼光又點了點義州說道:“這個戶田勝隆一進(jìn)門,就讓我投降,然后說共襄大業(yè),這是離間計,見離間不成,立刻提出了大明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的條件,這是激將法,無論我們是否會被激將法所刺激,剛才他的那番話,也是這次他來的最終目的,讓我們誤以為開城才是主戰(zhàn)場。”

“如果我是倭寇,面對線列陣的火槍隊,我唯一能夠取勝的關(guān)鍵,就是燒毀大明的糧倉,而義州就是我們的糧倉。”

戚繼光作戰(zhàn)最喜歡左右互搏,就是換位思考,如果我是敵人,面對大明軍應(yīng)該如何取勝,每次這樣換位思考之后,對方的每一步動作的目的,就非常清楚了。

“他還能飛過開城、平壤跑去義州燒我們的糧倉?”陳大成面色十分疑惑。

戚繼光嘆了口氣說道:“李昖。”

“倭寇應(yīng)該是和李昖聯(lián)系上了,只要馬山館、臨津、開城這邊打起來,趁著大明軍無暇顧及,李昖、朝鮮宗室、文武兩班、中人,一定會帶著花郎作亂,只要把大明的火藥、糧草給點了,仁川漢城防線,壓力就會小很多。”

朝鮮王室因為糟糕的表現(xiàn),威望大跌,但跟著王室一起逃跑的文武兩班、中人、花郎們,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一旦大明在朝鮮戰(zhàn)場上取得絕對的勝利,朝鮮王室被廢除就成為了絕對的定局。

李昖甘心,朝鮮宗室、文武兩班也不會甘心,他們一定會動用所有一切能夠動用的手段,來阻止大明獲得徹底的勝利,哪怕是李昖跑到倭國的京都去參洛,哪怕李昖改名源昖,也在所不惜。

“離間、激將、聲東擊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還是個連環(huán)計。”李如松眉頭緊蹙的說道。

顯然,這一切都是倭寇計劃好的,只要大明接收了那幾個墩臺遠(yuǎn)侯,大明作為天朝上國,大明軍作為王者之師,就一定會答應(yīng)談一談。

這一套的連環(huán)計,虛虛實實,讓人防不勝防。

“機(jī)關(guān)算盡吶,我回義州吧。”祖承訓(xùn)主動請命,他帶兩個遼騎營回義州,一共六千人,防范可能發(fā)生的變故。

戚繼光搖頭說道:“你帶兩個遼營前往平壤,把義州留給李舜臣,平壤仍有火藥輜重,足夠三個月使用,保住平壤,就保住了前線所需。”

李如松立刻說道:“把義州留給李舜臣,這是不是有點不妥,的確,李舜臣打斷了李昖一條腿,但這要是苦肉計,來博取大明信任,李舜臣配合李昖一起作亂,如何是好?”

“義州不能丟,不如我一個騎營回到義州,或者讓馬林、趙吉帶一個騎營回到義州,以防有變。”

義州是大明的橋頭堡,一旦丟了,大明就沒辦法獲得從天津州來的糧草了。

“騎營要留在正面,倭寇想佯攻就能佯攻?是否佯攻,他們說了不算,戰(zhàn)場上,我們說了算!只要我們在正面,擊潰敵軍,仁川守軍就不得不馳援漢城,這就是仁川登陸的時機(jī)。”戚繼光點在了仁川的位置。

兵敗如山倒,倭寇要火中取栗,對大明的糧草念念不忘,那就給他,大明直撲仁川,奪下仁川也能從海上獲得補給。

“拿下仁川嗎?”李如松眼前一亮,戚繼光將計就計,把佯攻變成決戰(zhàn),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義州真的丟了,只要正面打贏了,一切都好說,即便是正面輸了,后方也輸了,四萬京營、兩萬遼營,打個朝鮮廢王,極為輕松。

大不了再來一遍就是。

王如龍眼神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道:“他們平日里躲在臨津江、仁川、漢城這個王八殼子里不肯出來,這下伸出腦袋來,就要給他剁了!”

