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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鑒仙族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得南歸
“道友救我……”
“交出寶藥!”
李玄嶺既然下定決心南歸,自然一頭向南方飛去,一路上雞飛狗跳,一會是仙魔交戰(zhàn),寶藥出世,一會是釋修降妖,兩敗俱傷,看上去有便宜可撿,可惜李玄嶺歸心似箭,悶頭向南飛,一刻也不肯停留。
李家中李玄嶺在《越河湍流步》上的造詣最深,故而一路上片葉不沾身,有驚無險地駕風(fēng)飛了一陣,很快便到了徐國邊境上的大江,滾滾的波濤洶涌而過,岸邊的浪花拍打,層層疊疊,雪白晶瑩,一片風(fēng)光浩蕩,動人心魄。
大江劃分南北,波濤洶涌,是天下水氣最足的幾處之一,上游深入趙國,曲折綿延,在落霞山折返,又沒入?yún)菄硟?nèi),被稱為南方水脈之祖,李玄嶺修行的乃是《江河一氣訣》,本就是大江大河的練氣士,見了這副景象,忍不住駐足而觀。
“江河浩蕩……”
李玄嶺北來之時便途經(jīng)這大江,忍不住在邊上修行數(shù)日,心神放曠,修為大有精進(jìn),是見過這景色的,如今回頭再見,依舊心神動蕩難以抑制,心中一動,落腳在江邊,看著淡青色東去的江水,愈發(fā)覺得自己渺小起來。
“人生之勢,如同這大江奔流,身不由己。”
李玄嶺腦海中回憶起這次北行,原本只是在徐國晃悠,前往落霞山的念頭無緣無故地萌發(fā),起心動念猶如山崩海嘯,不知不覺就越過了徐國,前去趙地。
“若不是被那法慧打斷,我依舊陷入這念頭之中不可自拔……究竟是我想去,還是某個紫府,某個摩訶盼著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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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嶺一時間背脊發(fā)涼,那天地之間謀劃布局的大手的陰影籠罩下來,叫他瑟瑟發(fā)抖,一路上的雞飛狗跳更叫他確定了這個可能,越發(fā)膽寒。
“什么寶藥出世,什么釋修降妖,恐怕都是居心營造的幻覺,想要叫我繼續(xù)往北方去!!”
李玄嶺一頭默默想著,一頭沿著江岸走了一段,眼前便冒出一大礁石來,礁石上正坐著一蓑衣老翁,一身棕黑色蓑衣濕露露地滴著水,默默抓著一團(tuán)亂麻般的漁網(wǎng),耐心地解著。
棕黑色的蓑衣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直勾勾地望著走上前的李玄嶺,驚得李玄嶺猛然駐足。
李玄嶺心頭的慶幸還來不及退去,涌起一陣深深地驚駭,腦海中嘭然作響,暗道:
“中術(shù)了!”
李玄嶺即刻運(yùn)轉(zhuǎn)法力,還沒來得及駕風(fēng)離去,那老翁朗聲道:
“小子!不必再往南了!”
李玄嶺這才駕風(fēng)離地一尺,硬生生地被壓制回地面上,四肢不得動彈,渾身上下唯有嘴與口能動,失聲道:
“紫府真人!”
“小子真是好心志,我等一路上來用盡了美女妖魔、財貨寶物,竟然不能使你動搖一分……”
那漁翁重新低下頭,盯著手中一團(tuán)亂麻的漁網(wǎng),溫聲道:
“只好我親自下場,將你截住了。”
李玄嶺動彈不得,只好張了張嘴,悶聲道:
“晚輩不過是一練氣修士,前輩乃是仙修大能,又何必處心積慮地擺弄我這小修……”
漁翁哈哈一笑,仔細(xì)地盯了李玄嶺一眼,答道:
“這一局我等也謀劃了幾十年,不得有失,好不容易把你引來了北邊,誰知道你這小子這般謹(jǐn)慎,本不必這樣麻煩的。”
李玄嶺只覺得周身一松,這真人已經(jīng)解開了束縛,自覺沒有逃逸的路子,干脆大大咧咧地盤膝而坐,失魂落魄地道:
“若是晚輩猜的不錯,諸位要謀的是家父,玄嶺只是個誘餌吧?”
