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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隕落的神

作者:風(fēng)凌天下  分類: 玄幻 | 異世大陸 | 重生 | 風(fēng)凌天下 | 長夜君主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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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君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隕落的神

段夕陽已經(jīng)氣爆了!

我段夕陽是大魔頭,是殺人如麻,是作惡多端,這些我都認(rèn)!就是我做的,有什么不能承認(rèn)?

但是我段夕陽要臉!

這混蛋居然說我‘什么時候要過臉’。這一點(diǎn),段夕陽忍不了!

所以他直接就爆發(fā)了。

紫薇大帝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腳指頭差點(diǎn)將四海八荒樓摳出來一個無底洞。

作為天宮主宰之一,這輩子真是從來都沒有這么尷尬過。

背后說人壞話,卻被人當(dāng)面聽到并且抓住了。

而且還跳出來對質(zhì)!

“段兄,剛才是我失言了。”

紫薇大帝嘆口氣,紅著臉道:“沒想到背后說人壞話,居然還能被當(dāng)面抓住……段兄,請見諒。人啊,果然是不能背后說人的。妄言之罪,還請海涵。”

不愧是主宰級別人物。

有錯誤當(dāng)場就認(rèn)。

絕不推諉扯皮。

但段夕陽卻依然不依不饒:“道歉就完了?老子在你眼里,居然是從來都不要臉的?我段夕陽受不了這個委屈!”

他鏘的一聲,就擎出了白骨碎夢槍。

槍尖一指,怒道:“紫薇,你特么今天一定要給勞資一個說法!”

一邊的雪扶簫差點(diǎn)舒爽的笑出聲。

過癮啊。

從來沒發(fā)現(xiàn),挑撥離間居然有這么強(qiáng)的快感……

紫薇大帝徹底的無奈了,但是心里理虧,只能認(rèn)。主要是,做夢他都沒想到,雪扶簫居然會挖坑了。

而且現(xiàn)場挖,挖的這么天衣無縫。這才是主要原因!

天宮地府以及各大門派的長老們都是一臉懵逼。

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天宮三大主宰之一的紫薇大帝出現(xiàn)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事情結(jié)束了。

哪想到,紫薇大帝一出現(xiàn),話說了沒兩句,就被人給拿捏了!

而且是因為自己說錯了話,被當(dāng)場抓住,連辯解都沒地方辯解去!

這件事簡直是……絕了!

紫薇大帝苦笑道:“段兄想要如何,直接說便是,此番乃是小弟說錯了話,認(rèn)罰!”

段夕陽道:“你說我不如雪扶簫。”

“是我的錯!”

“你說我不講理!”

“我的錯!”

“老子要臉!”

“我的錯!”

“我也要三成半!”

“我的……”紫薇大帝頓時瞪大了眼睛反應(yīng)過來,頓時臉色一變:“不行!”

雪扶簫三成半,你三成半,那我們自己才要三成?

紫薇大帝下意識的就拒絕了。

“不行?!”

段夕陽勃然大怒!

這一次的大怒甚至猶勝于上一次,直接渾身黑氣升騰,爆炸一般翻涌,頭發(fā)都站了起來。

“你果然看不起老子!”

段夕陽的憤怒毀天滅地。

直接出手。

一槍就戮了過去!

當(dāng)?shù)囊宦暎限贝蟮郯蝿踝。雷约河址噶隋e誤,既然已經(jīng)給了雪扶簫,那么段夕陽這份兒是無論如何也省不下的。

無奈叫道:“成!成!成行了吧!”

段夕陽不依不饒:“你成老子還不成了呢,三成半不行了,我要四成!”

“三成半!”

“四成!”

“三成六!段兄,給我們自己留點(diǎn)。拜托了!”

“三成九!”

“三成六……”

段夕陽毛了:“你就咬死了三成六?”

紫薇大帝心里感覺吞了黃連:我不咬死三成六怎么辦?雪扶簫還在一邊呢,若是給伱太多,雪扶簫又會覺得少了……那我咋整?

眾人也都看出來了。

三成六已經(jīng)是紫薇大帝的底線了。

說啥也不再松口了。

最后段夕陽答應(yīng):“三成六就三成六吧。但你再說一句話。”

紫薇大帝面容扭曲:“說什么?”

