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者密續(xù) 第一百三十四章 圣堂的地下

第1120章圣堂的地下

“好大！”

伊莎貝爾下來之后，不自覺的驚嘆道：“這都快有半個銀與錫之殿大了吧！”

與普通的教堂不同，拉姆香檳禮拜堂有著規(guī)模相當驚人的地下室。

當然，如果和旺多姆家族那種規(guī)模的城堡是沒法比的。但銀與錫之殿的大小甚至不到獅心殿的六分之一。用艾華斯的記憶來說，就像是五星級酒店里裁出來三層這種規(guī)模。除卻占地面積極大的圓桌廳與宴會廳之外，也就只剩下一些臥室、書房、室之類的小房間了。

“追根究底，是因為這里這間圣殿本身，就是由香檳廠的倉庫房改建的。”

一旁的夏洛克給出了答案。

這間圣殿的地下室，在過去就是一個巨大的酒窖。

“因為香檳的釀造過程中需要通過二次發(fā)酵來產(chǎn)生氣泡，在起泡階段需要維持合適的溫度與濕度。因此需要相當規(guī)模的酒窖。而在成功起泡之后，還需要帶酒腳陳釀——也就是直接帶著酒瓶內(nèi)繁殖的酵母菌繼續(xù)陳釀，等它們死亡、分解來產(chǎn)生新的香氣。

“通常這個過程需要持續(xù)至少一年，而這也是香檳產(chǎn)生獨特香味的關(guān)鍵。拉姆香檳禮拜堂的地下室有著柔軟細密的白堊質(zhì)石灰?guī)r外殼，非常適合這一過程?！?p/> 夏洛克幽幽說道。

他沒有停下步伐，而是用手杖噠噠的不停點著地面。小心謹慎的試探著每一個有可能出現(xiàn)的陷阱或是機關(guān)。

他們的手提燈，燈光過于昏暗。就算在場所有人都有夜視能力，也不能因為“能看得見”就放松警惕。

拉姆公司這種程度的詭計，對夏洛克來說簡直就像是暴露在日光之下一樣簡單。

“他們愿意將這間酒窖轉(zhuǎn)讓給教會，在我看來……其實倒不完全是為了洗白。

“就和剛剛亞森說的一樣——他們使用了工業(yè)香精。據(jù)我所知，他們是聘用了一位星銻煉金術(shù)師，直接在二次發(fā)酵完畢之后、就通過比例精準的調(diào)配香精直接模仿香氣?！?p/> 說到這里，夏洛克瞥了一眼艾華斯：“就和……諾貝爾大師一樣。都是接受不了王立煉金協(xié)會那種氛圍，被趕出來的煉金術(shù)師。但……呵。他們腦子里的知識，對其他國家來說可都是寶藏?！?p/> “對的?！?p/> 艾華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也正是這一批煉金術(shù)師驗證了自己的能力之后，星銻的間諜們才開始暗殺試圖逃離星銻的煉金術(shù)師們。在此之前，星銻人根本意識不到這些在國內(nèi)并不拔尖的煉金術(shù)師們到底有多少才能，因為他們的煉金術(shù)師實在太多了……哪怕是擇優(yōu)而選，能選上去的也全都是人才呢?！?p/> “我之前看書的時候，也學習過葡萄酒釀造的知識。”

夏洛克沒接茬，而是直接說道：“二次發(fā)酵只需要兩個月的時間，而帶酒腳陳釀則至少需要一年。一旦通過煉金術(shù)省略了這個步驟，他們就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便爆發(fā)出足夠的商品量來搶占低價市場。

“之所以將酒窖交給教會，他們也是考慮過的。

“如果將它交給任何人，都有可能因為這酒窖質(zhì)量足夠好，而被人高價轉(zhuǎn)賣給圣雷洛香檳、或是其他香檳廠。甚至有可能作為‘拉姆牌使用工業(yè)香精’的證據(jù)而引發(fā)輿論。唯有教會不同——只要這里的地上教會蓋好了，教會就絕對不會挪走、或是將土地賣給

別人?！?p/>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要是哪個教會的主教因為別人出價高就把圣堂給賣了，那就是足以驚動教國的大事了。

再丟人也沒有丟人到這種程度的！

“而他們作為方，也可以繼續(xù)借用酒窖陳釀一批高質(zhì)量的拉姆牌香檳、來打開高端市場。從這個角度來說，教會就又成了他們的門衛(wèi)與保安——沒有多少人敢于潛入教會進行偷竊與下毒。就算有，那也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教會的問題。他們也可以請教會的人幫忙凈化什么的……不過是再給一批費罷了。鳶尾花人的教會不像是阿瓦隆，有教國和王室提供經(jīng)費，他們得自負盈虧的。