這紫府搖了搖頭,撇了他一眼,笑道:
“不對,你父親亦是誘餌。”
李玄嶺只覺一股寒意升上脊背,張了張嘴,澀聲道:
“只是家父向來謹(jǐn)慎,恐怕不能叫諸位滿意。”
這紫府復(fù)又搖頭,溫聲道:
“李通崖不得不來,他已有預(yù)感,否則不會在黎涇山上默默坐著。”
這人長出一口氣,有了敬佩之色,柔聲道:
“我等紫府坐看風(fēng)云數(shù)百年,什么角色不曾見過?不得不說這李通崖是個人物,卻不夠狠毒,放不下家族與底線,不得不坐以待斃。”
李玄嶺一陣默然,握了握腰間長劍,眼中微微有晶瑩之色,面色漲紅,問道:
“若我父子皆從命赴死,我李氏可得一夕安寢?”
漁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手,答道:
“大黎山妖洞與蕭初庭皆保你家,李家不會有事。”
李玄嶺長出口氣,還欲詢問,那紫府大手一揮,低聲道:
“夠了!我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應(yīng)你兩聲,你倒還喋喋不休了,去罷,往落霞山去!”
李玄嶺抿了抿嘴,心中長嘆,向著這人行了一禮,駕風(fēng)往北去了。
留下這紫府修士在原地收了收漁網(wǎng),罵罵咧咧,叫道:
“搞得什么東西,一個練氣修士的命數(shù)都牽不住!還要我下場……”
寒冬漸漸卷襲而來,蕭雍靈突破的消息傳進(jìn)坊市,李玄宣整理了一份不大不小的禮品,親自送上了冠云峰,為蕭雍靈賀喜。
蕭雍靈突破筑基,意氣風(fēng)發(fā),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將案上的玉盒接過,靈識一掃便識出其中的靈藥乃是練氣級別中的極品,微微點(diǎn)頭,只答道:
“用心了。”
“多謝前輩這幾年照拂……”
李玄宣這些年在坊市中經(jīng)營,蕭雍靈在其中鎮(zhèn)守,著實(shí)幫了不少忙,眼下自然滿是感激,恭聲回應(yīng)。
蕭雍靈聽了這話,微微一滯,有些難以抑制地摩挲了兩下面前的玉杯,欲言又止,頓了十幾息,有些意興闌珊擺了擺手,指了指一旁懷抱長棍的白衣男子,答道:
“我離去后由如譽(yù)坐鎮(zhèn)坊市,你家若有什么要事,大可來尋他。”
“見過大人!”
李玄宣連忙拱手,一旁的蕭如譽(yù)輕輕一笑,如今也是練氣八層的修為,輕聲道:
“我與玄鋒兄多有交情,大可不必如此拘謹(jǐn),叫我如譽(yù)便可。”
兩人交談兩句,李玄宣便拱手退下了,蕭雍靈皺著眉,神色間有些愧疚,看著李玄宣離去的身影,疲憊地道:
“李玄嶺多半已經(jīng)到了北方了,諸紫府博弈…我卻不好直言,老祖盡力婉轉(zhuǎn),卻還是得了這樣結(jié)果,叫我愧對李通崖。”
“卻也是無能為力的事。”
蕭如譽(yù)看起來成熟許多,眼神越發(fā)堅毅,聲音也沉重起來,開口道:
“我蕭家…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蕭雍靈苦笑一聲,答道:
“誰知道呢…現(xiàn)在這樣是最好的,望月湖上沒有哪家能獨(dú)大,等這件事過去,這一眾紫府也能消停些,省得我等一日日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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