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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燃2003 第五章 如果不想跪下,我們沒有退路的。
會議廳里,任老爺子依然矗立在那里,像是思索著什么。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他知道卿云的話不無道理。
但是他始終搞不懂,為啥李一男會走上和他對立甚至是你死我活的道路。
前幾天當?shù)弥x天科技被李一男收購的時候,他才痛下決心來細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嚇了一跳,他被直接氣進了醫(yī)院。
如果不是這兩天這個會太重要,他此刻應(yīng)該還在醫(yī)院里。
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完全可以說,在通信領(lǐng)域所有分支,港灣都已經(jīng)做好了與華唯全面開戰(zhàn)的準備。
大量的銷售渠道,都面臨著失控的危險。
甚至,更讓鄭寶永他們驚懼的是,公司內(nèi)部也出現(xiàn)了分裂情況,大批的技術(shù)好手都被港灣公司收買。
現(xiàn)在這群人還呆在公司的唯一目的就是,借著華唯完備的實驗室,做完所有的技術(shù)驗證,
然后帶著嶄新的技術(shù)去投奔港灣公司。
借雞生蛋,李一男玩的很是嫻熟。
依靠著華唯的技術(shù),用著華唯的人,生產(chǎn)出系出同門的產(chǎn)品,而后港灣公司直接用成本價去搶市場,
這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李一男的毒辣。
但是老爺子始終沒弄明白李一男這是圖啥。
斗垮華唯對他李一男有什么好處?
他如果覬覦華唯,直接留在華唯,用不了幾年就可以接他的班。
他的身體又能撐得了多久?
沒人搶的過他李一男,包括他的親生女兒。
大家也早就明白,他那呆在財務(wù)的女兒是沒有繼承的可能。
“老爺子,別想不開的,不過是‘升米恩,斗米仇’而已。”
卿云攙著任老爺子坐了下來,“你對李一男太好了,完全當做兒子在養(yǎng)。
而李一男也習(xí)慣了這樣的好,沉醉在技術(shù)的研發(fā)里面。
但你突然決定把他調(diào)到市場部主管市場,你認為李一男會怎么想?”
任老爺子皺著眉頭,一臉無奈的說著,“這件事……我當時是自覺身體不行了。
我想抓緊時間,把李一男培養(yǎng)成既懂研發(fā)又通市場的全能型企業(yè)掌舵人。
這件事,當時公司所有核心層都是贊同的,想讓他多了解市場情況,培養(yǎng)綜合能力、大局觀和領(lǐng)導(dǎo)素質(zhì)。”
卿云聞言也是無奈的很。
這是任老爺子用人的一個習(xí)慣。
他喜歡把人才放在不同的位置上,看他們的表現(xiàn)。
其實,理論上來說,企業(yè)讓人才流動起來,是很好的管理動作。
不過,在現(xiàn)實里,對人才來說,就可能不是那么美好了。
很多人根本接受不了。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余承東一般,上午挨罵下午聽表揚晚上接著罵第二天屁事沒有完全不影響心情的。
當然,你也可以說他們不是人才,沒法脫離舒適圈。
但有的時候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專才,沒法培養(yǎng)成全才的。
而在李一男的這個個案上面,就妥妥的屬于老爺子非常典型的好心卻辦了壞事。
卿云輕笑了起來,“可是,老爺子,忽視了李一男的年齡和個人經(jīng)歷。
把他調(diào)去主管市場的時候,他才28歲,他還是順風(fēng)順水慣了的少年心性。
少年班的成長歷程,讓他的情商并不那么高,不然也不會和鄭寶永他那個同門師兄把關(guān)系搞的那么糟。
老爺子,企業(yè)人才的培養(yǎng),向來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的。
李一男再聰明能干,也只擅長產(chǎn)品研發(fā),并不喜歡市場營銷或公關(guān)活動,也不適合。
即便是為了彌補經(jīng)驗短板,也要花費較長的磨合時間。
你的做法,對李一男無異于舍長抱短,個人發(fā)展必然受阻。
研發(fā)部少了一個運籌帷幄的李一男,市場部多了一個‘隔行如隔山’的李一男。
一時間,曾經(jīng)在你們?nèi)A唯叱咤風(fēng)云的他成了可有可無的角色,你說,還是血氣方剛的他怎么接受的了?
