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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大戰(zhàn)始,陸軍第一鎮(zhèn)首戰(zhàn)

作者:早餐羊奶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早餐羊奶 | 大明:我 | 朱棣 | 開局揚言奪嫡!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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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朱棣,開局揚言奪嫡! 第三百九十二章大戰(zhàn)始,陸軍第一鎮(zhèn)首戰(zhàn)

大軍已經(jīng)在各級將領(lǐng)率領(lǐng)下,啟動。

朱棣和朱元璋、馬秀英簡單告別后,把空間讓給朱標。

快速走下祭壇,來到徐妙云母子面前。

“阿爹!”

朱棣剛靠近,小祈婳就滿臉不舍叫了一聲。

朱棣笑笑,把小丫頭和在一邊,‘故作’矜持的雍鳴抱起來,叮囑道:“這一年,阿爹不在,你們不準搗亂,要保護娘親。”

“阿爹,不用保護金豆子嗎?”雍鳴突然好奇詢問。

朱棣、徐妙云都被逗笑了。

朱棣看向襁褓中,被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只小眼睛的金豆子,看著雍鳴,笑道:“保護啊。”

和兩小家伙說了會兒話。

朱棣放下兩小家伙,讓他們?nèi)ヅ赃呁妗?p/> 余光瞥了眼,在遠處看熱鬧的烏云琪格和娜仁托婭,“我不在期間,府中有什么事,就交代她們?nèi)プ觥?p/> 徐妙云含笑嗔目,叮囑道:“我和孩子們都在家里等著你,在戰(zhàn)場上,要保護好自己……”

四郎的領(lǐng)兵能力。

她從未懷疑過。

可今天父皇舉著四郎和大哥的手,握在一起。對四郎和大哥,以及對外傳遞什么信號。

她看的清楚。

她很擔心,四郎為了父皇的期許,到了戰(zhàn)場上,不顧一切去拼命。

朱棣看了看左右,見眾人沒人注意他們這邊,伸手迅速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徐妙云臉頰,“我知道,為了你和孩子們,我做事,也會好好考慮的。”

這些年,他得罪了多少人?

不知道!

總之肯定不少。

他若出事,有些講究的人,可能放下對他的恨意。

可有些人必然不會。

會把恨意,報復(fù)在妙云和孩子們身上。

雍鳴還太小,擔負不起這副擔子。

彼時,妙云和孩子們,將會過的十分兇險。

在雍鳴沒有成長起來,他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

“肉麻死了,渾身冒雞皮疙瘩!”

不遠處,娜仁托婭夸張的雙手環(huán)臂,哆嗦身子,扭頭嘀咕道:“小姐,看到了嗎?朱粗魯大庭廣眾下,捏徐小姐的臉……”

烏云琪格好笑又好氣瞪了眼娜仁托婭,“小心長針眼!”

嘿嘿……

娜仁托婭訕笑,瞥了眼朱棣的方向,小聲道:“小姐,朱粗魯此番北征,恐怕會殺不少人吧,瞧瞧他當督辦檢校這段時間的鐵血手腕,殺他們自己人都狠,何況是咱們草原人……”

“你現(xiàn)在,怎么也是他義妹,金豆子的姑姑,你和他說說,少造殺孽……”

烏云琪格見娜仁托婭滿臉哀傷,伸手揉了揉小姑娘腦袋。

娜仁托婭就是咋咋呼呼,其實心地很善良。

“朱粗魯不是一個嗜殺成性的,他做事,都在權(quán)衡利弊,該殺的,別說我了,就是妙云小姐開口,恐怕也阻攔不了,他認為不需要殺得,我們不說,他也不會殺。”

朱粗魯為何會給人一種冷血、冷漠感。

就是這人那份冷靜、理智到極致的權(quán)衡利弊。

一個人,凡是權(quán)衡利弊后,能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朱粗魯這般冷血、冷漠、無情。

為何,很多人都忌憚朱粗魯發(fā)瘋?

這種極為理智冷靜,權(quán)衡利弊做出決定的人。

一旦發(fā)瘋,那一定一發(fā)不可收拾!

就像中原文化中的相生相克,陰陽兩極。

任何人事物,都有兩面性。

極致的一面,一定對應(yīng)極致的另一面。

朱粗魯平日里,極致的冷靜、理智是表現(xiàn)在外,光明的一面。

但于此對應(yīng)。

朱粗魯另一面也極為瘋狂。

誰把朱粗魯?shù)牧硪幻姹瞥鰜恚蔷偷戎e如山、血流成河吧。

“小姐,你很了解朱粗魯啊?”娜仁托婭小聲嘀咕,擠眉弄眼。

烏云琪格氣的攥了攥拳頭。

她裝小可憐作,惡心朱粗魯,總要了解這個人吧?