段夕陽道:“你就再說一句:風(fēng)云棋也不要臉!就成了。”

人家雪扶簫剛才挖坑成功了,所以段夕陽不甘示弱,也要挖個坑。

“不可能!”

紫薇大帝直接頭發(fā)都豎了起來,差點(diǎn)跳起來:“段兄,風(fēng)云棋兄乃是我最敬重的長者!”

他看出來了。

段夕陽這貨沒安好心。

他分明就想加上風(fēng)云棋,將自己天宮地府的所有資源瓜分干凈。

但這一次,是堅決的不會松口了。

就算是得罪了風(fēng)云棋,也不能松口了。

已經(jīng)送出去七成一了。

自己已經(jīng)算是顏面掃地了,但是同時遇到段夕陽和雪扶簫,就算是老大來了,恐怕這個讓步也要給。

所以還無所謂。

但是若是再將風(fēng)云棋算一份。

那自己可就成了整個天下的笑柄了:大張旗鼓陰陽界試煉,結(jié)果是什么都沒得到,就這么空著手回去了。

臉呢?

再說……風(fēng)云棋在幾千年前就得罪了……現(xiàn)在,就算再得罪一次也無所謂…

包間里,風(fēng)云棋的臉黑了。

這個紫薇大帝,為了不分給我東西,居然說我是他一直尊重的前輩了……特么你用什么尊重我?倒是給我點(diǎn)東西啊……

段夕陽哼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意思是我也幫不了你。

風(fēng)云棋卻已經(jīng)心中篤定了。

無所謂。

反正你和雪扶簫都要到了,到時候我跟你倆要就行。

反正,不管誰有,都得給我點(diǎn)!

我不信我就連這點(diǎn)面子都沒有……

紫薇大帝終于解決了這件事,雖然還是有些顏面無光,心中的困窘還沒散去,但是終于松了一口氣。

“雪兄,段兄,不如到我天宮這邊,一起小酌一杯如何?”紫薇大帝含笑邀請。

“不必了。”雪扶簫拒絕。

“呵呵,我一不要臉不講理的人哪里配跟紫薇大帝喝酒。”

段夕陽冷嘲熱諷。

紫薇大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段兄,呵呵……”

“呵呵個屁!”

段夕陽轉(zhuǎn)身就回到了包間:“雪扶簫,你來不來喝酒,你不來,我今天屠了白云洲!”

雪扶簫搖頭失笑:“你看看,這混蛋,哪有一點(diǎn)講理的地方?不要臉至極。”

飛身而上,喝酒去了。

紫薇大帝長長嘆口氣。

轉(zhuǎn)頭問太陽星君道:“還有多久?”

“還有兩個半時辰。”

“那就先進(jìn)入包廂等一等吧。這一次陰陽界搞得真是……”

紫薇大帝只感覺自己抑郁了。

活了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修羅場。

無限懊悔。

你說你跟雪扶簫說話,就說唄,何苦非要扯上段夕陽?禍從口出,這真是至理名言啊。

雖然紫薇大帝也知道,所謂自己罵他不過就是一個借口。

段夕陽既然在這里,那么只要自己給了雪扶簫三成半,段夕陽的三成半無論如何也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用其他方式,卻要比這種方式好受許多,起碼不這么尷尬。

真是終生抹不掉的污點(diǎn)啊。

“本座今日,真是不該來。”

紫薇大帝嘆息:“等一等吧……只希望,這一次帶出來的東西,可以多一些……彌補(bǔ)一下?lián)p失吧。”

太陽星君等人都是不敢說話。

大家靜靜的等著。

都知道這一次出來任務(wù)辦的著實不漂亮,紫薇大帝絕對是要發(fā)火的。

但現(xiàn)在沒發(fā)火主要是因為他自己剛剛被人拿捏了,這時候發(fā)火難免有泄憤的嫌疑,難免落人口實。

等到回去之后,這一頓罵是誰也不會避免得了的。

這點(diǎn),是肯定的。

段夕陽與雪扶簫敲完了竹杠回去喝酒。

“這孩子你不救醒他?”