當初他進入華唯,你對他一次次的提拔讓他頓感遇到了伯樂,那么當他在華唯登上一個高位后又似乎‘一落千丈’,這樣的現(xiàn)實對他來說則是‘懷才不遇’了。”
任老爺子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苦笑的搖了搖頭,“小卿吶,我實在是太喜歡少年英雄了……”
卿云聳了聳肩,好笑的看著他,“老爺子,其實你是自己一直懷才不遇,蹉跎半生,非常羨慕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但是年少,就意味著不夠沉穩(wěn),怎么可能不犯錯?”
任老爺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卿云,“你別忘了,你在我眼里也是個少年英雄啊。”
云帝很想給他一個白眼,來一句‘我看老爺子你也是風(fēng)韻猶存的’!
“是啊,年輕人就需要多敲打敲打!特別是這小子!”
不過此時,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讓他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讓云帝很是郁悶,扭頭去看是誰這么不識趣的。不過轉(zhuǎn)身的瞬間,他驚得差點閃了腰。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出席高峰會最大的大佬,六部副主管吳女士。
吳女士的氣場強大,她的出現(xiàn)讓會議廳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
她的目光落在卿云身上,帶著一絲長輩般的慈祥和笑意,“你還年輕,要多和任老交流,沉穩(wěn)一點,不要成天惹是生非的。”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zé)備,但更多的是寬容和寵溺。
這讓云帝聽得毛骨悚然的。
難道……
這位是當年自己便宜老爸留下的債?
搖了搖腦袋,擔(dān)心晚上被自己老媽闖入夢中來打死的卿云,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緊張或膽怯,反而露出了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表情中帶著一絲憊懶和不羈,他仿佛根本沒有把吳女士的話放在心上,
“冤枉啊,我可是一直循規(guī)蹈矩的!剛剛不過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而已,領(lǐng)導(dǎo)不用表揚我,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不值一提。”
他好像懂了。
這位有著‘鐵娘子’之稱的吳女士,一直活躍在經(jīng)濟戰(zhàn)線上。
估計也是聽了姜上舟關(guān)于自己所言的要用‘魔法打敗魔法’的那一套,現(xiàn)在也是趁機發(fā)動,提倡正版保護知識產(chǎn)權(quán),從而達到阻擋外資軟件快速占領(lǐng)市場的目的,給國產(chǎn)軟件留存一線生機。
但完全不懂的任老爺子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沒想到,卿云竟然敢在吳女士面前如此放肆。
但更讓他驚訝的是,吳女士似乎并沒有生氣。
作為一個老人家,他太清楚了,吳女士的這種態(tài)度,并不是真的在責(zé)備卿云,而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寬容和寵溺。
吳女士看著卿云那憊懶的模樣,忍不住笑罵了兩句,“你這小子,慣會狡辯。”
不出任老爺子的意外,他在吳女士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寬容。
卿云嘿嘿一笑,他知道,吳女士并沒有真的生氣。
他的態(tài)度中帶著一絲調(diào)皮和機智,仿佛在和吳女士玩一場心照不宣的游戲。
吳女士最終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拍了拍卿云的肩膀,讓他好自為之,然后便施施然地離開了。
任老爺子看著吳女士的背影,他的心中充滿了震驚。
他沒想到,吳女士竟然會如此縱容卿云。
他看向卿云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深意。
這個年輕人,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不簡單。
半晌,任老爺子終于開了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卿,找個地方聊聊吧,你不是還宣稱要收購華唯嗎?”