何況,她還是被朱粗魯俘虜回大明的。

怎么可能不觀察一個俘虜自己的人。

“老四!”

朱棣和徐妙云說著話時,朱標突然喊道。

朱棣這才注意到,二哥、三哥等此番一起北征的兄弟們,都已經(jīng)跟著大哥,聚集到父皇、母后面前。

群臣也都看著。

“我過去了。”朱棣說了一聲,大踏步走了過去。

在眾人注視中。

朱標帶著兄弟們,在朱元璋、馬秀英面前跪下,兄弟十幾人,給朱元璋、馬秀英重重叩首后,起身。

朱元璋、馬秀英又叮囑朱棣等人后。

兄弟們翻身上馬。

朱標高舉賜劍,“出發(fā)!”

話音響起時,率先策馬揚鞭。

朱棣、朱樉、朱棡等人,跟著朱標,在祭壇周圍,數(shù)千雙眼睛注視下,意氣風發(fā),馳騁離開。

所有人目視眺望。

直到徹底看不到朱棣等人背影后,才收回視線。

陸陸續(xù)續(xù)上了馬車。

百官三三五五乘坐一輛馬車,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激動議論。

“此戰(zhàn),聚集了朝廷最精銳的大軍,最好的將領(lǐng),必勝!”

“此戰(zhàn)勝,攻克北元王庭,打到捕魚兒海,太子爺?shù)耐麑氐讐哼^朱四郎!”

“太子爺?shù)奈恢迷椒€(wěn),將來我等忠良,勸說太子爺剪除朱四郎時,才更加萬無一失!”

王美人馬車內(nèi)。

朱標長女,朱玉秀爬在車窗,笑著和同樣爬在朱元璋、馬秀英御駕車窗上的小祈婳招手。

祈婳被常氏接到東宮小住的幾次,認識了朱玉秀。

片刻后,朱玉秀縮回身子,不解問:“娘,為什么,好多人都喜歡祈婳,母妃如此?皇祖父、皇祖母也是如此?還有二叔、三叔他們也是,都特別喜歡祈婳?”

‘很多人喜歡朱祈婳,可同樣,因為她父親是朱四郎,很多人對他們兄妹,也恨之入骨。’

王美人腹語著。

這些話,肯定不能說給自己孩子。

笑道:“因為你四叔厲害,你四叔光芒太盛,你祖父、祖母他們對你四叔的喜愛,就轉(zhuǎn)移到了你堂姐和堂兄身上。”

“朱祈婳真討厭!”

前面一輛馬車內(nèi),朱允炆看著祈婳爬在御駕馬車內(nèi),一會兒從窗口探出頭,一會兒又撩起前面簾子,負責趕車的太監(jiān),諂媚笑著逗弄,生氣放下簾子。

片刻后,抬頭看向呂氏,“娘,這回北征,所有的榮耀都是父親的對嗎?四叔就是再厲害,也只能給父親做嫁衣,對嗎?”

呂氏微微皺眉,“這番話,是誰和你說的?”

允炆這么點年紀,不可能想到這番話。

朱允炆見呂氏面露薄怒,緩緩低頭,小聲道:“外公對允炆說的。”

呂氏眉頭皺的更深了。

自從知道,父親聯(lián)合胡惟庸,想要推允炆,觸摸那個要命位置時。

她就無一日不心驚膽戰(zhàn)!

沒想到,父親私下里,還和允炆說這種話!

可她卻不知該如何阻止。

難道,向父皇、太子爺揭發(fā)呂家嗎?

她做不到。

而且,一旦事發(fā),也必然連累允炆。

“你外公和你說的話,千萬別在你父親面前講!也別對外人說!”

就算朱四郎此番,就是給太子爺做嫁衣,可這些話也不該說出來。

更不能由允炆一個晚輩子侄說出來。

朱允炆小心翼翼點點頭。

二十萬大軍,數(shù)十萬民夫北上啟程。

從啟程這一刻開始。

全天下目光,都跟隨向北移動。

“也不知,此番燕王能不能再打出,當初帶領(lǐng)一千精銳,縱橫草原凱旋的精彩戰(zhàn)斗。”

“陸軍第一鎮(zhèn),天下第一強兵,此番,定然能打出更優(yōu)秀,更大的戰(zhàn)果!”

天下百姓津津樂道,議論著,朱棣將帶領(lǐng)陸軍第一鎮(zhèn),再打出多么精彩的戰(zhàn)斗。

大明士紳、商賈、官員們聽聞百姓議論,總會冷笑著暗道一聲愚民!