風(fēng)云棋問道。

“我是刻意的用大戰(zhàn)氣勢震蕩他的神魂的。既然已經(jīng)趕不上了,不如如此震蕩一下神魂,等他自己恢復(fù)之后,神識之力就能上個臺階。我救醒他的話,此番磨礪就白費(fèi)了。”

雪扶簫看了一眼風(fēng)過海,微笑說道。

“原來如此。”

風(fēng)云棋道:“我還擔(dān)心你將他弄死了。”

“你以為我是段夕陽嗎?又不講理又不要臉的。”

雪扶簫道。

段夕陽大怒:“你再說一遍?”

“你剛才冤枉我并且罵我了!”

雪扶簫老神在在:“我那么大的冤屈都沒發(fā)火,我說你兩句咋了?”

段夕陽抄起白骨碎夢槍,暴怒道:“我特么去找紫薇!如此損害我名聲!”

雪扶簫勸道:“算了算了,多大點(diǎn)事,再說了,你哪有什么好名聲可言,這還用損壞……”

段夕陽臉都青了:“我有什么壞名聲了?”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說錯話了。

果然,雪扶簫和風(fēng)云棋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

隨后雪扶簫開始掰手指頭:“心狠手辣,滅絕人性,喪盡天良,翻臉無情,嗜殺成性,狼心狗肺……”

段夕陽額頭青筋暴跳:“我對誰翻臉無情了?我怎么狼心狗肺了?”

“那也就是說其他的你都承認(rèn)了?”

“你特么是不是想打架?”

“怎地,就興你冤枉我并且罵我,我說你兩句就不行唄?作為敵人你這氣量也太狹小了吧?難怪別人說你不要臉并且不講理,你果然是不講理并且不要臉。”

“雪扶簫!”

“咋地?人家果然沒看錯你,只許你冤枉我罵我……”

“閉嘴,老子現(xiàn)在就去干死紫薇大帝!”

段夕陽直接爆炸了。

風(fēng)云棋急忙拉住他:“你現(xiàn)在去,就真壞事了,而且你自己的后續(xù)計劃也都打亂了,你都占了這么大便宜,干嘛不將便宜拿到手之后再動手?”

段夕陽一聽在理。

黑著臉道:“難道我就這么一直忍著?”

“忍著唄,反正也就一兩個時辰了。”風(fēng)云棋道。

雪扶簫震驚了。

瞪眼問道:“怎地,你敲了人家竹杠之后,居然還打算對人家動手?”

段夕陽憤怒:“動手又能怎地?”

“果然不要臉。”

“雪扶簫!你再這樣下去,別怪我今天屠殺白云洲!”

“你也就會用這個威脅了……來喝酒。”

雪扶簫慫了。

一邊喝酒段夕陽一邊生悶氣,雖然這一趟占了便宜,但是自己氣的肝都快爆炸了。

太憋屈了!

太憋氣了!

我段夕陽什么時候如此憋屈過。

他充滿了惡意的眼神,在雪扶簫臉上繞過來繞過去。

但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他自己也明白:剛剛冤枉了人家,今天絕對不宜動手。

而且雪扶簫剛剛大戰(zhàn)半月。現(xiàn)在打敗他有什么意思?

但是雪扶簫也明白這一點(diǎn),這一句一句的,不斷地戳段夕陽的肺管子。

娘們一般喋喋不休。

只要段夕陽讓他不爽了,立即就是一句:果然不要臉。

然后就是“你冤枉我……”

偏偏陰陽界快開了,而且時間未定。反正就在最近。

段夕陽還走不掉。

氣的差點(diǎn)將白骨碎夢槍捏出水來。

方徹沿著墓園周圍冥氣圍墻挖了一個遍。

黑白參收獲了足足四百多株,而正魂陰陽根再次收獲三十來株。

陰陽靈芝十三株,居然還挖了四個長得如飛鳥的奇藥。

但他心里一直有一個疑惑。

一直在尋找證實。

但在這墓園之中一直尋找,一直在等待,但是,卻始終得不到任何暗示,任何提示。

這讓他心中都有些奇怪了。

“我識海的那個神秘的鐵片,必然與這個陰陽界有關(guān)系。”

“小熊肯定與這陰陽界也有關(guān)系。”

“這陰陽界說是一個世界,但目前來看,應(yīng)該只是一個安放靈柩的墓園。”

“那白虎寶藥我挖出來了,卻又自己回去了。其他的卻沒事。為何?難道與小白虎有關(guān)?”