“在我看來……他們甚至可以另開一個新牌子，比如說‘祝圣牌香檳’什么的，來賣這一批被圣光凈化許久、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額外效果的高端香檳酒。”

夏洛克嗤笑一聲：“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聰明人了。”

“嗯？”

伊莎貝爾有些疑惑：“可這應該沒用的吧？”

雖然成為超凡者也就只有半年，但伊莎貝爾如今也不算是半年前的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

這是簡單的推理——假如圣堂的凈化能讓酒發(fā)生本質(zhì)上的改變，那么各地方的教會早就該儲存一批葡萄酒，通過販賣這批酒來賺取經(jīng)費了?；蛘咭部梢宰鳛槎Y物，來獲得與當權(quán)者的關(guān)系。

“就是沒用。”

艾華斯作為在場最有權(quán)威的人，給出了確切的答案：“只是放在教堂地下而已，這種程度的凈化根本不可能對酒液產(chǎn)生什么長久效果——別說是地下，就是放到禮拜堂里面都沒用。

“如果使用祝圣儀式，對其進行祝福——就像是司燭圣日那樣，所能維持的時間通常也不會超過三天，就和圣水的保存時間一樣。別說是等陳釀完畢，這酒哪怕是做好了分裝賣出去，恐怕還沒分發(fā)到地方經(jīng)銷商，祝福效果也早就結(jié)束了?！?p/> “我說的是心理作用，狐貍?！?p/> 夏洛克搖了搖頭：“不是所有人都對你們奉獻者的圣化流程了如指掌的。絕大多數(shù)的有錢人，在他們擅長的領域之外都是蠢貨。商業(yè)不屬于智慧道途。商人什么都需要一點……直覺、運氣、管理、規(guī)則、氣魄……但與此同時，哪一項也都不是必須的。即使缺少了一項，也可以從其他方面補足。”

“畢竟商業(yè)也屬于均衡的領域嘛?！?p/> 伊莎貝爾點頭。

“——等一下?！?p/> 突然，亞森面色一變，高聲道。

其他人立刻停止了步伐，向他望來。夏洛克則握緊了手中的權(quán)杖，點燃了愚頌之術(shù)的藍瞳，隨時準備瞬發(fā)不同的法術(shù)來應急。

艾華斯也攥住了唐吉訶德的卡牌，謹慎的詢問道：“怎么了，亞森？你感受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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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亞森身為“怪盜”，卻沒有適應道途的等級……但任何人的意見與感受都是重要的，艾華斯絕不是那種會輕視隊友明確提出的不詳預兆的家伙。

亞森則死死盯著墻壁，緩緩走上前去。

他其實不太喜歡這個話題。

如同他總是喜

歡刁難那些惡德商人一般，他也懶得分析對方有什么計劃、什么安排、怎么想的。更不用說是敢于利用奉獻者的商人……所以之前也就一直沒有搭話。

也正因如此，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附近。

在夏洛克提及這里的酒窖使用“柔軟細密的白堊質(zhì)石灰?guī)r外殼”時，他就相當手賤的抓了一把，一點一點用手將其捏碎——它就像是一種膩子粉，或是干掉的顏料一樣。捏碎的手感相當好，于是捏碎之后，他就又隨手抓了一把。

而這一次，他感受到了異?！?p/> 他捏碎那些石灰?guī)r外殼時，卻從中找到一個薄薄的圓管。

雖然他作為上位超凡者也能夜視，但不太能分辨出顏色?？赡鞘指凶屗杏X有些不詳。

“艾華斯，”亞森輕聲說道，“能麻煩你照個亮嗎？”

“小心哦，要適應一下?！?p/> 艾華斯提醒了一下眾人。

他甚至懶得伸手，直接從頭上的鹿角綻放出了微微的亮光。那是并不刺眼，就像是書桌上臺燈一樣閱讀光的亮度與色溫。

而在那光芒的照耀之下，周圍毫無裝飾的白灰色墻壁看起來就像是沒有裝修的毛坯房一樣。

而亞森上前，伸手用力挖掉了一塊石灰?guī)r。

顯露出了下面密密麻麻的管子?；蛟S是因為遇到了光、也或許是因為被揭開暴露在外，就像是牙神經(jīng)一樣……它們甚至像是活物一樣向內(nèi)微微收縮、抽搐了一瞬間。

鮮紅色，暗紅色。交織在一起，像是電線般潛藏于土殼之下。

“……是血管。”

夏洛克面色一變，脫口而出：“這些全都是人的血管！”

他話音剛落，那些血管便猛然抽搐了起來！

(本章完)(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