他們所有人都明白。

此戰(zhàn),是太子樹立威望的一戰(zhàn)。

“朱四郎,只是陪太子讀書,給太子做嫁衣!這一戰(zhàn),朱四郎別想出風頭!”

紛紛擾擾中。

月余行軍。

陸軍第一鎮(zhèn),進入山東境內(nèi)。

朱樉、朱棡等幾位塞王,藩王衛(wèi)都在北平停留,所以和朱棣在一起,隨陸軍第一鎮(zhèn)行軍。

朱樉看著進入山東。

隨著氣溫降低,換上了棉裝的第一鎮(zhèn)將士,背著火銃、以及四四方方的行軍背囊,沿著官道,默默行軍,眼中羨慕一閃而逝。

陸軍第一鎮(zhèn)并不是走在最前面的一支軍隊。

可從金陵出發(fā)后,陸軍第一鎮(zhèn)一路都保持不緊不慢的速度,最初還沒覺什么。

十幾天后,就不一樣了。

走在前面的朝廷各軍,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放緩速度。

而陸軍第一鎮(zhèn),還是保持每天八十里的行軍路程。

每一天,都要超越一兩支友軍。

如今,原本走在靠后的陸軍第一鎮(zhèn),已經(jīng)緊緊派在太子衛(wèi)率,以及三支朝廷新軍后面了。

這也就罷了。

這一路,他們跟隨陸軍第一鎮(zhèn)行軍。

真正見識了新軍的精銳。

新軍不光是武器、訓(xùn)練上的新。

是方方面面都新!

每天扎營后,效命軍中的郎中、獸醫(yī)、修理火炮、火銃的技術(shù)性將領(lǐng)就開始行動。

郎中帶隊,要檢查每一營將士。

將士有任何不舒服,都要第一時間匯報郎中。

以至于,各軍在北上途中,都出現(xiàn)了或多或少,士卒因水土不服的掉隊減員。

就連前面幾支朝廷新軍都不可避免。

而老四的陸軍第一鎮(zhèn),至今都無一人掉隊。

炮車、隨軍的輜重車輛,每天都有技術(shù)性將領(lǐng)認真負責檢查。任何毛病,都會第一時間被找到。

種種細節(jié),井然有序,讓人耳目一新。

朱樉還在觀察。

朱棡回神,“老四,北征之后,你不能隨便給我派幾個人就把我打發(fā)了,必須要配置一個,至少由標統(tǒng)級別帶隊的指導(dǎo)團,從標統(tǒng)、管帶、隊官、排長、棚正,乃至郎中、匠人、獸醫(yī)都要搭配齊全的指導(dǎo)團,讓這個指導(dǎo)團,到我的藩王衛(wèi)中,一級對一級,傳幫帶!”

朱棡的話音,驚醒正在觀察的兄弟幾人。

幾人紛紛轉(zhuǎn)頭。

“四哥,三哥要的,就是我們要的。”

“四哥,你可不能偏心!”

朱棣沒好氣笑著瞪了眼老十三幾人,“我既然要派出指導(dǎo)團,肯定給你們搭配一個完整的指導(dǎo)團,不過,提前說好了,這樣的指導(dǎo)團,最多四個,你們只能輪流著來,至于你們?nèi)绾畏峙洌铱刹粎⑴c。”

“當然是按兄弟們長幼了,先長后幼!”

“二哥,你太不要臉了,難道兄長不應(yīng)該讓這弟弟嗎?”

“老十三,你和四哥不但是兄弟,還是連襟,你不要和我們搶了,你讓妙音小妹去求四嫂,四哥最寵四嫂,只要四嫂開口,四哥肯定答應(yīng)!”

“四哥,是吧?”

哈哈……

眾兄弟嬉笑打鬧著,頓時哄然大笑。

嗒嗒嗒……

急促馬蹄聲傳來,眾人聽到馬蹄聲,紛紛停下來,順著聲音傳來的前方看去……

一名斥候快馬疾馳而來。

抵近后,翻身下馬,跑到朱棣面前,立正捶胸行禮后,大聲匯報:“王爺,標統(tǒng)讓卑職來匯報,前方劉家村村長,帶著全村村民在迎接王爺。”

“劉家村?”

“是不是就是那個給四哥和土橋村立碑的村子?”

“老八,你二哥我,還有幸為立碑填土了呢!”