“這個墓園很大,目前,我只能接觸到護(hù)衛(wèi)層次的墓。”

“后面,墓園深處,還有不知道多大范圍,還不知道埋了多少。”

“在外面,根本沒有人,只有土著。”

“而之前所看到的妖獸集體挖坑等事情……足可以證明,這個世界,是沒有人類的。只有妖獸的存在。應(yīng)該是怕?lián)p壞墓園。”

“而妖獸明顯有聽從指令的現(xiàn)象。這樣就可以說,曾經(jīng)馴化,或者留下了靈魂禁錮之類的東西。”

“所以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墓園。但是,這么多年來的歷練,放人進(jìn)來,卻是為何?必有緣故。”

“由此推測,這個墓園的主人,就是在等待,就是在找人!”

“而這個等待尋找,就必然是與墓園有關(guān)的人。而自從我進(jìn)入這陰陽界之后,先前的時間與其他人小有差異,其他遭遇方面,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在進(jìn)入墓園之后別人卻進(jìn)不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墓園只允許我進(jìn)來。換言之:這個墓園等待的人就是我!”

“或許不是我,而是我識海中那個鐵片。”

“既然如此,目的就應(yīng)該不能這么單純才是。不可能只是為了讓我進(jìn)來搜刮天材地寶吧?”

方徹想破了腦袋,也感覺這個猜測不對。

‘等千萬年只為了等你進(jìn)來挖土,帶出去一些寶藥’這樣的目的,他自己想想都感覺滑稽。

但現(xiàn)在時間快要到了。

卻依然沒有半點(diǎn)別的提示。

“再不給點(diǎn)暗示,我就出去了啊大神!”

方徹都焦急了。

“讓我進(jìn)來了,讓我知道了這是個墓園,讓我得到靈藥。讓我明白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沒了?”

方徹感受著里面呼嘯的冥氣,只感覺肚子里的迷霧比這些冥霧還要深重。

您到底想要俺咋樣?

他仔仔細(xì)細(xì)的想著所有的遭遇。

進(jìn)來,得到水靈之力。然后,小熊找來;然后被蛇被蜈蚣追殺,然后遇到白虎一家,收了小白虎;然后一路逃亡,又得到了那么龐大的神識之力;一直到現(xiàn)在只有自己能進(jìn)入這個墓園……

然后在外面的時候看著其他所有人,一個個也都沒有收什么獸寵吧?

而且沒聽人談?wù)撨^——這一點(diǎn),在之后還要驗證一下,萬一是曾經(jīng)有,但是也是在陰陽界真正開啟的時候走了呢?這都是說不準(zhǔn)的事情。

但是很肯定的是:水靈之力、神識之力、能進(jìn)入墓園的權(quán)利;這些,都是別人不具備的!

也不可能具備。

便在這時,冥氣呼嘯。

無數(shù)的旋風(fēng),從墓園之中旋了起來。

空中發(fā)出嗚嗚嗚鬼哭神嚎的聲音。

在一片昏暗的墓園,說不出的瘆人。

無數(shù)的旋風(fēng)越來越是猛烈。

緩緩的,在方徹面前虛空之中,似乎出來一個漆黑一團(tuán)的影子。

墓園外面已經(jīng)是伸手不見五指,墓園里面比墓園外面更加昏暗,但剛出現(xiàn)的這一團(tuán)模糊的影子,方徹居然能夠看到。

因為更濃郁的黑。

這團(tuán)影子矗立在方徹面前虛空中,四周冥霧縈繞,呼嘯縱橫。

方徹只感覺渾身森冷,毛骨悚然的感覺強(qiáng)烈到了極點(diǎn)。

一股沉悶,悲憤,以及憋屈清晰地越來越濃烈,充斥在長空大地。

方徹心中瞬間沉痛,情緒被直接感染,幾乎是感同身受,眼圈都紅了。

這不是他本身的悲傷,而是強(qiáng)大的存在的悲慟,足以感染整個紅塵人間!

連墓園外面的正在戰(zhàn)斗的封云等人,也頓時一個個的都是驟然間悲從心來。

那些死了師兄弟師姐妹的各門派弟子們,更是悲慟的涕淚縱橫,有些眼淚刷刷的掉落,悲傷的連動手都已經(jīng)做不到。

紛紛停手。

雁北寒心里酸楚至極,莫名的想到自己。一瞬間,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方徹與夜夢琴瑟和鳴,然后自己孤零零一直到孤獨(dú)終老,對著鏡子已經(jīng)是雞皮鶴發(fā),眼中卻依然全是思念。

一時間心中酸楚難禁,眼圈通紅。

喃喃道:“這就是我的未來嗎?這就是我想要的嗎?”