仁川就是烏龜殼最硬的地方,地利優(yōu)勢下,大明真的很難在天時不在的時候,以較小的代價收復(fù)漢城。

戚繼光的將令如同流水一樣的布置了下去,十個步營開始調(diào)動,祖承訓(xùn)開始向平壤移動,而大明源源不斷的情報,送到了壽昌宮內(nèi),確定了戚繼光的判斷完全正確。

“這個李昖!”梁夢龍攥緊了拳頭,狠狠的錘在了桌上。

根據(jù)義州、平壤抓捕的一些零零散散的間諜,確定了文武兩班最近的確在醞釀著一個大行動,最終讓事情一錘定音的證物,是在平壤查獲,李昖的一份血詔,李昖和倭寇歃血為盟。

這份盟書,居然是在漢城就寫好的。

根據(jù)被捕的朝鮮商人交代,倭寇對燒毀大明糧草,念念不忘。

戚繼光翻動著塘報說道:“李昖還在漢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倭寇開始聯(lián)系了,最開始是小西行長,后來是加藤清正,而朝鮮文武兩班,以柳成龍為首,居然打著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想法,誰贏了就幫誰。”

“不給大明軍提供糧草,就是朝鮮文武兩班的平衡之道,削弱大明軍的實力,其心可誅。”

李昖的行為,在斗爭卷里可以找到解釋,統(tǒng)治階級會用盡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來維護(hù)自己的統(tǒng)治地位,甚至包括對族群的背叛,在泰西近百余年的殖民歷史,被反復(fù)證明。

站著死,給自己的統(tǒng)治地位畫上一個圓滿句號,少之又少。

“現(xiàn)在看起來有點來不及了,李舜臣背叛與否,戰(zhàn)場上,以實力說話。”戚繼光收起了塘報,四十年征戰(zhàn)生涯告訴他,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無功。

戚繼光離開了中軍大帳,做著戰(zhàn)前的準(zhǔn)備,義州的事兒,只能留給駐地守軍和李舜臣了。

“報!”一個快騎沖到了義州州衙,馬匹上滴著血,顯然是快騎為了趕路,用匕首驅(qū)趕已經(jīng)疲憊不堪的馬匹繼續(xù)奔跑,在快騎翻身下馬之后,馬匹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吐了幾口鮮血,無法再動彈了。

“將軍,快報!”騎卒是個朝鮮人,他將一個火漆封好的信筒遞給了李舜臣后,用力的咳嗽了兩聲,無力的軟在了地上。

“將軍,信…”騎卒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輕輕抽動了兩下后,他就再沒了動靜。

李舜臣這才看到,騎卒身上扎著兩支斷箭,一支在腿上,一支在背上,能撐到這里,已經(jīng)是這名騎卒的極限了。

好在,信送到了。

李舜臣顧不上騎卒,他打開了書信,面色巨變,抓著箭筒的手,都在抖動。

“來人,傳令各營參將到帳議事!”李舜臣就等了半炷香,他看著缺了一小半的座位,知道他們不會來了。

李舜臣面色冷厲的說道:“廢王李昖勾結(jié)倭寇!證據(jù)確鑿,意欲在今日日落之后,攻占義州,燒毀大明儲備糧草火藥!”

“元均!”

“末將在!”

“帶人立刻關(guān)閉所有城門!沒有軍令,不得進(jìn)出!”

“是!”

“李億祺!”

“末將在!”

“立刻全程搜捕文武兩班中人,不可放過任何一人!”

“末將領(lǐng)命!”

李舜臣從收到快報,再到軍隊調(diào)動,只用了兩刻鐘,但在軍隊開始調(diào)動的時候,火藥庫的方向傳來了震天的轟鳴聲,證明不甘心失去權(quán)勢的文武兩班,提前開始了行動。

“殺!”

喊殺聲充斥著整個義州城,亂戰(zhàn)開始了。

從日暮一直殺到了第二日的正午,李舜臣才滿臉是血,拖著疲憊的身體,看著已經(jīng)被包圍的李昖、柳成龍等人,他滿是疲憊,直接坐在了地上,敵人已經(jīng)沒有抵抗之力了。

殺了一晚上的李舜臣,已經(jīng)有些麻木,但他依舊滿是不解,用極為沙啞的聲音,低聲問道:“為什么。”

他拔高了聲音,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道:“為什么!你是朝鮮的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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