斥候還在匯報時,一群皇子就開始好奇打聽詢問。

朱棣和劉家村淵源,他們都知道。

那時,他們四哥,被父皇貶為庶人不久,正處于被父皇猜忌、監(jiān)視、折騰期。

“我知道了。”

等斥候匯報結(jié)束后,朱棣吩咐道:“回去告訴周浪,我們馬上趕往前軍。”

斥候領(lǐng)命離開后,朱棣轉(zhuǎn)身,“二哥、三哥,劉家村的族長劉祖昌和村民等著,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去,當然去了!”朱樉爽朗笑道。

隨即,兄弟幾人,在數(shù)十名親兵護衛(wèi)下,策馬趕往前軍。

一個時辰后。

朱棣靠近劉家村。

遠遠,就見,劉家村村口,官道旁邊,站滿了村民。

朱棣靠近后。

劉祖昌帶著村民圍上來,“草民劉祖昌,拜見燕王及各位王爺。”

朱棣翻身下馬,扶起劉祖昌,“劉族長不必拘禮。”

劉祖昌起身,“王爺,我們劉家村眾人,聽聞王爺率領(lǐng)陸軍第一鎮(zhèn)將士北上,特備了點薄酒,請王爺和各位王爺……”

朱棣忙抬手,婉拒:“老先生,我們還要趕路,不能耽擱時間……”

劉祖昌暗暗觀察著,身著陸軍分體式軍服的朱棣。

‘這位舉手投足間,氣象萬千,氣度恢弘啊!’

劉祖昌暗暗感慨。

當初,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劉家村竟然能和燕王有這樣一段淵源。

后來,燕王陪太孫北上前往遼東時。

他才從在門下省給皇帝做近臣的小兒子書信中得知。

土橋村朱四郎就是燕王朱棣。

后來,這位王爺就潛龍出淵,一發(fā)不可收拾。

考取狀元。

前往福建。

幾年時間內(nèi),福建的稅賦年年增加。

期間,又傳來這位在東番打下了一塊屬于自己的基業(yè)之地。

年前,小兒子寫信回來,又詳細講述了這位王爺回朝,兩百艘海軍戰(zhàn)船,一千五百門火炮,鳴響秦淮河。

以及陸軍第一鎮(zhèn),天下第一強兵的消息。

小兒子還讓人捎回一些稀奇古怪的香料、果干。

據(jù)說,都是隨這位王爺?shù)志┑暮I特溬u的。

得虧當初聽說這位王爺搞鄉(xiāng)土村社,土橋村也搞得有聲有色,小兒子寫信回來,勸說他幫著劉家村鄉(xiāng)親搞鄉(xiāng)土村社。

他聽進了勸說。

說實話。

當初他內(nèi)心是有些抵觸的。

雖說整個劉家村,都是劉姓一族。

可他也打算,在災(zāi)年時,用一個良心價格,把鄉(xiāng)親們的土地收到他家。

然后讓族親們,佃租種田。

他家有秀才,小兒子還當官,可以免田賦。

族親們給他家當?shù)柁r(nóng),甚至比自耕農(nóng)還省心嘞!

之所以最終決定幫鄉(xiāng)親們,出錢出力搞鄉(xiāng)土村社,也并不是小兒子的勸說,起了決定性作用。

就是因為這位王爺。

甭管對方出海與否。

他都想通過這一行為,在燕王心中,留一個好印象。

畢竟,誰知道,未來時局如何發(fā)展呢。

保不齊,哪天,這位或者這位的后代,就會乘坐無數(shù)海軍戰(zhàn)船,打回中原呢。

這可不是他說的。

是他小兒子說,金陵很多官員在觀摩海軍戰(zhàn)船鳴炮后,私下里都這么議論。

大明朝臣如此敵視這位。

這等風氣不扭轉(zhuǎn)。

太子若不加以扼殺這等風氣。

瞧著吧,將來,太子和燕王肯定會有矛盾。

他雖不為官。

可到底活了幾十年!

土埋脖子了。

他吃的鹽,都比別人吃的米多!

“王爺不能停留吃頓飯,那一定要把我們給將士們準備的酒帶上。”

“老先生……”

朱棣剛開口,就被劉祖昌打斷:“王爺,這都是我們劉家村搞鄉(xiāng)土村社后,寫信向土橋村取經(jīng)學來的……”

朱棣微微愣怔。

看著眼前這個頭發(fā)花白,比幾年前,明顯更顯蒼老的士紳小老頭,不由驚訝,“劉家村搞鄉(xiāng)土村社了?”