突然間悲痛至極。

然后驀然醒來,但心神依然沉浸在剛才的幻境里,悲不自勝,心傷魂斷。

其他人也都是各自陷入了自己的傷心事,一時間哽咽聲響成一片。

沒有人動手。

墓園中。

方徹紅著眼睛凝望黑影,眼中卻看到了自己在戰(zhàn)場搏殺,夜夢,莫敢云,東方三三和雪扶簫凝雪劍等人,紛紛在自己面前戰(zhàn)死。

而自己終于露了馬腳,被唯我正教高層魔頭圍攻,終于身死道消,眼中所見的最后一道光芒,依然是那斷夢碎魂白骨槍。

槍尖閃亮。

噗的一聲撅進(jìn)自己的胸膛。

旁邊,是雁北寒清亮的眼神,看著自己死去。

隱約間,一個虛幻的身影長長嘆息:你重活了一世,依然不行嗎?

正是君臨。

那種失望失落與絕望的聲音,似乎充斥了天地。

方徹全是不甘心,咬著牙喃喃道:“不會的!我行的!我不甘心!……”

驟然神智一陣清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在這陰陽界墓園里。

只是不知何時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空中的旋風(fēng)依舊,冥霧越來越是聚集。

終于。

一股模糊的神念發(fā)散出來。

“自……自救!等……救……”

“等……等你……鏖戰(zhàn)星河之外,決勝寰宇之中……此仇可報,此恨可償,此怨方解,此緣方結(jié)……”

“弱……太弱了……”

嘆息的情緒,彌漫天地,說不出的失望。

空中的黑影緩緩抬起來一只手,手指頭定定的朝天指著一個方向。

“……去,去,去……他快要……復(fù)蘇了……”

驟然間。

一道至極的白光,驟然降落。

卻是九霄之上不知道何處飛來的一道閃電!充滿了毀滅之意。

就在方徹面前,狠狠的劈入了空中凝聚的黑影身體中。

黑影雙手舉起,竟然舉起了這一道閃電,身子舉著閃電,緩緩升上高空……

“今日之緣已盡……你且去……”

這黑影似乎生怕這道閃電降落波及了地面的方徹,居然鎖住了閃電,一直高升上去。

不知道多久,空中轟隆一聲。

一股濃郁的黑氣,驟然在空中爆散。

那強(qiáng)烈的震動,讓方徹感覺腦袋一陣暈眩,身子晃了晃,如同木頭樁子一般,咣當(dāng)?shù)乖诘厣稀?p/> 昏迷不醒。

而在墓園外面的所有人,也都在同一時間被震的昏迷過去。

整個陰陽界,驟然間一片寂靜。

連本土的那些妖獸,也同時間昏迷。

沒有任何例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方徹悠悠醒來,只感覺頭痛欲裂,吃了一顆丹云神丹,才讓自己多少恢復(fù)了一些,但依然沒有完全恢復(fù)。

這是任何傷勢都能即刻恢復(fù)的神丹,居然不能做到平息腦海疼痛。

可見這閃電的殺傷力有多強(qiáng)。

若是那道黑影不托著閃電飛上高空,而是讓閃電落地的話,恐怕這一次進(jìn)來陰陽界之中試煉的所有人,包括方徹和雁北寒在內(nèi),都將無一幸存。

方徹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眼中全是后怕之色。

只感覺心跳如同擂鼓。

半晌后,才恢復(fù)了思考的能力。

“太可怕了!這是什么樣的存在?”

方徹駭然。

隨即想到那黑影的神念傳輸。

尤其是最后的幾個字。

忍不住苦笑。

“不是接觸不到里面,也不是故意瞞著我……而是我弱,太弱了。還沒有任何資格知道!”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這豈不是說,我還能有進(jìn)來的機(jī)會?”

方徹皺眉想著。

但是陰陽界一千多年才能開啟一次,自己怎可能等得了一千年?

