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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不南渡 第129章 八百個心眼
曹髦這次終于不淡定了。
要將郭德的遺孀嫁給我?!
老賊安敢如此?!
曹髦是要接受烈祖皇帝遺產(chǎn)的,烈祖皇帝有哪些遺產(chǎn)呢?說個最直白的,毌丘儉。
毌丘儉對烈祖皇帝有多忠誠,曹髦是知道的。
自己以太后為母,以烈祖皇帝為父,完全可以接受烈祖皇帝留下的政治遺產(chǎn)。
比起那個來源成謎的繼承者曹芳,自己可是曹叡最寵愛的親弟弟的兒子,比他更有資格來繼承曹叡的事業(yè)。
可如果自己迎娶了郭德的妻。
那自己還能名正言順的以太后為母嗎??
迎娶自家舅父的遺孀??
這還是人嗎?
曹髦瞇了瞇雙眼,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郭德畢竟是過繼給了別人的,只要他還是甄德,不是郭德,那就算不上大事。
可是,先前甄德在謀反失敗后,就被司馬師變回了郭德。
難道說,從郭德被殺的那一天開始,司馬師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嗎??
那時(shí)他就想通過女兒來控制自己??
司馬炎驚訝的看著面前的皇帝,“陛下??”
曹髦迅速平靜了下來,笑著看向了司馬炎,撓著頭,“我還年幼,實(shí)在沒想過成家的事情”
“哈哈,陛兄長不必害羞!”
“我那姐姐,為人溫柔賢惠,絕對是良配!還有她那孩子,身體雖然不好,可很是聰明可愛”
曹髦有點(diǎn)懵,我又不是我曾祖父。
我不好這一口啊。
他忍不住問道:“那孩子多大的年紀(jì)?”
“陛下的孩子今年…應(yīng)當(dāng)是五歲”
曹髦的臉抽了抽,他自己才十三歲啊!!這就有了個五歲的兒子?!
司馬炎顯然并不覺得這算什么大事。
他此刻正笑吟吟的夸著他那位堂姐。
曹髦問道:“這個消息是你父親告訴你的嗎?”
“是啊,不只是我,族人都知道了,聽說是太后特意為陛下挑選的,太后對陛下還真的是疼愛啊!”
放屁!
太后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
司馬昭為什么要公布出去呢?
這是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準(zhǔn)備不惜代價(jià)的往自己身邊塞人??
“怎么樣?陛下開心嗎?”
司馬炎笑著問道。
“開心啊可太開心了。”
曹髦說著,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眼角一跳。
不好!
如果司馬師已經(jīng)開始安排人來分后宮的權(quán)力,那定然是意識到了太后的變化,他會不會猜出有人給太后撐腰?
他一定會!
王公!!
您可一定要撐住啊!!
“大將軍,臣著實(shí)不知啊!”
“您到底是何意??”
王祥皺著眉頭,看著一旁的司馬師,一頭霧水。
就在今日,王祥準(zhǔn)備前往皇宮教學(xué)的時(shí)候,司馬師忽然出現(xiàn)在了自家的府邸內(nèi),跟著他一同前來的還有諸多的甲士。
王祥很是驚愕,趕忙行禮拜見。
可司馬師卻很冷漠的開口詢問道:“王公不是已經(jīng)做太后之臣了嗎?何以對我行禮呢?”
王祥根本不明白司馬師的意思,他眉頭緊鎖,搞不懂司馬師的來意。
“大將軍可是我的族人做了什么事?”
司馬師笑了起來。
“王公好膽量,您不會以為太后身邊沒有我的人了吧?您信誓旦旦的告知太后,要輔佐她來做大事,如今怎么卻不敢承認(rèn)呢?”
“啊??”
“輔佐太后??”
“這是什么話?”
王祥更加疑惑了,他沉思了片刻,臉色忽然變得難看。
“大將軍,我知道了我會辭掉司隸校尉之位。”
司馬師搖著頭,“現(xiàn)在不會太晚了一些嗎?”
王祥咬著牙,不悅的反問道:“大將軍還想要怎么樣呢?”
“您真覺得辭官就能躲過懲罰嗎?”
司馬師冷冷的說著。
王祥憤怒的站起身來,“大將軍!老夫雖無能,卻也不能忍受這樣的欺辱!!”
“您要用司隸校尉的職位,您盡管拿去用!老夫并無二話!”
“可勿要這般羞辱我!”
司馬師愣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看著面前悲憤交加的王祥,詢問道:“王公您為何要辭官?”
“不是大將軍要我辭官嗎?”
“我已經(jīng)聽說了,司徒公不愿意辭官!”
“司徒公不愿意,那自然就是要我來辭了有什么官職比司隸校尉更適合呢?”
“我讓出來就是了!”
“毌丘儉要不要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與老夫無關(guān)!”
王祥怒氣沖沖的說著,臉色青白交加。
司馬師平靜的打量著面前的王祥,他凝視了許久,王祥卻是越來越生氣。
“王公您明明知道,我所說的不是這件事。”
“您太高估了太后,也太小看了我,那位太后,只是聽族人說幾句軟話,便什么都往外說王公,我可以不殺您,但是,您不要再這般羞辱我。”
“我不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司馬師幽幽的盯著王祥。
王祥是又氣又怒,“這里到底有太后什么事?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大將軍是想要做什么?”