據(jù)他所知,劉家村所屬縣府,并不在這些年,朝廷鄉(xiāng)土村社的計劃序列中。

劉伯溫這些年,推動地方搞鄉(xiāng)土村社。

主要集中在三類地方。

一類,一些軍事、政治上重要的樞紐重鎮(zhèn)、縣府。

有利于鄉(xiāng)土村社的傳播。

一類,潛力巨大,農(nóng)耕條件好的區(qū)域。

有利于迅速為朝廷創(chuàng)造經(jīng)濟效益,彌補,朝廷在推動鄉(xiāng)土村社建設(shè)中,支出的成本。

最后一類,就是自然環(huán)境惡劣,民心不穩(wěn)的區(qū)域。

鄉(xiāng)土村社建成,迅速解決溫飽問題,有利于地方安寧,以及民心擁戴朝廷。

劉家村不屬于三類中的任何一類。

如果搞鄉(xiāng)土村社。

肯定是自發(fā)搞。

劉祖昌帶頭幫忙搞。

朱棣終于問及此事,劉祖昌笑道:“老朽聽說王爺帶領(lǐng)土橋村鄉(xiāng)親搞鄉(xiāng)土村社,土橋村鄉(xiāng)親的日子蒸蒸日上,就想為本村族親做點事情……”

朱樉、朱棡站在旁邊,聽著劉祖昌絮絮叨叨,甚至有些啰嗦,詳細介紹如何出錢出力搞鄉(xiāng)土村社。

不由相視一笑。

他們豈能看不出,劉祖昌的小心思。

“王爺,我們劉家村也建了玉米秸稈釀酒作坊,我們劉家沒有入股鄉(xiāng)土村社,不過,入股了開在周邊縣府的米鋪、酒鋪,股份和村民一樣,也是搞雇工身股制,沒有多占一點!”

朱棣含笑認真聽著。

握住劉祖昌的手,拍了拍,“老先生高義!不過,老先生,切記,警告家中后人,不要染指鄉(xiāng)土村社的股份,這部分股份,只能在百姓家族內(nèi)部傳承,我在福建,搞了幾個對照組,有士紳入股鄉(xiāng)土村社,也是占一樣的股份……”

“不過,這些年,隨著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東番,他們就開始胡作非為,謀劃著,用投資虧損,讓村中百姓,家家戶戶背上債務(wù),然后吞掉百姓的股份,此番北征結(jié)束,陛下南巡,我就會舉起刀,給天下士紳敲敲警鐘。”

劉家有沒有入股鄉(xiāng)土村社,他不得而知。

畢竟,只是劉祖昌一面之詞罷了。

不過不怕。

等他在福建舉起屠刀時。

滅幾族,傳揚開后,天下士紳都會收起小心思。

至于鄉(xiāng)土村社開在外面的商號、店鋪,劉家入股也沒什么。

劉家的眼界,還可以迅速幫助鄉(xiāng)土村社向更高級發(fā)展。

何況,還是悄悄搞雇工身股制。

劉祖昌看著朱棣談笑中,談?wù)撆e起屠刀之事。

心中寒氣直冒。

忙道:“殿下,我劉家絕不會染指鄉(xiāng)土村社股份,甚至,等鄉(xiāng)親們能獨自管理開在外面的商鋪、商行,我們劉家也愿意退出經(jīng)營和股本!”

朱棣笑笑。

知道把這位老先生嚇住了,拍手安撫:“老先生,安心帶著鄉(xiāng)親們經(jīng)營開在外面的商鋪和商行,土橋村是單純的用雇工身股制吸引人才,而你們劉家村,是你們劉家?guī)ьI(lǐng)族親,用雇工身股制向外開拓,這兩種模式,朝廷并未禁止,我們兩村有緣分,如今,我們兩村可以給天下做個榜樣嘛!”

兩種模式。

他看都可以。

對于一些開明士紳。

容許其參與鄉(xiāng)土村社,向外發(fā)展的雇工身股制商業(yè)。

既能拉攏這些開明士紳,使之成為鄉(xiāng)土村社和雇工身股制的擁護者。

還能借助他們的人才資源。

他要保證的,只是百姓以土地為基礎(chǔ)的原始本錢。

劉祖昌這才松了口氣。

隨后。

朱棣接收了劉家村送的兩車玉米秸稈酒,再次啟程。

朱樉、朱棡兄弟們,跟在朱棣身邊,扭頭看著后面,敲鑼打鼓為陸軍第一鎮(zhèn)將士鼓舞士氣的劉家村村民。

均都不由感慨。

這才幾年光景。

老四已經(jīng)從洪武九年的絕對低谷期。

有了如今這番聲勢。

不由讓人唏噓啊!