他很清楚,卿云今天對李一男玩的這一手,其實就是沖著他來的。
不得不說,這小子今天的舉動,是幫了華唯公司的大忙。
任老爺子相信,在場所有明眼人都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卿云今天針對李一男港灣公司的行動,表面上是站在知識產(chǎn)權(quán)的制高點上進行正義的宣戰(zhàn),實際上卻是在為華唯公司造勢。
尤其是他巧妙地讓三大運營商的董事長公開表態(tài),這無疑是在為華唯的產(chǎn)品打開了一扇扇方便之門。
雖然三大運營商過去也采購過華唯的產(chǎn)品,但在世紀初的市場競爭中,國內(nèi)產(chǎn)品往往難以與國際巨頭抗衡。
然而,經(jīng)過卿云今天的一番操作,再加上田局的及時表態(tài),所有人都明白,這將為華唯帶來前所未有的轉(zhuǎn)機。
盡管外資依然占據(jù)著市場的主導(dǎo)地位,但華唯的道路無疑將變得更加順暢。這對于正與思科展開激烈專利戰(zhàn)的華唯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所以……
坐在國際會議中心的一間小會議室里,任老爺子的目光緊緊地鎖定著卿云,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小子,我算看出來了,你其實并不是真心想收購華唯的,說吧,你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還沒開始收購便費心費力幫忙抬高標的物價值的道理。
老爺子的話,讓卿云沉默了一會兒,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然后,他坦然地望著任老爺子,聲音平靜的說道,“老爺子,我需要一支友軍,攻守同盟可以將后背交給彼此的血盟。”
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他顧不上那么多領(lǐng)域。
他需要幫手。
而十幾年后舉世皆敵,甚至越打越強成為最強工業(yè)復(fù)合體的華唯,是他最佳的選擇。
說到這里,他聳了聳肩膀,“老爺子,別想了,有我在,你退不了休。所以,也就別動腦筋賣華唯了。”
任老爺子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似乎在卿云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地開口,“小卿,你可知道,這么做,你將要面對什么?”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凝重,他并不認為卿云的計劃會是一片坦途。
而卿云心里也是門清任老爺子的想法。
其實,在這個時間點上,老爺子是個徹徹底底的投降派和妥協(xié)派。
這無需什么為尊者避諱掩飾的,這是老爺子自己在很多年后親口承認的事實。
真正的智者,能仰望星空,俯瞰大地,才能認清自己的渺小和淺薄。
而在世紀初,我們面對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永夜。
幸好,當年的華唯有一大批的少壯派和激進派。
也幸好,天佑華夏,當年的摩托騾拉新總裁腦殘了一把。
老爺子望著眼前的少年,嘆了口氣。
他正準備繼續(xù)說點什么的時候,卿云挺直了脊梁,臉上露出了笑容,
“最遲十年,我們會和他們在山頭上相遇,那時便是刺刀見紅的時候。
老爺子,魯迅曾經(jīng)說過,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無非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他的聲音中帶著的混不吝,仿佛在告訴任老爺子,無論前路有多么艱難,他都有勇氣和決心去面對。
任老爺子聞言愣了一下。
他很想問一句,特么的!欺負老子是吧!
魯迅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搖了搖頭,一臉嚴肅的看向了眼前的少年郎,
“我聽說過你搞的中長期創(chuàng)業(yè)規(guī)劃,我想……給你一個忠告,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小卿吶,眼前的情況是他們在帶著牛肉咖啡爬南坡,而我們是帶著壓縮餅干爬北坡……”
“老爺子,可是,就在52年前,您的父輩,我的爺爺輩還是贏了,不是嗎?”
卿云冷不丁的插嘴打斷了任老爺子的語重心長,說罷卻戲謔的望著他,“您怕了?”
“怕個蛋!”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而后搓了搓自己的鼻梁,喟嘆了一聲,“我是看不到勝利的曙光。”
卿云笑了,“巧了不是,我也看不到。”
在老爺子難以置信的眼神里,少年聳了聳肩膀,“但是我在想啊……
老爺子,您說淞滬會戰(zhàn)時,那陣亡的30萬將士,當時他們能看到曙光嗎?
而錢穆先生面對建鄴保衛(wèi)戰(zhàn)那30:1的戰(zhàn)損比時,提筆開始寫下《國史大綱》,當時他能看到曙光嗎?
那批最可愛的人他們在爬雪山過草地吃樹皮的時候,當時他們能看到曙光嗎?
就拿您剛剛舉例的北坡……當初他們在坑道里看著那唯一的蘋果時,他們能看到勝利的曙光嗎?