方徹皺著眉頭,雖然依舊感覺有無數(shù)的解不開的謎團(tuán),但是卻已經(jīng)心情平穩(wěn)下來。

不再那么急躁。

“等吧,等我強(qiáng)大了,必然是可以知道的。”

然后新的疑團(tuán)又升起來。

“這個陰陽界的墓園,跟唯我正教有沒有關(guān)系?”

“或者說跟唯我正教的神有什么關(guān)系?”

他這么想是有根據(jù)的。

東方三三曾經(jīng)說過:我們沒有神,唯我正教有神。

我們的神,已經(jīng)死了!

方徹現(xiàn)在思維活躍到了一定地步,他甚至在想,這突然出現(xiàn)的黑影,是否是守護(hù)者大陸那已經(jīng)消亡的……神?

或者在這些大墓里面的,有沒有守護(hù)者大陸的神靈?

這些問題,都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但方徹依然控制不住的去想。

“或許這些都是因為那個鐵片!對,鐵片……我曹!”

然后他才想起來:鐵片!

自己貌似曾經(jīng)隱約看到了是兩塊?

一塊已經(jīng)不知道來歷了,怎么成了兩塊?那另一塊是怎么來的?

急忙進(jìn)入神識空間查看。

神識能量翻滾,他很容易的找到了已經(jīng)完全沒有‘鐵片’樣子的‘鐵片’;現(xiàn)在看來,甚至比神性無相玉還像是一塊玉了。

“這不還是一片啊?”

方徹看著發(fā)出瑩瑩白光的鐵片,絲毫沒看出來這居然是兩片。

查看好久,才終于釋然。

“或許是我看錯了,也或許本來就是兩片,但是平時都是融合在一起的……遇到特殊機(jī)遇才分開,但是分開又接著融合了……”

算了不想了。

方徹躺平了。

反正,我太弱了,接觸不到什么;鐵片有什么秘密,也察覺不到,等到強(qiáng)一些再來探索吧。

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就繼續(xù)修煉唄。

所有不解的問題,等見到了東方三三再問問他吧。

他應(yīng)該有所見解。

但若是九爺都不知道的話自己更加不用考慮了……

方徹很愉快的做出來這個決定。

將一切動腦筋的活兒,跟別人一樣都扔給了東方三三。

若是東方三三知道這件事,恐怕會吐血三升:本來現(xiàn)在守護(hù)者就全這樣了;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來一個方徹,居然還沒培養(yǎng)成功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前輩們的壞毛病!

方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

然后才發(fā)現(xiàn)腦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疼了。

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經(jīng)到了墓園門口處。

前進(jìn)一步,就能進(jìn)入。

“我怎么到了這里?我不是在里面嗎?我什么時候被挪到了這里?”

方徹愣了一下,隨即抬腳往里走,他很擔(dān)心自己剛才搜刮靈藥是不是遺漏了什么。

但是往前走了一步。

驟然就撞到了一片墻上一樣,悶哼一聲,鼻子都扁了。

轟的一聲被震出十幾丈外。

狼狽地爬起來摸著鼻子苦笑:“原來我已經(jīng)被驅(qū)逐出境了。”

正在想著。

又是轟的一聲。

方徹的身子再次不由自主的飛起,如同一片羽毛一般的飛了出去。

這一次飛出的距離之遠(yuǎn),簡直讓方徹有一種騰云駕霧的感覺。

輕飄飄的就飛出去,而且渾身都不能有任何反抗。

一直到了數(shù)千丈之外……

撞在一棵樹上。

噗的一聲摔在地上。

七葷八素。

又是噗的一聲,有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卻是被方徹這一撞,這人正在樹上躲著,被震動之下掉下來了。

“誰!?”

這人嚇壞了,突然無聲無息就有人摸到了樹下?若是要?dú)⑽邑M不是很容易?

一時間毛骨悚然。

方徹一聽,居然是東云玉的聲音。

呻吟一聲,道:“東云玉?”

東云玉頓時大驚:“方徹?你怎地了?”

“特么的……先別管怎地了,先扶我起來。”

方徹感受著血脈開始解開禁制,身上也逐漸有點(diǎn)點(diǎn)力氣,只是還沒到恢復(fù)的地步。

東云玉趴在地上道:“我現(xiàn)在也不能動……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何這么害怕……呸,這特么前面是什么妖獸拉的一大坨屎……草他媽正好在我鼻孔眼兒上……”

方徹?fù)沃眢w做起來,道:“你啃一口試試。”

“嘔……嘔……嘔嘔嘔……”

方徹完全沒想到,自己隨口這一句話,居然讓東云玉嘔吐起來沒完了。

翻江倒海的在那吐。

哇哇的!