代王朱桂回神,轉(zhuǎn)頭看向朱棣,“四哥,這個劉祖昌分明就是為了在你心中留個好印象……”

朱棣不由笑了,“老十三,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你不能因為對方出發(fā)點不純,就否決了他做的事情……”

他豈能看不出。

劉祖昌是為了給他留個好印象,所以才出錢出力幫劉家村族親建設(shè)鄉(xiāng)土村社。

這沒什么。

只要劉祖昌幫著建設(shè)好一個鄉(xiāng)土村社,就有功于天下!

雖然,在他心中的地位,與那些無私者不同。

但面子上、禮遇上,他都愿意給足對方。

治天下,導(dǎo)利、倡德、循法。

對劉祖昌這種人,就屬于導(dǎo)利,然后提醒他循法,最后希望劉祖昌能倡德。

“對不同的人,三者的使用順序,偏重各有不同。”

“如此,人才才能盡可能為我們所用。”

朱棡、朱樉幾人都在默默琢磨這番話。

朱棡最先回神,深深看了眼朱棣,‘老四若是爭儲,大哥都危險!’

就老四這種用人原則。

說實話,老四若是想在大明籠絡(luò)一批人,其實并不難。

朱棡好奇詢問:“老四,鄉(xiāng)土村社對外開拓的商號、店鋪,準許士紳入股參與,這好嘛?”

兄弟幾人聞聲回神,齊齊看向朱棣。

“沒什么不好。”朱棣笑道:“只要把對外開拓的商號、店鋪,和鄉(xiāng)土村社挖一條護城河,不讓其侵蝕鄉(xiāng)土村社的股份就行……”

等父皇南巡福建。

在福建抄家滅族。

然后補充一個鄉(xiāng)土村社破產(chǎn)清算,只能清算除土地、耕牛、農(nóng)具等股本之外的產(chǎn)業(yè)就行。

“只要不侵蝕鄉(xiāng)土村社股本,士紳就是在對外商號、店鋪中,只要搞雇工身股制,占股多一點,朝廷也可以允許,城池內(nèi)的雇工身股制商號、店鋪,東家占股股本,也有多有少,這沒什么……”

“相反,以此拉攏開明士紳,使之認可、擁戴鄉(xiāng)土村社、雇工身股制,還能削弱反對者,加強這一政令的穩(wěn)固性,朝廷要確保均富,這個均富,不是絕對的平均,未來,等鄉(xiāng)土村社發(fā)展到更高級,百姓更富裕,自身培養(yǎng)出更多有見識的子弟,若是不滿意士紳賺取更多財富,完全可以結(jié)束和士紳的合作嘛。”

“百姓牢牢控制著鄉(xiāng)土村社的原始股本,控制著鄉(xiāng)村百業(yè)的產(chǎn)出,只要他們能力足夠,完全可以結(jié)束和士紳的合作。”

發(fā)展過程中,每個時期,都對應(yīng)著每個時期的情況。

百姓如何抉擇。

選擇權(quán)在百姓手中。

“未來,農(nóng)村百姓控制百業(yè)產(chǎn)出,城池內(nèi),士紳與鄉(xiāng)土村社合作的雇工身股制、純粹商賈經(jīng)營的雇工身股制,純粹鄉(xiāng)土村社經(jīng)營的雇工身股制,各種雇工身股制形式,充分競爭,只要這些做成了,未來,咱們大明一定十分精彩活躍!”

朱棡等人,耳聞朱棣描繪的景象,怔怔出神。

絞盡腦汁,想要在腦海中,描繪出到時候,大明的景象。

卻始終描繪不出來。

老四所說。

以往數(shù)千年都從未出現(xiàn)過。

他們完全沒有借鑒之處,又如何暢想描繪?

朱樉回神,笑道:“老四,再過幾年,我要出海去你的地盤看看!”

這樣一幕,絕不可能率先在大明發(fā)生。

肯定會在老四的治下。

“對,四哥,再過幾年,二哥去時,我也要去看看。”

“我也去!”

兄弟們紛紛開口。

大家心里都清楚。

這樣一幕,率先發(fā)生之地,肯定是四哥治下,絕不可能是大明。

“好啊!”

朱棣笑笑,一口答應(yīng)。

北征結(jié)束后,

他就要對呂宋動手。

率先把那片海上島嶼陸地,全都拿下。

一邊搞建設(shè)同時。

一邊派遣一支海軍,從呂宋出發(fā),向南。

試著看看,能不能找到大洋洲。

甭管能不能找到大洋洲。

只要拿下呂宋。

他就要正式建國了。

到時,肯定要邀請二哥他們?nèi)⒓印?p/> 離開劉家村兩天后。

朱標突然傳來命令,命陸軍第一鎮(zhèn)騎兵標,兩個擅長工兵科的騎兵營,趕往前軍。

原來是進入河北后,道路積雪,造成前方四支新軍應(yīng)付不來。

三月中旬。

當陸軍第一鎮(zhèn)率先抵達北平。

朝廷各軍陸陸續(xù)續(xù)抵達時。

喜峰口外。

大寧。

數(shù)十萬北元精銳云集。

汗帳內(nèi)。

張玉帶著鄭世龍坐在靠門口位置。

默默聽著各部首領(lǐng),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同時,觀察著這些年輕部落首領(lǐng)。