“老夫當(dāng)真是”
看著氣急敗壞的王祥,司馬師忽然問道:“陛下在后宮里與太后密謀,這件事,難道不是您所教的嗎?”
“老夫從未教過陛下什么密謀的事情!老夫所教導(dǎo)的乃是治理天下的道理。”
“皇宮內(nèi)的眾人,皆可以為老夫作證!”
王祥大聲的說道:“大將軍若是不信,現(xiàn)在就可以拿下老夫,老夫問心無愧!!”
司馬師點(diǎn)著頭,“我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有大臣告知,陛下有不好的舉動,誤以為與您有關(guān)”
王祥板著臉,一言不發(fā)。
“王公勿要?dú)鈵廊撼家彩菫榱吮菹驴紤]。”
“大將軍老夫年邁,或許無力再輔佐陛下,老夫準(zhǔn)備要辭歸鄉(xiāng),還望大將軍能應(yīng)允。”
司馬師愣了一下。
“王公,廟堂不能少了您啊,若是沒有您,誰來教導(dǎo)陛下呢?陛下尚且年幼,我很擔(dān)心他步入歧途請您勿要再說這樣的話。”
“大將軍,我是真的想要請辭”
“王公!群臣之言,我自知真假,您應(yīng)當(dāng)以天下為重,怎么能因?yàn)橐恍┲{言就動搖了呢?我知道您的為人,請您勿要推辭,往后,若是再有人胡言亂語,我當(dāng)親自處置。”
聽到這些話,王祥的臉色尚且好了不少。
“好吧。”
司馬師與他寒暄了片刻,然后離開了此處,王祥親自送別。
坐在馬車內(nèi),司馬師皺起了眉頭,眼神格外的復(fù)雜。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那個輔佐太后的人不是王祥??
不對啊,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可他方才的表現(xiàn)…
司馬師心里有些遲疑,若是沒有確鑿把握,他也不想動王祥,在夏侯玄等人之后,這位是新的道德領(lǐng)袖,這樣的人站在自己這邊,那是一個巨大的助力,不能輕易得罪。
自家已經(jīng)干掉了好幾個道德領(lǐng)袖,自己倒是不介意再干掉幾個,可是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很差了,弟弟還需要這樣的人來輔佐
且再看看,若是無法確定他一定是賢人,那就不能給弟弟留下后患。
王祥送走了司馬師,就進(jìn)屋換了衣裳,然后前往皇宮里,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當(dāng)他來到東堂的時(shí)候,皇帝早已等候著他。
曹髦看起來有些急切。
兩人剛剛坐下來,曹髦就忍不住說道:“老師!司馬師要動手了!”
“他肯定會懷疑是您給太后撐腰,若是他前往試探,請您勿要動搖,絕對不能承認(rèn),一旦承認(rèn),他就會加害與您!”
“我可以保證,太后絕對沒有泄露這件事司馬師這個人很喜歡這樣的試探,說的言語確鑿,其實(shí)也沒有把握,若是有把握,肯定就是直接殺掉,不會來質(zhì)問”
“只要您可以頂住,他就不敢隨意加害了”
聽著曹髦的話,王祥大驚失色。
“什么?司馬師已經(jīng)知道了?”
“老師,他并不知道,但是您是我的老師,整日待在皇宮里,肯定會被他所懷疑我建議,接下來的時(shí)日里,您最好還是不要急著去聯(lián)系那些大臣,就算要聯(lián)系,也得聯(lián)系可以完全信任的”
王祥驚愕了許久,他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diǎn)著頭。
“好的,臣知道了。”
“若是司馬師前來試探,我定然不會承認(rèn)可是太后這里”
“太后這里有我,老師不必?fù)?dān)心。”
曹髦安撫好了面前的老師,隨即又說道:“老師還不知道吧?司馬師要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我他這是要正式對鎮(zhèn)東大將軍下手了。”
曹髦的臉色很難看。
“這件事怕是會有些麻煩。”
王祥皺起了眉頭,“能解決這件事的,只有太后,若是太后不允許,除非大將軍能廢掉太后,否則,這件事就成不了。”
“我不擔(dān)心太后,我就是擔(dān)心郭家的那幾個人。”
“我覺得,郭家的那幾個人說不定已經(jīng)投靠了司馬家而且,他們很有可能會假意靠近太后,從太后這里套取機(jī)密,或者說服太后”
曹髦瞪圓了雙眼,驚訝的說道:“什么??”
“他們真的敢去投靠司馬家嗎??”
“太后可是他們本家,他們豈敢如此?!”
王祥長嘆了一聲,認(rèn)真的說道:“這件事不可不防,陛下要盡快告知太后,讓她不要大意,尤其是我們的事情,絕對不能告知郭家的那幾個人,若是他們知道了,陛下就要大難臨頭了!”
曹髦被嚇得臉色蒼白,雙眼無神。
“陛下不必驚慌,這件事還是能解決的”
“好好老師,全靠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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