味兒十分正宗。

方徹竭力的挪動身體,逃遠(yuǎn)了一些,道:“你怎了?這么能吐?”

“方徹,我干你大爺?shù)模I……”

東云玉咬牙切齒,憤怒沖天的道:“我告訴你,今生今世,誰敢再在我面前說吃屎這倆字,我特么就和他不共戴天!”

方徹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吃傷了?”

“神特么吃傷了……嘔嘔嘔……”

東云玉頓時吐的更厲害了。

趴在地上,鼻頭頂著妖獸屎和自己吐的一堆東西,咒罵道:“方徹,你等著,老子饒不了你!”

但方徹已經(jīng)有力氣站起來了。

活動了一下身體。

隨即一腳就踏在東云玉背上,笑瞇瞇道:“怎么饒不了我?你信不信我一用力你就會吃屎?!”

“別……唔唔……大爺,大爺……方大爺……”

東云玉拼命求饒起來:“孩子錯了……”

以他現(xiàn)在的姿勢,方徹稍稍一用力,他就真的滿口啃進(jìn)去了。

實在是不得不低頭。

“真特么沒出息……”

方徹抬起了腳。

順便將東云玉拖開幾尺,讓他離開那坨屎。

東云玉心中松了口氣,嘴上卻不服輸,憤憤然道:“什么沒出息,那是你沒吃過……”

頓時感覺說漏了,急忙閉嘴。

但方徹已經(jīng)很驚奇的問道:“你吃過?”

“老子沒吃過!”

東云玉堅決否認(rèn)。

但方徹已經(jīng)什么都明白了,突然笑出聲來。

“佩服,東師兄果然是一代狠人,請問你當(dāng)時怎么餓成了那個樣子?”方徹很好奇。

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能讓東云玉這種人甘心情愿的吃屎?這一點(diǎn),方徹說啥都想不明白。

自己和雁北寒遭遇了多少危機(jī)?但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吧。

東云玉勃然大怒:“我沒吃過!”

“知道,知道。你沒吃過。”

方徹沉吟一下道:“那雪家雪萬仞號稱屎王……嘖,若是你倆在一起的話,應(yīng)該可以省下來一個人的飯食。”

東云玉爆了。

本來渾身酥軟的身體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跳起來對著方徹臉上就打了一拳:“老子沒吃!嘔……你特么的惡心死我了……”

方徹萬沒想到這貨居然震怒之下恢復(fù)了行動能力,這一拳挨得結(jié)結(jié)實實,仰天就倒下。

隨即就直挺挺彈起來,一把揪住東云玉。

噗噗的幾拳就砸下去,獰笑道:“你特么恢復(fù)了?你這賤逼!你破壞了老子多少計劃!今天我打不死你!”

現(xiàn)在在陰陽界中,東云玉只是君級。而方徹已經(jīng)是尊級了。

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被方徹騎在身上,便如被一座大山鎮(zhèn)壓了,一動也不能動。

只感覺方徹的拳頭流星趕月不斷落在自己臉上。

一陣陣劇痛傳來。

一邊挺著臉挨揍,一邊暴怒道:“好,好,你等著!等出去的,老子修為比你高那么多,你特么別得意,我東云玉……我東……我東……我東……”

正要放狠話,但是他一說方徹就在他嘴上打一拳,硬生生的將‘我東云玉’打成了‘我東,我東……’

方徹接連咋砸了一百多拳才解氣。

放下來怒道:“我費(fèi)了多少事兒才讓他們彼此打起來,結(jié)果你特么引來那么多狼……”

東云玉已經(jīng)被打懵了,管我犯了什么錯誤,但是你打我就是不行!

怒道:“老子樂意,你管的著?你等著的!”

方徹看這家伙骨頭這么硬,居然打不服他,眼睛一轉(zhuǎn):“你不服?”

“老子寧死不服!我特么出去一定打死你,方徹!你等著……你以為老子是怕死的人嗎?”

東云玉果然鐵骨錚錚。

方徹將東云玉抓起來,拎著拖過去,拖到那坨大便上空,讓東云玉聞到臭味。

威脅道:“你再說一句不服,我就喂你吃屎!”