老一輩的草原雄主,除了納哈出,基本都已經(jīng)被這群年輕雄主取代了。

原本,他十分熟悉的草原,如今也變得十分陌生。

以前的人脈關(guān)系,全都沒了。

以至于,他現(xiàn)在在草原的處境十分艱難。

漢人的身份,統(tǒng)領(lǐng)一個二十萬眾部落。

早被很多年輕雄主,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想以他漢人這個身份為借口,沖上來,撕咬他,瓜分他的部眾和軍隊。

至于其他漢裔官員。

如今全都聚集在三個地方。

一處就是他這里。

部分漢裔官員,跑來投效他。

一處在王庭,擔任閑職,充當可汗脫古思帖木兒的幕僚。

一處在遼陽王納哈出麾下。

總之,這些年,漢裔官員和草原以前的雄主,都幾乎被掃入歷史的塵埃中。

他是憑借兵權(quán),才能堅挺到現(xiàn)在。

不過,也群狼環(huán)伺。

好在,朝廷北征即將開始。

“可汗到!”

帳外唱喝聲響起,嘩啦,寬大的簾子撩開。

所有人忙起身。

脫古思帖木兒,帶著納哈出,龍行虎步走入帳內(nèi)。

“拜見可汗!”

參拜聲響起。

脫古思帖木兒落座。

納哈出在左側(cè)首位落座。

馬哈木等年輕雄主們,余光瞥視納哈出,眼中不屑一閃而逝。

納哈出察覺到,掃視而來的不屑視線,卻裝作沒有察覺。

只是默默往張玉方向瞥了眼。

這群新成長起來的狼崽子,正是長體格的時候,胃口極大,彼此間,又不敢相互撕咬,他和張玉這兩個老家伙,就成了這群狼崽子的目標。

平日里,就在暗中,緊盯著他們。

對他們張牙舞爪。

脫古思帖木兒以汗帳王軍,加上籠絡(luò)他和張玉,才能壓服這群狼崽子。

脫古思帖木兒就是在玩火!

這群狼崽子的誕生崛起,固然讓草原重新變得充滿進攻性。

可稍有不慎。

這群狼崽子就會把脫古思帖木兒這個可汗撕咬分食!

還好,在整個草原烈火烹油,一群狼崽子饑餓環(huán)視四周,尋找獵物的時候。

大明北征開始了。

讓這群狼崽子,去和大明,和朱四郎相互撕咬吧!

當然。

此戰(zhàn)贏了后。

若是狼崽子們傷亡大倒也罷了。

若是這群狼崽子,從戰(zhàn)爭中獲取大量俘虜,兵器,迅速膨脹。

草原的未來局勢,可就難以預(yù)料了。

脫古思帖木兒把汗帳內(nèi)的詭異,全都看在眼里,唇角笑意一閃而逝,隨即道:“都坐。”

他們相互敵視,相互想要吞食對方。

他這個可汗坐的才穩(wěn)固。

“謝可汗!”

眾人落座后,視線齊齊投向脫古思帖木兒。

脫古思帖木兒環(huán)視眾人,神色漸變肅然,“北平的細作傳來消息,明四皇子朱棣的陸軍第一鎮(zhèn),已經(jīng)抵達北平,據(jù)說,陸軍第一鎮(zhèn)是一支,完全配置火器的新式軍隊,回到大明的都城后,所造成的轟動,你們應(yīng)該都有所耳聞……”

提及陸軍第一鎮(zhèn),所有人都嚴肅認真。

這支新軍回到大明后,引發(fā)的轟動,大家都有聽說。

據(jù)說,在洪武大道檢閱,力壓大明太子的東宮衛(wèi)率。

又在對抗演練中,力壓東宮衛(wèi)率以及大明京營新軍。

在大明境內(nèi),有著天下第一強軍的美稱。

何況,統(tǒng)帥這支新軍的明四皇子,更是一個,曾今萬里轉(zhuǎn)進、縱橫草原,讓整個草原都無可奈何的雄杰。

明四皇子就是統(tǒng)帥一支乞丐軍,他們都不敢輕視!