我想,他們應(yīng)該想過很多,但唯獨沒想過將來會贏。
老爺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遠征,按照我的理解,是大時代需要有大擔(dān)當,現(xiàn)在,已是我們的遠征(這個詞都不讓,我也是服了)。”
任老爺子沉默良久,然后緩緩地開口,“說說你之前提的友軍。”
卿云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中帶著一抹堅定的光芒,
“老爺子,你知道,現(xiàn)在的市場環(huán)境,外資企業(yè)占據(jù)了絕對的主導(dǎo)地位。
我們?nèi)A國的企業(yè),要想在這個市場中生存,要想發(fā)展,就必須團結(jié)起來。
雖然華唯目前在通訊市場的排名只是第三,但我非常看好華唯的技術(shù)儲備和發(fā)展?jié)摿Α?p/>
如果我能和華唯結(jié)成同盟,那么無論是在國內(nèi)市場還是在國際市場上,我們都能有更多的話語權(quán),共同對抗外資的挑戰(zhàn)……”
任老爺子一邊聽著卿云的話,一邊眼中滿是深思。
他知道卿云的話不無道理,華唯雖然在技術(shù)上有著深厚的積累,但在市場競爭中,卻始終難以超越前兩名的競爭對手。
卿云的提議,無疑是給了華唯一個全新的機會,一個與國內(nèi)新興科技巨頭聯(lián)手,共同抗衡外資巨頭的機會。
不過,他還是不置可否的開口說道,“你的想法很有遠見,但我想知道,你具體打算怎么做?許愿畫餅?zāi)且惶拙蛣e來了。”
云帝微微一笑,他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我想?yún)⒐赡愕娜A唯集成電路設(shè)計有限公司。”
這個設(shè)計公司也就是華唯海思的前身,創(chuàng)建于1991年。
任老閉上了眼睛,手指在沙發(fā)扶手上緩慢的敲擊著。
半響,他睜開了眼睛,一直注視著他表情的卿云,在這一剎那終于感受到了前世人們所說的‘劍光’。
不過瞬間,任老眼里又是一副之前老邁的渾濁,“你出多少?占多少股權(quán)?”
是個聰明人啊,就像那個‘紅孩兒’一樣。
都在嘲笑他老任弄了一個賠錢貨,誰知道這里面將來會產(chǎn)出多少寶貝呢?
“5000萬,占49股權(quán)。”卿云快速的回答到。
任老爺子聞言一怔,眼里的精光再閃,“小卿吶,你要想清楚,設(shè)計公司可是個虧損企業(yè),而且注冊資本也就3300萬,你給高了。”
卿云輕笑了一聲,“老爺子,我現(xiàn)在窮得只剩下錢了!而且,我向你承諾,隨后華唯對設(shè)計公司的出資,我都同比例跟進。
我只希望技術(shù)成果,我們兩家能夠互相開放。”
“真要投?”
“真要投!”
“真要拼刺刀?”
“如果不想跪下,我們沒有退路的。”
任老爺子點了點頭。
而后,他卻眉頭微微一挑,“問個問題。”
“您說。”
老爺子揉了揉自己的鼻翼,而后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你為什么不直接收購華唯?你并不缺錢。”
云帝聞言微微搖頭,認真的回答著,“因為追二兔不得一兔。我的管理半徑是有限的。”
說罷,他聳了聳肩膀,“買是能買,您大概也清楚,只要是和半導(dǎo)體產(chǎn)業(yè)相關(guān)的投資,我需要多少資金,最終就會有多少資金。
但我肯定也管不好華唯,老爺子,反正你也是沒退休的命的,繼續(xù)干吧,真讓你回到家里,你自己也呆不住的。
您吶,就安安心心的發(fā)揮好余熱,替我敲鼓掠陣。”
特么的,20年后都80歲了的老爺子,他大閨女都快退休了,他還在辦公室天天臭屁著熱力學(xué)第二定律。
這種人,退休?
對于他們而言,退休就意味著不被社會需要了,純屬生不如死。
而任老爺子聞言則是一臉便秘的瞪著眼前的少年,很想罵他兩句,最后卻只能苦笑連連。
好吧,也確實如此。
還真不是這小子有個好岳父。
面對月銷售凈利破30億的炎黃集團,銀行端是巴不得他多貸的。
而這小子那在資本市場上逆天的口碑,讓其募資能力在國內(nèi)是獨一檔的存在。
何況,如他所說,半導(dǎo)體產(chǎn)業(yè)……
任老爺子很清楚,站在卿云身后的最大力量,便是錘子和鐮刀。
“我也不想跪,過兩天到鵬城來具體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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