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者密續(xù) 第二百二十七章 莉莉的自由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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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號，上午。

在諸位樞機會面的第二天。艾華斯醒來之后，便正在進行日常晨禱。

要說與鱗羽之主簽訂契約后最大的不同，大概也就是每日的禱告多了一個環(huán)節(jié)——在結(jié)束對司燭的祈禱之后，還要再對自己的契主鱗羽之主再額外進行一輪祈禱。

當(dāng)然，倒也不用多有敬意、也不是很麻煩。

其實無非也就是每天早上向鱗羽之主打個報告，報備一下行程、看看什么時候可能需要老板的力量，并進行一下預(yù)約；然后晚上再提兩句總結(jié)，如果用過鱗羽之主的力量就報銷一下，給自己的道途結(jié)晶恢復(fù)一下充能，最后再禮貌的贊美一下就完事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倒是比對司燭的祈禱“有手感”多了。

牧師們對司燭的日常祈禱，從來都不會得到司燭的回復(fù)。本質(zhì)上來說，就和上班下班打卡簽到差不太多，點了之后打卡機照常響應(yīng)才是正常情況。

——你總不能要求打卡機成了精，突然用雄渾的聲音對你來一句：“早上好，夜之城！”

但你就可以這樣期待一下鱗羽之主的反應(yīng)。

“早上好，夜之城！”

鱗羽之主精神十足的在艾華斯腦海中喊道。

“所以說夜之城是什么啦……”

艾華斯閉著眼睛，在心里吐槽道。

“嘖?！?p/> 鱗羽之主咂了咂嘴：“等你什么時候去把環(huán)天司干掉，就能接住我的梗了?！?p/> “我以前是這么奇怪的人嗎？”

艾華斯碎碎念：“總感覺環(huán)天司的神秘光環(huán)在逐漸破碎……”

“哦對了，艾華斯?！?p/> 鱗羽之主突然說道：“順便一提，如果你需要用到兩儀之隙的話，最好提前一兩天就跟砂時計說一聲。”

“為什么？”

“你已經(jīng)見過莉莉被分割了，應(yīng)該知道這東西還蠻傷身體的。它畢竟是將靈魂本質(zhì)進行了徹底的分離，休息個一兩天已經(jīng)是我考慮過你擁有溶解之魂的情況了?！?p/> “好吧……”

艾華斯隨口應(yīng)道：“我記下了?！?p/> 別的不說，至少在掌握高等神術(shù)之后，艾華斯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又穩(wěn)定了一些——有些時候，多了一個能隨時吐槽點什么東西的“朋友”，比自己一個人發(fā)呆要舒服很多。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道途再度回歸均衡狀態(tài)的緣故。

而在這時，艾華斯房間的門便被輕輕敲響。

隨著艾華斯睜開眼睛，從禱告狀態(tài)退出。那種如同身穿微微潮濕的單衣置身于制冷的空調(diào)下方一般的陰寒感便從他身上褪去。

停在熊熊燃燒著蠟燭上的焰蝶也再度抖落身上的火焰，重新飛到了艾華斯的肩膀上。

“什么事，莉莉？”

艾華斯沒有回頭，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他全程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這時敲門的不是鬼就只能是莉莉。

昨天回來之后，艾華斯思考了很久——關(guān)于要不要將莉莉身上背負的命運告訴她本人這件事。

單從可控性來說，肯定是不說為好。一旦莉莉胡思亂想，可能事情就會有變數(shù)。

不過艾華斯還是決定多尊重一些莉莉。

沒有作為人類的知性的“小羊羔塞勒涅”姑且不提，但艾華斯并不只是將莉莉視為自己的貼身女仆……說實話，以艾華斯的身份，其實也早就不需要貼身女仆的服侍與保護了。他仍舊帶著莉莉，只是因為莉莉固執(zhí)的認可著這個身份、不愿意從艾華斯身邊離開而已。

莉莉?qū)λ麃碚f，是近乎親人、近乎長輩的摯友——雖然艾華斯的一部分記憶被混淆，將姐姐芙蕾雅做過的事挪到了莉莉身上……但即使如此，莉莉也仍舊是艾華斯非常信任的人。

就和尤利婭以及愛德華同等程度的信任。

因此艾華斯決定不為莉莉做主、不替她拿主意……而是直接將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了她。

包括獸之子的身份，包括她的獸性本能，包括灰天司隨時有可能奪舍她的危機。以及艾華斯拿到介紹信，準(zhǔn)備去星銻幫她解決問題——這些東西都跟莉莉說過了。

而莉莉比艾華斯所想的要鎮(zhèn)定許多。

因為莉莉很聰明。

作為一名貼身女仆，僅僅只是利用閑暇時自己看書所獲得的知識，就能讓她直接無縫銜接大學(xué)課堂的知識而不至于落后進度……這足以證明她的聰慧與優(yōu)秀。

從西里爾樞機將她與塞勒涅從艾華斯身邊支開的時候，莉莉其實就已經(jīng)猜到了一大半。

——而結(jié)果甚至比她想象的還要好不少。

至少艾華斯不會拋棄她、也不會讓她接受封印或是“治療”。

莉莉其實都已經(jīng)做好了放棄力量的準(zhǔn)備……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繼續(xù)保有超凡能力。

最開始的時候，她希望自己能夠得到超凡力量是為了想要幫助、保護艾華斯。希望自己對艾華斯有用……那時的她甚至極端到將自己視為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而如今，她想要繼續(xù)保有超凡能力……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自己想要這樣做。就如同她當(dāng)年渴求讀書一般，如今莉莉也想要能夠抓住自己的命運——在得知自己被灰天司選中之時，莉莉就感受到了強烈的被命運束縛的感覺。

唯有擁有屬于自己的力量，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她不愿意放棄。而是打算配合艾華斯的計劃，繼續(xù)往前走一走、看一看。

坦誠與尊重換來了兩個人都松一口氣——知曉災(zāi)禍的具體來源之后，莉莉反而堅定了許多。

——至于她有著殺人鬼的本性這點，莉莉反倒是非常平靜的接受并且承認了。

很顯然，早在艾華斯提及這點之前，莉莉早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她不僅是意識到了自己獸化的意識，甚至還自主研發(fā)了利用適應(yīng)道途壓制本能的技藝。

如今已經(jīng)分離成兩體的莉莉，就不再具有那么強烈的殺意了。但這股破壞欲與殺意并非是消失了，而是完全轉(zhuǎn)移到了塞勒涅身上。

塞勒涅的羊瞳，就是她作為獸之子的證明。

在得知莉莉決意對抗灰天司到最后的個人意愿后，艾華斯也是很欣慰。

他最怕的就是莉莉自暴自棄的冒出些什么奇怪的點子、或者胡思亂想的自我放棄。就如同長期住院的老人一樣，想著“不要給子女添麻煩”于是開始整狠活，卻反而有可能會帶來更大的麻煩。

而如今，莉莉能有堅定的活下去的意志，并且愿意以自己的意愿去完全的配合艾華斯的計劃——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刻的莉莉才終于算是艾華斯的同伴，而不再是他的仆人、他的小女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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