“本汗準備給明太子朱標下戰(zhàn)書,雙方在張北重鎮(zhèn)打一仗,我們借助張北重鎮(zhèn)的城墻防守,讓明四皇子的陸軍第一鎮(zhèn)來攻……”

“此戰(zhàn),我們就是要對比,咱們草原精銳和大明天下第一強軍,孰強孰弱……”

馬哈木、太平、阿魯臺等人都在暗暗琢磨,可不可行?

可行!

張北是北平、山西前出草原,一個重要關(guān)卡。

少量軍隊可以從其他地方繞行。

可大明出關(guān)的糧草輜重,繞不開張北。

張北,大明一定要攻克!

一群部落首領(lǐng)們,確定此計可行后,紛紛看向西蒙古的瓦剌部三個首領(lǐng)。

張北屬于西蒙古部落的勢力范圍。

馬哈木、太平、把禿孛羅三人相互對視。

他們是瓦剌部三大首領(lǐng)。

脫古思帖木兒看向三人,“張北在你們的管轄范圍內(nèi),你們?nèi)松塘恳幌拢空l來與明四皇子的陸軍第一鎮(zhèn),打這一場首戰(zhàn)!”

太平臉上不滿一閃而逝。

嘴唇剛動動。

“可汗……”馬哈木笑著搶先開口:“我們?nèi)慷际球T兵,也沒有守城經(jīng)驗,屬下覺,遼陽王的兵馬,守城經(jīng)驗更豐富,且遼陽王曾和明四皇子有過交手經(jīng)驗,遼陽王更合適。”

“對對對,遼陽王更合適!”太平瞬間反應(yīng)過來,大笑推舉。

“可汗,屬下也覺遼陽王更合適。”

“哈哈……畢竟遼陽王有失敗經(jīng)驗,一定從中吸取了教訓(xùn)!”

其他年輕的雄主,紛紛支持馬哈木。

脫古思帖木兒臉微微難堪。

說起失敗經(jīng)驗,他也有!

畢竟,當初二十萬騎兵集群,合擊共剿朱四郎,他就是總指揮!

這些人到底是嘲諷納哈出,還是嘲諷他!

張玉見脫古思帖木兒臉微微發(fā)黑,暗暗冷笑。

養(yǎng)蠱是把雙刃劍!

“請可汗任命遼陽王首戰(zhàn)明四皇子!”

“請可汗……”

一群年輕雄主,紛紛起身,恭敬請命。

可形勢,卻宛若逼宮。

脫古思帖木兒眼底惱怒一閃而逝,視線轉(zhuǎn)向納哈出。

納哈出眼角跳動,心中惱怒,卻也明白。

各部首領(lǐng)全都逼宮。

脫古思帖木兒絕對無法反對,與其等脫古思帖木兒開口,還不如自己主動點。

隨即起身,“可汗,我愿派兵守張北!”

洪武十一年的失敗。

他一直無法釋懷。

上次,朱四郎沒和他堂堂正正打一仗,這回,就擺開陣仗,在張北,堂堂正正打一場吧!

他從遼東全面撤退,也帶回了十五萬兵馬。

丟個一兩萬,還是整個草原,除脫古思帖木兒,兵力最強的!

脫古思帖木兒微微頷首,“好,本汗再從汗帳,抽調(diào)十門火炮給你!”

遼東明軍中,開始大量裝備火銃、火炮后,他們北元也跟著效仿。

納哈出軍中尤其最多。

支持納哈出十門火炮,不過是安撫一下納哈出。

脫古思帖木兒緩緩起身,滿臉肅然,意氣風發(fā)道:“此戰(zhàn),是咱們草原和大明的戰(zhàn)略決戰(zhàn),遼陽王已經(jīng)做出表率,本汗希望,接下來各部能同心協(xié)力,攜贏這一戰(zhàn),全殲大明精銳,這中原,就再次向咱們敞開了!”

“聽說,朱四郎在中原提出搞鄉(xiāng)土村社、雇工身股制,這些年,中原極其富饒繁榮,福建一個墊底行省,何等窮困,你們可能不知道,但本汗知道,如今都是一個,年繳稅賦兩百萬的富裕行省!”

各部首領(lǐng)相互對視。

默契點頭。

他們當然明白,此戰(zhàn),事關(guān)生死,需要團結(jié)。

團結(jié)贏了。

沖入中原,壯大自身,取代王庭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戰(zhàn),為了自身利益,都會團結(jié)。

隨即,一群年輕雄主,當著脫古思帖木兒,以長生天起誓。

脫古思帖木兒臉上躊躇之色更濃。

對長生天起誓。

就沒有人敢亂來!

“好!”

大贊一聲,“派人,去給明四皇子下戰(zhàn)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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