“……方大爺!”

東云玉立即服軟了:“孩子服了。”

“真服了?”

“真服了!”

“出去還報復(fù)不?”

“不敢了。”

“你發(fā)誓不報復(fù)我!”

“我對天發(fā)誓……”

東云玉變得乖巧至極。

方徹都納悶了。

原來這家伙是真的害怕吃屎!

這也真是怪了……這么鐵骨錚錚的人居然害怕這個,簡直是……不得不說,各人有各人的弱點(diǎn),此言誠不我欺。

放了東云玉起來,東云玉果然老實了。

殊不知東云玉很識時務(wù)。

他發(fā)現(xiàn)了一點(diǎn):方徹與武之冰那些人不同。那些人揍他之前還要講個理。

但是方徹不講理,直接就下手。

而且力氣很大,真往死里打。而且還敢喂自己吃屎——這一點(diǎn),武之冰花開謝那幫人寧死也不會做這樣侮辱人的事。

但這個方徹居然是百無禁忌。

而且自己打不過他。

你等出去的!

東云玉暗暗咬牙。

“東師兄啊。”方徹道。

“不敢不敢,您叫小東就行。”東云玉恭恭敬敬。

“恩,小東你進(jìn)來后收獲如何?”方徹問道。

東云玉咬牙。

讓你叫小東你還真叫啊?、

“收獲還行,這段時間搶劫了二十來人,收獲不少。”東云玉提到這個就得意。

于是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自己如何操作,然后如何挑撥,如何冒名,如何讓他們自己一團(tuán)內(nèi)亂……如何自相殘殺……

將方徹聽的目瞪口呆。

我特么在外面埋下的仇恨種子,東云玉居然利用的如此徹底?

這特么……方徹捫心自問:換成自己來做,也未必能比東云玉做得更好了。

畢竟自己還要保持風(fēng)度,萬萬不能暴露,影響自己“君子如玉”的氣質(zhì)。

但是東云玉這貨完全沒有這樣的顧忌。

因為他徹徹底底就是不要臉!

縱然以方徹的高標(biāo)準(zhǔn)要求來看,東云玉做的也是很完美了。不得不夸贊一句:“做的不錯,小東。”

東云玉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來:“哎,我剛進(jìn)來的時候給你的那個藥,你吃完了沒?”

方徹道:“早吃完了,你問這個干啥?”

東云玉臉都扭曲了,憋屈道:“就沒給我留點(diǎn)?”

方徹驚奇:“我找得著你么?怎么給你留?再說了,你特么當(dāng)時那是給我藥么?那是禍水東引吧?我差點(diǎn)就死在那些狼嘴里,你虧不虧心你?”

東云玉:“……我特么居然還錯了?”

“難道是我錯了!?”方徹的聲音危險起來。清晰聽到手指頭骨節(jié)咔嚓咔嚓的響。

“不,不,是我錯了,我錯了。”

東云玉連聲道歉。

隨即眼珠一轉(zhuǎn):“方徹,咱倆在一起難免會喪失很多機(jī)會,不如分頭行動,你看如何?”

“好。”

方徹哪能不知道這貨在打什么主意。

但他不在意。

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東云玉這種賤逼,在合適的情況和環(huán)境里,就應(yīng)該讓他盡情的去浪!

浪的沒邊才好!

“去吧。”

“好勒!”

東云玉一個翻身,嗖的一聲走的無影無蹤。

心情無比愉快。

終于離開方徹這個狗比了。

等你東老子出去的,到時候,看誰管誰叫爹!

東云玉已經(jīng)無影無蹤。

方徹站了一會才緩慢的開動腳步。

這邊,有東云玉在這里搗亂,已經(jīng)足夠了。用不著自己再出手,因為只是東云玉這個賤逼就已經(jīng)足夠賤所有人一臉血了。

更何況封云和雁北寒還都會配合他的。

立場問題。

誰讓世外山門從來都龜縮著卻實力強(qiáng)大呢。

所以,我的任務(wù)不在這里。

簡單辨別了一下方向。

方徹就開始了快速行動:往外走,在出口附近埋伏,準(zhǔn)備打劫。

陰陽界最多還有三四天就結(jié)束了。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往外走。

做好提前量,才是王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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